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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随笔年度佳作_耿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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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火箭太大,而我们显得太渺小了,构图的结果是选取了完整的“东方…1号”就割舍掉了人物的影像。只好远些,再远些。看来,只有离开“东方…1号”足够远的距离时,才可能观赏到它的全貌,并对它形成一个完整的印象。这时,与它一起合影,才能达成和谐统一。

  在加加林遨游太空40年后的2001年春天,竟有几位中国军人怀着崇敬的心情专程来仰望他当年飞向太空的“坐骑”,令在火箭旁路过的一位俄罗斯老人感叹不已。他赞扬我们都是“玛拉吉茨”——好样的!他说,几十年过去了,不光是俄罗斯人,还有世界各国的人们都依然牢牢记着加加林英雄的名字,并追寻他生活中的平凡细节,这不能不让人感动!

  也许,对于“东方…1号”的乘坐者加加林来讲,人们只有在拉开一段历史距离后去观看,才能更好地欣赏到他完整、丰满、迷人的卓绝风采。

  六

  我们的歼击航空兵战术教官尤拉十分敬业,他做完手术还没拆线就来给我们上课了。这位在蓝天上飞了3500多小时的老飞行员,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是加加林。他说,加加林是俄罗斯头号大英雄。

  每一次战术课讲完后,他惯例性地要问我们有没有问题:“乌瓦斯耶斯契洼颇娄斯?”我们心疼他身体不好,就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可今天有些特别,2001年3月26日,明天就是加加林牺牲33周年纪念日。我还是忍不住提出了一个与本节课程完全无关的问题:航天英雄加加林究竟是怎么牺牲的呢?他的飞机为什么在低高度时竟出现那样不可思议的大俯冲角?是不是他或教官谢列金犯下了严重的操纵错误……

  尤拉吃力地笑了笑,苦笑的表情显然有些难堪。他因为伤口的疼痛使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他缓缓地坐到椅子上,又笑了笑,对我说:“达洼里西宁,沃呆得洼颇娄斯,欧钦特鲁得纳!”他说得对,我提这样的问题,任何人回答起来都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个问题至今还没有一个“正确”

  的答案。

  教官尤拉若有所思,合上教案夹子,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指尖上的白粉笔末,从容地向我们讲起他了解的加加林。

  加加林在齐卡洛夫第一军事航空飞行学校毕业后,继续刻苦钻研飞行技术,一直是同批飞行员中的佼佼者。尤拉用两只手对接在一起,做出一个塔尖的形状,努一下嘴,用下嘴唇指指“塔尖”的位置,说:“加加林就在这个位置上,他一直是最拔尖的飞行员!”

  加加林自从太空飞行后,在飞机上的飞行就被迫中断了下来。不是他自己不想飞,而是领导的意志或国家的利益不让他飞了。原因很明了,加加林已是苏联的航天英雄,是世界上举世瞩目的焦点性新闻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世界人民的关注,如果让他飞行,万一出现什么闪失,将会给历史留下无可挽回的憾恨。

  后来,加加林进入茹科夫斯基空军工程学院进修,1968年以优异成绩完成了毕业答辩。其间,他曾几次向上级写报告,申请准允他恢复飞行。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最终获得了上级的批准。加加林为了参加下一次的航天飞行任务,首先要进行必需的恢复飞行训练。从1968年3月开始,加加林重新开始了歼击机上的飞行训练。按计划,他将在3月13日至5月22日期间完成18架次的教练机飞行,总时间7个多小时,然后再在战斗机上单独飞行。

  前十几次的教练机飞行一切顺利,3月27日是加加林单飞前的最后一次教练机飞行。为了稳妥起见,上级还专门安排了上校飞行员、飞行经验丰富的谢列金副团长作为加加林的技术检查教官。他们两个人的飞行技术,应该是一点没有问题的。尤拉特别强调说。

  教官尤拉说他只见过一次加加林,上中学时,在一个很大的报告厅里听过加加林做报告。加加林飞向太空的英勇壮举深深影响了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的人生选择。尤拉的脸上终于洋溢出了自豪的笑容。他说,后来,我就报名参加了空军,很幸运,几年后我也成了一名歼击机飞行员。尤拉伸出大拇指,说:“依思特列比皆里尼可,玛拉杰兹!”在他眼里,歼击机也就是战斗机飞行员才是永远最棒的!他还说他原来的部队在远东地区,后来,身体不行了,才停飞回到莫斯科,来到加加林空军军事学院当教官。

