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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个庄晓是姐弟吧！
等两人走远了，顾秋怀才放开一直抓着的苏温婉拎着另一杯双拼的手。
“学姐，为什么我一要开口你就掐我？还有我们刚刚说了要去高中看老师吗？现在开学了的顶多是高三的吧。原来教我们的老师不一定在呢。”
能不掐你么，万一坏了许同学的好事还得了啊！非得要了她这条老命不可。“我们没有说么？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么？走走走，去学校逛逛。”
可是她真的记得没有说的好么！
两人走了大概两条街便到了校门口。结果门卫说今天高三开学，紧着不让进。顾秋怀也无所谓。便开始叮嘱苏温婉：“温婉啊，以后乖乖问你咱们先前聊了什么可千万别跟她说啊。”
“为什么，我们不就是聊了聊老大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为什么。记好了啊。”
“我干嘛要听你的。”
顾秋怀侧脸妩媚一笑，“因为我是学姐啊。”
“学姐可以这么欺负人么？”
“是的啊。要不我可告诉乖乖我到了学校里面不认识路，你却丢下我自己回家，害的我在北风中转悠了整整一个小时。”
学校有多大！怎么可能让一个曾经呆了三年而且在整个校园构造不曾改变的情况下迷路。扯谎也要有个限度！
可是小年对认识的人最是心软了。
……
“这是答应了？”
“嗯。”不过我不晓得到时候会不会记得就是了。
“那好，继续聊。这些明恋暗恋中有没有许同学中意的？”包括部里那小孩。
“许同学？你是说老大啊。中意的？老四说庄女人对老大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既然路人都知道了老大肯定也知道了，老大人最好了，应该就是允了她吧，上次去T大找小年的时候我觉得老大待她极好，想来大概已经升格为大嫂了。”
这种事情跟一个人是不是好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么！而且他俩，得，要有真什么就真乱套了。
“乖乖有没有在跟你提过许同学啊？”
“小年？小年以前不跟我们一个班啊，最多就这次去T大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怎么也算不上认识，干嘛要提？”
“那你们老大呢？”
“不是说了算不上认识么？不过倒是有次小年帮我画了幅画，送去的时候我不在教室，老四给我接的。老四说老大瞧见了说不错呢！”
就是它了！许同学的非正常压迫行为好解释了。终于找到源头了啊。不过这人也真是奇怪了，真看对眼怎么不安个名分占为己有，就不怕给旁的人相中抢走了？据她所知会里就有两三个大二大三的蠢蠢欲动。按比例拓展到系里，校里，那得是多少人！虽然这么个算法并不怎么科学……不过许同学对手众多倒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苏温婉狐疑地看着一旁笑得满脸奸诈的顾秋怀。不禁抚了抚胳膊，果然是冬天啊！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许同学夸了顾思年之后。”
“没有后来了啊。”
……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据说这是薛涛表现自己对元稹欢喜眷恋的一首诗。然而当只所求非能继续求，是求不得时，她果断放弃。冷静自持，审时度势，最是懂自己了。
有人评鱼玄机比之薛涛，虽都是名动一时的才女歌妓，然则鱼玄机缺了薛涛的豁达与沉稳，平白跟寻常女子般叫妒忌蒙了心。薛涛虽在风花雪月却又不在风花雪月。作为女子，尤其作为生在封建社会的一名女子，她真真切切地晓得自己要什么，晓得自己能得什么，并且做到了。世间很多人，包括很多自以为潇洒的男子都不见得能做到这般。大道理或许圣贤书从前往后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然而真正付诸实践的却是不多的。
