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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你……”
“不过我可以先发一个声明，表示段暄没有转会的意愿，没有去训练，也是因为身体关系，不是和教练闹了矛盾。”
“你以经纪人发的声明，有用吗？”
“总要发一个吧。”
“……说的也是，不过，段暄真的不转会吗？有人已经在联系你了吧，都有人找到我这里了。”
“恩，从上一次开始就有了，你觉得应该转会吗？”
“怎么说呢，从我个人的角度当然是不希望转啦，你们要是离开意大利，我不就少了份工作吗？”说着，他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过昨天那个样子，那孩子……再留下来会比较辛苦的。”
“转了就不辛苦吗？”
“也是会辛苦，他那个性子不改，早晚都是要辛苦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包容他的，更何况，欧洲最不缺的就是有才华有性格的球员。好好和他谈一次吧，不要总惯他。”
“恩。”
于是，当段暄被亚瑟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罗转坐在桌前等他。
“咦，你在？你今天不是要去什么学校吗？”虽然自己不去，但日期还是记得的。
“就算我去了，现在也要回来了。”
“哦。”
“段暄，我们谈谈。”
“怎么今天都要找我谈。”嘴中嘟囔着，但他还是坐了下来。
担心他是被记者围上了，罗转立刻道：“还有谁找你谈了？他们都找你谈了什么？”
“亚瑟啊，他找我说什么，这一个月我要是他的，真奇怪，为什么我要是他的？”
“你同意了？”
“我才没有呢，这多不公平，后来他说，这一个月他也只会是我的，我才同意的。”段暄得意的说着，“他还说会再给我一辆车，不过那样咱们要先换个房子，这里太小了，连车子都没地方停，喔，对了，这一次他们给我……恩，往账上打钱了吧，够不够换地方？”
罗转看着他，没有说，段暄嘟起了嘴：“还不够，都怪那个老头，一早就把我换下来了，要是让我踢到终场，一定还能进球的！”
“……段暄，有些事情，我没有和你谈，但是现在，我觉得要和你说了。关于那个亚瑟，我们一会儿再说，不过现在我先告诉你，你不要收他的东西，巧克力蛋糕之类的无所谓，汽车这样的……是一定不能收的。”
“为什么？”
“因为……”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罗转有些不忍，觉得自己正在像一块白布上泼墨，但他还是道，“因为，会被看不起。”
“他敢！”段暄腾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他敢看不起我，他一个普通人，一点灵力都没有，要是敢看不起我，我就烧了他，不过……为什么？”
“这个有些复杂，我以后和你详细解释，不过你记着了。”
段暄更加不高兴了，但还是坐了下来，他不想罗转闹不愉快，而且，他相信罗转不会骗他，但，他还是觉得疑惑，那汽车是他自己愿意给的，为什么要看不起他呢？如果不愿意的话，他可以不给啊。就像那一天，他愿意救他才会救，如果不愿意，就不救了，他也没有因为救了他就看不起他了，不过，这里的人都是比较弱就是了。
“还有，段暄，霍尔教练提前把你换下来是为了你好，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你昨天表现的很出色，很好，可是，那不对。”
“是他们不给我传球的。”
“你不能总要求别人给你传球，你给别人传过球吗？”
段暄撇了撇嘴，嘟囔：“就算传了，他们也不见得能踢进去。”
“段暄，你这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贝克汉姆给我说了，足球是集体的，要大家一起踢，我以后会给他们传球啦！不说了，我饿了，你要不让我吃巧克力，就给我煎鸡蛋！”
第八十章
段暄丝毫没有意识到踢球独有什么大不了的，更没有意识到缺席训练会怎么样，所以他快乐的吃了饭，很仔细的刷了牙之后，就爬上了床，没有顾虑的一觉睡到天亮。
“我今天和你一起去。”罗转在帮他编头发的时候道，这孩子的发质真是好，好像，从来没有掉过头发，这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区别吗？还是练了内功的格外不同？
“那些记者的问话你不要乱回答，一切交给我。”
“哦。”段暄一边点头，一边吞下最后一口粥。
两人正要出去，门铃就响了，罗转从门眼上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白人男子。
“罗先生在吗？我是博纳罗蒂先生的下属乔治。”那人仿佛笃定他就在门边似的开口，“请开门，好吗？”
罗转疑惑的打开门，还没开口，那人又道：“段先生准备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哦，博纳罗蒂先生说今天比较特殊，由他去送段先生比较好，同时，先生对他昨天的疏忽非常抱歉，关于此事，先生会做妥善处理的，罗先生就不用操心了。”
