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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最后的速度定格在了千分之一这个画面上所能显示的极限比例。
但即使是这样，当库默比丝开始重播刚才的画面，能看到的，依然是飞鸟过眼的极速。只有当两个小球接触在一起，由吸引转为排斥的一瞬，才能勉强看到小球之间的短暂接触。
比起放慢了一千倍，却依然快得惊人的小球，那些爆音兽几乎就像是被定格在了空中，身体不停被来自个中方向的小球穿透。虽然只是单纯的动能攻击，但是小球的速度实在太快，看起来就像是无穷无尽的冰雹，不停砸在一块豆腐上般，将爆音兽砸得比石磨绞过还要碎。
第二百四十三章何谓终极2
“真变态，有这么离谱的东西他们早不拿出来。”
李凝风感受到了少有的恐惧，面对生物文明，因为未知而习惯于对方的出人意料。但面对机械类技，即使自己再是个机械白痴，至少枪械、大炮、飞机、坦克，乃至幻想作品中的激光武器，离子武器，都多少有了解，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面对机械文明，一直想着的只是对方能达到漫画中的哪种程度。但事实却是，人类的幻想终归是幻想，广阔的宇宙，比人类幻想中的东西还要丰富得多。
刚才那些小球出现的一刻，自己就本能的以为它们是一颗颗会发出蓝色电光的炸弹。在这种猜测之下，错误的认知足以让拥有法则能力的自己也在瞬间就被干掉。
“别看那些东西小，恐怕我们文明等它降到最低价，每一颗的生存点也不会比这个车便宜多少。就算磁动弹是他们文明中的规模化发展方向，价格也不可能便宜到常规武器的程度。”眼见这一支车队以雷霆之势解决了爆音兽，并在其它爆音兽围上来之前进入了洞穴中，库默比丝难得的松了口气。虽然在洞穴里也有爆音兽追进去，但从其他车辆传来的信息看，爆音兽飞行产生的震波被洞壁的反射打乱，光是飞行都成问题，威胁比在空旷地带低了十倍不止。
“是内部产生强电磁？”司马天智不用冲锋陷阵，关注的方向在原理上。
“能产生那么大的磁性，用电的话，需要的电能就太恐怖了一些，是分子自排列。”
库默比丝也没有作科普的打算和心情，说话间已经进入了爆音兽的高密集范围。在这里，替后面车队吸引攻击的方式已经没有用，不等秋羽发话，便主动降低了高度，和运载着地球文明其他人的车队汇合。
刚刚被磁动弹清理掉了外围密集的爆音兽，再加上地球文明手中有着确实能伤害到爆音兽的武器，库默比丝倒不担心自己进不到洞穴中。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少量爆音兽围上来还进不到百米范围，就被成片的绿色酸雾笼罩。本来一发只能最多对付几个目标的酸液弹被爆音兽一弄，反而成了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在空中形成一道道阻拦爆音兽的绝对屏障。
在地球文明最精锐士兵的射击下，库默比丝的这支车队很快便由躲避爆音兽，变成了只要稍稍让过酸雾就能轻松前行。或许是受到第八文明的请求，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士兵们还会偶尔帮助其他的车子解决麻烦。
从相同方向聚集过来的车流，在发现这个如同尖兵般势如破竹突破敌阵的队伍后，更是默契的纷纷靠了过来。但明显的聚集引来了大量爆音兽，眼看着就要进入洞穴，却遭遇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如果武器生物的弹药充足还好说，但大多数士兵都只有一把枪，在最初便都有所消耗，原本计算着在弹药用尽之前进入洞穴没有问题，可是被这一引，爆音兽的增多使得弹药纷纷耗尽。
虽然库默比丝的车里有着二十来把武器生物，三百多发弹药的支撑，就是钱笑和苏昊两人都作着高效率的攻击，到现在也还有一半的储备可以动用。但毕竟射击角度和射速都有限，无法照顾到所有地方，在其他士兵的配合射击中断以后，外围刚刚加入的车辆便开始受到了攻击。
整个车队就像一片在烈火中不停融化的锥形冰柱，越是接近洞穴，便融化得越快。虽然融化的部分大多都只是在回避中掉队，而不是被干掉。但他们吸引过来的爆音兽却如同有着精密的战术般，将这些掉队的车子交给其他同类，自己则继续追击前行的车队。