顾思年自是没有这般豁达的心境。但是求不得求不到这种事情却是恰恰也遇见了。怕是世间这样事情也是不少的。只是真正能看得开放得下的人着实不多。她应经算是已经放弃了，只是不够彻底，总是有种委屈不甘地情绪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优柔寡断，真正是对了那句剪不断理还乱。
离家还有两站的地方下车，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到了挺喜欢的一家书店门口，便进了里头去。书店的店主二十七八岁模样，爱着湖绿色的旗袍，言语间带着墨色清香。被所谓的现代文明浸染的城市人已经少有这般让人心旷神怡由内而外的古味墨色。顾思年觉得每次来到这边呆一会，即使心里再阴暗也能逐渐见到平复，继而见到光芒。很是有种步入隐士之居之感。大约这便是人们所说的大隐隐于市吧。
让－雅克·桑贝，《一点巴黎》UnPeudeParis；2003年1月，中信出版社。画笔并不是十分细腻，然而却将巴黎的各种街景囊括其中，寥寥几笔便是生活百态。极是喜欢，便拿了去付钱。从前倒是喜欢一次买很多些的书屯着，慢慢看，但攒着攒着看着看着到后来有些原来觉得极好的书便觉得真是不过如此了，怎么就买会来了呢，花了冤枉钱不说，还得在本就不宽敞的书柜里占块地儿。实实在在不划算。于是发展到现在每次也就买一本书了，看完了觉得有兴趣的便会再细细读一遍，没有现下再读一遍的兴致的便归到书柜里头去。然后再去买下一本书。尤其是发现了这家书店之后，顾思年越发欢喜这样的方式。因着时不时能来这边感受一下那种清灵的气息。
出了书店是不小心撞着一人。抬起头正打算说声抱歉，那人却先出了声，他说：“你好！”
怎么又是这人！
“你好！韩思绪。”
他听到她叫他名字，心里极是欢喜。
“从书店出来啊。”
又是中国人的寒颤方式，手里拿着崭新的本书，出现在书店门口，并且书店门帘振幅极大，这么多的情况傻子也看的出是刚从书店出来的好么。然而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句，“嗯。”
然后便是长久的静默，顾思年心里极是不耐烦，这人也是奇怪，没话说不就该说拜拜么。于是向韩思绪挥了挥手算是再见便抬脚走了。
走了段路发现后头一直有人跟着，回身一看，难道是同路。要等着一起走么，想了想，跟人交流实在麻烦，尤其是这人，总是一副千言万语道不尽却又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模样，算了，还是不要了。转身便有去走自己的路了。
韩思绪也不恼她明明看见自己却不停下来等。这女生对她觉得陌生的人总是冷漠且不亲近的，除了那个人。他现在正愁于如何将自己的标签由陌生人换成熟人。看到他进了一家西点店，他便也跟了进去，拿了跟她一样的切片面包，结账，出店，继续跟着她。
见她穿过第二个红绿灯后进了某个小区里去便回到大路上招了出租车回家去。他希望，可以一点一点地隙进她的生命中去。
顾思年自然是知道后头的人一直跟着她，只当两个人是一个小区的。这小区大的很，是一片儿的也倒是不奇怪的。然而当她进了小区之后那人却走了。真是怪人。
回到家里。还没到下班时间。也就她一人。用圆肚的白陶瓷杯子泡了一大杯热可可，然后翻开刚买来的书看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暗影
更新时间2012…12…16 13：04：48 字数：3109
如若生和死都有天地掌控，那么，你又如何知晓这世间的一切不是个虚幻？
顾思年想，如果没有过早死亡，自然地或是非自然地，自己也许要到很多年后才会忘记那个人。记人障碍在这人身上绝对用不上，可能会记不住作为代号的名字了，然而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是足够占据恒常生命的空隙的。
只是这个世界于我们而言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还是一切不过是造物主的一个无聊的梦境，事实上你、我、地球乃至宇宙都不过是他脑海中一个于他而言没有意义的想法，简单、虚无、没有章法，然而却是困顿你我的天地。我们苦苦挣扎生存世间，这个世间却不是真实的，我们也不是真实的。既然不是真实的，那么总有一天是会突然间消散的，那么现下盘亘于心头的纠葛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呢？如何划出个定义？