  原来,我和教官尤拉都曾飞过加加林与谢列金牺牲时所飞的那种型号的飞机。我告诉尤拉,在中国空军,管这种米格…15歼击教练机叫“乌米格”。

  这种“乌米格”飞机我18岁时只飞过半年多。它的操纵性能很好,但安定性能一般,这对于新飞行员来讲,刚飞行时会有一定的难度。尤拉附和我说:

  “嘎涅斯纳!”看来,他也很赞同我对这种型号飞机的感觉和评价。

  我对加加林和谢列金上校的失事原因一直心存疑惑。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这两名飞行技术绝对一流的飞行员会犯下这么严重的操纵错误。教官尤拉叹口气说,当时,天气情况很糟糕,他们的飞机在两层云的夹缝里飞行。

  完成课目后,准备返航,加加林还向地面塔台报告了情况一切正常。他们只需要继续转弯下降高度就行了,由70度航向对向320度,按预计路线返回机场,就算完成了任务。可是,在加加林报告后不到一分钟,他们两人在空中就与地面塔台失去了无线电通话联络。他们的飞机在高度不到300米时,居然在做垂直俯冲,这绝对不是人为操纵造成的结果!想想看,哪位飞行员会自己操纵飞机故意往地面上撞啊?这一定是飞机或其他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造成了这种难以挽回的严重状态,结果夺去了加加林和谢列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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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永不陨落的加加林(3)


  尤拉气愤地说,我已注意到了一些人对加加林飞机失事原因的猜测,有些猜测简直是对英雄的侮辱!让人无法接受。有人说,加加林和谢列金飞行前喝了烈性酒,是“沃特嘎”(伏特加酒)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因此在飞行中失去了操纵能力,飞机是在完全失控的状态下坠向地面的,导致了两人的身亡。胡扯,这简直不可思议!加加林对自己的行为一向严格要求,怎么会在飞行前24小时违反规定喝烈性酒呢?!再说,每次飞行前还有航空医官对飞行员的身体状况进行严格检查把关的啊!一些人真是别有用心,简直是胡说八道!他骂这些人是流氓:“胡里甘纳,胡里甘纳!”

  我理解教官尤拉气愤的心情。他不能容忍别人恶意地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身上泼脏水。尤拉为了说明加加林绝不会飞行前违规饮酒,还讲了一个加加林对自己严格要求的故事。但就是这个故事,也许正是加加林最后一次飞行前的最不祥的预兆。

  飞行的当天,加加林从一大早就很不顺当。一开始,他发动车子时几次打不着火,眼看着飞行进场的时间就要来不及了,只好匆匆改乘公共汽车赶往机场。忙中出乱。加加林也真是“点儿背”,当他好不容易赶到了机场门口时,却又发现进机场的证件忘带了。按规定,没有通行证任何人是不允许进入莫斯科近郊的齐卡洛夫军用机场的。这种密级和戒备程度很高的地方,人员进入时履行的手续当然也要烦琐一些。当时,和加加林一起参加当天飞行的其他宇航员就劝他,你是苏联英雄,大家都认识你,给卫兵说明一下原因,回头补充登记一下手续就行了。可加加林并不这么做,他不愿带头违反进入机场的规章制度。无奈,加加林只好沮丧地返回到住地,取回了进入机场的绿色通行证“巴布斯克”。

  教官尤拉对我摊摊手说,你看,加加林怎么可能在飞行前违反规定饮酒呢?但他又补充说,我们都是干飞行的,都知道心理、情绪对飞行安全的巨大影响。这也许是加加林生前犯下的唯一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因为,在俄罗斯有一种说法,“半道返回乃不祥之兆”。尤拉惋惜地说,那天,加加林真的不该去参加飞行啊……他是完全可以避开这场灾难的。

  也许,全世界的飞行员都会偶尔地“迷信”一下。在遇有“不祥之兆”

