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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关喝完咖啡,脸色稍变沉重,准备付账。
“NO、NO。”女侍摇摇手。
“付过了?但——”
女侍用手指了一下——有个日本男人背向阿关而坐,阿关完全没察觉到,不知他是几时坐在那边的。
“——替我付账的是你吗?”
穿着高级大衣的那个瘦个子男人,用几乎不流露感情的眼睛抬眼望望阿关。
“对。因我听到非常有趣的故事。”男人点点头,“当做是‘片酬’好了。”
“你偷听?”阿关在男人的桌子对面坐下。
“无意中听见的,你的声音很大。”
阿关用鼻子哼一声。
“好管闲事。”他说,接着瞠目,“喂,你就是水科?”
男人笑了。
“很遗憾的,我不是。指名通缉犯的话,大白天不会坐在这种地方的。”男人说,“不过,我很清楚水科的事。”
“你认识他?认得他的脸?”
“当然,我和他是老朋友。怎样?看来,我们为不同的理由都需要水科。我现在帮你一个忙,水科一出现就立刻通知我,我大概在各方面都帮得上忙的。”
阿关有点狐疑地望望那男的。
“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有啥关系?起码对你来说,是个不会让你吃亏的人就是了。”
男人喝光自己的酒杯,站起来。
“如何?若是不信任我,那就拉倒。我可一点也不吃亏的。”
阿关似乎被男人那股冷冷的气势所吞噬了。
“好吧。我信你。”
阿关重新坐在椅子上。
“好。第一,关于刚才离开的女子。”
“你说安娜?”
“看样子她能帮点忙,万一被那刑警问出一切,她就完全没用了。”
“慢着,她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她是我的……”
“我知道。”男人点点头。“是你的女人吧。不过,你不是想回去第一线东山再起吗?”
“那当然了。但……”
“我知道你的事。你在工作上,跟电视台有关吧。”男人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即使她对你有恩,当你还是红牌导演时,她会一直说个不停。现在的你,是托我的福吧。你又不能和别的女人游戏,不然她会马上横眉瞪眼看你。当你和她的关系变得愈来愈不愉快时,到了那时候,你想断绝关系都难了。要断就趁现在。”
阿关沉默片刻。然后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怎么做?”
“首先利用她。一旦得到你所要的‘决定性瞬间’,就是终点站了。”
“终点站?”
“交给我办好了。”男人用理所当然的语调说,“如果交给我办的话,我会让你生活得没有任何担忧。”
“你怎么做?”
男人笑一笑:“所谓交给我办,即是‘不要问’的意思。”
阿关大大叹息:“好。”他说,“交给你办。”
“好了。”男人伸出手来,“这样,我和你是拍档了。”
阿关紧紧握住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的手。就像中了催眠术似的。
“这是——寄给我的信?”水科说。
“是的。”夕里子说,“你记不记得?”
水科躺在床上,背部贴着两个大枕头,努力坐起上身。他脸色苍白,但目光坚定。
可是,他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想不起。”他摇头,“德语懂一些,大概是很久以前学会的关系。”
夕里子飞快地回头望望门口方向,梨香和露齐亚应该在外面等着才是。
为着第三者可能比较方便说明事情的缘故,于是只有夕里子留在水科的床边。
“但我……似乎给人添了许多麻烦吧。”水科叹息,“杀人犯;逃亡;二十年前的恋人……脑子快撑不住了。”
“梨香和露齐亚的事,不用担心。”夕里子说,“她们两个都决定保护父亲,而且取得谅解——虽然明知有危险。”
“危险?”水科看夕里子,“你是说,刑警在监视这里的事?”