所以车队的规模才刚刚壮大了十多秒，又立刻缩水到了最初的程度，但是发起攻击的爆音兽却始终是高峰时的数量。
对付这些用着无形而攻击力恐怖的生物，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进入它们的攻击范围前先将其杀死。可是弹药耗尽，以及爆音兽数量增多的一涨一消之下，六十米的防御圈一米一米的被压缩下来。当距离接近到四十米范围后，钱笑突然感觉车子一沉，巨大的惯性险些将自己甩出去。车子前方的虚空中，一团火球燃烧起了来，整个车身的前半部分完全退出了隐形状态，估计是零件直接被声波穿透引发了爆炸。
不过车子还坚持着在往前飞行，火球也迅速熄灭，似乎损坏的不是什么重要部位。但这样已经足够一车人被吓得魂飞天外。本来在防御小虫子中累得够呛的李凝风刚刚才抓住车子下降后的几十秒时间喘过两口气，见到情况危机，立刻划出一道道如同水雷般滞留在空中的光盾。
爆音兽的攻击确实恐怖，但至少还没听说过冲击波或者震动能把光破坏掉的，一只只爆音兽对这眼前的光盾发起攻击，又见攻击吴效后看，直接撞了上去，结果因为被灼伤的身体无法承受自己无时无刻发出的震动，就像阳光下的吸血鬼般，瞬间变成一蓬飞灰。
越是聪明的生物，越知道恐惧，至少会本能的回避危险。在见到同类的遭遇后，从后方追击而来的爆音兽开始偏转身体进行避让。可惜的是，这个避让的动作并没有耽误比飞鸟更灵活的爆音兽多少时间。
“来点新花样啊。”
见李凝风的光盾才刚刚奏效，就立马成了摆设，钱笑更加着急起来。
李凝风也不多说，一道道刺目的光芒从手中放出，最接近车子的十多只李凝风应光而落。
钱笑惊喜的转头望向李凝风，刚想开口赞美两句，后者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我心脏经不起这么刺激啊，拜托，要耍帅就坚持到最后啊。”
钱笑嘴上抱怨着，开枪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慢下来。可即使是这样，在话说完的同时，被李凝风爆发力量，争取出来的一点点优势也已经荡然无存。
见自己的射击已经起不到多大用，钱笑索性完全停了下来，对这通讯器大叫起来，“你们还不动手。”
通讯器另一头的几人，自然知道钱笑是在对自己说。九尾其实早就作好了使用法则能力的准备，只是在他的判断中，还没到最危机的时刻。不过，既然钱笑已经开口……光雾如同一条破空的金色长鞭，带着断裂空间的气势却又无声无息。以车队为中心，百米内的爆音兽明明看不出多大的伤痕，却如同下饺子般，纷纷从空中跌落。
就在钱笑以为九尾这一下和李凝风一样，属于手雷型，威力巨大，但一下就完之时，在空中断成了无数截的金色长鞭突然化为上百股独立的光雾，飞射向四周。爆音兽再次被清空一大圈。
九尾的粒子迷雾全是一个个被法则限制的高能粒子，由粒子的能量释放来达到破坏和防御的目的。只要接触到物体，这些导弹性质的粒子就会汹涌而上，将接触到的东西炸到渣都不剩，或者自己被消耗一空才算完。但是威力是惊人了，可无谓的消耗同样很大。
在经过几次的全力应用后，九尾渐渐找到本质的控制和使用方法。既然自己无法控制“导弹”在接触到物体后不爆炸，那就控制每次攻击的导弹数量和接触方式。
刚才粒子迷雾组成的长鞭，就是拉长导弹群的攻击面，将该被吸引到一处爆炸的导弹平均吸引到上百处。然后将其移动终止，让刚好被杀死的爆音兽自己脱离粒子迷雾的范围，最后再把分割成上百股的粒子迷雾向四周放出。
虽然看起来很容易，但这一系类精确控制，即使李凝风也远远达不到。所以像只蜗牛般爬到椅子上坐下的李凝风唉声叹气，钱笑则杀猪般大叫了起来。
九尾的这下倒是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可是车子是在高速向前行驶，一百多米的空间几乎在眨眼间就再一次被爆音兽填满，而且现在已经接近洞口，无数爆音兽正排队等在前面。
“神啊。”
钱笑这个伪信徒在胸前画着严重走形的十字架。李凝风和九尾都已经先后放了必杀，其他人的法则能力不像能起到什么用的样子，现在唯有呼唤神的降临了。
新的神祗回应了钱笑的召唤，柔和的白光从天而降，虽然不刺眼，但被白光包裹的方向上却无法视物。
准确说，在白光降临的一刻，便让人很难分辨出到底被光芒包裹的是自己，还是周围的世界。
