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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域档案-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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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亚亚说道:“《知秋》,铺满落叶的大道,两旁的枯树,一片飘零于风中的落叶……”舒逸闭上眼睛,然后轻轻地说道:“无奈、无助、无望,凄凉而萧索。”白亚亚瞪大了眼睛:“舒处长也懂画?”舒逸睁开眼睛笑道:“我哪懂什么画,只是闭着眼睛想着你的描绘,有点感触罢了。”

舒逸和白亚亚就这样围绕着美术谈了半个多小时,张峻有些索然,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扯那么多没用的,倒是沐七儿,静静地坐在那儿,仔细地听着,偶尔还会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终于舒逸总算进入了正题:“小白老师,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

白亚亚点了点头,经过刚才那一番长聊,她的拘谨与戒备已经荡然无存,这便是舒逸要的效果。白亚亚轻声说道:“你们是为一鸣的事情来的吧?”舒逸说道:“嗯,其实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白亚亚深深吸了口气:“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如实的回答。我不相信一鸣会杀人,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够帮他洗清冤屈。”

舒逸轻声问道:“你和李一鸣是怎么认识的?”白亚亚回答道:“在一次同学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大概是四年前吧,那时候一鸣刚参加工作。”舒逸说道:“什么时候确定的恋爱关系?”白亚亚说道:“认识四个月之后吧,那时候我还没毕业,我们之间大多是靠打电话,或者写信交流,而他只要一有时间也会到学校去看我。”

白亚亚的目光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舒逸轻轻咳了一声,她才将思绪拉了回来。舒逸又问道:“你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吗?”白亚亚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可我听说就在李一鸣出事前不久,你们俩闹分手,有这回事吗?”白亚亚的脸色微微一变,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们都已经把结婚列入明年的计划了,怎么可能分手?”

舒逸说道:“这样啊?嗯,或者我听到的是谣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对了,聂老师是你们的教研组长,平时他对你应该很是照顾吧?”白亚亚楞了一下,脸色发白,她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脸:“是的,他对我的工作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舒逸笑道:“好吧,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如果你想到什么遗漏的地方,可以给我们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行。”

舒逸示意张峻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和她握了握手便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在操场上碰到了正在和一个老师说话的毕永廉,舒逸笑着招呼道:“毕校长,耽误你的工作了,我们要回去了,谢谢你。”毕校长忙打发走了那老师,迎上前来:“这就走了?那好吧,知道你们忙,我也不留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学校配合的,尽管来找我。”

上了车,舒逸淡淡地说道:“回去吧。”

张峻应了一声,发动起车子,离开了学校。

舒逸的目光望着窗外,轻轻地说道:“你们发现了什么问题?”张峻说道:“这个小白老师好像是在害怕什么,感觉很紧张。”沐七儿说道:“我总觉得她的身上好像缺少一点什么,但我又说不明白。”

舒逸笑道:“缺少悲伤!如果真如她说的,她和李一鸣的感情一直都是那么深厚,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那么李一鸣的死对她的打击应该是巨大的,从情感上也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当她知晓我们去意的时候,她流露出来的情绪首先应该是悲伤,而不是紧张,拘谨。”

沐七儿问道:“你一直和她聊美术是不是想让她卸下防备?”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其实如果她是真情流露的话,就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可是她一直在隐藏自己,伪装自己,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够从她最熟悉的,最擅长的,最引以为自豪的方面却拉近彼此的关系,让她卸下防备,以方便我们看到更多的真相。”

张峻问道:“舒处,那你还看到了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还看到了白亚亚和聂劲松之间有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就让那帮猴崽子去查吧。哟,中午都忘记吃饭了,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回去弄点吃的,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小张陪我出去一趟。”沐七儿问道:“还是去医院吗?”

