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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鸡还待在沙发上皱眉头呢,我也不客气,往他身旁挨着坐,突然听他喃喃说了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之类的话,然後毫不迟疑地拨手机。
「爸,我阿壬……那件事就答应你,但是我要暗中进行,不能把我的名字牵出来,要知道我现在的一片江山得来不易……我不要走回头路……」面无表情地跟他爸爸对话。
我垂着眼,咬下一口铜锣烧在嘴里慢慢咀嚼,甜甜的牛奶味晕开於舌间,心里忖测着黑鸡究竟答应了他爸什麽事?
黑鸡虽然很少提,可是我还是常常从他手下们聊天的内容里听到,他爸爸是台湾黑帮成德会的现任会长,黑鸡从前则担任右护法,是父亲最得力的左右手,只可惜黑鸡志不在此,他一直很想当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在商界中呼风唤雨才是他的志业。
他爸爸不想放手,一直希望黑鸡能回去继续担任提供智计的工作,以後继承成德会,所以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来游说、或是趁南下来视察的时候,藉机苦口婆心劝慰一番。
黑鸡一再拒绝的结果,让我在成德会里得了个狐狸精的封号。
也幸好,知道拐了黑鸡的狐狸精还只是个男大学生的人不多,听说是黑鸡让相关人等封了口,所以整个台湾的黑道界只以为黑鸡在高雄养的人不过是个貌美如花、功夫了得〈真不愿去想像是什麽功夫〉的妖媚女子。
或许,这是黑鸡保护我的一种方式吧,除了自己外,他不想让其馀负面的东西污染我。
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猛然一张熟悉的嘴咬过来,舌头往我口里探了探,又退出来说:「牛奶味好重,小弟好像婴孩,香香甜甜引人犯罪。」
我一愣,这家伙居然笑人幼稚?发狠地把手里剩一半的铜锣烧往他嘴里塞,骂:「恋童癖啊你!吃了它,你也跟我一样|乳臭未乾!」
「好好,一人一半,你侬我侬……」咬一大口下去,口齿不清又说:「还是你嘴巴里的比较香。」
仍旧是好色变态的乌骨鸡一隻。
等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後,我试探地问:「你答应了你爸什麽事?」
「小事……」他装成漫不经心想打混过去的样子,只可惜我跟他在一起两年可不是假的,从他几乎察觉不出的肌肉僵硬度来判定,他爸交代的绝对不是小事。
靠紧一些,学他平常用的那一套,把手伸进衣服里,用指尖刮搔他弹力十足的皮肤,感受到他的身体愈来愈不自在。
对方的手也不客气的回礼,等他东摸西摸,摸到觉得不过瘾的时候,而想进行下个步骤时,我立刻笑咪咪挡住攻击,又趁势问了:「你要帮成德会做什麽小事?」
「也没什麽……」他的手变成鱼,钻来钻去找漏洞:「不过是南部的六合会死灰复燃,最近一直针对成德会耍花招……」
我一惊,也忘了招架,说:「李冬瓜?他招惹成德会做什麽?两年前不就是因为惹了你,才吃足了苦头吗?」
「小弟,别再问了,我不要你涉足某些黑暗丑陋的事。」他停下动作,柔柔说:「大路已经铺好在前,我想跟你安安心心地生活在阳光下,在此之前,得把某些讨厌的虫子给作掉……」
又来了,每次都说任何事都安排的好好,不要我操心,可是,我有自己的想法,为什麽不先跟主角之一的我好好的商量呢?我不是那种会为反对而反对的人,只是希望、希望……
我希望能跟他一起规划两个人的未来,而不是任他绘制蓝图、任他一个人作梦,即使他头脑比我好也一样。
所以,他的未来,我一点参与感、一点实质感都没有,他描述的远景,我听来像是别人的故事。
