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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电梯门开了。两位小姐争先恐后地走了出去,也不管他们,直接进入了公司,想必都想抢先一步找到自己的男朋友吧。
解意与蒋涟、于明华相视而笑。那个负责人,只怕不怎么高明。
蒋涟先进了公司去找那个姓孙的主管工程的老总,解意再带着于明华缓步进去。
蒋涟带着一个极瘦的中等个子的男人走了过来:“解总,这是敏新实业开发总公司的孙总。”
那位孙总立刻趋前来与解意握手:“久仰久仰。我叫孙明。”
“幸会,我是解意。”解意抽出被他握得紧紧的手,客气地微笑。
“请坐请坐。”他指着办公室一角用来接待用的一圈黑色的皮沙发。
解意点点头,过去坐下。孙明顺手拖过一旁办公桌旁的灰色椅子坐下。姚晓莉与李蓉给他们端茶过来。
“谢谢。”解意欠欠身。
于明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孙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上次我们来在你们白总那里已留了一份。”
“哦,我没有看见。不过,这个工程是由我负责的,以后你们不用去找老白了。”孙明大略翻了翻资料,便放到了一边。
蒋涟事先已准备了一番,此时先趋身向前问道:“孙总,请问贵公司的南方食品城是建在哪里的?以前报纸上登过,不过我没有注意。好像不在海口吧?”
“在金盘。”孙明立刻说。“我们在那里搞了一个食品城,主要生产饮料,以及相关的其他土特产品。因为是搞农业开发项目,所以贷款还是比较容易的。这点我想解总大概也知道,海南再开发,到底原来还是农业与渔业并重的地方,一下哪里改变得过来?”
解意表示赞同:“是啊,海南地处热带,生长着许多其他地方没有的植物,搞农产品加工,的确是个好路子。你们公司看得很准呐。”
“是啊。”孙明两手互握,长长的手指互相交叉着,瘦瘦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温文儒雅又略带神经质。“所以这个项目我们尤其要求快,因为资金到得比较快,如果工程进度慢了,无形中银行利息就增加了。”
解意点头:“这个我明白。”
“至于具体情况吗?”孙明思忖着。“是这样,我们首先要求对方打400万质保金。”
解意立刻问:“打到哪里?”
“嗯,打到我们公司。”孙明的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光。
解意微笑着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孙明一怔。最近要工程的公司几乎都疯了,仿佛由着甲方提条件,怎么样宰他们都可以。这个光彩照人的年轻老总,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点不好对付的样子。“为什么?”他有些不安。
解意觉得这人十分不老练,反而有些放心。他耐心地说:“孙总,这一年来,有很多工程因为甲方没钱,就采取打质保金的手法。甲方把乙方的钱再打给乙方,作为工程款,等到这部分钱用完了,他们的后续资金又跟不上,工程只好被迫停工。乙方要求退质保金,甲方根本没有钱。这下乙方就惨了。很多工程公司就是这样被拖垮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孙明想了半天,问他:“那你觉得该打到哪里呢?”