罗转皱起了眉：“我要和博纳罗蒂先生见一面。”
乔治微微一笑，非常有风度，但却带出，不出所料的表情。“现在时间比较紧，先生说，下午三点，他在办公室等您，这是先生的名片。”
“罗转，既然亚瑟说要送我，你就不要去了。”段暄换好衣服，走出来，罗转看着他，没有说话。段暄有些疑惑，歪了歪头：“还是，你非常想去？”
“……也没有。”
“那就这样吧，记得要给我炸红薯丸啊。”
留下清亮的声音，段暄跟着乔治走了。虽然一直生活在单纯的世界里，但他也是知道权力的。比如，除了他，所有的人都要向他的大侍，轩行礼，比如他的贴身红衣就要比一般的黑衣、黄衣地位更高些。
来到这里，又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又亲手的接到过红包，当然也就知道，身为球队老板的亚瑟，当然要比罗转更厉害些。由亚瑟送他过去，那个教练，就不敢再说他什么了吧！
当然，他才不是怕呢，就是那老头啰嗦，很烦人，而且贝克汉姆也告诉他了，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和主教练吵，因为那会更麻烦。不过他也清楚，就算他什么都知道，如果那老头又唠叨，他难保不和他吵起来，有亚瑟在，就吵不起了吧。
有亚瑟，就没有必要让罗转再跑，其实，他还是喜欢有罗转陪的。但他也知道罗转一早就要起来给他做饭，晚上他睡了还要收拾……当然，能服侍他本身就是荣幸，不过在赤峰的时候，他只是贴身的红衣，就有八个的！
而且，他也不喜欢罗转和亚瑟接触太多，他一直记得罗转曾有段时间总问亚瑟，这令他非常不舒服！
就是这么直接简单的想法，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句令罗转怎样的难过，更没有看到，此时隔着窗户看他的目光是怎样的悲伤，他甚至没有回头，反而是亚瑟，在帮他拉车门的时候，向后面的楼群，看了一眼。
一大早，意大利和体育有关的媒体就围在了都灵基地的大门口，而都灵本地，无论和体育有没有关系的媒体都来了，在这一大群的白种人中间，还掺杂着几个黑头发黄皮肤的，那是从欧洲其他地方连夜赶过来的中国媒体。
在球员们还没来的时候，这几个中国记者很是受到了同行的热情招呼，每个人都在向他们打探段暄，互相留着名片，要求资源共享。
而当球员，基地的工作人员来到的时候，他们又一窝蜂的围上去，争先恐后的希望敲出一些什么东西。
当时间一点点过去，段暄却还没有出现，这些记者们更是兴奋了：“真的不来了？是真的生病了，还是真的要转会？无论是哪一点，那可都是好消息啊！”
就在有的记者开始找熟悉的医院打探的时候，一辆加长房车驶来，基地的保安驱散着记者，打开大门。
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了亚瑟，立刻惊呼，和切尔西的阿布不同，亚瑟虽然同样是买了个球队，但很少露面，记者们也很少拍到他的照片，虽然知道拍了也不见得能刊登出来，但还是闪光灯一片。
还有的记者看到了段暄，更加兴奋。
当汽车驶过大门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亚瑟在众人的疑惑中下车：“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早上好，很高兴能看到大家……”
“博纳罗蒂先生，我是都灵的……我有问题……”
“博纳罗蒂先生，我是意大利……我要问……”
……
一听到他说话，记者们更是兴奋了，高呼着拥上去，纷纷的叫着，要不是保镖保安共同努力，恐怕能把亚瑟再挤进去。
“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这样，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召开一个记者会，欢迎大家参加。”说完，不再理其他的声音，坐了回去。
大门又一次关上，记者们纷纷联系自己的报社，而就在他们忙活的同时，亚瑟也在经理室中见到了霍尔。
“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博纳罗蒂先生，接到通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搞错了呢。”
“你这是在抱怨我对球队关心太少了吗？我以为这才是你要的呢。”
霍尔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所有主教练的希望。”
“我过去的话还算数，我今天来，也就是澄清一些事情的，昨天下午，段暄不是无故缺席的，恩，真的说起来，他是请了假的。”
“……老板，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冬天他不会走吗？”
“你不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球员吗？”
在亚瑟和霍尔谈的时候，段暄也来到了球员的更衣室，比一开始还要冷漠的态度，比一开始还要冰冷的表情。前两天还和他打招呼的人今天都不再开口，前两天还拍肩膀搂他的人，今天却更快的撇过脸。
