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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碎-救风尘的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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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工作,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要不然,就别说废话。再说了,我唯一的顶头上司都不开口,哪轮到一些阿猫阿狗说话的分? 
人们常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其实在宫中也是一样的。皇后之所以能当上皇后并且坐稳这个位子,与她雄厚的背景不无关联。如今她的后台被我搞垮了,她的地位虽不至于一落千丈,但一些同样来自官宦重臣之家的嫔妃对她的态度总有些微妙的变化。我相信这些变化足够令她暗中咬碎一口银牙了。 
我对女人的态度,只会因为她们给我的感觉而变化。至少目前,我还没觉得后宫里的女人有什么可爱的地方。反正没一个比得上我温柔善良体贴的妻子。——不过,这是不是也因为嫉妒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放在我自己的心里比较好吧。


(六) 
其次是帝王对她的眷宠远远不及对我的信任。据说——据我在宫里打点的人手说,这五年来,皇上到她寝殿或召她侍寝的次数,五个手指也能数清楚。长夜漫漫无法入睡,她不把前尘往事都翻出来嚼烂嚼碎又怎么能打发时间?而这其中想得最多的,恐怕也就是她的夫君。 
我从不相信女人都她们的丈夫没什么独占欲。再温婉的女人碰上与自己丈夫有关的事情,总有想不开的时候。所以为了不伤害我的妻子,不让我少有的一点愧疚转化为罪恶感,我从来不在外拈花惹草。在朝廷中,我们夫妻的形象,是少有的恩爱。可实际的情况是什么?我知道就好,不用挑明了。 
皇后不会知道我与皇帝的约定,更不可能知道这五年间她的丈夫如果不去找别的嫔妃的话就会来找我发泄他的欲望。次数之多,真叫人不敢相信。如果让她知道我分走了她丈夫大部分的眷宠的话,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拿一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再来就是她的孩子。不知道是她当娘的太失败还是我总有吸引奇怪的人的魅力,小小的太子总希望跟在我身边,每每看到太子弃她不顾直奔我的怀抱时她那张铁青的脸,我的心情总是很好,而且我也毫不吝啬的表现出来了。 
如此这般,她不恨我,还恨谁?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她真的知道我和她丈夫的之间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的话,她会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说实话,皇帝并不昏庸,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我不知道他清楚不清楚他的女人在想什么,不过我猜即使他清楚,他也不会理会。他的冷酷和我的无情,有的一比。 
我并没时间想的太多。忙碌一旦成为习惯后,连停下来喘口气都觉得奢侈。我只是在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用这些胡思乱想娱乐一下自己而已。 
五年中,最值得我高兴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妻子怀孕的消息。 
自她小产后,我便不再让她操持家务。就算不当贪官污吏,凭我的薪水和祖产也足够我们过上一辈子衣食无缺的好日子。我特地为她多请了些人分担家事的责任,甚至专门为她请了一个大夫。一切的作为就是要让她好好休养,努力养好身子,为我生下可爱的宝宝。 
妻子并不是个绝顶的大美人。她只清秀温婉而已。但她的五官是那种很有气质很耐看型的,这样的她再加上我算得上俊美的容貌,应该能生得出可爱的宝宝吧。至于孩子的性情,我想最好还是多象妻子一些。如果如我一般的话,他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进入官场中,毕竟我想要个孩子不是要他继承我的事业。我只是希望他延续我的血脉证明我曾到这个世界来过而已。 
——就算我当真沦陷于某人,两个男人之间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明。好的,坏的,什么也没有。若我死去后所有关于我的一切都烟消云散的话,我会不甘心。孩子,从某个角度来是记录我生命的一种方式。证明,这万丈红尘中,我曾走过。 
妻子怀孕的消息,是大夫告诉我的,他说夫人还不想那么快告诉我,她怕我担心过度。 
我当然担心了,她的身体已经好到可以怀孕了吗?会不会有危险? 