  或情绪极度不稳定时,除非面对的是无法更改的飞行任务,一般情况下,比较明智的选择是主动取消当日的飞行。别人也许不会理解飞行员的这种做法,但飞行员们之间却是完全可以理解这种心情和选择的。

  七

  当我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时,手心里已握满了冰凉的汗水。打开台灯,莫斯科时间:凌晨3点40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这几天连续思索加加林最后一次飞行的情景太多了吧,昨夜里,我竟以加加林的身份,做了一个逼真得如身临其境的梦。33年前加加林的最后一次飞行变成了我的飞行……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使人感觉心情有些压抑。当我取回通行证,第二次返回齐卡洛夫机场大门口时,已是八点半钟。我匆匆忙忙在门卫的登记簿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Ю·А·Гагарин,招手搭上一辆嘎斯牵引车直奔指挥塔台楼下的飞行员休息室。我看见伙伴们都在拿着航空地图和飞行夹板埋头进行飞行前准备,就没打扰他们。我在墙角处找到了谢列金上校。他正坐在一条长木凳的最里头,好像有些着急,显然,他是在等待迟到的我。好在,我来迟的时间还不算太晚,离我们上飞机的时刻还有45分钟。谢天谢地!我的迟到并没有达到“错误”的程度,因为,按规定,飞行员最迟应于开飞前40分钟到达机场,否则就得取消该次飞行任务了。

  我与谢列金没有寒暄,坐下来进行了简短、认真的协同准备。主要是明确了起飞、着陆、空中动作时操纵飞机和空中出现特殊情况时前后舱的工作分工。9点15分,一辆敞篷汽车就把我们送到了起飞线的飞机旁。米格…15歼击教练机的身上结满了一层白霜,这个刚从寒冷的黑夜里醒过来的家伙一声不响地停放在水泥地上。谢列金代替我围着飞机仔细地转了一圈,还伸手扳动了几下副翼和方向舵,看看操纵系统是否灵活。检查完毕,确认飞机一切正常,他便在飞机放飞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说,这些工作都是应由我这个前舱飞行员来完成的。

  我向谢列金感激地敬了一个军礼后,跨进了飞机的前舱。几分钟后,指挥员向我下达了口令“625开车!”625是我的飞行代号。座舱内也同样很冷,我戴着棉皮手套的手指显得有些笨拙,格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些应打开的电门,翻开红色保险盖,用力按下了发动机启动按钮。9点19分,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加速滑跑,十几秒钟后,两个主轮就轻轻离开了地面。

  我收起起落架后不久,座舱四周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这是入云前的征兆。

  果然,高度不到500米,飞机就一头拱进了云层里。这样的天气飞特技是极不合适的。因未征得后舱教官谢列金的同意,我暂时没向地面塔台指挥员报告这样糟糕的天气实况。谢列金是位飞行经验非常丰富的飞行员。我明白他的意图:等飞机再爬升一段时间,在更高的高度上观察天气情况才是准确的。

  我心头掠过了一丝抱怨:这样的复杂天气为什么指挥员还下定决心进场飞特技呢?为什么不先派一架飞机侦察天气,再定下飞行的决心?

  当我操纵飞机爬升到高度2000米时,终于穿出了云层。但是,向高处望去,头顶上又有一层云在等待着我们。我操纵飞机只有在两个云层的夹缝里穿行。当我正准备加入预定的3号空域时,地面指挥员却下达口令,让我改变航向加入到5号空域。我一边操纵飞机转弯一边注意收听无线电里的空地通话情况。原来,我们的飞机起飞后不到一分钟,指挥员又错误地放飞了一架速度比我们更快的飞机,为防止后机追赶、超越前机而发生危险,只好临时命令我们转弯加入到另外的5号空域。加入空域后,我尽可能操纵飞机在云缝中做完了规定的动作,谢列金也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空域位置,生怕因云层的影响,我们的飞机偏出了空域。

  当我的飞机正要退出空域的时候,从座舱前风挡的左侧,突然飞来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我迅速操纵飞机向右转弯躲避,并一边回头进行观察,好像闪过的是一个黑色气球,球体下面还有悬挂物。看来,这可能是机场气象台放飞的用来探测云层高度的气象气球。有惊无险。幸亏我发现及时,飞机没有与气球相撞。