舒逸说道:“嗯,只有晚上才能够找到那个桂叔。”沐七儿说道:“我不去吗?”舒逸笑道:“你留在家里吧,看看电视,早点休息。”沐七儿知道舒逸这是担心自己会害怕,她的心里微微泛起甜蜜,她微笑着说道:“那你们也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第六章 夜访老桂

出了住院部的小门,穿越黑暗,舒逸和张峻终于看到了一点昏黄的灯光,那应该就是老桂的小屋出发的光亮。的确如沐七儿说的那样,太平间在晚上更加让人心悚,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张峻打了个冷战:“舒,舒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舒逸说道:“什么声音?”张峻的声音微微发颤说道:“哭,哭声。”舒逸本来并没有留意,听张峻这么一说,他停下了脚步,竖起了耳朵,果然风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那声音很低沉,伤感。

张峻不自然地向舒逸的身边靠了靠,舒逸柔声说道:“别怕,是人的哭声。”张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舒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确定。”张峻又问道:“是谁呢?”舒逸指了指不远处那一点暗黄色的灯火。

果然,那抽泣声渐渐清晰,舒逸和张峻已经到了老桂屋子的门口。张峻轻声说道:“太平间竟然连个路灯也没有,这个老桂也是,在太平间外面住着,他也不怕。”他自己说到这里忍不住一激淋。

“吱……”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矮小的黑影拦在他们的面前,就连正准备抬手敲门的舒逸也吓了一跳。

也是二人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借着屋子里那淡淡的灯光他们还是看清楚了这黑影是个佝偻的驼背老头,老头的脸很削瘦,尖尖的,还有一撮白色的山羊胡子。

因为他比舒逸他们至少要矮了一头半,所以此刻他正仰起头望着舒逸。这时舒逸才看清,老头的脸上满是皱纹,一双眼睛很是浑浊,浑浊而湿润。

“请问你是桂叔吗?”老头没有回答,慢吞吞地转过身去,仿佛是从喉咙里吐出三个字:“进来吧!”舒逸和张峻跟着老头进了屋,张峻轻轻关上了门。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张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式木书桌,一张小方桌子,两把靠背小木椅,三四根矮小的板凳,还有一个齐腰高的小柜子,估计是老头的衣柜,柜子上却摆满了锅瓢碗勺,最里面靠墙摆放的是一张小木床,床上的被褥床单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了,一如老头身上的那身衣服。

不过舒逸和张峻的目光立刻便被挨着墙壁放着的小方桌上。

小方桌上立着一个不大的像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戴着副黑边眼镜,脸上淡淡地笑容。像框被黑纱包裹着,舒逸在案卷中曾经看过这张照片,不过是彩色的,他知道照片中的人便是李一鸣。

遗像前有一只碗,碗里放着三个苹果,碗的前面有三只小杯子,杯子里有酒,旁边还立着一瓶红星二锅头。老头在方桌边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酒瓶又给杯子里倒了点酒,然后轻轻地说道:“随便坐。”那声音虚无飘渺,再望向老头,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遗像。

张峻望着遗像中的李一鸣,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因为他觉得李一鸣的目光仿佛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而他那微笑也像是带着嘲讽。

舒逸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张峻也赶忙拿了一张小板凳挨着舒逸坐下。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老头又开口说话了。舒逸叹了口气:“是啊,多好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死不瞑目。”听了舒逸的话,老头扭过头来,呆滞的目光停留在舒逸的脸上:“你们是警察?”舒逸点了点头。

老头说道:“你们找我做什么?”舒逸说道:“想向你了解一下李一鸣在出事前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让你感觉反常的地方?”老头皱起了眉头:“有。”舒逸和张峻的眼睛都是一亮,舒逸轻轻问道:“能告诉我们吗?”