「又生气啦?」他注意到我脸色好臭,忙安抚:「别这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有些事你别知道比较好,再说……」
再说什麽?他语气停顿的奇怪。
「李孟冬已经盯上我了,而我现在的身分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公司里的事要忙,没办法消声匿迹,所以这一阵子得尽量避免带你出现在公开场合,连阿至也不能待在你身边了。」
说着说着,他神色愈发黯淡。
「偏偏你现在给我搞个叛逆期,让我担心这担心那,就连回成德会总部也是整天神魂不定,你……唉,要我怎麽办才好?」
我有些理亏:「哪有叛逆啊,我只是……」
话突然哽着,不知从何开口,他有他的难处,我也有我的想法,而我的想法很多,还有些任性。
「小弟,就这一阵子好不好?你乖乖的听话,等我把李孟冬跟六合会的事给解决,到时你想要什麽样的生活我都配合,只要不离开,任何事都可谈。」话语软,可是态度坚定。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他。
当晚没再进行所谓的沟通,也没实现预定上了某人的计画,因为看得出来他很累。想想他从北部赶回来,还为了某些原因待在校园等我等好久,又不是铁人,不累才怪。所以我强制性地拉着、拖着、抱着他往床上扔。
相拥入眠的感觉一向好,而我有一星期没这样依着他睡,孤枕的滋味真的很差,只知道床很冷很大,不习惯。
现在他回来了,我暂时不要想革命啊抗争的东西,那些等明天醒来後再打算,如今只要窝在他身边,暖暖入眠。
跟黑鸡一起生活的日子看似恢复了常轨,只除了两人都变得比以前忙碌。
以往黑鸡大概傍晚六、七点就会回到家,应酬的时间也不是常态性的,一星期内多不过一、两次,可是现在他几乎每晚都等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而且混杂着一身的酒味烟味,而且变得愈来愈阴郁,眼神总含着幽幽的寒光,像个要吃人的鬼一样。
我猜测,他体内的邪恶因子怕又苏醒了,就跟动漫的剧情一样,他其实是邪恶大魔王转世投胎,如今只是恢复本性而已。
我打电话跟哥说这件事,他只是嗬嗬笑,还跟我说动漫里的魔王有些会被女主角的爱给感化,要我多多散布爱心,将他的魔性给封印起来,然後黑鸡就会脱胎换骨,成为好人一枚。
「哥,难不成死淫狼也是被你用爱心给感化的?」我也取笑哥回去:「他明明就是一代好色大淫魔,怎麽在你面前那麽乖?」
哥语重心长地回答:「所以说: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
我也觉得心有戚戚焉,上天为什麽赋予我石家两兄弟拨乱反正的重责大任呢?拯救世界不容易的。
乾脆尽个坏小姑的责任来怂恿:「哥,乾脆咱们俩私奔吧,上北部找爷爷,他那麽疼我们,只要我们撒个娇、给他灌灌迷汤,让他买下一座外国度假小岛给我们躲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哥拍手,小声说:「啊,这主意不错!可是这样一来,爷爷会有生命危险耶,我怕老板会联合黑鹰把石门集团给灭掉……还是算了吧,既然养了宠物就不能随便弃养,会被检举的。」
讨厌,哥就是心肠软。
结束对话,我也准备上社团。不只黑鹰忙,我也一样,再过几星期跆拳道社要上屏东师范学院比赛,所以社长逼着集训,说如果能拿奖牌回来,他就请大夥吃高雄婆婆冰。
欢声雷动,我也很高兴,不是因为社长要请吃冰,而是有名正言顺打架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先找找今天让我揍、不、是练习对打的伴──张旭安跟我块头差不多,就锁定他了。
社长作裁判,社团其馀份子观摩,我跟张旭安分别戴上护具敬礼後就捉对厮杀起来。张旭安其实实力不差,我却因为常常挑衅淫狼的关系,眼睛习惯了那种鬼魅般飘忽的动作後,所以张旭安的攻击在我眼里显得慢而无力。