  飞机在高度2000~4200之间飞行。我感到耳朵里渐渐鼓胀得厉害,急忙观察座舱压力差表的指示,果然压力异常,并且降低得很厉害。谢列金也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我马上向塔台指挥员报告了情况,地面指令我们停止执行任务,立即返航。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是座舱密封出现了问题,密封开关把手被卡在了半开半关的位置。我准备操纵飞机迅速下降到高度2000米以下。因为飞机座舱不密封,长时间在高空飞行就会造成飞行员严重缺氧。

  我在想,最好能寻找一个云孔,由70度航向继续左转弯,然后对向机场方向320度返航。可是,当我刚向左转了一个不大的角度时,突然发现左侧有另外一架米格…15飞机在飞行。谢列金反应比我更为迅捷,并以最大的动作量操纵飞机由左转改为向右滚转下降,以避免与这架飞机相撞。就在此时,我们的飞机突然加快下沉,开始猛然翻滚,仿佛一只小船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我和谢列金都异常惊讶,判断不清飞机为什么会突然闯进了一种强烈的气流涡旋之中,并使我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操纵、控制飞机的状态。这一定是刚刚从左侧飞过的那架飞机,在较低高度上违反飞行规定,做了超音速、大载荷的飞行,正是其留下的超强“尾流”给我们的飞机挖下了一口“死亡的陷阱”。

  此时,飞机在俯冲翻滚中载荷迅速增大,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随着飞机迅疾下坠,失去密封的座舱压力也在迅速增加,飞机以150米秒的下降率向地面几乎垂直冲去,座舱压力表的指针以每秒已超过10毫米汞柱的速度旋转着不断增高……冲出云层后,我们的高度仅剩不到500米了!我和谢列金惊慌中企图用尽全力拉动驾驶杆改变飞机状态,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双手不听我们使唤了。地面上黑黝黝的大森林向我们迎面扑来,像一张巨大的黑网罩向了一只坠落中的云雀……

  我从噩梦中惊醒后,再也无法入睡。我刚才仿佛做的不是一个梦,倒像是一次真实的毁灭性历险飞行。

  我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等待天亮,并翻身拿起了书桌上白天查来的资料,为自己梦中的险境与最终毁灭寻找理论依据。在最初的几秒钟内,由于高载荷、高舱压的共同作用,飞行员可能遭受到了难以抗拒的“空气动力学打击”,随即失去了操纵飞机的工作能力。他们的头脑可能还有些清醒、明白,但手脚却是不听自己使唤了。于是,他们干着急,没办法,只能眼看着飞机向地面冲去。有资料表明,若已经昏迷的飞行员,要在5~10秒后才会恢复知觉;再过15~20秒,才能恢复运动能力;而再过30~120秒才能操纵飞机。

  若加加林和谢列金果真是遭受到了所谓的“空气动力学打击”的话,在仅剩下两秒多钟飞机就要触地爆炸的情况下,他们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死里逃生”的。

  八

  在俄罗斯加加林空军军事学院毕业前夕,歼击航空兵战术教官尤拉送了我一幅油画,是加加林的头像。画框是木质本色,没有涂漆,“画布”也不是布,而是一块复合木板。这幅画是教官自己画的,右下角浅浅地写着他“花体”的俄文名字。这就像在老北京城里许多人都会唱几段京剧一样,在俄罗斯,很多人都会画油画。教官送我的画尺寸很小,还没有32开的书本那样大。

  他大概是怕我回国时携带不方便,也许是怕太大了摆放在书架里占地方,所以才故意画这么小的尺寸吧。我非常喜欢这幅画!把画捧在手里,加加林就一直面向着我微笑。加加林左右胸前都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各种勋章或奖章,显得格外英俊、潇洒。作为回赠,我送了教官两本自己的小诗集,并用俄文在扉页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在教官尤拉这幅画的背面,轻轻写下了接受它时的日期和地点:2001年6月15日。莫尼诺。

  八年过去了,加加林依然微笑着望着我。加加林胸前佩戴的荣光虽然因岁月的流逝色彩已有了些许的黯淡,但他的炯炯目光和精神状态依然充满着自信和朝气。他对人们对其死因的种种猜测、模拟并不颔首赞允,但也不予否认。也许,在43年后的今天,人们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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