在视线被阻的同时，库默比丝面前的光屏便自动切换着各种影像模式，但直到所有探测方式都用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消去其对视线影响的方式。仿佛那些白光是一种实际存在的物质一般。
有些险库默比丝不敢去冒，正在考虑是停车，还是原路后退之时，白光突然消去，前方密密麻麻的爆音兽竟然消失一空，十几个翅膀上白光正隐隐消去的天使凌空而立。
第二百四十四章何谓终极3
“居然是熟人啊。”
秋羽缓缓调整着呼吸。虽然能安全进到洞中是他自己确定的事情。但再完美的分析也会被现实中最微小的变数所打乱，在亲身经历着先前的危险时，秋羽也实在没办法让自己不去紧张。
“哟，军团长大人。”
钱笑兴奋的向天使挥动着手臂，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认出这些装束差不多的天使的。
为首的天使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猛然拍动身后的翅膀，和身后的其他天使一同化作十多道白光，飞射向不同方向的爆音兽。
白光每每经过爆音兽所在的位置，只是稍作停留便转向下一处。
因为白光的包裹，也看不出其中的天使到底是怎么和爆音兽战斗的，唯一知道的，只有白光过处，爆音兽消失无踪的结果。
钱笑眯眼细看之时，周围一暗，车子已经进入了洞穴之中。
因为刚刚被天使干掉了聚集在洞穴外的爆音兽，而这里面的也被先一步进入的第四文明清理，所以苏昊和钱笑观察了一阵，确认安全后，本着军人态度的苏昊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然持枪警惕前方。而钱笑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整个身体都躺了下去。
“外面的……太像了。”
司马天智没有明说，但秋羽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指，第三文明的人太像地球传说中的天使了。
一开始还只是外形的酷似，这个可以理解为那是生物技术带来的便利，毕竟能给自己安上一对翱翔天际的翅膀，地球人也会这么干。但就在刚才，连神话中以光为力量的手段都使了出来，除了没高唱某些赞歌，实在和地球传说中的天使找不到任何差异。
秋羽还在沉思，库默比丝却先一步道，“你们是在说，第三文明在你们的历史中有记载吧？”
见周围几人全都带着凌厉的目光看向自己，库默比丝将车子切换到了自动驾驶状态，靠在椅背上笑道，“别紧张，这个实在算不上什么秘密，几乎每一个刚刚和其他文明接触的文明，都会有你们现在的疑惑。”
司马天智推着眼镜道，“你不会是在说，先进的文明爱好旅游或者到处帮助弱小文明发展吧？”
“有这个可能也有。”前方出现了先前进入的车，自动驾驶状态下的车子放缓了速度，此刻的库默比丝才彻底放松下来，“不过关键还在于一条流传于各文明之间的谚语，大意是说，想象力没有任何值得自豪之处，一切所能想象之物皆为逻辑的组合，宇宙在诞生的一刻就已全部完成，所以，不管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不是被想象出来后，才诞生于宇宙，而是宇宙中一直存在着，才会被想象出来。”
一种庞大的信息冲击着司马天智的脑海，足足花了十多秒后，大脑才用简化的方式让他勉强理解了部分东西，“人和飞翔的结合，再加上对黑暗的惧怕，便组合出了天使。因为生物思维的共通，所以在宇宙中某个文明将想象实用后，就出现了天使的姿态……是这样的吧？”
“不对，你的思维还限制在自己理解的程度以内，试着往更广阔的方向思考。虽然未知让人畏惧，但未知，才是真实的宇宙。”
秋羽的手快速切换着光屏上的画面，但视线的焦点却没停在任何一幅之上，“和生物的思维无关，足够广阔的宇宙中，即使是完全随机，也足以完成一切能量、物质、形式的组合。谚语的意思如同库默比丝解释的那样，不管我们在头脑中组合出什么样的东西，宇宙中早就已经出现过……所以不管我们未来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拥有多强大的力量，宇宙中也总能找出早在我们之前，便已经做过这些事的生物或文明……因为无限的道路组合已经在宇宙中发生过，所以身处宇宙中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重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还真是让人绝望啊……”
