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玫瑰的名字-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塞维里努斯瞟了我的导师一眼:“你对药草学很感兴趣?”

  “只是有点兴趣。”威廉谦逊地说,“因为我看过乌布伯舍西姆的《健康学》。”

  “亚伯·艾山的《药草新志》。”

  “或是埃鲁卡西姆·埃利米塔。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收藏了一本。”

  “最美丽的一本,里面有很多色彩鲜明的插图。”

  “赞美上帝。还有普拉蒂亚留斯的《药草志异》。”

  “那也是一本巨著。还有亚里斯多德的《植物志》和《蔬菜志》,由萨里谢尔的阿尔弗雷德翻译的。”

  “我听说那并不是亚里斯多德写的。”威廉说道,“正如人们已发现他并不是《因果论》的作者。”

  “不管怎么说,那是一本伟大的书。”塞维里努斯说。

  我的导师理所当然地同意了,也没问他说的是《蔬菜志》还是《因果论》。这两本著作我都一无所知,但由他们的对话,我推论必然都是巨著。

  塞维里努斯归结道:“要是能和你尽兴地聊聊药草,可真是一件乐事。”

  “我也有同感。”威廉说,“但是我们还是别破坏沉默的规则。我相信你是奉有命令的吧?”

  塞维里努斯说:“几世纪以来,各修会顺应不同的需要采用了规则。规则定了神的圣句,但却不值得研究。然而你也知道,我们的修会已发展到必须介入神和人的事务。另外,规则也指示了要住集体宿舍,但有时候让修士们有机会在夜晚沉思也是对的,正如我们这里的修士,他们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寝室。对于沉默这个问题,规则十分严厉,我们这里也是如此,不仅是体力劳动的修士们,就是写字或阅读的人也不能和他们的兄弟们交谈。不过本修道院最注重的就是学术,通常修士们交换学习心得也是很有助益的,所以只要是有关学问的谈话都是合法而且合宜的,只要不是在用餐或祷告的时候交谈就行了。”

  威廉突然问:“你和奥特朗托的阿德尔莫是不是曾经谈过不少话?”

  塞维里努斯似乎并不感到讶异:“看来院长已经跟你说过了。”他说,“没有。我并不常和他说话。他常待在写字间里装饰书籍。在某些场合我倒听过他和别的修士谈论他的工作;例如萨尔维米克的维南蒂乌斯,或布尔戈斯的佐治。再说,我很少到写字间去的,多半都待在我的实验室里。”他朝着疗养所的房舍点了点头。

  “我明白。”威廉说,“那么你并不知道阿德尔莫是否有幻象了?”

  “幻象?”

  “举例来说,就像你的药草会使人产生的。”

  塞维里努斯的身子变得很僵硬:“我跟你说过了,那些有危险性的药草,我都很谨慎地收藏起来了。”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威廉急忙澄清,“我所说的只是一般幻象。”

  “我不明白。”塞维里努斯坚持道。

  “我是在想,一个修士夜晚在大教堂里闲荡,根据院长所言——在禁止时间内进入那里的人……可能会有不测之事发生。哦,正如我所说的,我是在想说不定他有什么恶魔的幻象,因此才会跌落悬崖。”

  “我说过了,我很少到写字间去,除非我需要一本书的时候;但依据教规,我自己有一间植物标本室,就在疗养所里面。我只知道阿德尔莫和佐治、维南蒂乌斯比较接近,当然,还有……贝伦加。”

  就连我也察觉到塞维里努斯迟疑的语气,我的导师自然没有忽略:“贝伦加?为什么说‘当然’呢?”

  “阿伦德尔的贝伦加,图书馆的助理管理员。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又曾一起当见习僧,因此比较谈得来。所以我说‘当然’。”

  “啊,是的。”威廉说。

  令我惊讶的是,他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事实上,他很快地改变了话题:“我想或许我们该去参观一下大教堂了。你愿意当我们的向导吗?”