老头说道:“我说了你们会信吗?”舒逸微笑着说道:“你把情况告诉我们,至于对我们破案有没有用,由我们来判断,好吗?我想你也不愿意李医生死得不明不白吧?”老头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们听了觉得不可信,就当我没说过。”

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两支烟递给舒逸和张峻,张峻的手也摸向自己的口袋,舒逸摁住了,他微笑着接过老头递过来的烟,然后分了一支给张峻,然后点上。

老头说道:“他出事前一个礼拜的一个晚上,他带了些酒菜来陪我,我发现他的情绪很低落,不像平常。一边喝着酒,一边叹息。我就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记得当时他的眼神,有些恐惧,也有些迷惘。他告诉我最近他撞邪了,总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说是不是他最近的工作太累了,又没休息好造成的。”

“他摇了摇头,他说他最近并不是太忙,常常早早就睡下了。我就问他是不是晚上睡觉做恶梦,他说睡着了反而没听到过那些声音,倒是醒着的时候。你们也知道,我老头子敢晚上一个人守在这样的地方,胆子算是很大的,但他后来的表现却把我也吓着了。”

舒逸和张峻都没有说话,他们甚至手中的烟都忘记抽了。

“就在我准备再问他点什么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很是惨白,他的手指着隔壁,就是停尸房,哦,你们叫太平间,他说他听到有人说话,还有人在唱歌,对,他说还听到有人在哭。他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害怕,我说,你别吓我。他却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听,你听到没有?你仔细听听!”

舒逸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可在听到老头的叙述时也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而张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下意识地往身后的门望去,这时门“吱”的一声竟然自己打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老头站了起来过去用力把门关好:“这门锁有些问题,轻了关不上。”张峻觉得自己的魂都快给吓出来了。

老头重新坐下,继续说道:“我确信当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可他也坚称他听到了那些个声音。为了证明他自己没有听错,他拉着我一定要我跟着他到隔壁去看个究竟。我不敢去,虽然他拉住我,可我的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当时隔壁确实停着几具尸体,我便问他,到底听到的是什么人在吵闹。”

“他说,一个女人在唱歌,一个男人好像在和女人说话,而哭泣的是个小女孩。你们知道吗?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震惊,我只能相信了他的话,因为隔壁停着的正是一家三口,那天下午在车祸中丧生的,才送到医院就没救了。所以暂时停放在这里,等他们的亲人来认领。这时我哪里还敢和他一起到隔壁去看啊?”

“他见我不愿意去看,倒也不再勉强,又坐下来和我一起喝酒,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都说酒壮怂人胆,为了抵御内心的恐惧,我一个劲地灌自己,最后终于醉倒了。第二天天亮,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他在桌子上给我放了一千块钱,虽然他隔三岔五的也会给些钱给我花,但都是一百二百的,从来没有放过这么多,不过我也没有多想。”

老头的目光又落到了遗像上:“可想不到,没过几天,便听到他出事了,为什么,为什么好人的命不长,老天爷,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替一鸣去死呢,他还那么的年轻。”

老头忍不住又哭了。

在这样的静夜里,老头凄怆的哭声让人很是胆寒。张峻拉了拉舒逸的衣袖,舒逸扭过头来轻轻问道:“怎么了?”张峻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舒逸瞪了他一眼:“别自己吓自己。”其实此刻舒逸的内心也有些恐惧起来,不过他还是不相信真的有鬼神,他对老头劝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桂叔,别太难过,我们一定会早日破案,还小李一个清白。”

老头点了点头,用衣袖擦了把眼泪:“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小李昭雪啊,不然他死不瞑目。”

突然,“咚”的一声,把三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碗里的一个苹果掉了出来,落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舒逸伸手拿起苹果,重新放回到碗里去,这时他的目光无意地从照片上瞟过,照片上李一鸣的笑脸不在了,舒逸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来望向遗像,原来自己刚才是眼花了,他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随后舒逸又问了一些李一鸣的其他情况,才领着张峻与老人告别。

