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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又响,不太明白这噪音意味着什么,呆呆地看着扔在茶几上的它,自顾热闹地发出铃声。
之后,门铃疯狂响起。被惊醒,跌跌撞撞去开门,看见提着风尘仆仆成套LV行李的笑脸,呆住:“天,安迪,怎么可能是你?”
“下飞机一直到现在,不停地拨电话,为什么不接听?”故意流露的委屈不能掩盖灿烂笑靥,“一早Email通知,过来开两地合作某国际品牌广告的策划创作会。幸好聊天时你细细描述过地段门牌……到了却不能见面,我不至于被这样惩罚吧?”
呆看老好安迪的侧影,看他从容安顿好行李,之后到处找原料器具,一丝不苟煮咖啡。突然,忍耐压抑了许多天的悲哀仓促决堤,放声大哭。
安迪吓了一跳,扑过来整张脸贴在他背上,试图平息这悲从中来:“求求你Edward,你是我太阳神一样灿烂辉煌的偶像,这么可以眼泪汪汪我呢?全世界都对不起你,肯定不是你的错。”
听见夸张到绝对可以当作讽刺的安慰,被弃的痛还像蚁般啃噬着心头,已经忍不住苦笑出来:“总是先错,才会招来旁人侮辱。难过,不外是因为江湖已经跑老,居然还犯低级错误——失去自控,然后又自取其辱。”
老到如安迪,即使不清楚受的是什么具体形式的打击,但是怎么可能猜不到,是什么缘由才能令老友这样痛哭流涕?
浮言安慰劝告没有任何用处。彻底遗忘一个男人留下的伤口,时间会不动声色起作用。所以,他只关切老友此刻的身心需求:“没希望品尝本地著名美食如烤肥鸭涮羊肉了,我来动手服侍偶像……香浓意大利面配合自香港为你携来的普罗斯旺红酒,如何?”
还是有一点呆滞,没有表情地看着安迪打开冰箱找配料,看着他下楼去买鲜花蜡烛回来布置餐桌。忙忙碌碌的身影,加上热腾腾食物的香味,让死寂空气里的沉重意味轻松了些许。
放怀饕餮之余,起身收拾杯盘残局:“安迪,幸好你碰巧过来。”
“碰巧?”失笑:“你真信天底下有巧合这回事?”
“难道你是专程赶过来?……为我?”
“上个月你提及他离开。之后,再也不提及那个令你痴狂的男子,且落寞。愚钝如我,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算不上专程——不过是刻意找工作机会。”轻描淡写,仿佛千里迢迢贴机票时间赶来,亦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动容:“我何等幸运。以往骄狂自恋目中无人,也只有你视若无睹,担待到底。以安迪你的才华笔力,他们邀请你参与,这个策划案肯定成功了一半。”
“怀念你昂扬至今的勇猛性格。要命的是,你这些精彩症状,配合磊落的out姿态,对我这样不认为凡事需要主动争取、不同意权益需要人人大声疾呼,只偶尔怀崇敬之心欣赏踊跃如大河奔流的男子轰轰烈烈同全世界作战的顽劣分子来说,反而顶吸引……男人离开一个月,就能让你脱胎换骨变得谦卑认命?我说偶像呵,你实在擅长用种种可能性叠罗汉。”他温颜微笑,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你不怕今夜趁你意志软弱身心空虚而色诱或强暴,颇渴望能获准申请在此小住,省下对写字维生的老人家来说不菲的酒店费用。”
不意外猝然降临的坏消息,把撑持身心的力量都耗尽。剩余的筋力,只够简单表示欢迎安迪做客,尽快把处理干净的杯碟收回原处。
匆匆淋浴后,把洗浴设施让给客人,卧室门都没有气力锁,只裹浴巾的身体已经跌落床上。
疲累的不是肉身,是不肯认命的灵魂。
吞服镇静剂,并没有如愿得到寂静如死的深沉睡眠。朦胧中,还听得见安迪在客厅里看电影碟片的隐约声音。
半梦半醒挣扎,担心影响明天工作,终于放弃药物剂量控制计划。起身,迟缓的手游移接近水杯途中,碰翻了台灯。钢化玻璃罩子撞在木板地面上,闷响。试图抢救它的笨拙努力,令整个人自床上跌落。
摔的那点钝痛根本不算什么,但裸露的皮肤仓促接触冰凉地板,不由失声惊呼。
安迪关切的声音同被推开的门缝中那缕光线一起进入房间:“Edward,怎么了?”
