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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年轻,应该可以很快把我忘记。相信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结婚、生子……成为一个好父亲吧!我好想看,就算无法参与你的人生,能做一个旁观者我也愿意。”
松下忽然把视线投向窗外。门胁也跟着望出去,外面已经开始下雪,而且是被风横吹的大雪。
“要旁观并不难,我只是怕自己会陷入痛苦之中。就像我甘于接受经由你的慈悲而开始的关系,却随着时间越来越无法忍耐,我无法不去憎恨和讨厌每一个你爱和爱你的人。”
四周一片静寂,只有时针移动的细微声响而已。
“我不要你的同情,只想要你的爱。”
门胁烦恼了半年的关系就在松下这一句话中找到了答案。
新的世界随着樱花花瓣的飞舞而来临。跟每天被公式包围的学子生活不同,出了社会之后要学的事实在太多。不管是打招呼的方式,对于上司兴趣的把握……那些对上班族来说可以算是常识的东西,看在门胁眼里只觉得极端无聊。
在几个月的适应期后,门胁渐渐学会了如何打出漂亮的领带。跟着公司的前辈跑了一下午外务,再回到公司加班之后,到约好的居酒屋已经晚了半个小时。
吉本和三笠早就先喝了起来。一看到门胁之后,吉本就连珠炮似地开始轰炸对三笠的不满。只能跟三笠相视苦笑的门胁叫了几瓶啤酒。
吉本今年到三笠就职的总公司上班,而在二月开始同居。
明明爱的不得了,但吉本一看到门胁就会开始数落三笠的不是,幸好都是些说过就算的牢骚。到了没话题可说的时候,吉本和三笠就开始大谈公司的事。对建筑业一窍不通的门胁,也只有坐着听的份。
或许是口渴的关系吧,门胁喝酒的速度比平常要快。整天都在外面跑相当耗废体力,办公室里每天还有做不完的工作。在忙得晕头转向之余还得对上司逢迎谄媚,门胁有时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目前就职的公司薪水相当高。会选择这家公司一方面是因为电脑公司,心想可以充分应用自己所学,谁知一进去居然没被派到希望的开发部而到了营业部。做业务只要死背商品知识和推销要领,再加上见人就笑的本事就足以应付。
门胁忽然想起松下的脸。不知怎地,最近他老是想起松下。前几天跟顾客应酬完后,就坐上会经过大学的电车回去。才几个月没见的风景竟令门胁格外怀念,他呆望着电车经过的沿线,可以看到以前松下的公寓,那是一个可以鸟瞰河川沿岸风景的好地方。
在一股冲动的驱使下,门胁在那怀念的车站下车。走在河堤上仰望着那幢公寓。明知住在里面的人已经不是他,看到松下原本的房间还亮着灯时还忍不住心跳了一下。因为他知道松下在离开的同时把房子卖掉,门上的名牌也在隔天换掉。
他想着自己为何会这么在意,是因为喜欢他吗?因为喜欢才会到现在还无法忘记?他又想起吉本说过的话。他说光是被恋人触摸就会有感觉,但是自已被松下触摸时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如果以吉本的话当作参考,爱上松下这件事是不成立的。那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经常想到呢?
“你看起来很累耶,没事吧?”
门胁回过神来,发现吉本凝视着自己。为了让朋友安心他强迫自己微笑。
“我没事,只是工作有点吃力……累了而已。”
“你是做业务的吧?真辛苦啊!”
