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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楼下同学子们谈到‘升官’与‘发财’之间的联系。”他出人意料的向我解释,“想必伶公子在这也听到过数次相关的辩论了,有知公子有何高见?”
呵,这就奇了,听闻上个月有得宠的妃子,意图介入上书房劝圣惜才,被贬入冷宫永不翻身,今朝却拿时局询问我,这算什么?
对付尴尬场面,最好的回应是装做没听见。我笑笑不予回答,转眼看着窗外。街对面是一家客栈,已是申时末了,投店的高峰时期,门口有各式衣着的人进进出出。我指着对面笑道:“整个客栈便是社会缩影,上等房、二等房、普通房、大铺以及地铺。付得起价钱的住得好些,出不起钱的也无谓抱怨!”
他端过茶来喝了一口,惊讶的望着我轻笑,“伶公子果真是通透人,从一个客栈看待人生,惹人思考。”
我笑了笑:“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角度看态众生罢了,不值一提!”
他愣道:“从不同的角度?我的角度只有一种。”是呵,你的角度,便是皇帝的角度了,看待芸芸众生、如蝼蚁般怯怯活着也无动于衷,权势最重要。
任思绪飞扬,他也不说话,只是静坐,街上右头走过来婆孙两个,穿着洗旧的却干净的补丁衣裳,经过客栈门口,那孙子顽皮,走走蹦蹦,不小心撞到正要进店的一个衣着华丽的读书人身上,被惯力反弹跌倒了,瞌在台阶上,那读书人也不管那小子,一脸憎恶的拍了拍被撞着的衣角,扬长进店。哼,如此淡漠之人,妄读圣贤书。我对一旁看清事由愤愤然的绯红吩咐道:“去打听打听那位读书的大爷是哪来的贤才!”她得令而去。
也不管一般打量的眼神,转看窗外,那婆婆忍气吞声的扶起小孙子,在店小二的白眼下将头破血流的小孙子拉到一边轻轻用衣袖擦拭额角的血渍。
我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顿。
他轻轻问:“气恼?”
我颔首,叹口气道:“穷人要维持一点自尊不容易。”
看到绯红给那老婆婆递过去一块银子,那老婆婆努力推脱,绯红无法,只得从兜里拿出一个粉红的小瓶子,估计是伤药,硬塞到那老婆婆手中,那婆婆许是爱孙心切,也不再推辞,只是一个劲的点头道谢。
绯红站起身,转向客栈走去。衣饰不凡的绯红伙伴客气殷勤的迎进店内,不一时便转身而出,抬头向我们所坐的方向得意一笑。
我知道她已经问到了,待她上得楼来,迫不及待的回禀:“二位主子,那个读书人是闽东第一才子赵俊杰,家中为闽东大户,平日里很是心高气傲,恃才放旷。这回折桂的呼声很高呢。”
“哦?第一才子?失敬失敬了,以后定为国家栋梁之材。”我朝对面的他抱扇客气了一番。
他不以为然的拿扇轻敲桌面,“伶公子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咱们还是喝茶好了,别为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
两人均不再说话,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居然不觉难过,静静地喝着茶,宛若在春季的伦敦,坐在咖啡馆里享受宁静的下午茶时光。
然而本人终究不是适合装高深的,心思一动,问问对坐着的男人:“京城很小么?”
他一愣,随即了然一笑:“伶公子近来在京城可是大红人,本身就是嫡仙般的人物,又带着两绝色双生丫鬟,连我都猜得到,想必有心人多半也是知道的。”
我一掌额头:“天啊,我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看到绯红在一旁含笑而立,我一把拖过她的手,“怪只怪咱们的绯红姐姐长得这般花容月貌的,白白招峰引蝶……”绯红又闹了个大红脸,嗔笑道:“主子又笑话人了,主子您才是花儿一般呢!”皇帝笑首接过话头:“那这里谁是蝴蝶呢?”
绯红被话唬住,正要跪下谢罪,我顺势站了起来,阻止绯了的举动,笑道:“今日能与兄台一块喝茶,实仍伶儿人生幸事,时候不早了,伶儿想先行告退。”
他笑了笑:“不再坐会么?”