不想承认,虽然每次跟死淫狼挑战我都输,可也因此让自己的实力大大的提升,这是不争的事实,像现在,我可以很轻易的躲过攻击,找到破绽直击要害。
再加上所有的学妹都一面倒帮我加油,对张旭安真有些不好意思。
这之後所有男生都拒绝跟我对打,女生我则不敢打,最後把主意打向社长身上,要他陪我。
「我们两个重量差那麽多,不行!」社长故意用体重问题来逃避:「人家会说我大欺小。」
到後来我气了,追着人满场到处跑,让他挥汗如雨,顺便减个几公斤,成功登入次一级的量级。
结束今天的紧密训练,我走路回家。黑鸡已经不敢再派人接我,不过以他的个性跟行事手段,我猜阿至哥一定还是派了谁躲在路边监视着──哈,看到了,黑鸡的另一个手下小力果然躲在小七超商里假装翻看报纸,其实正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至少黑鸡让步到这种程度,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就睁隻眼闭隻眼得了。
回到家里天都暗下来,果然,黑鸡还没回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话了,他回来时我都睡着,等我上学校时他仍沉眠不醒,即使假日也不休息,常常一个电话後就带着四五个手下出门,回复了过去黑道大哥的派头。
他究竟在忙什麽?我关心他,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可是他不愿意说。
听到对门有人回来了,会不会是黑鸡的手下之一?搞不好就是小力,或许可以旁敲侧击一些黑鸡的消息吧?我立刻开了门叫住对方。
「嗳,你……」没想到竟然是:「周昱!」
「小华?」他没想到我居然会叫住他,笑嘻嘻地问:「你下课了啊,吃过饭了没?我们叫外送好不好?」
我摇头说吃过了,想转身立刻回自己屋里。黑鸡跟我提了不只一次,不要跟周昱太接近,说他基本上就是老爸的走狗,不知会不会对我打坏主意。
「我现在没事,要不要过来聊聊?」他亲和的像是邻家大哥:「我不敢到你那里,哥威胁说只要我脚踏进去,他就把我丢到高雄港……我可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正常兄弟间的对话不该是这样吧?我跟哥一向都兄友弟恭,感情好得很,怎麽黑鸡动不动就说狠话威胁人?
家庭教育果然很重要,将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小孩,不让他们在偏曲的环境中成长。
神经病啊,自己敲敲头,黑鸡怎麽可能生小孩给我?
周昱仍然在等答覆,想想我本来开门出来的目的,还是问了:「黑……黑鹰最近都在忙什麽?是你们成德会的事?」
勾起一抹奸险的笑,果然有周家邪恶魔王的因子存在,周昱审视着我问话的神情,像是明白了什麽。
「哥没告诉你所有事吧?知不知道他现在每天都在外面搞什麽?」他嘿嘿笑:「当然,怎麽可以告诉你?为了拉拢五虎帮,不让帮主被李孟冬利诱过去,他现在每天都跟五虎帮的大小姐打得火热,两个人旧情复燃……」
什麽?旧情复燃?我没听错吧──
「有火玫瑰之称的五虎帮大小姐跟哥哥本来是道上最看好的一对,两人也交往了几个月,可是爸爸比较中意血麒会会长的千金,所以分开了,如今有机会让两个人在一起,难怪对你冷淡了。」
我脸沉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我的反应,他笑了,继续说:「血玫瑰在市区开了间酒店,就我所知,今晚哥跟五虎帮的帮主约好在那里谈结盟的事呢,想当然尔,火玫瑰也在那里陪着哥……」
站着,一动也不动,可是,我遏抑不住自己的拳头紧握……这个周昱,为什麽特地对我说这麽多?