老大夫笑了,白须抖动。他说夫人已经完全没事了,怀孕绝对不会造成什么负担。他说完,就要离去。说是看在我这么担心的分上,回去好好替夫人配几副安胎的药,好叫我放心。临走时我还说,能摊上我这么有情有意有权有势的夫君,夫人还真是好运气。 
我这个样子的丈夫,在世人眼里就算是好吗?那世人的评价标准还真是低啊。只需要看形式,根本不需要去探究表面下的东西。 
不过我想知道妻子的看法。与我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对我应该也有她的评价吧。我不在乎世人怎么看我。但我挺好奇这个站在与我做近的地方的女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于是,晚上临睡前,我问她。 
我们睡在一起,如同这世间大多数夫妻。除了我真的很忙或要陪皇帝鬼混的夜晚外,我们之间过着和一般人没什么差别的夫妻生活。她真的是离我最近的人。 
她显然吓了一跳。侧着头微微思索着,露出她纤细洁白的颈。然后她微笑着,一如平常地告诉我,作为一般意义上的丈夫,我很优秀了。 
——我一直知道我的妻子并不是普通的庸俗的女人。这也是极度挑剔的我为什么选中她当我妻子的原因之一。不过她这个结论我不是很能明白,于是我再问。 
她只微笑着,很温柔,很淡泊地说,她从不奢求她的婚后生活有多精彩刺激。现在我给她的,已经是她所能设想到的最好的。京城里,哪个官家夫人不羡慕她嫁了一个年少有为位高权重幽温柔体贴的好丈夫。 
她呢?她真的满意吗? 
如果说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就我我对她实在太好了,让她想斥责我的无情都找不到理由。她叹笑着,云淡风轻地说。她温暖柔软的手沿着我的眉毛轻轻抚摩,带着几许宠溺。她说,若我不问,她也不想说。但我们俩都知道彼此不是对方最想要的人。她是女人,注定她无力对抗已有的婚姻和世人眼光带来的重重压力,这一生,就算和自己的情人同处于一座城中,甚至他是自己丈夫的同事,但两个人之间早已是咫尺天涯,万水千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而我是男人。世情对我便宽容很多。我大可去追求我想要的人或物。他只希望,在我得到之前,能好好陪陪她。她不贪心的,只要这一段时间就好。而我所做的,比她希望的好太多了。 
我动容,为她这一番话。我真的没看走眼啊。她的确不是个平凡的女人,配我,真有点可惜。而且她对婚姻的忠诚度比我高太多了。和她比起来,我的灵魂和肉体一直在出轨。之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胆子现在我真的有点脸红了。不过我知道她并不清楚我出轨的对象到底是谁,要不然她不会如此的镇定——不过更也许的是,她知道后依然会如此镇定。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比海深啊。 
我很庆幸,我娶到的是她。所以我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夫告诉我,这一胎若再流掉,对母体的伤害会更大。凡事千万要小心。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要保护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就是要把这个消息隐瞒起来。知道不能再隐瞒为止。省得某些人手心发痒又要搞破坏。上次的教训,我还记在心里呢。 
于是我依然按时上朝,入宫,当丞相,做太傅,只是,我再不在宫中熬夜太久,真做不完的事情,我就带回家。一方面是尽量争取时间陪我的妻子,另一方面是防止皇帝拿我的身体当出气的工具。 

《琉璃碎》7——唉,开始写悲剧了~~~~ 
最近皇帝的心情不是很好。西域那个最强悍的民族中最强盛的一支的首领生了一场大病,权力之争开始在西域的帐篷中酝酿,大有燃起战火殃及边境的意味。偏偏驻扎边境的官员长了一颗猪脑,对这些情况视而不见,给皇帝的奏折中尽写些“天下太平”,“四海臣服”之类的屁话,就算皇帝连发十二道命令令他加紧边境的防备他也有胆量置之不理。气得皇帝要砍人。只是,那官员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哥哥,且目前尚说不上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结束他的使命。若是将他调离嘛,这等昏庸的官员,调到什么地方才能不殃及百姓?这还真是个很困难的问题。当初就是看边境平安兼带兵的将军军纪森严才将他贬到那个地方吃吃苦头磨练磨练,看看能不能把他磨机灵点。没想到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从某些角度而言,他也算很厉害了。 
皇帝很头痛,我知道他头痛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找人发泄怒火。宫里那么多的女人他没宠幸过,这个时候他尽管去荼毒别人好了,千万别找我的麻烦。家事,国事,天下事已经够我操心的,别再让我为床事而辛劳。 
不过,躲得太明显的结果是他瞄准机会堵住了我。 
他下手毫不留情,我却已经习惯。事实上,这么多年欢爱,我的身体也已经习惯了他。再痛,再苦,忍一忍就过去了。真求他手下留情,他做不到,我也说不出口。 
他满足后,问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要看他最后,舍得下几分力气了。有皇后梗在中间,他怎么办是他自己的事情。 
我的脸忽然被他抬起,他漆黑的眸子中映着我带着激|情泪痕的脸颊。他说我最近提到皇后时候的口气有些异样,又在吃醋吗? 