秋羽的话让库默比丝身体巨震。虽然刚刚他还在开导司马天智，但自己的理解也不过限于逻辑上的物质组合。一半是火一半是水的生物；在恒星上发展的文明；靠吞食虚无成长的星体……光是因为这条谚语去接受即使是连想象力都无法触及，但又真实存在的组合之物，已经足以让一个生物的价值观崩溃。但秋羽却在物质之外，还想到了文明发展的道路。
如果真按这条绝对无法证伪的谚语去推导。既然宇宙早已完成了所有的组合，那么在一颗和自己文明母星相似的星球上，诞生出一个和自己文明相似的文明，然后参与进了一场与毁灭游戏相似的游戏，遇到了与第十四文明相似的文明，然后和相似的几人的谈论了关于宇宙无限组合的话题……接下来也许有无限的发展分支。但在同样无限的宇宙中，这些分支都已经被无数相似的存在所经历过。所以不管下面作出怎么样的选择，走上什么样的道路，这条路都已经被人所走过。在最后的最后，自己文明所到达的地方，甚至是过程，都早已注定……库默比丝不敢再想下去，看似无限的未来居然都是在宇宙早已画好的无数条轨迹之上前行，这样的宇宙既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不过一场被固定好了模式的游戏……秋羽在说出那些话的同时，也突然觉得以前自己对毁灭游戏的认识远远不足，在这场游戏中每多前行一步，便会看到更加让人压抑的东西。而现在这种程度的压抑或许仅仅是接触到最终真实之前的第一步。
如果这场游戏真的是以宇宙为对手，一切所能想到的方法，一切所能动用的力量都是来源于宇宙本身，已经注定了宇宙的不败地位。而法则能力看似有着对抗宇宙的资本，但面对着无限的宇宙，谁又敢肯定在以前的时空中，没有出现过玩毁灭游戏的文明，没有出现过拥有法则能力的生物，没有在他们力量足够之时去挑战过宇宙？假如这一些都发生过，那么宇宙依然完好，毁灭游戏依然继续……这是否说明他们已经全部失败？
但既然自己在听到这条谚语的时候，都会无可反抗的去认同它，并由此想到了目前的这些东西，那么举办毁灭游戏的超级文明不可能想不到。可既然想到了，他们还继续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是单纯的为了反抗宇宙而反抗，还是只是利用失败的过程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被已知束缚的未知实在太多，秋羽第一次因为单纯的思考而出现了眩晕感。
“这条谚语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确定宇宙是无限？”
苏昊和司马天智同时发问，虽然问题不同，但都是本能的想要消除现在出现的压抑感。
库默比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过来半天后才道，“我没有说谚语的原话，是因为每个文明都有少许出入，但表达的意思却基本相同。所以条谚语不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而是诞生于任何有文明存在的地方。你们的文明中一定也有，只是你们不知道，或者还没到引起重视。一条每个文明中都有的信息，不管是被宇宙放在那里，还是智慧生物的感觉，都不会只是一个玩笑。”
接下来，又是良久的沉默，直到司马天智忍不住出声催问，库默比丝才缓缓道，“宇宙是不是无限，不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在我们的科学家中都有无数争论。但我知道，如果想依靠宇宙并非无限来否认谚语中传达的含义，那也只是自欺欺人。自文明之初，智慧生物便会本能的探索居住地外是什么地方，到达了居住地之外又会思考天地之外是什么样子，等真正明白了星球，又会去思考更加遥远的地方。所以在文明的成长过程中，已经习惯了不停看往更远的地方，我们根本就无法理解有限的宇宙会是什么样子。”
见所有人都再一次沉默了下来，永远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