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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灯大师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老衲就直说了。赵施主,你身上伤势甚重,原本精气逆流,虽有幸得真经上的功夫治伤,但随后那欧阳峰蛤蟆功的全力一掌,却使得了原本未愈的伤势雪上加霜。加速了真气流转不说,于体内无从宣泄,甚至筋脉彼有倒转之相。用不了多时,将会筋脉尽断,气绝而亡。我虽可以一阳指及先天功助你疏导,理清体内真气脉络,但……”
“师傅,这分明是欧阳峰的诡计……”尚未说完,朱子柳及武三通已心急如焚的叫了出来。
赵拓也是一叹。其实他后来也有所觉,或许当初欧阳峰的确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但他在那一掌后却并未再补上一刀以决后患。着里面或许有欧阳克求情的成分在,但料得欧阳峰知道赵拓受伤之重,四处求医,最终会找到一灯大师这条线,而除了一灯大师外,恐怕别人再无办法。如此一来,赵拓的生死另行计较,但势必为几年后的华山论剑顺利,铲除一大强有力的对手。
一灯大师抬手制止二人,看向赵拓的神色有些不忍,“我是以另一道真气灌入你体内,硬性的将逆流之气抵住,但……虽说不好就能痊愈,可只怕从今往后赵施主的武功也是要废了……”
“啊!”犹如五雷轰顶,郭靖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面如死灰,眼角湿红。
赵拓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早料到不会轻,想不到即便是有一灯大师出马也在所难及。又看郭靖悲痛之色不由大为感动,反倒平下心,“呵,都说生死有命,原本是凶多吉少,但听一灯大师这么说,却又有拨云见日出的可能,失了武功也没什么大不了。其实即便就多活个三年五载,也是赚回本来了。”这点赵拓到没说大话,他自认比别人多活了一世,的确赚回本。
一灯大师不知其间就理,只看赵拓小小年纪,却心性豁达,未免称奇,“赵施主年纪虽轻,修为着实不凡。既然如此,请二位到内室……”
“师傅!”朱子柳及武三通同时抢上前,跪倒在地,“您虽然慈悲为怀,但这一出手,岂不……还请弟子们带为效劳!”
一灯大师脸色微沉,随后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所念,但这救人之事岂容大意?你们功力不够,勉强行事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罢,起身扶起赵拓要向里走去。
“一灯大师,”赵拓笑着叫住他,转过来对朱子柳二人道:“两位兄长可是担心一灯大师会耗伤元气?”看朱、武二人萧然之色,赵拓笑道:“二位可曾听到,之前我已说过,我曾凭借《九阴真经》上的功夫自行疗伤。”
“啊!”朱、武二人一震,激动上前,“你是说……”
“小弟有幸,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学得了这真经。相信大师若参悟此经学,短时间内恢复元气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二人又是一阵失态,当下明白赵拓之意。欣喜道:“师傅,如此一来……”
“好了!”一灯面色微霁,“遁入空门多年,对这世间生死名利你们竟还如此冥顽不灵?!”