三笠同情地叹息。吉本在调侃了一句像你这种人就一辈子没办法跑业务之后,正色地看着门胁。
“老实说,我还以为你会考研究所继续研究数学呢!感觉比上班适合你多了。”
“是吗?”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门胁饮尽杯中酒,像是要把忧郁和疲累全部喝干一样。明天是周六可以不必上班是他唯一的安慰。
虽然没有到步履蹒跚的地步,但是门胁知道自己有点醉了。带着醉意和无法排遣的心情,门胁独自走在周五夜晚人声鼎沸的街上。
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的门胁却不知不觉被亮光吸引,那是一家他最近满少去的大型书店。他走过杂志柜台进电梯到了专门书籍的楼层。去年这个时候他不知道来过几次,目的是为了寻找毕业论文用的资料书籍。
自从毕业之后,远离数学的生活已经让他不知道当初为何要那么用功。明明不买却想再看。他抽出其中一本,好怀念的封底。他在松下家看过这本书,本来想为了论文而买,后来在他家看到之后就直接用借的。
他怀念到有一股冲动想买下来,一看价钱又却步起来。这种专门书籍都相当昂贵。如果今天没去喝酒的话就可以买了。当他把书放回架上的时候,旁边的三本书几乎在同时被抽了出来。
《动物集团的日常跃动》。
他偷看了书名一眼,心想买的人大概是数学老师还是专门学者吧!顺着指尖往上看到对方的脸时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翻阅着书籍的手指,沉吟片刻之后把书拿到身侧。
“啊。”
那人在要走出去时才发现门胁的存在。两人无言地凝视着对方。在吃惊的表情消失后,松下对门胁展露一个微笑。
“好久不见了。”
他跟半年前几乎没变,或许变瘦了一点吧!头发也短了许多。
“你好吗?”
“好。”
门胁回答得有点机械式。
“老师你看起来也很好。”
“哈哈。”松下暧昧牠笑了两声。
“看起来像很好吗?我应该瘦了一点吧?神户是个好地方,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习惯。丢脸的是,我一到那里就得了胃溃疡。”
“要不要紧?”
“反正已经习惯了,还撑得过去。”
松下眯起眼睛看着门胁。
“看到你打领带的样子才发现你已经不是学生了,工作方面还顺利吧?”
“还过得去。”
“是吗?”
松下瞥了手表一眼。
“你怎么会回来这里?”
“我因为要参加祖母的法事而回家一趟,就顺便绕到这里的书店来。这里的藏书还是比神户多。”
他又看了手表一眼,好象很在意时间。
“你赶时间吗?”
“我要搭最后一班新干线回神户去。”
车站虽然就在不远处,不过现在也已经快九点半了。
“你多保重。”
松下点点头后背对门胁走向柜台。门胁一直盯着他结帐的背影看。然后,从提包里拿出随身手册跑向已经走到电梯前的男人身后。
“老师。”
男人回头。
“能不能把你在神户的地址告诉我?”
松下看了门胁和手册一眼垂下头,才说了神户市三个字就不再说下去。
“我不想把地址告诉你。”
门胁没有去深思松下不肯告诉自己地址的理由。
“那电话号码……”
“我也不想告诉你。”
在门胁开口问原因之前松下已经先说了。
“如果你是为了要寄圣诞卡或贺年卡给我的话,可以不用费心了。”
不是因为这样……不是因为这样的话,自己又为什么想知道松下的地址呢?知道电话之后会打过去吗?知道地址之后会写信给他吗?
“要是我把地址、电话告诉你之后,就会期待你什么时候跟我联络。就算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还是会在意。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你知道的好。”
松下又看了手表。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了。……很高兴今天可以见到你。”
电梯就在下一秒钟关上。门胁茫然地瞪着紧闭的电梯门看。三月,在法国餐厅的用餐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之后,为了去还电脑而到他住所去时发现已经转卖。他连电话和新地址都不知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门胁混乱地想着。不知道是什么动力驱使自己奔跑,他真的不知道。
他一路朝车站狂奔而去。在检票口看到熟悉的背影,他开口大叫了一声“老师”。在走过检票口之前的松下回过头来,看到门胁后面露惊讶的神情。
“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但是……”
松下回过头。车站里传来最后一班车即将到站的广播声。
“请你不要回去。”
一脸困惑的松下说了句不好意思之后,就消失在人群中。还以为他去赶车的门胁,呆站片刻后,看到他从人群中走了回来。
“我把票退了。”
松下无奈地说。
他问要到哪里说话,门胁想了半天能好好谈话的地方也只有自己的住所。去年自己的公寓烧了之后新租的房间,松下以前曾来过一次。
“你还住在这里吗?”