解意肯定地说:“如果一定要打,只能打到共管账户,而且开户的银行由我们指定。”
孙明歪着头想了很久。姚晓莉和李蓉过来坐到他身边。
解意笑着说:“其实打质保金没有什么意义。你们也动不了,我们又陷下去一大笔资金,大家都没有好处。”
姚晓莉侧身往孙明身边靠了靠,抢着说:“是这样的,孙总的意思是,来要工程的公司那么多,又不可能一一去调查他们的实力究竟怎么样,所以索性让他们打质保金。谁有这个能力,就交给谁做。”
解意闻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好办法。现在能一下打出400万的工程公司是很少的了。不过,我们是没有问题的。”
孙明立刻钦服地说:“当然,解总拿下了欢乐大厦,资金与实力我们都信得过。不过,为表示一视同仁,质保金只怕还是得打,至于您提出的条件嘛,我们可以商量。”
解意笑一笑,看看表:“好吧,看孙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再约地点详细谈谈。”
孙明欣然起身送他们出去。
解意进了电梯,转身对孙明说:“孙总,我们公司的资料里有我的名片。欢迎您随时与我联系。”
孙明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当然当然,一定向解总请教。”
“不敢不敢,应该是我们请孙总多多指教。”
蒋涟松开按着的按钮,电梯门关上,向下驶去。解意说:“小蒋,你去摸摸那两个女人的情况,最好能够你想办法查一下这个孙明的资料。小于,你去查查工程的真伪。”
两人分别答应着,沉思起来。
冬天的海在傍晚低矮的天空下呈凄凉的铅灰色,随着强劲的风一波一波地拍上沙滩。
沙子非常细,人踩上去就往下一陷,鞋子里便有沙粒灌进来。
海边没有什么人,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只倒扣在沙滩上的小渔船,衬着远处沙丘上的小树苗,有种苍凉寂寥的感觉。
这是在秀英的海滨浴场。冬天照例是冷清的季节,连夏天里卖游泳衣、浴巾、小食品的各色摊子全都不见了。
程远与解意慢慢走在沙滩上,风迎面吹打着他们的脸。远处从岸边伸展到海中的长长的堤边停泊着几艘大船。水中的雾气使船显得隐隐约约,随着海浪的起伏摇晃着。
程远站在海边,极目远眺,仿佛想望过遥遥的云水之间,看回故乡去。
解意露出了一丝倦意。晚上他还要与孙明在泰华酒店的咖啡厅里约谈。对于孙明这个人,他的直觉是此人十分幼稚。可是在海南,能够坐到这样的高位,主管这么大的工程,肯定不会是一个幼稚的人能够承担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更加要提高警惕,步步为营。
在这样忙碌的时候,还要与程远敷衍,他觉得真的有些累了。
程远忽然说:“我昨天晚上给你打过电话,你不在。”
解意想了一下:“我在外面玩。”
程远转头看看他,暧昧地笑笑:“玩?一夜没回家吧?”
解意有些不舒服,他有什么资格打探自己的私生活?不过,他仍然微笑着:“你又在开玩笑了。昨天一个人觉得闷,出去打牌机去了。输了5000多,打到半夜才回来。”
“是吗?”程远显然不相信,但不准备继续深问。“林思东还没有回来吧?”
“还没有。”解意笑。“好像到日本考察去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有没有感觉很寂寞?”程远不怀好意地朝他低下头去。
“没有。”解意朗朗地笑道。“每天都有很多事做,没有时间去感觉。”
程远不相信地轻问:“真的没有?”声音里充满了挑逗。
解意丝毫不为所动:“我们是小老板,凡事必须亲力亲为,哪像你,下面有一大堆人帮你做,你这个大老板每天都可以不上班,只去钓钓鱼,泡泡妞,打打高尔夫球就可以了。”
“我哪有这么好福气?”程远忍俊不禁。
解意斜斜看他一眼:“郦郦不在海口,你有没有去勾兑卢玉敏啊?”
程远赶忙否认:“没有没有。”
“应该去啊。”解意笑盈盈地说。“卢玉敏不错,是好太太的人选,你可以考虑一下。”
程远颇有些啼笑皆非,转头看了他半晌。他穿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腰带随意地打了个结。柔软的黑发在风中飞舞,衬得他脸白如玉。此时他带些揶揄的淡淡的笑意,使他倍添妩媚。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在鼓励我去泡卢玉敏了?”程远逗他。
“我没有。”解意立刻否认。“你本来就在做,我只不过说一个事实而已。”
程远抬手,用力搂住他的肩:“你完全不想想你的朋友了。她要伤心怎么办?”
“跟了你是注定要伤心的。”解意想挣脱他的手。“长痛不如短痛,郦婷早一点离开你,还可以有个好一点的归宿。”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程远有些好笑,抬起另一只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身体。“也许你可以试试。我其实可以做个好男人。”
解意往后退,试图躲闪他俯下来的脸。“别这样。”他说。“光天化日之下,我不喜欢这样子。”
“又没有人,怕什么?”他紧逼着他,寻找着他的唇。
解意有些火了,奋力推开他,急怒中脚踩在沙窝里,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程远顺势压住了他。
他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柔软。他吻着他细腻的脸颊,这才领会出什么叫肤若凝脂。
解意躲闪着,推拒着,越挣扎越往沙堆里陷。渐渐的,他失去了力气,只好静下来。
程远以为机会来到,伸手去拉他风衣上的拉链。
解意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程远不去理会,只固执地吻上他的脖颈。解意的风衣里面还穿着毛衣与衬衫,他再也难以作为,况且也不敢真的在大白天里强迫他。不过,只这么亲吻一下,他都像如了愿一般,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
他抬起头来,温柔地看着解意,却见他眼里透出深深的忧伤。
解意淡淡地问:“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一切都必须通过身体的接触来维持?”