“不了,兄台日理万机,想必也有要事在身的。另外伶儿仍有一语想劝劝兄台,兄台人采出众,尊贵非凡,是为真嫡仙。想必出门后,那些个有心人多半也是知道的,为了免去那些有的没的麻烦,下回还是易装出行就更妥当了。”
一旁的朱三深以为然的忙不迭点头。他眼眸含笑,柔声问:“你关心我?”
我脸一红,作了个揖:“小弟这是为着天下众生,来看待、关心兄台罢了。小弟言尽于此,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他笑意更浓:“后会有期。”带着红、绿二人起身准备出门,又是一番虚礼,踱向门口。
只听得身后传来声音说:“朕不介意自己是蝴蝶。”
声音很低微,旁人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这句话,清晰地钻入我耳朵中,舒服得四肢百骸都暖洋洋。
我一震,不自禁的回头望去,陷入一双漆黑沉静的包围中,那双一贯深沉、疏远、骄傲、孤寂的眸子里,没有厌恶,没有戒备,没有怀疑,很真诚的表情,让我只觉得无限震撼,以及迷离。
我仓皇的夺路而出,不理会楼下的才子们的招呼声,一径上得马车从王府后门回到如意岛上。
信太妃独自一人坐在露台上喝酒,我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匆匆进了房间,呆呆的坐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也不自觉。直到信太妃端烛推门而入,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走到跟前,按了按我的手,点上灯在凳子坐了下来,柔声询道:“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我急急抓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她笑了,“你今天回来的时候,只见一张小脸半喜半忧,怎么,遇到他了?”
“谁?”我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跳起来问。
“还有谁,当然是踏着五彩祥云的那个人了。”她好笑道。
我脸一红,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想了想,问道“你当初遇到先帝爷,是个怎样的情形?”
“他当时用一种很奇怪,仿佛知己般的眼神盯着我瞧,那一刹那,我知道我完了。”她微笑的陷入回忆。
“你后悔么?和他这般不计名份的在一起。”
“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我笑了,“原来我的穿越先锋婆婆也是张爱玲的读者。”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时时忆起当初的情形,知道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上位的人,总有他的难处,但是我又忍不住恨他,不恨他,我就没有目标活下来。”
呵,上位的人总有他的难处。
我若有所思的想着心事,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的信太妃讪笑道:“让你看笑话了,我是过来人,说句实在话,其实人哪,找谁都好,就是不要找上位的,高处不甚寒……”
“唉,这缘份到了的时候,容不得你不找……”我喟然而叹。
她一愣,声音冷了几分:“你看上嘉靖了还是嘉靖看上你了?”
我敛笑:“你不同意?”
“你这么快便知道他倾心于你?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比他老子还绝情,千年的冰块,哪是那么容易动情之人?”她声音清冷,轻而淡,却带着一丝威严的询问。
是啊,虽我与他正面交情不多,但看他平日里处理国事、对待不友爱兄弟的那般魄力与决绝,哪有半分和我在一起的放松样子?他和我在一块是地,到底是他的真面目还是装出来的亲切和善?
“我,我不知道。”我呐呐答道。
她一叹:“有希望自然是好的,但是往往事不如人意!皇家的人,都孤情薄义惯了的。”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清醒了,所有的一切,从始至终忽都看透了!一时的轻言暖语就让我大失分寸,谁知他是有心或无意?对于他来说,我或许是新奇的,久了便会觉得无趣,他仍可从从容容的回去当他的千古圣君,而我……我万劫不复。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的微笑带着点苍凉的意味:“伶雪,告诉你,做人,最要紧的是爱自己,无论何人都得排在第二位。”^
我苦笑道:“急病会死人,死了也就算了,但失恋又不致死,活生生地受煎熬,且又不会免疫,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下去,没完没了,人的本性又贱,居然渴望爱情来临,真是!”
她大惊:“你看得透?”