  “乐意之至。”塞维里努斯的放松显而易见。他领头沿着庭园旁边前行,带我们走到大教堂的西侧。

  “面对庭园的这扇门通到厨房,”他说,“但是厨房只占了楼下的西半部,另外一半是餐厅。南边的入口,也就是礼拜堂唱诗班席位的后面,有两扇门分别通往厨房和餐厅。但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因为由厨房可以继续走到餐厅去。”

  我走进那间大厨房,意识到有一个八角形的天井和整幢大教堂一般高;后来我才晓得这是一个井孔,但没有通路,只是在每一楼都开有宽大的窗子,和教堂外侧的窗子一样。厨房里被烟熏得灰黑,许多仆人已在里面忙着准备晚餐吃的食物。有两个人站在一张大桌子旁,做一种包括青菜、大麦、燕麦、裸麦的馅饼,把芜箐、水芹、白萝卜、红萝卜剁碎。旁边另一个厨子刚把几条鱼浸入酒和水的混合液里,并且在上面撒上鼠尾草、荷兰芹、麝香草、大蒜、胡椒和盐。

  西边塔楼下有一座开着的大炉子,准备用来烤面包;炽热的火已冒着火星子。南边塔楼里有个很大的火炉,上面有几口滚得热腾腾的锅子,呼噜呼噜作响。通往礼拜堂后面谷场的门是敞开的,养猪人正好在这一刻走了进来,捧着由刚杀的猪身上割下来的猪肉。

  我们由那扇门走出去,便到了谷场。在高原最东边,还有一排靠墙而建的房舍。塞维里努斯对我解释,前面那几间是谷仓,再过去是马厩,然后是牛棚、鸡舍,最后是加盖了屋顶的羊圈。在猪圈外面,养猪人正在搅动一缸猪血,以免它凝固了。只要迅速而且适当的搅拌,猪血可以保持几天的液态,这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然后他们就可以做猪血肠了。

  我们又走进大教堂里,很快地经过餐厅,朝东边的塔楼走去。

  餐厅就在东边和北边的塔楼之间,北边塔楼里筑有一个壁炉,东边塔楼却藏着环状阶梯,通向上一层楼的写字间,修士们每天由这里上楼去工作。另外还有两个楼梯也可通行,一个在这里的壁炉后,一个在厨房的炉子旁,都是螺旋形的,虽然比较狭窄,却也暖和多了。

  由于正值礼拜天,威廉问写字间里有没有人在那儿。塞维里努斯笑着说,对圣本尼迪克特教团的僧侣而言,工作也就是指祷告。

  礼拜天祈祷的时间延长,但是必须研读书籍的修士们仍会在楼上待个几小时,通常是交换学习心得及思索《圣经》的感想。

  第五章

  第九时祷告之后

  他们到了写字间,和许多学者、抄写员及标示员会晤,还遇到了一个相信假基督就要降临的瞎眼老人

  我们爬上楼时,我看见我的导师观察着楼梯旁的窗子,阳光透过窗玻璃斜射在梯阶上。我大概快变得和他一样聪明了,因为我立刻就注意到窗子开在一般人很难够到的地方。另一方面,餐厅的窗子(在楼下惟一可以俯望悬崖的一面)也不容易够到,更何况窗子下面并未放置任何家具。

  我们走到楼梯顶端后,便经由北边的塔楼进入写字间,我忍不住一声惊叹。这一层楼并不像楼下那样分隔成两半,因此使人感到分外宽敞。天花板是圆弧形的,并不太高(比礼拜堂的低些,但仍然高过一般的会堂),有坚实的柱子支撑,包容着一个光线极美的空间。因为较长的那四面墙上,每一面都有三扇很大的窗子,而每个塔楼外围的五边,各有一扇较小的窗子;最后,中央的八角形井孔上,有八扇高而窄的窗子,让光线由天井照了进来。

  这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窗子,使得这个大房间的光线异常充足,即使是在冬季的午后。玻璃窗并不像礼拜堂的那么色彩缤纷,镶了铅框的方形玻璃,过滤出最纯净的阳光,未经人为技巧的改变,所以为写字、读书照明的目的完全达到了。我曾见过不少地方的写字间,但没有一间像这里这么明亮的,自然的光线倾泻而入,使整个房间明朗灿然;精神的原则更闪亮耀眼,光辉四射,是所有美和学识的来源,有一半要归功于这房间匀称的比例。要创造出美,必须有三样要素同时存在:最重要的是完整无缺,为此原因我们认为所有不完整的东西都是丑的;然后是适当的比例或和谐;最后则是明度和亮度;事实上只要颜色确切,我们便常说那东西很美。由于美丽的景致包含了安宁,同样的我们的欲望也会因安宁、善和美而平静下来。我觉得内心充满了抚慰,想着在这地方工作必定非常愉快。