“可……师傅……”
“我意已决,休要再说,否则……”
“大师,”赵拓上前一步,一笑,“不过是一本经书而已。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传向他人又有何不可?这武学本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却被天下各门各派敝帚自珍私藏,惹出千万的是非不说,闹到最后,无一不是失传。这就太得不偿失了。怎么这点即便是一灯大师竟也不曾看透?”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为之动容,双手合什,冲着赵拓略微弯腰,“老衲受教了。多年来老衲一直自认为修身养性,脱离了这世俗,如今想不到,却终究还是没能免俗。”
“不敢!一灯大师严重了。道理虽是这样,但是人便难免都有私心。其实您别看小子说的好听,但真要做起来,我绝做不到。如今也是存了想让您及朱、武两位大哥无后顾之忧的心才这么说。当然,真经想要交给您的心可绝对不假,我还想拜托您能就真经上的功夫代为指点我大哥一二呢。”
“呵呵……好个古灵精怪的小子,心思倒不少。”一灯大师失笑,他当然听得出来赵拓此番话是发自心生,不禁对他好感骤增,慈爱道:“你随我过来吧。啊,还有你那个大哥,也一同进来。”
内室四壁萧然,除一张竹几外,只地下三个蒲团。一灯大师吩咐赵拓再一蒲团上坐下,又命郭靖在房门严加防守,若他那几个弟子还是要硬闯,便使出全力抵挡他们。事关赵拓性命,郭靖虽很是奇怪,但当下丝毫不敢大意,站在门口严阵以待。
一灯大师在赵拓身后坐下,当即闭目垂眉,入定运功。良久后,忽地跃起,左掌抚胸,右手伸出食指,向赵拓头顶百会|穴上点去。接着,一阵繁花缭乱,一指点过,手势尚未便老,第二指已然又至。从后顶|穴一路点将下来,半柱香的功夫,督脉的三十大|穴竟使用了三十般不同手法顺次点到。晓是郭靖如今武功已是今非昔比,却依旧看得神驰目眩,张口结舌。
赵拓盘腿而坐,只觉一股热气从顶门直透下来,全身筋脉中犹如蚂蚁抓挠爬过,又是痒,又是痛。但他知道一灯大师正以毕生功力替他打通周身奇经八脉,稍有不慎非但前功尽弃,一灯大师也将反噬而伤,是以丝毫不敢大意,更不能运气抵御,直直坐在那里,任凭煎熬。汗珠不停顺着额角滚落,脸色亦是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不断变化,其间间隔竟是越来越短。
又换了两柱香,已到了最后带脉。此处一通便大功告成。郭靖虽后之后觉,却总算想到静静守候在一旁时,顺道参悟一灯大师点|穴手法,与心中《九阴真经》加以对照,其间种种秘奥不言而喻,大有所悟。
这最后一关,一灯大师却是手法及慢,似甚为艰难。到最后,更是额上大汗淋漓,长眉梢头汗水如雨而下,似有随时不支倒地的可能。郭靖看的心惊,却不敢冒然上前去扶。忽闻外面似传来一阵争吵声,郭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看便要大功告成,可万千不可此时出什么差错。
“好了!”
“师傅!”
只见一灯大师收势屏息,已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只是脸色惨白,僧袍尽湿。与此同时,房门被踹了开,竟然是褚东山。其余樵、耕、读三弟子也来到门外。
褚东山咬着牙恨恨道:“我要是知道你二人是来求医的,说什么也不会放你们上来!”
一灯缓缓睁开眼,“好了,东山,不得无理。”声音低缓,竟很是气力不足。
赵拓也张开眼,“我知褚大哥必然会怪罪于我,但我二人也是迫不得已。至于一灯大师耗费的元气,相信有《九阴真经》相助,很快便能恢复。”
“什么?!”渔、樵两弟子在先前商谈时并不在,听到《九阴真经》大为震惊。却看朱子柳冲他二人点点头,强忍下冲动,带着疑虑之色随他围坐在一灯身边。
“拓弟!”郭靖听赵拓开口说话已不似之前有气无力,心中大喜,抖动着奔上前。
“大哥,我现在浑身无力,还需借大哥肩臂一靠。”郭靖将他扶稳后,又道:“大哥,我怀中尚有些陆庄主当初所赠的九花玉露丸,你帮我都拿出来,请朱大哥服侍大师吃下。”这九花玉露丸有补神健体之效,亏得当初陆乘风相赠时被他抢先一步收下,这一路来可抵了大用。
郭靖忙从赵拓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尽数交给了朱子柳。朱子柳着人取了清水,一同递给一灯大师。
“这药丸调制不易,用不了如此多……”
“大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过是区区几枚药丸。”赵拓这么说着,郭靖则拜倒在地,咚咚咚咚,连磕四个响头。
见赵拓坚持,一灯大师且自感内力耗竭,便不再推辞,将九花玉露丸和着水尽数吞服。“哎……说来惭愧……我以真气灌入你体内,当抗住你体内之伤,但你武功套路怪异,我从未闻过,只怕……”
“啊!”郭靖一惊,赵拓随即笑道:“大师之恩,晚辈一生不忘。”
“唉……可惜了……”一灯大师惋惜的摇头,“其实本用不了如此繁琐。若是当年先祖的《北冥神功》并未失传,大可直接将你体内逆流精气尽数化解开,到时再以老衲内息从旁调理辅助,便可保平安。可惜……果然应了你先前所说,各门各派敝帚自珍,世间多少高深武功却都失了传……”
《北冥神功》?!听到这个,赵拓不由一愣。
第十八章 一灯大师(二)
一灯大师看赵拓神色,不禁奇怪,难不成连这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他竟也知道?却不知是从何得知。不禁问:“赵居士知道这《北冥神功》之名?”