“当然不是。”他理智地回答。“可是,如果没有身体的吸引,某些关系是无法维持的。”
解意有些痛楚地闭了闭眼睛,呐呐地问:“是不是强迫一个人就范,会有很大的成就感?”
程远看着柔细的沙子在他周围轻微地流动,忍不住低头碰碰他的唇。解意本能地想闪开,却被他有力地固定在沙滩上。
“我从来不强暴人的。”程远柔声说。“并不是征服了每一个人都会有成就感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贱人太多了。但你是不一样的,我身不由己。我不愿强迫你,宁愿被你征服。”
解意已判明他不会再有更多的异动,这才放下心来。听了这话,他笑起来:“我可不抱任何信心。有谁可以征服你呢?除非是你自己。”
“没错。”他抬手替他撩开零乱的黑发。“事实上你已经征服了我的心。”
解意忍不住哂笑:“你也有心的吗?”
程远凝目看了他良久,站起身来,顺势拉他起身,替他细心地拍去身上的沙子。
程远认真地说:“以后我再也不碰你了,除非你同意。不过我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够考虑考虑,跟着我。”
解意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地摇头:“程远,我们没有缘分。如果我在认识林思东以前就认识你,也许我真的会跟了你。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相信你会爱我,我也不相信我会爱上你。我更加不相信我们之间会有一个稳定而长久的关系。既然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何必去强求呢?如果你只是找个合适的伴侣,我倒是觉得卢玉敏更适合你。”
程远看着他。在灰色大海的背景中,解意那双黑黑的眸子里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苍茫。他退后一步,洒脱地笑起来:“好吧。我听你的。不论将来我与你的结局会怎样,我们都仍然做朋友,可不可以呢?”
“当然。”解意也朗朗地笑起来。“我希望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那么,南方食品城的工程,你还要跟我抢吗?”程远边走向自己的车边说。
解意跟在他身旁,毫不犹豫地说:“那是肯定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家各凭本事。”
“好。”程远豪爽地拍拍他的肩。“就算最后败给你,我也觉得虽败犹荣。”
解意握着他的手,温存地笑:“这次败的多半是我,但是败在你手上,我是‘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第二十四章
泰华酒店的咖啡厅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几桌住在这里的外国人喝着咖啡。
角落里有个穿曳地长裙的女子正在弹着钢琴。灯火辉煌之中,整个厅里有种高雅雍荣的气息。
解意走进去的时候,孙明已坐在那里等着了。解意微笑着脱下风衣,坐到他对面。他白色的丝衬衫外罩着米色的毛衣,下面是一条匀称的黑色长裤。在柔和的灯光下,他显得十分温和优雅,叫人想象不出传说中的锐利与精明。
孙明的眼睛眨了眨。解意先笑着说:“孙总,您等久了吧?”
孙明礼貌地欠欠身,笑道:“没有没有,是我先来了。”
“炭烧咖啡。”解意向服务小姐说道,然后转头问孙明。“孙总吃饭了没有?”
“吃了吃了。”孙明连忙回答。不知怎么的,面对他,他忽然感到有一种手足无措感。
解意的双眼闪着晶亮的光仔细打量着他。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牌子虽然不是名牌,可是倒也熨帖。他有些瘦,配着白衬衫花领带,倒也是一丝不苟。
解意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自己笑着找话题:“听口音,孙总像是安徽人。”
“是是是,我是芜湖人。”
“我说呢,口音与南京有些像呢。”解意闲闲地喝了一口咖啡。
“是吗?芜湖与南京挺近的。”
“可不是,大概比南京到上海还要近吧?”