  在这个午夜时刻,我感到这里是个令人喜悦的学习场所。后来我在圣格尔修道院看到一间比例相似的写字间,也和图书室分开(在别所修道院里,修士们都在放书的同一个地方工作),但配置比不上这里完美。在每扇窗子下都有书桌,古物研究者、图书管理员、标示员和学者们,都各自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由于一共有四十扇窗户(这也是个完美的数字,由四角形的十倍推出,仿佛是四德乘以十诫),所以同时可让四十个修士一起工作,虽然有时也许只有三十个。

  塞维里努斯对我们解释,在写字间工作的修士们都免除了上午礼拜、第六时和第九时的祷告,这样他们才能利用白天工作,直到日暮他们才停下活动,参加黄昏晚祷。

  最明亮的地方是让研究古物者、最杰出的图书装饰者、抄写员和标示员坐的。每张书桌上都有装饰和抄写所要用的工具:角质墨水壶、修士们用小刀削尖的鹅毛笔、用来把羊皮纸磨平的轻石、写字之前画线用的直尺。在每个抄写者旁边,或是倾斜的桌面顶端,都有个读经台,被抄录的古籍就放在那上面,书页上盖了一张挖剪了一条格洞的纸,将此刻被抄录的那一行框了出来。

  有些书桌上还放了金色和其他许多颜色的墨水。别的修士们则只是在看书,并且随时在私人的笔记本或写字板上,写下自己的注解。

  不过,我并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他们的工作,因为图书管理员向我们走来了。我们已经知道他是希尔德谢姆的马拉其。他的脸上露出了欢迎的表情,但看到这样一张奇特的面容,我却不自禁地颤栗。他个子很高,瘦得不得了,四肢大而笨拙。他穿着有兜帽的黑色僧衣,大步前行,外表不知道什么地方令人感到困扰。因为他刚从外面进来,兜帽并未拉下,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了阴影,忧郁的大眼睛也因而显得阴森。他脸上似乎有许多热情的痕迹,但现在已不再激发,便冻结在五官上。悲哀和严厉支配了他脸上的线条,他的眼眸是如许深沉,只要看人一眼,就能洞悉对方的内心,看出秘密的思想;因此要容忍他的眼睛的询问十分困难,谁也不想再一次和它们碰触。

  管理员为我们介绍当时在写字间里工作的许多位修士,一一说明他们的作业,我对他们的求知精神感到十分钦佩。因此我得以会晤萨尔维米克的维南蒂乌斯,他从事希腊文和阿拉伯文的翻译,潜心研究亚里斯多德;乌普萨拉的本诺,一个研读修辞学,来自北欧的年轻修士;亚历山大里亚的埃马罗,他到这里才几个月,抄写馆内有关借贷的书籍。另外还有一群图书装饰者,都来自不同的国家:隆美挪的帕特里克,托莱多的拉巴诺,约纳的马格努斯,和赫里福德的瓦尔多。

  当然还有许多学有专精的僧侣们,那一大串名字令人感到无比兴奋。但我必须转述我们讨论的主题,因为在谈话中出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表露出僧侣们所感受的微妙不安,以及一些实情。

  我的导师开始和管理员马拉其闲谈,赞美写字间的美和勤学的气氛,并且问他在此进行工作的程序,因为他到处都听人谈及这所图书馆,很想要查阅许多书籍。马拉其对他解释院长已说过的话:修士们向管理员借他所要参阅的书,管理员便上楼到图书室去拿,只要他们的请求是正当、虔诚的。威廉问他怎么能知道楼上书柜里有哪些藏书。马拉其便指着用一条小金链系在他桌上的一本厚厚的目录,目录上写了密密麻麻的书名。