无奈的一笑,我说:“说比做容易。这是亦舒哲言。”
“别怕,你都说失恋反正都不会死人了,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她劝慰道。
我无言的握紧她的手。
她放下心来,“走,咱婆媳俩吃饭去,万事吃饭大,吃饱了睡一觉,当做了一场梦,就什么事都没了。”
……
我有半个月再不曾踏及一品居,成日窝在家里赏花弄草,这才发觉,我大半年来天天忙于游玩,小召涵已经长大许多了。
信太妃一身便服汲着拖鞋坐在露台前边,我走过去坐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绯红陪着小召涵在回廊上玩耍。
他又大了一岁,三岁的小孩子,因家庭不和,过份的早熟,在我们的努力调教下,仍乖巧得不似同龄的小朋友。
信太妃看着他黯然笑道:“看这孩子,长得多快,转眼就高了许多。看着他,想不感叹也不行,韶华易老。”
“他偷愉地长大,瞒过了我们。”
小召涵见我们都含笑凝视他,笑着跑过来一头扑进我怀里,撒娇道:“母妃不疼涵儿了么?涵儿以后保证乖乖的,母妃时常陪涵儿玩好不好?”
我拿过帕子擦他满头大汗,歉然保证:“母妃前些日子得了魔怔,所以把涵儿和太妃奶奶都忘记了,以后不会了。”
他喜极般向信太妃求证:“母妃说的是真的么?”
信太妃笑和:“你母妃是那天上飞的鸟儿,早晚住不惯笼子,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想念着咱们的乖涵儿的。”
他大喜过望,又是一头栽进信太妃怀里噌来噌去,口里直嚷嚷:“还是太妃奶奶最好了,成天陪着涵儿玩耍。”
“那是因为太妃奶奶的翅膀折了,飞不高了,所以只能陪着涵儿在园子里玩呀。”
绿萼见太妃抱着顽皮的小涵儿颇有些吃力,接了过去许诺摘花,他蹦蹦跳跳的跟着去了。还不望向我求得保证:“母妃保证涵儿回来还坐在这儿?”
看到我点头答应了这才放心跟了过去。
信太妃道:“你在外边逍遥的日子里,枫儿上来打听过一、两次,问你要不要回正院。”自从我搬上岛后,信太妃只让枫儿和刘氏每月来一次,我不想看到他们,几乎每次都错开见面,就算明明在岛上也说不舒服。
“你的意思呢?”我问她。
她笑了笑:“我怕是史上第一个支持媳妇出墙的婆婆了。那皇帝虽不是良人,但是枫儿也绝对不是良配,你忍了他一次,以后想翻身更不容易了。他呀,被里里外外的人给惯成习惯了。”
是呵,他本性如此,他所学所见的都是男权天下,本身又是极其骄傲自大的人,哪容得我一个小女子把他原有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正说话间,听闻碧云来禀报:“刘侧妃来了!”
我们面面相觑,她可是大贵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信太妃向我安慰一笑:“没关系。”对碧云颔首示意:“请她上这儿来吧。”
那刘氏到了露台,二话不说的跪下下来哭哭啼啼道:“王爷刚刚又带了位堂子里的姑娘来了,说是让安置在院子里,都没经过母妃和王妃同意,太不给面子了。”
是不给你面子吧,我们都无所谓的。我和信太妃相视一笑,信太妃一扬手:“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爷们总有个三妻四妾的,哭哭闹闹的白惹人笑话,待会我和小王妃会到前边去的。你看看,一张绝色小脸,哭坏了就不美了。”
刘氏一愣,没成想信太妃会这样说,愤愤不平的垮着张小脸退了下去。
见她已出了香榭,我拍手起立:“走,婆婆,咱娘儿俩看热闹去!”