非常清楚的被排斥了，和在赤峰的时候不同，那时候他被排斥，但还被崇敬着，而现在，就是被隔离了。
就是因为他那一天，没有和其他人配合吗？
就是因为，他没有传球给他们吗？
并不是后悔，但却突然的，感觉到了不舒服，突然的觉得，也许在足球中，把球踢进去，并不是最重要的。
“小子，你为什么会踢球？难道不是因为有意思吗？什么，你之前没有踢过？呵呵，真不知道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中国不是也有足球的吗？好吧，不说你了，知道我为什么踢球吗，就是因为足球有意思啊。”
“这是一项，可以有很多人一起玩的游戏。正规的足球比赛有二十二个人，但其实，十几个人也可以玩，七八个人也一起玩，真的说起来，两个人也可以玩，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一个人也可以玩的。”
“你不信？呐，就当这是足球吧。”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叫贝克汉姆的人用凳子给他演示了一把，明明是用来坐的家具，在他的脚下却仿佛真的变成了球，在空中打转，那是他绝对做不出来的，起码，不用灵力是做不出来的。
“你看，一个人也可以玩，但是，人越多越有趣，你总做过游戏吧，是不是人越多越好玩？”
段暄回忆着，自己打游戏，好像就是没有罗转也和他一起打好玩。
“不管足球怎么样商业化，怎么样正规化，但说到底，它还是游戏，它的目的就是要让人开心，哈哈，当然也有不开心的，输了球就不开心了，但那不开心不是因为足球不开心，而是因为输了，是不是足球，输了，都会不开心。”
“足球被说成是世界第一运动，为什么？因为它自由它热闹，它要求不高，你有才华可以玩，没有才华也可以玩，橄榄球要求身材，篮球要求身高，但足球不要求。”
“当然，我们现在是职业球员了，我们靠这个吃饭，我们对此有责任了，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不可以体会其中的乐趣了。老实说，我之所以又回来，就是觉得，还是在这里，我最快乐……”
段暄记得，贝克汉姆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很微妙，仿佛是怀念，仿佛是依恋，仿佛是庆幸，仿佛是……很多很多。
其中的有些话，他不理解，但是他能感觉到，贝克汉姆对他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即使其中的有一些，他并没有感受，但却没有不高兴。
“下次，记得和你的队友一起来踢，你更能发觉到其中的乐趣的，相信我，和你一个人射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说到这里，贝克汉姆也拿起了酒，他们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越喝越多，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人越多越有趣的游戏吗？他本来是想试试的，可是现在……
见周围的人都在躲避自己的目光，他也别过了头，哼，就算是一个人，他也是没有关系的！
第八十一章
“你好，我和博纳罗蒂先生有约，我姓罗。”
前台小姐看了一眼对面的东方男子，拿起话筒，过了片刻，放下话筒，立刻道：“罗先生，请您稍等，马上有人来接待您。”
果然，没有等一会儿，罗转早上见过的乔治就下来了，和早上一样的彬彬有礼，不过也和早上一样的，带着几分讥诮。
进入只在电视电影上见过的宽大办公室，罗转直接走向坐在窗边的亚瑟。
“博纳罗蒂先生，有一些事情，我要向你说明。”
“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向你说，请坐，来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段暄……”
“我知道你是为段暄而来的，但是你不觉得，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吗？”
“我……”
“你是他的经纪人，除此之外呢？还是他的厨师、保姆、清洁工，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了吧，那么，无论我和他之间发生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段暄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像个孩子似的纯真？哈哈，恐怕也只有你这么想吧，他已经要十九了吧，在你们的国家，十八岁，就是完全的成｜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全责了。即使不能，你既不是他的父母又不是他的兄长，凭什么能代表他，因为你喜欢他吗？”亚瑟淡淡的说着，罗转毫无招架之力，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亚瑟这样的，但他还是站在那里，很肯定的道：“就算我不能代表，但是我愿意为他做我所能做的事情，我今天来，不是要讨说法，我只是觉得，你误会了他。”