松下怀念地看着放在房间一角,曾是属于自己的电冰箱,然后弯腰坐在客厅的矮桌前。自己昨天还想到的人此刻就坐在眼前,门胁觉得不可思议。
“你要说什么?”
门胁以有事商量的理由留住了松下。不过那只是借口,为了要留下他的借口。他又没办法老实说根本没有什么事。
“我觉得自己好象不太适合当上班族。”
什么不满都好。
“我记得你好象是到电脑软件公司上班吧?”
“是……”
松下歪着头。
“我不知道你适合哪一个业种,我能介绍给你的,也只有跟数学书籍有关系的出版社,或是电脑公司……”
“是吗?”
“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可以找认识的人问问看。”
松下认真地回答着门胁不置可否的问题。门胁没有回答。不知道他是不满还是怎么想的松下,困惑般地低下头,彷徨地环顾房间四周。
“你把环境整理得很干净。”
门胁没有回答,松下就像一个人自言自语似地。
“有人来帮你打扫吗?”
在新公司里有个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曾经来过。对方长得既可爱,也是自己不讨厌的典型,但是无法下定决心跟她交往,因为自己心中还有另一个影子。自己还顾虑着这个斩断一切的男人。想到自己不知道是为了谁变成这样的时候,门胁就想揪起男人的衣襟怒骂。
但自己不但没有怒骂,还用冰冷的方法报复。
“平常……总是我女朋友来帮我打扫。”
松下的表情虽然悲楚,还是笑着点头说“是吗?”。
“你在神户也有了喜欢的对象吗?”
片刻沉默之后。
“是啊,我有欣赏的人。”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会要好也不过用了半年时间。门胁忽然对松下口中所说“欣赏的对象”强烈不满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想法,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骗你的。”
松下突如其来的话让门胁不知道他骗了自己什么。
“我没有欣赏的人,要是说我到现在还是喜欢你的话,你就满足了吗?”
松下自暴自弃地说完后站起身来。
“我走了。关于你的新工作我会找认识的人问问看,请不要太过期待。”
门胁也站起来抓住将要离去的男人的手。
“我也说了谎,我并没有女朋友。”
松下眯起单边眼睛,眼镜微微动了一下。
“你是在牵制我吗?”
“谁叫你的问题太莫名其妙。”
“所以你才说谎?”
“因为我很生气……”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残留在何处的酒意让门胁的头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他怒吼之后又沉默下来。
“如果用想也想不出来的话,何不问问……其它地方?”
直接触碰到肌肤的手指令他颤栗。触摸只是一种“接触行为”,然而,门胁就像电流通过似地有感觉。光是接吻就足够让他的情感高涨而热泪盈眶。他的眼泪立刻被温热的舌头吸收。光是被触摸到大腿内侧就足以让自己勃起,一被握住就She精。不管触碰哪个地方,都压抑不了颤抖和欲泣的激|情。
门胁忽然想起吉本曾经说过,光是精神层而就足以达到高潮,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真的是喜欢上这个人,爱上这个人了吧?门胁的身心都只有这个想法。爬上自己颈项的嘴唇强力吸吮,想到那刺痛的感觉是松下所给予的就让门胁浑身颤抖。
“这是一场梦,醒了之后好象一切都会消失。”
为了消除他的不安,门胁轻拥住松下的头。松下的手指抚到门胁的大腿内侧接着滑进双股之间,用手指轻压着平常只用来排泄的地方。在觉悟前手指已经侵入,那感觉令门胁不禁呻吟。刚进入的时候还有几分踌躇,一旦长驱直人之后就开始尽情地蹂躏那狭窄的地方。
“啊、……啊……”
门胁的膝盖发抖,腰间完全便不上力。来回抽插的手指增加了一根继续侵略。当门胁好不容易适应那种感觉时手指却悄然离去,在他还来不及松口气的时候,更大且热的物体开始挤压进来。
在缓慢的摇动之下,门胁抓住松下的背脊,并主动要求他的唇。直到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门胁也像昏迷般晕睡过去。
好象有谁在摇晃着自己的肩膀,门胁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松下担心的脸。
“你没事吧?”