出了小屋,张峻下意识地向太平间瞟了一眼,打了个寒战,紧紧地挨着舒逸,两人很快地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张峻才觉得他的神经整个松弛下来,全身像是没了力气一般。舒逸望着他嗔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下来,我来开吧。”两人换了位置,是舒逸开回到住处的。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沐七儿还没睡,还在等等着他们的归来,听到舒逸他们开门的声音,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舒逸微笑着轻声说道:“哦,聊得投入,便忘记了时间。”沐七儿说道:“有什么发现吗?”张峻正欲说话,舒逸瞪了他一眼,舒逸可不想让这些事情吓得沐七儿一晚上都睡不好。

他温柔地对沐七儿说道:“很晚上,我们明天再说吧。”沐七儿“哦”了一声:“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七章 淡忘流年

专案组的成员来得都很准时,他们来的时候舒逸和张峻还在吃早餐。

五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后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直到舒逸吃完早餐抹着嘴走了过来,五人才站了起来。舒逸挥了挥手:“都站起来做什么?坐下吧,只要你们记住昨天我给你们的约法三章,其他的虚礼客套,能免则免。”

张峻也坐了下来,沐七儿则在厨房里拾掇着。

舒逸点上支烟,然后说道:“现在我分配下任务,叶然,你和崔海琳到陆嘴小学去,调查一下聂劲松和白亚亚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顺便调查一下两个人的家庭背景,越详细越好。去吧!”叶然和崔海琳站了起来:“是!”两人便离开了。

舒逸又对蒋飒和睿杰说道:“你们两个去查浦西医院的燕飞,她的一切情况我都必须清楚。去吧!”就这样,蒋飒和睿杰也走了。

接着舒逸便拿起了手上的报纸,端着沐七儿给他泡的一杯清茶,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报纸。他无视了汀兰的存在,这让汀兰很不自在,自己的同事都有任务,却把她留在这样坐冷板凳,她有些不满地问道:“舒处,那我呢?”舒逸抬头望了她一眼:“会有事情让你做的。”说完继续看着他的报纸。

大约半小时以后,沐七儿也收拾好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逸收起报纸,点了支烟:“汀兰,浦西医院是你和蒋飒去查的吧?”汀兰点了点头。舒逸问道:“在你们的案卷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老桂头?”汀兰楞了一下:“老桂头?哦,就是在太平间守夜的那个老头吗?”舒逸说道:“就是他。”

汀兰不屑地说道:“那老头满口的鬼话,他说的那些怎么往记录上写?”舒逸皱起了眉头:“刑侦调查讲的是实事求是,既然你们去调查了,结果就应该诚实地记录在案,至于是不是鬼话,能不能用,有没有用自然有上级领导去做判断。而不是凭你们的主观臆断。”

舒逸一点没有给这个小女孩留情面,他的话说得很重,语气也很严厉,汀兰的眼睛里噙着泪水。舒逸却是宛如未见:“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老桂和李一鸣之间的关系的?”汀兰说道:“医院里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大家都说这个李一鸣是怎么了,居然和一个守太平间的孤老头子交上了朋友。”

“可我们那晚找到那个老头子的时候,他的一通胡言乱语把我和蒋哥都吓坏了。还没听完他说什么,蒋哥便拖着我离开了。我总感觉,这个老头很古怪,透着邪气。”汀兰说到这里,看了舒逸一眼:“不信你可以亲自去会会他。”她在心里暗自想着舒逸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嘴角竟然吐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舒逸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舒逸说道:“昨晚我们已经去过了。”汀兰楞了一下,她问道:“她就没向你们说那件事吗?”舒逸说道:“是不是李一鸣听到那些怪声音的事情啊?”汀兰用力地点了点头。沐七儿好奇地问道:“什么怪声音?什么意思?”

舒逸这才把昨晚和张峻去找老桂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虽然是大白天,还是听得沐七儿一阵胆寒,就连早已经知道故事情节的汀兰和张峻的脸上都隐隐有些微的恐惧。沐七儿听完之后,平静了一下心情才镇定地问道:“真有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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