“对对。”孙明两手交叉着抱着膝盖,有些紧张地笑着。“解总对那边很熟啊。”
“哦,是听说,我还没有去过安徽呢。下次有机会一定到芜湖去看看。”
孙明仿佛总算缓了过来,开始洒脱起来:“欢迎欢迎,解总一定要去,在芜湖我还是有些朋友的。”
“好啊。”解意若有所思地静了一下,忽然转入正题。“孙总,这个南方食品城的工程,发展商好像不是你们公司吧?”
孙明一怔,随即趋身向前,仔细解释起来:“是这样。这个工程是我们公司与另外两家公司合伙做的。后来另外两家公司欠了我们的钱还不上,就说把这个工程让给我们发包出去,算是补偿。”
“这样啊?”解意点点头。“孙总,关于质保金,我们绝无问题。我们要求打到市建行直属一支行。这是国家专业银行,比较慎重,不会让任何人有空子钻,这样你我双方都放心。你看呢?”
“好好好。我看没什么问题。”孙明犹豫了一下。“解总,我有个其他的建议,您可以参考一下看行不行?”
“好啊。”解意一脸的兴趣盎然。“孙总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孙明又思虑了半晌,方端起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解总,”他削薄的唇沾了几滴咖啡,在灯下闪着光。“400不是个小数字,像这样放在银行里就等于被套死了,又没有多少利息,其实你可以先拿这笔钱去做其他的项目……”他止住,又思索起来。
解意觉得他前言不搭后语,只好微笑:“孙总,我也不想把这么一大笔资金套进去,可是这是你们公司要求的。不如你向你们公司老板建议一下,取消打质保金这一条。”
“当然当然,这我可以尽量建议。”孙明思忖着,一双眼睛在镜片后面一闪一闪地放着光。“解总,您这400万,其实可以做很多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您仔细筹划一下。”
“谢谢。”解意好笑地靠到椅背上。“不过,目前这笔资金,我还是宁愿用来拿你们公司的这个工程。如果孙总愿意帮我的忙的话,不如我们尽快签合同。孙总那6个点的费用我们一定如数支付。”
“这样啊。”孙明又陷入了沉思。
解意感觉特别好笑。孙明这番话仿佛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着想,全然没有想到一切条件都是他提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有些奇怪,完全不像一个老练的生意人。
孙明反应过来,看着在柔和的灯光下耐心地等着他开口的男子,忽然说:“解总很漂亮。”
“谢谢。”解意客气地欠欠身。
“解总有家了吗?”孙明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暧昧的期盼。
解意抑制住心里的不悦,点点头:“有了。”
孙明一脸的遗憾:“真可惜。”
解意只好谦逊地一笑:“我是个平常的人。孙总的夫人一定很出色吧?”
“我已经离婚了。”孙明说。“我老婆一点也不了解我。”
怎么又是如此滥的借口?解意暗笑,脸上作同情状:“那孙总实在太不幸了。不过也好,海南美女如云,说不定孙总这下因祸得福呢?”
孙明果然一副凄凉的神情:“唉,在海南,哪里去找真感情呢?”
解意微微一哂:“我看今天姚小姐和李小姐都不错,随便哪一个都是很好的贤妻良母呢。”
孙明长叹一声,很一言难尽的样子:“素质太低。”
“慢慢培养嘛。我看她们跟着你都还是很听从你的,这就可以好好栽培一下了。反正在海南嘛,先有个人混着也好,至少不寂寞。”解意言不由衷地温言安慰。
孙明垂着头,好不容易抬起眼看着解意:“解总,其实我跟她们没什么的。那个姚晓莉,是我在名流俱乐部里碰上的。她愿意跟我学些东西,我就带她出来,让她到我们公司上班了。至于那个李蓉,是小姚的老乡,从家里跑到岛上来投奔她。她自己还顾不过来,就带来见了我。我也是心软,就让她一起到公司里上班了。”
解意听他安插一个人这么容易,倒也佩服。这年头,想在竞争激烈的私营公司里,安插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还真不容易。
“你们卢总很信任你吧?”解意问,借机岔开了话题。
孙明立刻兴奋起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