  威廉把双手插进僧衣内,也就是在他胸前打摺成为内袋的地方,抽出了一样东西,在旅途中我曾在他手中及脸上见过那东西。那是个叉形的扣夹,它的构造使它可以扣在一个人的鼻子上(至少是他那个高耸的鹰钩鼻),就像一个骑士跨在坐骑上,或是一只鸟栖在树梢。在那个叉状物的两边,眼睛前面,有两个鹅卵形的金属框子,中间嵌着杏仁形的玻璃片,和酒杯的杯底一样厚。威廉看书时总喜欢把这玩意儿放在眼睛前,说是这样他的视线会更清楚,尤其是日光消退之时,因为上了年纪的人视力到底减弱了不少。这东西并不是用来帮助他看远方的物体,而是用来看近物的;要说望远,他的眼睛才锐利呢。戴上这透镜,他就能够阅读字迹极浅,连我都不易辨读的手稿。他对我解释道,当一个人过了生命的中点后,就算他的视力还是很好,眼睛却会变硬,瞳孔顽强不易控制,因此许多有学问的人过了第五十个夏天后,便没有办法再阅读、书写了。对于还能够将他们最好的知识成果传播多年的人而言,这实在是很不幸的事。所以,这种仪器的发明及创造,真叫人赞美天主。他对我说这些也是为了支持罗杰·培根的观念,这个伟大的学者说过,学习的目的也在于延长人的生命。

  其他的修士们都好奇地望着威廉,却不敢对他发问。我注意到,即使是在这么一个读书和写字的风气如此盛行的地方,那种奇妙的工具也还没传抵。这些以智慧闻名于世的人,为我的导师所拥有的一件东西而目瞪口呆,使我也不觉有几分得意。

  威廉戴上那透镜,弯身看着古抄本的目录。我也凑上前去看,我们发现图书馆所拥有的藏书之多,有些书名我们听都没听过,有些却是最有名的。

  “赫里福德的罗杰所著的《所罗门王五棱堡》、《语言的修辞及奥秘》和《金属之谜》,艾库瓦密所著,洛博得·安利科译为拉丁文的《代数学》,西利厄·伊大卡的《迎太基》,黎贝纳斯·毛鲁斯的《突破》、《神圣义务的危机》,以及弗拉维·克劳德的《字母解》。”我的导师读道,“辉煌的著作。但这些目录是以什么顺序排列的呢?”他引述一本书中的句子,我虽不知道由什么书中引出,马拉其却必然很清楚:“‘图书管理员一定要有一份所有书籍的目录,仔细照科目及作者的顺序排列。书本排上书架后,并须以数字的指示来分类。’你如何知道每本书的排列呢?”

  马拉其指着每一个书名旁边的注解。我读道:“‘第三,韵律辞典第四,希腊诗参考书第五’;‘第二,韵律辞典第五,英国文学第七’。”等等。我明白第一个数字是指书籍在架子上的位置,后面的数字则表明是在哪一个书柜;我也明白还有一些句子指出了图书馆的某个房间或某道走廊。我鼓起勇气问关于这些最后区别的资料。

  马拉其严厉地望着我:“也许你不晓得,或者是忘了,只有管理员才能进图书室去,因此只有管理员知道如何解读这些句子。”

  “但这份目录上的书籍,是以什么顺序排列的呢?”威廉问,“我看不是依照科目吧。”由字母顺序来看,也不是按照作者排列的;这个体系是我近几年来才学的,当时却不常用到。

  “本图书馆建立已久,”马拉其说,“所有的书都是以被本馆收藏的时间先后顺序排列的。”

  “那么这些书是很难找了。”威廉说道。

  “但管理员记得清清楚楚,所有书籍纳入本馆时间也都知道。至于其他的修士们,可以仰赖管理员的记忆。”他说话的口气仿佛是在谈论别人,而不是他自己。我明白他指的是当时由他所掌握的职务,而在他之前已有一百多个人,将他们的知识一个一个传下来。

  “我懂了。”威廉说,“假如我想要找有关所罗门王五棱堡的资料,你会告诉我刚才我看到书名的书是存在的,而且你知道它在楼上的什么地方。”

  “如果你真想知道所罗门王五棱堡的种种。”马拉其说,“但在我把那本书给你之前,你最好先去请示院长。”

  “我听说你们这里一位最好的图书装饰员最近死了。”威廉接着说,“院长跟我说过他的才华。我可以看看他死前所装饰的古抄本吗?”

  “奥特朗托的阿德尔莫,”马拉其怀疑地望着威廉,“他还年轻,所以只做旁注的装饰。他的想象力十分丰富,可以由已知的推测构想出未知的图样,令人惊讶,就像一个人把人的身体和马脖子连在一起一样。他的书就在这边,还没有人碰过他的书桌。”

  我们走到阿德尔莫生前的工作场,书桌上还放着装饰了一半的书页。那些都是最好的对开页——羊皮纸中的皇后——最后一张仍固定在桌上。那张纸已用轻石刮过,用白垩浸软,而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