“如果单是刑警,就不至于那么危险了,有人在日本袭击过你。而且,说不定是真正做了你所做的事的真凶。”
“怎会这样!”他仰视天花板,“若是可以作证的话……”
“在你作证前,你可能被杀。即使在这里也有那个危险。”
“原来如此。”水科点点头,“你叫佐佐本吧。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因我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似的。我需要时间去理解自己的事。”
“我想是的。”夕里子点头,“总之,目前请你留在这里休息。在刑警监视期间,杀人者大概也很难下手的。不过,请不要疏忽。”
夕里子悄然开了门。
“梨香,我们暂时先回酒店去吧。”夕里子说。
“嗯。露齐亚去拿热汤了。”梨香悄悄走近父亲的床边,“爸爸……”
“梨香——是吗?对不起,我变成这个样子。”
“没关系。”梨香摇摇头,“总之,只要你精神就好了。”
传来脚步声,露齐亚端着冒烟的汤碗进来。
“看起来好美味!哎,梨香,我们走吧。”夕里子说。
“嗯。露齐亚,拜托啦。我会再来的。”
“交给我好了。”露齐亚用力点点头。
夕里子和梨香走下楼梯去了。
“来,喝了这个。”
露齐亚把椅子拉到床边,开始用汤匙喂水科喝汤。
“好喝,好味道。”水科说。
“妈妈做的汤更好喝。”露齐亚有点难为情,却很喜悦地说。
水科把汤喝得一干二净。
“我觉得精神多了。”水科说。
“赶快好起来吧,爸爸。”露齐亚的脸庞泛起红晕。
“露齐亚,我好像让你和你母亲留下相当痛苦的回忆吧。”水科说,“你恨我吗?”
露齐亚把空碗摆在一边。
“不错,以前是恨过的。可是妈妈——她什么也没说,绝口不提。不说爸爸的坏话,也不生气。”
“是吗?”
“我也想过的。妈妈爱的只有爸爸一个……纵使爸爸从此不再来,她也不怒不恨。所以,如果露齐亚恨爸爸,那就很奇怪了。对不?”
水科微笑。
“你是善良的孩子。一定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露齐亚轻轻朝水科弯身过去,吻他的脸。
“胡子长了,粗粗的。”
“是吗?这里有没有剃须刀?”
“我去买。”露齐亚站起来,“肥皂和热水吗?”
“嗯。”水科点头,“露齐亚,得到你如此照顾,真过意不去。何况,我已忘掉了一切。”
“没关系。露齐亚一直不知道爸爸的事嘛。反正都一样的。”
“也许是吧。”水科笑了。
露齐亚出去以后,水科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窗帘是拉上的,他伸手打开一条细缝。
可以看见冬天的枯树。
“梨香。”水科喃喃地说,“露齐亚……”他的眼睛有发亮的东西。
“真正的……凶手……”
水科小声低语,闭起眼睛。
然后靠在枕头上,深深叹息。
第十二章 裸照风波
“怎么啦?”夕里子窥望了酒店的房间,吓了一跳。
国友手拿毛巾,见到她大喜。
“好极啦。对不起,拜托!”
“杉山先生怎么回事?”
杉山躺在床上呜呜呻吟。
“我也不太清楚。到了交替时间不见他来,所以回来看看,见他在呻吟。”
“好臭的酒味。”走到旁边时,夕里子皱眉。
“嗯。这家伙完全不能喝酒的。怎会喝到醉成这样?”国友不解地侧侧头。
“让我来。国友你必须去那边监视吧,是不?”
“嗯。两个都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就拜托了。”
“还没吃午饭?那么,呆会我拿点东西给你好了。”
“好的。”国友把湿毛巾递给夕里子,“稍微粗糙一点也没关系。”
说完,他走了出去。
“怎会呢?”夕里子说,“杉山先生,不要紧吗?”
“是你……好痛……”杉山抱住头,“怎会搞成这个样子?”
“不太……清楚。好像……跟女人……”
“女人?”
“日本女人吧……她说了些什么,又吃了些什么……然后她说用酒干杯——结果迷迷糊糊的……”
“日本女人?”
是谁呢?这间酒店好像没有别的日本女客。
“总之,你躺着别动。过一会就会好的。”
“抱歉……”杉山长吁短叹不已。
夕里子出到走廊。
“夕里子……”
“哇!”