这纠葛先对于我们而言是真实的，是揪着心疼着的，然而对于这个世间的存在却是虚幻的，是毫无意义的。我们死死纠结的事情变得毫无意义，那么我们的意义又在哪里？
太难回答……
我们不是通晓宇宙万物历史未来甚至更多的时间之主，我们只是凡人。
将活动策划书交给部长顾秋怀之后很快便到了开学时间。某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送她上车，仿似生离死别。车站人来人往，巴拉着她的胳膊不撒手，顾思年无奈至极，丢了个求助的眼神给站在一旁的父亲。您怎就不管管！
那边却是无辜地摊了摊手。
好容易到了检票上车的时间，某人终于止住动作。
“玩够了？”一直不做声的父亲忍着笑意道。
都是您给宠的！合着您是来看戏的！
某人眼泪一抹点点头。“小年啊，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要是看到顺眼的男孩子，先下手为强，如果是有了伴儿的你又实在对眼的，千万别手软，怎么的都得抢回来给妈妈瞧瞧。不好再仍回去！”
……
有你这么教女儿的么？！
……
“你们也注意身体。妈妈要注意保暖，胃冻着了疼的紧。要吃辣鸭脖解解馋也可以，但要掂量着。少吃点甜的，牙疼好了才没多些时候。工作别太辛苦。爸爸……爸爸照顾好妈妈吧……到我了，走了。爸爸妈妈再见。”理好包带挥了挥手便向检票口走去。再呆下去某人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
刚开学部里的事并不多。课倒是比上学期多了点。开了宏观经济学，好歹是个宏观可辨识之物，比之微观虽不易却听懂一些。基础会计也开了，刚开始顾思年对于会计这东西实在没得概念，纠结了好几堂课。后来某天在图书馆看书忽的开了窍，不就是人定出来的死规则么！
于是往下学来便就容易了许多。涉及经济，逐利的欲望和自利的本能便就看得清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阻止由于这些欲望和本能的规则原则也便就由此折腾出来了。于是一个新的职业方向也就定了下来。既解决了经济混乱罪恶升级又解决了就业问题，实在是一箭双雕。不过大概从前的人们也没想这么多，也就是图个方便。
当然这只是顾思年的个人想法。教基础会计的老师多次强调，你们可别瞧不上基础会计，这也是个研究方向，人家多少五六十岁的教授整天就折腾这么本书上的内容呢！
那您大伙儿便折腾着吧。折腾翻了再来折腾我们……
初春的阳光有着让人想与之私奔的温暖。即使令人欢愉。
顾思年合上手里的书眯起眼默默感受这样的暖意。这方是前些时候无意间发现的片静地，四周都是冬青围着，远看还道是一块冬青林，内里却是有些乾坤的。平日里没什么人来，顾思年便寻着好天气来晒晒太阳。日子过得还算惬意的。宿舍的女孩子都是整日泡图书馆的。学校里的大多数人也都是整日学习的。可是她已经没有要追逐的人了。
事实上顾思年算是个相当不求上进的人。心头没有执着的事情便就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的。还好家教极好责任心不缺，外加被顾秋怀唬这，所以部里头的事情便也是尽心的。旁的提不起兴致的便就随缘了。
像是，西蒙娜·德·波伏瓦曾经说过的：我活着，但是没有生命。我永远不死，但是没有未来。
顾思年虽然没得这么惨烈，但也算是达了意境，也就是这般了。要死不死地活着。非绝望，非消极。只就是这般，有人类广具的欲和求，但是都被冷情淡漠所蔽，非到了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上合适的人才能掀了那层膜爆发。许蕴生恰恰是那个何时到完美的人。然而，却又是最最不合适的。因为他永远非能为她所有。便就永远是个求不得。与其有了希望出了蛹又被打回，她倒是一开始便就什么也没有的。只是不可能罢了。遇上了便是遇上了。求不得便是求不得。
树丛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只白净无瑕的手拨开正衬着春意抽着新绿的枝。顾思年认得这只手，这世间第一次见着便记住了所有骨节的出现在午夜梦回之时白瓷般的手。他怎么会在这边？