“嗯,”赵拓倒丝毫不隐瞒,点点头,“曾听家师说起过,乃是早先一称作逍遥派的神秘门派之不传神功。据说可化解天下武学之人的内力。”
“不错,正是这功夫。”听赵拓之言,一灯大师赞叹道:“想不到七兄果然是博闻广见,我道除了我大理段氏外,天下便再无人所知了。”
“啊?”赵拓一愣,这才明白一灯大师是误会了,忙道:“大师,您可能有所误解,晚辈随如今替七公暂代丐帮帮主之位,并承蒙他老人家看得起,传了打狗棒法,但并未能也入得七公门下。”
一灯更是惊奇,“不知赵居士师承何处?”
“晚辈师傅早已退隐江湖许久,不问世事。家师名讳晚辈不敢提,但当年江湖上人称家师一声‘剑魔’。”
“啊!竟是剑魔独孤求败!”
看一灯神情,赵拓再次肯定了师傅的名头果然尚未过时,笑着点头。
一灯大师再次双掌合什,“阿弥陀佛。如此,老衲可是失敬了。”
赵拓纳闷,随即反映过来,按此说法,那他岂不是应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五绝同辈?!这下爽大了!不过他也只敢想想,心底偷着乐和,真要论起来他可没这个胆。
毕竟一灯大师拼极自身元气全力救治他,赵拓很是感激,坚持以晚辈自居,“大师不要再提,晚辈这回出来已给师傅丢了人。至于这《北冥神功》,晚辈曾听家师讲过,乃‘取人内力,则取一分,储一分,不泄无尽,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
“正是,”一灯大师知道赵拓所想,不再坚持,何况与个小辈等同而论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只是口中也改了称呼,继续道:“小友却不知,只是这门神功,除了最初祖上那位先人外,再无一有练成之人,最后无不是毒火焚身,因真气於积不去导致筋脉俱废,颠狂呕血,反噬而亡。加上吸食他人内力,本就是有违天和之事,为习武之人所不齿,因而才逐渐失传。”
那位先祖估计就是段誉无疑了。赵拓到没想到大理这脉的《北冥神功》失传竟还有这方面的原因,听着倒与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并发症很像。只是……姑且不谈段誉,据他所知,逍遥派的那几位创始人,无一不是长命百岁的老人参形,并未有什么反噬一说啊。
他却没想到,逍遥派内功,是与各家各派逆其道而行的。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而逍遥派却恰恰相反,北冥神功中更是一上来便注明,“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后亦有说,“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是以,这《北冥神功》倘若先前不是配合逍遥派武学根基——北冥真气所用,习者必然会出岔。托生于此的吸星大法便是最好的例子。而段誉之所以无碍,却是因他在习修北冥神功之前丝毫没有任何武功内力所至。
“啊!想不到这武功竟如此邪气。失传倒也未尝不是好事,但拓弟却……”原本郭靖对这般邪门的功夫有些不齿,但想到若是能有它,赵拓就可万无一失,又不禁痛心起来。而朱子柳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却是无不感天下武学之广大。
突然想到了什么,赵拓略不安开口道:“不瞒大师,晚辈内功心法其实也是因缘巧合下,授师傅传习,承的逍遥一派,名为小无相功……”
“啊!”一灯大师白眉一动,脸上神色严重,喃喃道:“原来如此……之前老衲便感奇怪,还只道是道家功夫与佛门不同,想不到竟是此绝世内功!老衲当年曾听重阳真人提及过,无怪乎之前为小友疗伤之时竟感到小友体内真气劲力与老纳相抵触。起初还以为是小友逆行真气所致,便强行灌入真气进入,与其抵抗。如此看来,哎……阿弥陀佛,是老衲之错!”这一声,竟带了浓浓悲哀。