突然,绫子出现在她眼前。
“看到姐姐,无须如此吃惊吧。”绫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说点什么不行吗?不要一下子跑出来好不好?”夕里子埋怨。
“我又不是巡逻车,不能响起警笛走路。”绫子反驳,“看到珠美吗?”
“大概还在郊外找东西吧。”
“她掉了什么?”
“白骨——姐姐,你刚睡醒?”
“怎会呢?十五分钟以前醒的。”
“那不是跟‘刚刚’一样吗?”
两人下去大堂。
“夕里子。”
“什么?”
“我有事向你解释。”
“又来了?”
“你不满意吗?”
“姐姐的话通常没有好事,不是杀了人就是被人杀的。”
“我没被人杀过呀。”
两人在大堂的沙发坐下。
“然后呢?这回做了什么?”夕里子摆起架势“应战”。
“哎!别用这种方式说话,我难说出口呀。”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是?”
“若无其事地听呀。就像……日常会话的气氛。”
“日常会话?今天心情好不好?我很好。是,请。”
“你在取笑姐姐?”
“取笑的是你呀。”夕里子反唇相讥,“什么事呀?快说啦。”
“别催我。”绫子埋怨,“因为是难以启齿的事。”
“为什么?”
“说不出口呀。结婚前的女子,竟然和男人做了不可告人的错事,很羞耻啊。”
“说的也是。”夕里子说——“姐姐,刚才……你说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绫子。
“瞧,你都没认真地听。”
“我在听呀。”
“那你干吗听不见?”
“听见呀。”
“那你干吗再问?”
夕里子用力敲了自己的头一下。
“好痛!这是真的!”
“你没事吧?”
“这是谁该问的句子?”夕里子呼了一口气,“姐姐……是真的?到底是谁?”
“不晓得。”
夕里子设法使自己心平气和。通常是坦白那个人要心平气和才是,这情形却是例外。
可是,姐姐竟然跟某个不认识的男人犯下不可告人的错事,到底是几时?有过那个时间吗?
对了,昨天,绫子很晚才回来,摇摇晃晃地入夜后才回到酒店,而且她样子有点古怪亦是事实。
想到这里,夕里子脸都转白了。爸爸不在时,若是发生那种事,怎能辩解?要不要切腹以示歉意?
哎,干吗我要切腹?振作些!不是开玩笑的!
“姐姐,那个某人——你和他有过‘什么’是吗?”
“绕圈子来说,就是这回事。”
“发生怎样的事?”
“唔,我也不太清楚。”她侧侧头。
“冷静些,好好地想。你在什么地方遇见对方?”
“这个……”
“哎,你在认真说话吗?”
“当然。”绫子点头,“总之,那个地点好暗,大概是车内吧。好像是货车之类。”
“货车?”
“哎,是珠美不好嘛。”
绫子每次都作突发性发言,使夕里子混乱不已。
“不会是珠美袭击姐姐吧?”
“当然不是。但她丢下我一个人不理嘛,那样一来,在任何地方迷路都不足为奇了。”
是吗?夕里子有疑问,总之现在先让她把话说下去再说。
“丢下你一个人,又怎么啦?”
“好像有人说什么跑出骨头来啦的大骚动,当我察觉时,珠美不在了,我觉得有点寂寞,便走了。应该说我胆怯了比较正确吧。”
“又不是在上日语的正确用法课!”
“于是我急急忙忙地走。我是走向市镇方向的啊,肯定没错。即使是我,其实有时也会走对方向的!”
“我知道呀!”
“然后,传来脚步声,有几个人呢!在我回头去看之前,有块布什么的罩头罩脸盖下来啦。我一下子被抬起……如果我挣扎,可能会掉下去呀,是不?但是我怕痛嘛,正在想着时,被人不知扛去什么地方了。”
“那样子——怎会是不可告人的错事?不是强暴事件吗?”
“有何不同?”
“完全两码子事!然后呢?在车内?怎样的车?”