闭上眼睛,不看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他会很高兴。他说,和我纠缠了那么久,他有些烦了,他想要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 
他只笑着,问我,若世间最难缠的人他都能够降服,其他的人,又算什么? 
我始终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不久后我就知道了。 
会试后,状元榜已经贴出来了,状元,榜眼,探花都是年轻俊秀的男儿。最小的状元才十五岁,仅比我当年拿到状元时的年纪小了一岁。 
他是个非常美丽的孩子。纯洁而雅致。虽然在殿试中侃侃而谈,但笑容中总带着三分羞涩,诱人至极。 
我看得出皇帝眼中的光芒是什么意思。我暗暗心惊。他什么时候好色到如此不顾后果了?他想要摧残国家的栋梁吗? 
他不理会我,只是尽量找机会召那小状元郎如供陪他。我除了在心中叹息之外,也多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恐惧什么?我不知道。 
后来我知道了。短短两三个月间小状元郎的位置连跳几级,很快成为仅次于我的实权人物。更令我不快的是,他的权力相当大,几乎可以无视我的命令。我的权限,在无形中,被削弱了。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我不悦了。我看得出来,那孩子的背后有某人直接撑腰,要不然入朝才几天功夫,他凭什么与我分庭抗争? 
小孩子是有野心的。他看我的眼神日益混杂着轻蔑和张狂。我想他在估量什么时候他也会站在我这个位置。只要他用对了方法,取悦皇帝其实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我知道是谁的主意。谁比他更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呢?他要毁约是吗?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于是我去找他。 
他对我说,那个孩子相当不错。有见识,有头脑。是个难得的人才。身体也相当美味。稍加训练,也是一代尤物。 
我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垂着眼不让他发现我的心情。原来如此啊,衣不如旧,人不如新。他所说的烦。是指厌烦啊。 
想想也是,我跟着他,那么多年,于公,天下已定,就算是庸才,只要不是太笨,要维持这个国家的正常运转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于私,我的身体任他搓圆捏扁那么多年,是该腻了、厌了、该抛弃了。在这个时候,来了个又年轻,又漂亮,又能干,又不需要定下什么约定的人,他还在乎什么?他并不是个多情人,不要了的,丢了便是。 
可笑的是,他口口声声说要我,而我竟真的信了。以为他不会变,便欲擒故纵欲迎还拒。明明动了心,却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现在想来,还真是恶心。 
心如刀绞,痛!但唇角勾出难得的笑容。问他,他打算在什么时候,让他撑起责任? 
他轻松地说,不急,这些日子,我先抽空教教他,他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我知道了。回应他,告退。退出他的世界。退到距离他最远的地方,退到,无人能窥视的地方,收拾破碎得狼狈的心。 
不久之后,称病不上朝。请了长假,带着妻子回到黄河边的祖宅,陪她,待产。 
整整八个月的时间,不问外事。任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我只专心地,侍奉着妻子。 
没人知道我们在哪里。世人都以为我是京城人,其实不是的。我的祖籍是黄河边上一座古城里,城里有祖宅,只是,这二十年的时间我从没回来过,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这就是我的老家。 
权力,是放下了。心碎了以后,原本的执着都淡了。再那么辛苦做什么?天下人才那么多,能辅佐他的,不只我一个。我何必再自以为是?放了吧,在他放手之前。为他赔上了身与心,这些,够了。 
妻子乐见我的陪伴,什么也不说地随着我星夜离开了京城。只是,她不只一次问我,为什么总郁郁寡欢? 