感觉他的手指不断地轻抚自己的头发,那熟悉的触感让门胁宽心地像猫一样闭上眼睛。
“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松下的话让门胁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颓丧地低着头,忍耐着腰间麻痹的门胁也跟着坐起来。松下的表情仍然没变。不知他为何会出现这种表情的门胁想要安慰地接近他。
夜仍然深,虽然湿黏的空气让皮肤觉得不舒服,他还是想去触碰松下。但松下却先一步推开了门胁的肩膀,两人之间有了距离。虽然不大,却很遥远。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带到神户。但是,事情过去之后我反而觉得,当初跟你分手是正确的决定。不跟我扯上关系的话,你可以拥有更正常的人生。”
门胁茫然地听着松下的话。他说分手是正确的决定,不再见面是正确的决定……原本残留在皮肤上的甜蜜感触瞬间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自己渐渐冰冷的身体。门胁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他试图用混乱的思绪来分析松下的话,整个脑子里却只有“分手是正确的”这几个字盘旋着。
他的心像落下布幕般地灰暗,什么也看不见。他好不容易理清了自己的感情,确定是爱着松下的,但是却换来狠心的拒绝。如果早在半年前……他提出带自己到神户的要求时就答应他的话,就不会听到这些拒绝的字眼了吧?
然而,不管再怎么后悔也无法回到当时的状况,时间也不会倒转。只有半年时间能改变什么?门胁抬起头凝视着松下的脸。那是一张不年轻,也不能称做英俊的脸。但是,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他呢?光是一个凝视就是以让自己心痛。他再也忍耐不住扑向松下,凶猛而粗暴地狂吻着企图抵抗的嘴唇。
在深吻之后,两人剧烈喘息着,唇间引出一条长长的透明线。门胁伸手擦掉它之后,俯身把脸埋在一动也不动的松下腿间。他一直都是被动承受,从来没有主动做过。对方既没有强迫自己,他也没有这么做的意愿。松下虽然极力想推开他的头,门胁却执着地霸占着腿间不放。
松下的抵抗在性器膨胀的那一瞬间消失。凭借着一股爱意,门胁尽力地侍奉着男人。当蓄势待发的物体解放出来的同时他也没有松口。他吞下散发着独特味道的液体,由于不习惯还差点哽到。
“我爱你。”
门胁挑衅地瞪着松下。
“加上这些要素还不能改变你的结论吗?”
松下难以置信般地凝视着他。
“尚史……”
充满困惑的声音。
想跟这么喜欢的人厮守是一种任性吗?要是从此以后都无法再见面的话……光是想象就足以让门胁疯狂,胸口像被扯紧似地刺痛。到现在为止他都是一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但如今他却强烈地无法忍耐独自一人。只要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门胁就痛苦得想要大叫。
如果是为了他,自己或许可以不要性命。他珍惜的东西很多,包括父母,还有好朋友。要是为了亲人而死的话是为了亲人,但是为了松下而死的话,是为了自己。
“要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宁愿死。”
要搬的东西不多。衣服只有一个箱子,大部分的家具也都丢掉了。丢不掉的只有书和集邮册而已。
“不过……”
牺牲假日来帮自己搬家的三笠,挥汗如雨地边拆书架边说:
“这也太急了吧?三天前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