“好像是有箱子的货车之类,里头很窄,像储藏室。盖着我的布拿开了,我觉得头晕……他们让我喝了什么。是什么呢?不是毒药吧。因为我还活着。”
“失去知觉?”
“嗯。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时,有个古怪的男人。”
“怎样古怪法?”
“是日本人哦。不过,他戴着太阳镜——在车上哦。是不是很怪?”
“差不多。”
“他说,你不要说多余的话。你的身体我欣赏过啦什么的。我吓一跳,这才发现——自己是裸体的。”
“在那以前没察觉?”
“嗯。”
夕里子叹息。
“然后?”
“他说,你的身体,还有你被我拥抱的情形,都拍下来了。假如不想被人见到那些相片的话,就别说出去。”
“姐姐你遇到不幸了。”
“对呀。”绫子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点点头。“然后,他把衣服还给我,又蒙住我眼睛,把我带出去外面。当我察觉时,就站在这酒店前面……”
夕里子拿起绫子的手。
“姐姐!不能认输!那种下流的家伙,必须狠狠揍他一顿才是!”
“毕竟受到冲击啊。但,我在床上想过了,他说拍了照片,但又不是我做了不好的事,被人看到而有麻烦的是对方呀。”
“对……对的。”
“这等于对方故意拍下自己犯罪的证据照片嘛。我没做坏事,不需要因有罪恶的意识而惶惶不可终日。”
“对,对呀!”
“所以,我想把事情告诉夕里子,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哎,我做对了吧。”
“你做对了!”夕里子用力搂住姐姐的肩膀,“国友一定替你把做那种事的家伙找出来的。你能说明是怎样的人吗?”
“唔……暗暗的,看不太清楚。”
“可是,坐那种大型车到附近来的日本人不多,只要找一找就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呀。”绫子说。
“你说你知道?”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但你刚才说看不太清楚。”
“我不晓得怎么说,大概见过的,他是那个电视台的导演。”
“早点说嘛!”夕里子站起来,“好家伙!你等着!呆会我叫国友去揍他!”
“为什么?”
“很气呀!懂吗?姐姐,不能在意那件事,就当做你遇到交通意外好了,姐姐没有任何责任的!”夕里子拼命说服她。
“嗯。”绫子点点头,“我不在意。”
“哦,是吗?”有点白费气力的感觉。
总之不能置之不理。夕里子冲出酒店,向国友所在之处奔去。
啊……好困。
珠美慢慢甩一甩头,怎会这么爱犯睏……难道今天是星期天?
可是,星期天的话,如果钻在床上虽然也会醒,但实在是太冷了些。
而且,这里的床垫很硬。看样子不是在床上……
“咦?”珠美正要坐起身来,睁眼一看,不禁大喊一声“哇”。
赤裸裸的!一丝不挂!这样当然会冷了。
“醒啦。”有声音说。
“哦,你是那个导演!”珠美说。
这是哪儿?不想也知道,在那部像现场转播车的车上。
“你做了什么?”虽然害怕,但珠美不会哭。
“好刚强咧。”导演笑了,“那副打扮,怎么好强也没用的。”
“假如感冒了,惟你是问!”珠美说。
“懂吗?你太多管闲事了。如果你答应不说出去的话,我就让你回去。不过——”他补充说明,“我拍下你的照片了。若是报警,我就把照片公之于世。”
珠美一直瞪着导演,终于耸耸肩,“目的是什么?纯粹为自慰?”
“胡说。我没那种嗜好!”对方生气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叫我隐瞒那白骨的事?”
“是的。你领悟得很快。”
“消化很慢。”珠美说,“如果说出去的话,你会怎样做?”
“刚才说过了。”
“照片?顶多寄去哪间出版社吧?或者会有出版社欣赏那些裸照,替我出‘写真集’呢。”珠美若无其事地说,“不过嘛,你以为我不会报警,忍气吞声地躲在家里哭泣?我才不会那样愚笨。”
她伸舌扮鬼脸,弄得导演脸都红了。
“我是初中生哦。说你向中学生做出猥亵行为,如此一来,你在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