天使在公司打‘点点’小朋友引起公愤,被联名上告了。
今天老板给我秋后算帐,狠狠地阴了天使一脚,大周末滴让天使出短差。(也有140多公里呢)
来自天使滴忏悔:
从这次的事件中,天使得到了非常严厉滴教训,也认识到了错误,小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虐待小动物是不对的,群众的意见非常正确及时。从今往后,天使保证不在众人面前虐‘点点’以及同点点一样乖的孩子,就算就算它犯了再大的错误,天使也不敢犯众怒。(天使会很小心很谨慎的,万一被它惹毛了就关起门来打。当然,这话打死我也不说出来。)
另外,点点是只小京巴,纯得很,天使也没下死力。放心!~~
得与失
待我和信太妃盛妆出岛,才发现刘氏仍候在岛边,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到我们便催促到:“母妃和王妃,妾身等了好一会了。”我客气的回应:“有劳刘侧妃久候了!”她脸一红,也知道形式比人强,居然不吭声的跟着我们向正厅走去。
信亲王翊枫也候在门口,看到我们近前了,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信太妃的手,恭声道:“今天儿子又要麻烦娘亲了。”信太妃笑笑:“家中添丁本就是大喜事,也没什么,只是大约要麻烦伶雪倒是真的。”他仿似刚刚看到我一般,惊讶的望着我,小心翼翼的打招呼:“王妃近来可好?”“谢王爷挂心,母妃待妾妃很好的。”我客气谦和的笑答。
走进正厅,我在右首主位坐下,太妃看到对面一直坐着的女子,貌似不经意问了声:“这是谁家的孩子?”那女子站了起来,向我和太妃跪下,回话:“奴家原是醉红楼的胭脂,蒙王爷不弃,替奴家赎了身预引为房内人。”语气不见得不客气,可是给人一种孤芳自赏的感觉。见那胭脂姑娘,有说不出的清秀与美丽,也有一种削薄的神态,貌似清高,心里隐隐然觉得她完全注定是薄命的,无法与命运抗争的。
居然在大小两代王妃面前,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青楼出身,有意思。
我和太妃对视一乐,各自拿起身旁小几上的茶喝了起来,莺、燕二位姨娘陆续走了进来,行了礼走到我的身后站立不动。
我看了看四周,胭脂不卑不亢的站在中间,只在翊枫望向她时,才稍露柔色。刘氏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表情,却一直用期待的眼神瞅着我,希望我想当初对她那般给胭脂些脸色。莺燕二人刚刚行礼时,也是不动声色的一番唯我马首是瞻的态度。
翊枫则从一进门就没拿正眼瞧我,局促得很,和以前那般嚣张跋扈的神情差至十万八千里。而我的穿越婆婆就更绝了,一直闲闲的喝茶看热闹,一点都没有要出声的打算。
我看众人的目光渐渐都集中到我身上,咳了一声,转身问胭脂:“不知胭脂姑娘是否愿意来咱们王府呢?”
厅中众人均是一愣,万万没想到我喝了大半天茶居然冒出这样一句。那胭脂还未做答,刘氏已急急问道:“王妃,您让她进门了么?”
我好笑道:“王爷不是连人都带回来了么?本妃不答应能成么?只要王爷不是强了人家,本妃哪有理由不答应?”
她更急了:“可是她是堂子里出来的……”
翊枫一听,喝道:“香儿,够了,王妃说话你别插嘴。”
她被喝斥后,恨恨然的盯了我一眼,再不说话。
我冷笑的看着翊枫和刘氏二人,翊枫看我不说话,尴尬一笑:“王妃你继续说。”那胭脂见我笑容温软,小心翼翼说道,“奴家自是愿意的,”她悄悄看我一眼,“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不嫌弃,咱们王爷都没说什么,我这当王妃的哪会嫌弃?”我连忙撇清关系,笑话,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讨小老婆。“不知胭脂姑娘本家是哪,可有称呼?”
她没料想我这般好说话,一时更谨慎起来:“奴家打小就被人贩子买到堂子里,也不知道自己祖籍是哪,姓甚名谁。”
“那也没关系,只是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王妃侧妃都是由皇家策封的,如果胭脂姑娘不介意,在王府里做个姨娘罢,咱们王爷也是个疼人的,定不会委屈了姑娘。”我曼声笑语,说到后来,朝翊枫颇有意味一笑。
他呆住,呐呐不能言语。
胭脂也是极聪明的人,立刻跪下瞌头谢恩。
那刘氏口无遮挡的说道:“王妃,您怎的就这么好说话?”我冷冷看过去,触及我目光,吓得一哆嗦,瑟缩不敢开口。
我淡淡说道:“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这位是刘侧妃,她也是先皇亲口御封的,你怎么着都要给些脸面。每日请安问好是免不了的,”定了定神,挥手示意莺燕二人站到前头,“这莺儿燕儿的,也是王爷的房里人,跟了王爷好几年了,日后多少也得尊一声‘姐姐’。”
胭脂一一点头称是。
“后边右院靠凝香院还有几间院子,本妃看莺儿燕儿也在府上几年了,今儿干脆做个主,也不用在王爷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