被镇静剂控制的恍惚中,根本想不起来开口回应,只笨笨地勉力微笑,表示并没有发生意外。
急速靠近地上赤裸的身体,眼睛像被某种炫目光芒刺痛一样,下意识地眯起来。
艾德华神志实在算不上清醒,并不知道安迪究竟犹豫了多长时间,只傻呵呵坚持着笑容。
安迪终于深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蹲下身,试图把他半抱起来,拖回床上。
寂寞已久的皮肤突然被这样温柔又大力地接触,艾德华闭上眼睛,急促地透一口气。
仅仅是呼吸节奏混乱这样细微的变化,安迪居然敏感地觉察出来,正与他完全裸露肌肤接触的掌心顿时变得燃烧般灼热。
勉强配合着安迪的努力,被送回床上,他含含混混地道谢。
但是,安迪并没有理所当然地离去。
昏沉闭着眼的艾德华没有看见他身体的姿态,只知道有隐约清新芬芳漱口水气味的唇轻轻触吻着面颊肌肤,温柔到极点。最后,在唇上久久停留,先是温柔而细致的接触,然后是湿热的舌灵活缠绵的舔吻,轻柔悠长,像是可以陪伴着一同到世界的尽头。
调动残余的所有知觉感受着如岁月静好的肌肤接触,神思悠然游荡……陆申总是激起狂风骤雨的激烈况味,艾德华总是在期盼与无奈交织中,承受那神气到极点的进攻——痛楚与狂欢轮番轰炸,最后筋酥骨软。
这样缱绻的吻,正是内心深处不愿意对自己承认居然是梦寐以求期待着,却还没有机会得到的。对了,一定是陆申。他终于明了这份几乎全然摧毁骄傲本性的深刻思念,在情人最脆弱最需要他怀抱的时刻,及时回来了……
那湿热的舌开始有一些迫切,沿着颈项一点点向下移动,娴熟的游移、轻吻或带些微疼痛和更多性感的啮咬,给肌肤最大程度的舒适,还不时流露出小心压抑但喷薄欲出的激动。
不知什么时候,神志昏沉的艾德华已经被这温柔而有力的攻势感染得泪流满面。掌心渗出汗液的手开始轻柔地抚摸性器,湿润的指腹力度恰到好处,轻轻磨擦顶端铃口处最娇嫩敏感的肌肤。禁不住浑身一阵悸动,终于哭出声:“申,终于回来了……我等得都快崩溃……他们,他们都说你不会再回来……”
小憩之后已略微恢复的身体开始渐渐苏醒,几乎可以清晰感受血液流进性器的节奏脉动。整个人陷在越来越强劲的兴奋里,根本不可能分神思考胸口、小腹肌肤上不时溅落的热热水珠是什么,只死死抓住伸手可以够到的短发和耳朵,本能地把它推向暂时还柔软蛰伏、正处于期待被唤醒阶段的性器。那灵活而温柔的唇舌也就顺从地开始舔吻,且每一下都善体人意,正触在最渴望、最敏感区域。
虽然服食过大量镇静剂的身体不像平时敏感,但也不堪这样的刺激,每一丝肌肉都竭力拉伸着,幸福的血液全身流窜,一往无前奔涌进正快速搏起的地方。本能的,他努力向前探伸,找寻更多快感:“你终于明白了这需要……阿申,我真的很喜欢你在我身体里面。但是求求你,让我也进入你……我也想要……”
一直以来,都非常非常想主动要陆申一次,让那神气的男人也体验一下来自伴侣服务的极端快感,感受生命被激发而攀升到最巅峰状态、最浓烈境界的终极幸福。如果陆申能就此完全明白他为他倾倒的理由,两个偶然相识相处的人之间,是不是从此能够多一点了解,从此有机会互相敞开紧紧闭锁的寂寞灵魂?