亚瑟看了他一眼，温和而从容的笑着：“你不能，除了做保姆，你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两天他惹出了什么麻烦，你觉得你有能力解决吗？还是那句话，是不是有误会，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愿意和你谈，只是因为你还是他的经纪人，一些事情，是你应该知道的。”
罗转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盯着亚瑟，几乎是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个月，是什么意思？你只愿意和他交往一个月吗？你只是在和他玩玩吗？”
“我说了，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就算我是在玩，也是他同意的。”
“混蛋！”罗转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他还是个孩子！就算他看起来长大了，也还是个孩子，你是在玩，但是会伤害到他的，你要是真心的，说什么狗屁一个月，说什么要给他车，你要只是玩玩，找谁不可以？有的是人愿意陪你玩吧！”
“有的是人愿意，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亚瑟一边说，一变掰开他的手。罗转的力气算不小了，少年时代做农活，成年后，也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离开过运动，但还是无法和亚瑟相比，不过坚持了片刻，就被扯开了。
“孩子？伤害？”亚瑟的语音也有些异样，他仿佛是在说给罗转，也仿佛是在说给自己，“真亏你还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自己也许没有体验过，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那个你所谓的孩子的身体开发的比最下贱的MB的还要好，甚至不用润滑就可以直接上，那不知道接待过多少个男人……”
“闭嘴！”罗转挥拳，亚瑟很灵巧的避开了。“我可以不说，但不代表没有，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罗转瞪着他，亚瑟漫不经心的转过脸，看向远处，天很蓝，云很白，世界仿佛很透明。
“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你、你……”
亚瑟挥了挥手：“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要是觉得有用，就去试试吧，不管怎么说，他救过我，我不会强迫他，要是你真能说通了，呵呵……”亚瑟嘴中说着，却不由得想到昨天，当他向段暄说出那个提议的时候，那个少年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只是惊讶，仿佛不懂似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这一个月只属于你？”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
“说说看，只要不太过分。”
那个少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想要的很多，但我觉得这不公平，为什么要我只属于你，你也要只属于我呀。”
看似天真，但却是最贪婪的要求，一个月的专属情人的确是要比普通单纯的提出某项要求能得到的更多。
与那个少年相比，这个罗转，倒仿佛像是单纯的了。
罗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就算他告诉自己不去想，但亚瑟的一些话还是不断的在他耳边重播。
“调教好的身体……
“不知道多少男人……”
还有过去的，很快就会消失的痕迹……
他想到自己最初的联想，还有段暄过去的一些话。
那个孩子，过去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在那个世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那样的天真，却又被教成那样，是不是连受了委屈也不知道？
回到家的时候，段暄还没有回来，在洗手间里冲了把脸，换掉为了和亚瑟见面而特意穿上的西装，拿上钱和手机再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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