他轻轻一笑,又说:「我没骗你,不信,带你去看看?」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生平第一次感到天旋地转。
拉着我,他按开电梯门,我半推半就的进去,然後到地下室坐上他的私人轿车,驶往最繁华亮丽的灯红酒醉区。
有些事情我想用眼睛确认。
第一次踏入所谓的酒店,进入大厅就被那布置的像是皇宫般金碧辉煌的摆设给炫瞎眼了,看里面所有人的穿着都不是自己这个层级的,女人们个个花枝招展、摆动袅娜的臀与腰,男性清一色的黑色西装,看来就是店里的打手,我跟在周昱後面,有些个惴惴不安。
对这里熟门熟路,周昱跟柜台後的几位公关经理打招呼,然後香气扑鼻的妖娆女子们迎上,娇滴滴地喊着周二少好久没来了想不想人家之类没营养的话。
没人理我,肯定都把我当成周二少的随身小弟了。
这时一位气质还算不错的公关小姐过来,揽着周昱的手臂亲亲热热问:「呀,二少,你过来找周老板的是吗?周老板跟我们大老板在楼上厢房呢,大小姐也陪着,要通知一声吗?」
周昱坏坏看了我一眼,又回头跟小姐说:「不用了,哪个厢房?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问完了正确的位置,他率先走上大理石楼梯,发现身後的我没动静,奸奸地笑了笑,问:「你怕了?」
激将法?算了,就当是给自己个理由,我也跟着踩上楼梯。
酒店里的灯光很暗,红地毯将脚步声都吸收掉了,整个大厅及走廊都充盈着音乐,这家店格调不低,没有醉醺醺的好色老头子搂着小姐开黄腔的画面,也没有吵吵闹闹喝酒划拳的声音,只是进进出出的客人江湖味都很重。
二楼走廊到底,看见熟悉的阿至哥跟另外三个手下站在大门,见到周昱眼睛只动了动,等看清他身後还躲着一个我时,每个人脸色都变了。
四张不同的脸上写着相同两个字:捉奸!
周昱笑嘻嘻要开门进去,被阿至哥挡住:「昱少爷,你知道里边正在谈事情吧?周老板特别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请别为难我们几个做下属的。」
「我有重要消息要告诉哥哥,耽搁不得,得立刻见他!」周昱摆出做主子的威严,沉着声道:「跟六合帮有关,所以我要立刻进去!」
阿至哥不让,说:「既然如此我先请示老板……」
周昱不耐烦,打断他:「搞什麽?作弟弟的见哥哥还需要请示?你们安逸的好人生活过太久,不把我看在眼里了是吗?」
毕竟是黑道的太子,周昱将主子的嘴脸摆出来,阿至哥转口道:「那、昱少爷一个人进去吧,至於华少爷……」看向我,故意严着脸,他说:「我派车先送回去。」
注意力终於回到我身上了吗?看来阿至哥想立刻赶人呢,这下我可更加确定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昱又是邪邪一笑:「怎麽行?我特意带小华来开开洋荤,你要现在让他走,不是明着削我面子吗?」
也不等阿至哥再有什麽反应,他迳自开了门就大喇喇进去,我也避开门口四人想挡的手臂,一溜烟钻进去。
昏暗的灯光,浓厚的烟臭,还有暧昧的酒精味飘荡在装潢气派的大厢房里,这就是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呢? 坐坐站站了六、七个人,除了唯一认识的黑鸡外,与他对坐的还有个虎背熊腰的光头欧吉桑,另外两个面貌严肃的中年人坐得较远,却认真倾听光头在说话,欧吉桑後面还虎视眈眈站着保镳一样的人物。
黑鸡坐在宽敞的椅子里,一隻手闲散的架在身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手潇洒地拿着半盛液体的酒杯,意态悠然,见到有人未通报就进来,头未动,只有眼神一下变得邪厉、如刀般划过来。
对上了、我跟他的眼神!霎时他脸上出现了杀气,但也只是瞬间,根本不到一秒的时间,他表情恢复如常。
我心中也立即掠过电光火石般的杀意,不看黑鸡,也不看光头凶狠欧吉桑,只瞄着某个正偎着黑鸡怀里的娇豔女子。
看不出多大的年纪,却绝对是个道地的大美女,穿着惹火,几乎露出了大半个胸部出来,还一直特意用婀娜曼妙的身体一直蹭着黑鸡,涂着红色蔻丹的纤白玉手更是不客气,在黑鸡的大腿上摩啊摩的。
刚才底下的公关小姐说什麽来着?我记得她说大小姐也陪着,所以,这女人是……什麽玫瑰来着?胸部那麽大,叫玫瑰奶好了,而光头欧吉桑……虎标万金油的帮主?
「光叔,玫瑰姐,好久不见啦!还记得我阿昱吧?」周昱先示好,向两父女打招呼:「光叔真是老当益壮啊,玫瑰姐也是,两三年没见,居然还是那麽美、不,看来比以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