我不答。只问她愿不愿意,让我们之间重新开始?愿不愿,与我当对真正的夫妻? 
她问我,真放得下心里那个人? 
我尽力。 
但她很难放下。况且,现在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世间,如我这般恩爱的夫妻能有多少?我若真的伤极痛极,不妨回到她的身边,她虽人小力微,但安慰我,总还是能做到的。 
有她这句话,足够了。日后无论命运如何变化,我只守着她和孩子,就好。我的归宿,在有她和孩子的地方。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足够了。 
这是我一生中最平静祥和的日子。我希望能持续下去的,但是我奢求了,之前,之后,我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八) 
妻子生产,在八月桂花盛开的时候。 
我不知道生孩子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妻子挣扎了三天三夜才在中秋月圆时候生下孩子。只是,产后大出血,纵然产婆大夫用尽方法也止不住,她只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只来得及喊一声“宝宝”,便匆匆而去。 
她纤小的手掌,在我的手中渐渐失去温度。我怔怔地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无语。生离死别,竟然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就算不舍,就算伤心,就算不想面对,也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发挽回。这一刻,我知道了这个女人对我有多重要,我的泪,在这一刻,无法控制。 
我给孩子,取名“浅离”。只希望,在他的生命之中,别离之苦,浅些,再浅些。 
抱着孩子主持妻子的丧礼。用最好的棺木,用最大的排场。我知道对死者而言这些都毫无意义。但是作为生者,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我仅能用这个,表达我的哀思。 
怀里的孩子,沉沉睡着。粉嫩的小脸有着浅浅的红晕。他还什么都不懂啊,便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我以后该怎么办?以我不怎么清明的神智,我能把他抚养长大吗?没有他的母亲的帮助,我能把他教好吗?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深夜,我睡不着,起身坐在宝宝床边,他实在是个很乖的孩子,不吵,不闹,吃饱就睡,带他的奶娘说,没见过这么好养的孩子,吃饱就睡日后必有出息。 
奶娘的话不知根据何来,但是……有出息吗?我不求啊。如果他能平安地长大,我只希望,他好好活下去,高尚也罢,卑贱也罢,富贵也罢,贫困也罢,无情也罢,滥情也罢,热心也罢,冷血也罢,只要他能好好地过完他的一生,他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好。 
葬礼结束后很久,我闭门不出,专心和我的儿子打教导。现在我终于能体会当初皇帝的感觉。自己的孩子,总让人爱不释手。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看着他一天一天愈见灵活的反应,一切的一切,实在叫我无法不去疼爱他。尤其他笑起来的时候,全天下简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上他的可爱。我恨不得把自己能给他的一切,全捧到他的面前。他的奶娘说,我太宠溺孩子了。 
我的孩子嘛,当然要宠。我一直渴望的宝宝啊,妻子用生命换回来的稀世珍宝啊,不宠,行吗? 

宝宝渐渐长大,我浑然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只记得照顾他,日日与他形影不离。突然有一天,大门外传来一个曾经听惯了的属于太监的声音,把我惊回现实中。 
皇上驾到。 
四个字,震碎我平静的生活。 
怀中抱着宝宝,跪在大门口迎接车辇上下来的男人。他的眸子深沉依旧,脸色依然平静无波,只是看向我怀里的宝宝的时候,瞳孔不自觉地收缩。 
将他迎进大厅,摒退左右后,他的眼便只盯着我的孩子,他问我,我旷职多久了? 
我想有一年了吧,宝宝的百日,也已经过了。不过,我并没有旷职,我请假了的。 
他冷笑,他没有允许,我哪来的病假可以请?身为一国丞相,旷职一年该当何罪? 
我亦冷笑。如果是为这个问题,随他怎么处理。大不了人头落地,何必用这种威风压人?不过我没开口。 
他又道,一年不见踪影,朝堂上下皆以为我的失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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