恍惚间,性器已经被温暖柔软潮湿而且灵活吸吮着的某个空间完全容纳,那温暖湿润的灵活刺激节奏妙到毫巅,正契合血脉奔流的运动。艾德华每一根汗毛都因这刺激竖了起来,大口喘着气,等待着熟悉的高潮,以及那之后快感更加深及骨髓的被占有。
但,这一次的动作实在太温柔了。触动的部位节奏都非常到位,还是少了平时有力双手稍微霸道、但是绝对让人可以完全敞开自己放任身体享受高潮的微妙感觉。
躺着的艾德华一再感到接近临界点的极乐滋味,但是得不到对方狂热高潮的感应,居然徘徊在靠近终极的欲望巅峰的地方,就是无法攀升到极点。绵延良久的极端体验实在非常舒服,也实在消耗体力。虽然整个人只静静闭目躺着,被动地等待Jing液喷射,还是累得开始喘息。
神志失守、思念和欲望纠缠之际,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
绝对不可能认错的熟悉音波,以及声音里面说不出的失望、悲哀和恼怒味道,让艾德华整个人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对不起申哥,知道你不喜欢也不习惯给人做Kou交……停下吧,我来……”
根本不可能考虑一张被某东西占满了的咀是否可以发出叹息,一心想回报他同样温柔同样纠缠入骨的唇舌之欢,甚至热切希望有机会展示最男子气概最激|情的一面,让他也接受一次洋溢情感的冲击。可是,不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并不听从欲望指挥,挣扎一下,还是颓然躺倒。
一直在努力着的人突然抽泣失声,放弃了对艾德华性器的舔吻、揉弄,以及种种努力,热泪涟涟的脸颊紧紧贴着这关键时刻并没有出色表现的阳物,转而自己手Yin。
这一息的空隙,加上借身体接触传过来的轻轻震荡,被幻想和欲望填塞得满满的大脑有了缓冲的时间,虽然还是没有灵敏到可以觉察门缝里透进来的那一丝光线为什么变得明亮多了,没有思绪可以用在反应外面客厅门被轻轻碰上的声音是否与自己有关,但已经能勉强挣开眼睛,看见跪在床边的安迪泪水汗水纵横的面孔,清醒了一些,一口冷气半天抽不回来:“申哥人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安迪暂时没理追问,只闭眼,加快自蔚的频率。
终于一身汗地瘫软下来,才轻轻开口,声音疲惫不堪:“如果我的轻薄行径能给你带来一刹那美丽的性幻想,希望你不介意我把这当作一种荣幸……不要自责了,不是你的错。刚才要不是行动太慌张心思太热切,我应该看得出你服药了……是我无耻,看见你裸露的身体和友善的笑容犹如五雷轰顶,明明听见你一再呼唤另一个名字,都不甘心放弃……”
像被一桶凉水兜头浇下,一个激灵,顿时全清醒了。
满腔的缱绻化成失望,和错失至珍贵物事的恼怒。巨大的失落像汽锤,一下一下敲击:陆申并没有回来。不过是妄想成狂,一厢情愿闭着眼睛骗了自己这一场。
电光火石间也已经明白,安迪不止是嬉皮笑脸开玩笑的高手。每一句听起来肉麻兼有趣的表白,都是真的。
是自己仅仅关切内心悲欢得失,对旁人言行举动统统麻木,才会罔顾老友的需求,懵懂至此。
艾德华真切地看清自己丑陋的一面——安迪已经明白说了,今夜会找机会尝试肌肤之亲,居然还笨到赤裸着招引他进房间,简直像是刻意用莫名其妙的巧合,来引出这段误会。
一向凭恃来笑傲人世间的人格力量,居然建立在自私骄狂上面,这简直让他怀疑以往一切,失去信心。面对安迪泪水纵横的面孔,以及那点顽皮火光已经熄灭的空洞疲倦眼神,不怪他唐突,只痛恨自己对朋友实在太冷漠。第一反应,是尽快让伤心到极点的安迪能够下台:“但愿你可以忘记我疏于关心朋友才招惹出来的诸多伤害……安迪,如果你不衔恨我这个混帐,希望还能拥有你的友情和善意。”
安迪还是那样苍茫无奈的表情,惨然微笑:“指责我行为卑污,也算一种了断,让我死了这条心。”
悲从中来。
一样的无奈。苦苦纠缠着思念着,朝夕挂念找机会付出情感,却不是找错人,就是抓不住对方。
两个寂寞失落的人拥抱,默默各自饮泣。裸露的肌肤接触引发的并不是欲火,而是一种奇怪但彼此内心都豁然明了的谅解与依赖。
不仅仅是为失去的爱流泪,更为自己触目惊心的自私骄纵、不体谅旁人而痛彻心扉。
静静的泪水交流中,窗外天色渐渐从深邃的蓝变得暧昧不明。
闹钟凄厉的声响中惊醒,温暖的食物香味缭绕进鼻端。
艾德华怅怅伸懒腰,起来洗漱剃须、滴去红筋眼药水整理仪容,在餐桌前坐下,橘子汁、咖啡、烟肉煎蛋与青瓜三文治已经琳琅满目。
忙忙碌碌的安迪面容还有一点憔悴,笑容已经清新明朗如晨光:“请教从尊宅出发,国际俱乐部如何抵达?”