一时间赵拓也没了言语,他此时亦想到,以逍遥派如此各色的武学,从入门便是反其道而形,若强行施以外力在体内加以压制会是什么后果,尤其是向来与其不对付的佛道之力。
想不到偷鸡不成反拾把米。不对,他可是连米也没拾到。这回到真是聪明法被聪明误,一时的大意,只怕武功这辈子是真废了。
赵拓想要苦涩一笑,却抬眼看郭靖虽不知所谓,却心急如焚之色,一怔,随即洒脱道:“既然如此,便也不强求。上天自有定数,这是晚辈的错,是晚辈事先不曾说明。大师千万无需自责,大师之恩,晚辈已是无言以报。”说着,看郭靖似乎想要插嘴询问,又急忙道:“倒是那《九阴真经》,却还要劳烦大师代为惨详一二,也可看能否从中找出化解之策。”赵拓已知希望渺茫,最后这句不过是说给郭靖听。说罢又看向一直默默无闻,尽忠职守的朱子柳等人,“可还要劳烦朱大哥,准备笔墨了。”
朱子柳等大喜,忙告罪下去吩咐准备,一灯大师自觉受之有愧,却见赵拓与郭靖坚持不容推托,几名弟子也火烧眉毛般的心急,唯恐自己不受,只得无言苦笑。且他也想试试,同样道家心法,能否从中再为赵拓找出化解之道。但即便如此,他对这《九阴真经》也是心存好奇,不然亦不可能有华山论剑之争。
赵拓与郭靖便在山上又住了些时日,待郭靖将《九阴真经》尽数背写了下来,交由一灯大师代为指点。一灯见了真经上的武学,已是赞不绝口。而等到再看了最后那在常人眼里稀里糊涂,不知所云的梵文总旨时,起初彼为不解(郭靖乃是使用通假字而写,只有音译,字义却全然不打调),摇头苦笑,认为即便是真经,也不是尽都完整无暇,也有胡乱搅淆,东拼西凑之嫌。
一遍过后,一灯大师心中已了然,待要合上纸张,却偶然听到房门外那天竺师兄急急与他一弟子交谈,起初他还不以为意,正欲整理真经交还郭靖之时,无意间再扫向那梵文总旨,却骤然脸色大变,蓦的挺直身坐于灯下,两眼一瞬不瞬的看这总旨,口念佛号。
郭靖有些愕然,赵拓却暗自得意,他早知这梵文总旨之深奥,只是苦与无人能翻译。如今交给一灯大师,即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又可助郭靖习得上头的不世武学。
“阿弥陀佛,”不知过了多久,一灯大师终于放下这几页纸张,闭眼沉思良久后,终于问道:“不知赵小友与郭贤侄是从何得来这武学心法?”
不等郭靖开口,赵拓已抢着将最初在太湖归云山庄如何从梅超风处得来真经下半部,到又如何在桃花岛上得了老顽童传授真经全文等事一一道来。他本就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一番话将下来,就是郭靖这个亲自经历过种种的人,也听得入胜。只是在赵拓提及老顽童之时,一灯大师眼眉跳动了一下。
再往下,赵拓又将之后几人同上花船,洪七公因欧阳峰恩将仇报身受重伤不治,如今在皇宫大内养伤说来,一灯大师听后,叹了一声,“也是天意。郭贤侄,你不懂梵文,却记熟了这些咒语一般的长篇大论,当真是难得之极的因缘。这《九阴真经》的总纲精微奥妙,即便老衲学识功力尚且算得上有些见解,却也不能一时尽解。你二人在此多居住些时日,待我详加钻研,转授你们。”
原来,当年黄裳著得《九阴真经》,待到撰写最后一章是真经的总旨时,却忽然担心若真经落入心术不正之人之手,恐为天下带来浩劫,但若毁去这精华所在却又心有不甘。经得深思熟虑,最后决定改写为梵文,以中文音译。能互通汉梵两文的上乘武学者极为稀少,因此这篇梵文总纲,连重阳真人也是不解其义。
说完,一灯大师又是一叹,“我玄功有损,原须修习五年,方得复元,但依这真经练去,看来不用三月,便能有五年之功。此外,你二人将这九阴神功告知你们师父,三月内,他必可由此恢复功力!至于赵小友……”一灯惋惜的看向赵拓,“你的武功伤势……老衲定尽量从中找出化解之法……”
赵拓感激一笑,却听一灯大师问道:“小友,你说周师兄这几十年是在桃花岛上?”
郭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