顾思年一直抬头盯着，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待到许蕴生跟她打招呼时才回过神来。心里懊恼，怎地堪堪给这人瞧去了自己的傻样。面上却不懂声色，也跟他道了声好。毕竟也算是一个桌上吃过饭的。虽的在顾思年看来这人于自己而言始终是个心心念念的，陌生人。这陌生大抵是由于对看对眼的事物终究是要独占这才算是熟悉的心里产生的。旁的什么人一面之缘半面之交的是不是交情她倒是无所谓的。单单这人是不行的，就是真侃个百十来句，吃上百十来顿饭也是划在陌生人范畴里的。因着他不是自己的，那么就是终有一天会是断了音讯的，那么还倒不如现下就当个陌生人得了。这样的想法似乎是极端矛盾的，但哪个人没有点怎么想都没得办法道清的事情呢？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越想越糊涂的。
许蕴生随意地在草地找了可壮实的树靠着开始看带来的书。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曼陀罗华的清冽气息。顾思年失了看书的心思。背靠着树干，悄悄将手里的书拿起挡住脸，又稍稍向又移了点，正好瞄间左前方的许蕴生。左腿区着将书搭在上头，微微低着头，阳光从细密的树丛间跃进来，照着那人乌黑的发丝泛着金光。神情极是专注，仿似世间在没有比手上的书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收回目光，烦躁地翻了两页手上的《庄子》，这书原是最是喜欢的，因这里头的自我放逐意识甚是合她的心思。然则现下怎么都看不顺眼了。
想着要不收拾东西走人，又觉着人家刚来自己便走，怎么都像恼了别人扰了自己的清静的样子，实在是失礼的很。虽则已经说算是勘破，但到底是放不下的，到底是希望自己在那人心中是有个好印象的，即使对那人本身来讲没什么意义，但是到了她这里便就是件意义重大的事情了。这就跟买椟还珠似的，或许买的人并非不识货的，只就是偏偏相中个椟弃了珠，这也是未尝不可的。这世间事物的价值也都是人定出来的，不过是一大群人说这东西是好东西，旁的一小群人即使觉着并非如此也是不好反驳的，最多就是这东西仍是自己看不上眼的就是了。所以，她看对眼了他，他的一切都是对上眼的好东西了。
于是将书拢好放身旁摆着，伏在膝上眯起眼。
过半小时再走吧。
许蕴生这时才抬起头，看着右前的人侧着头背对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藏了笑意。他倒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不过既然了来了当然也就不走了。低下头继续看书。
偶尔有翻书页的声音弹着空气极是动听。太阳暖洋洋的晒得人懒懒的。好想睡……那人不在便好了。
顾思年抱紧膝盖稳了稳身子，趴着睡真是不舒坦。
那边许蕴生听到这边有些动静，一看，真是只猫儿，逮着阳光就困。想着要不先走了给她留个自在地儿，又担心这没人的地方她一人呆着，万一有个什么惊着了吓着了。犹豫了些会儿还是留了下来。
顾思年实在困得紧，当真也就不管不顾睡上了。等醒来的时候日光已经西斜了。抬头一看，那人还是在那，仿似老僧入定般盯着手里头的书不曾移过。不知怎的，看到这未离开的身影，先前的不自在消失了，反倒是觉得心里头一阵暖意。变不自觉弯了眉眼。露出两个软软的梨涡。收拾好书上前跟那人道了再见。连自己都不曾觉得离开的步子轻快了许多。
见人走远了，许蕴生也合上手上的书离开。
第二十五章 思索
更新时间2013…1…31 23：34：15 字数：3168
“引力塌缩”是偶然看到的一个词。顾思年看书，说的好听叫集采众家之长博览群书，说的不好听就是没品，不挑。萝卜青菜可以，猪肉牛肉可以，水里游的海里奔的天上飞的地上跳的地底下埋着的都可以……额，只是打个比方。所以最终拿管理学士学位的她看到了一个跟她完全不搭概的词也要弄找两本相关的书瞅瞅。也不全看，她没那能力，全看脑筋得打结死当。
于是从“引力”两个字两个字她想到了牛顿，然后去找了《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来看，无果。因为牛顿只能看到掉在他脑袋上的苹果，而让这个苹果掉下来的力是怎么产生的，他没法儿解释，并且为自己辩解：“没有生命、没有智慧的物质在没有任何非物质媒介参与、没有相互接触的情况下就作用和影响了其他物质，这是难以置信的……”
……
好吧，是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