感激他把夜来一切当作噩梦的简单态度:“如果你不希望参观并亲身体验自大北窑到建国门这一段路出名惊人的堵车阵仗,建议还是坐地铁——出建国门站东北出口,之后向东走见路口北转,100米后,路西。”
安迪做夸张的胆战心惊状:“从来都没有学过根据阳光或者地质学原理辨别方向,叫我如何在一连串东西南北中兜出正确路向?”
明知安迪凭流利的英文法文就胆敢一个人周游欧洲,还是被装出来的胆怯引得笑出声。
把美味的食物香浓的咖啡依次送进腹中,又倒一杯清水吞下帮助焕发精神的药片,出门前,特地回头招呼:“开完会早点回来,今夜请你去吃著名的涮羊肉,然后,我们一起去很老北京风味的后海划船放河灯喝酒。”
十五 见性
忽寤寐而梦想兮 魄若君之在旁
窃而自悲兮 究年岁而不敢忘
……………………
这处SOHO公寓属于CBD区域,看不出丝毫古都风采,只有长安街堵车的壮观景象可供参观。公司离租的公寓不远,从来都跑步上班,到之后再淋浴换正装。
如常抵达,仪容打点完毕,预备去茶水间斟咖啡,接着写下午见客户的会议提纲,但小小茶水间里居然聚了一大堆人,连从来不懂是非的上司魏建业也在其中。
人人踊跃,热烈谈论人事变化。
“昨天大老板公子驾到,通知开全体大会,蒋总会就此失势吗?”
“十几年前公司只是不起眼的建材代理,现在也算顶尖地产品牌。都是蒋总一手做起来,那么高明的角色,哪会这么容易玩儿完?”
“瞎起什么哄?”
“陆董事长会不会来帮儿子立威?”
“蒋总不可能说走就走,大公子也一定会有实权——想想清楚怎么站队吧!”
“打工嘛,谁做老板,不都要人干活儿?别瞎猜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
艾德华想到由这位气盛青年领导的公司会什么样子,以及他威胁过的事情,只好苦笑。
电邮箱果然有标了红色记号的全体会议通知。
只用3分钟,来猜测陆公子是否会借全公司集中的大会时刻来宣布他的性取向,又不经意把这点担忧抛到脑后。
地产公司的会议室当然阔大轩敞。
盛大临时会议几乎召集了公司在京的全体员工,除了几位高层副总有座位,空了3个明显为老板预留的位置,熙熙攘攘的职员们几乎没有舒服站立的地方,别提坐下了。
看见了表情安详从容甚至带着说不出的欢喜的蒋晖,看见了一脸困惑的陆宇健,然后,心狂跳——正中间座位上,居然是久违月余的陆申!
没有力气去恨他不讲一句理由的离别,心里涨满酸热的痛楚。
别后,陆申憔悴了。
明显没有休息好,眼神也是陌生的疲惫、沉痛与隐约怒意。努力镇定,猜测他为何这样倦怠,为何不愉快。奢望能不当众失态,不要影响他出席重要会议将做出的任何决定,不要让他招致任何无谓损失。
首先从容开口的是蒋晖:“今天会议关系到公司高层人事变动,一层层通知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猜测。临时召集全体会议,可能会打乱工作计划。我先代表公司管理层向到会所有员工道歉。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陆宇健先生。”
紧接着发言的是陆申。声音依然洪亮有力,但落寞厌倦:“从今天早晨九点钟开始,我陆申在合盛地产的全部股权已经划归胡永红名下。胡女士任命陆宇健全权代表,出任常务董事兼公司副总经理。谢谢。”
欢迎新老板致词的热烈掌声中,艾德华心头一片茫然。即使此刻身在的高楼被一架自杀飞机击中,也不可能让他心跳得更猛烈,思潮更惊诧更惶恐:陆申退出公司?为什么?
越过人群,目光同陆申遥遥相遇。
陆申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很快恢复漠然,不动声色地掉过头去。
被思念烧得发烫、焦急欲狂的艾德华像是被抽空了,只机械茫然地听蒋晖接着发言:“最后耽误各位一分钟。正好今天董事会成员和全体员工在场,我向董事会正式提交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