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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叛儿出乎意外地柔顺,轻轻地点头,偎着他的胸膛,让他男性的温热环抱一身。
西虎园里点点灯火,尽入他们的眼底,彷佛知道彼此的心思般,谁也没有多说一句,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任由夜晚逐渐深沉。
月儿盈亮。
第八章:
自从与成叔取得联系之后,杨叛儿便忙着整顿西虎园的大小琐事,也忙着将那些意图侵占杨家祖业的宵小逐一揪除,只不过她的身分依旧是杜香凝,不能随意出入西虎园,所以帐册等事物,都由成叔任命的一位小厮密交给她,她处理好之后,再由那位小厮带回去。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西虎园的几位重要管事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分,一切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她相信再过不久,应该也能想到办法让爹娘相信她就是叛儿吧!
「少夫人。」总管常萧跑进帐房,见到杨叛儿,就苦恼地诉苦道:「妳看该怎么办才好?定期送进府里的米,现在送来了,可是咱们的库房却还是半满的,我想那些旧米丢了可惜,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少夫人,就请妳想个法子吧!」
杨叛儿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开始的,但她就是不知不觉地接手了东苍园里的大小事务,所以冷敌天不在的时候,她几乎都窝在帐房里,一方面处理王府里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也办西虎园的生意,至于原本膳房那边的人,为她不去搞破坏的事情可乐得很呢!
不过,他们真的当她百宝箱呀,只要一打开就有鬼主意吗?杨叛儿知道自己接下来紧急要做的事情,就是训练东西两边的管理人才,她才不要活活把自己累死呢!
「那些剩下的米……咱们冷王府多久没有开门发米了?」在她的印象中,东苍、西虎两园虽然都很常做善事,但是东苍园不如西虎园几乎是每月就赈济穷民两、三回。
「发米?是呀!那些米虽然是咱们不要的,但看起来都还好得很,用那些米来发放给百姓,可真是一举两得呀!」常萧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位少夫人了,什么难题到她面前,一下子就解决了。
「嗯,那你就去问王爷与王妃的意思吧!就当是跟他们做个建议,我想应该不会太难才对。」杨叛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西虎园隶属船队的经营状况上,最近他们似乎遇上了些麻烦。
杨叛儿觉得自己要想个办法,提醒一下漕运督府的陈昶永,要他记得当初杨叛儿那个忙可不是白白帮上的呀!
却不料,当她专心注意在西虎园之事上时,正厅那儿却为她提议开门放米的事情引起轩然大波。
※※※
「她以为她是什么人?不过是咱们冷王府刚娶进门的媳妇,就管得上这些了?常萧,你太教我失望了!」
一听放米之事是杜香凝的主意,冷王妃就忍不住起反感,为了要娶她这个媳妇儿,已经让冷杨两家几十年的交情破裂,进了门之后,听说常常与她的儿子大呼小叫,现在竟然还摆起女主人的架子,爬到她这个婆婆头上了!
常萧愕然,他心想要在王妃面前夸少夫人两句,却没有料到竟会挨上一顿骂,难道他真的太多嘴了?
冷王爷见妻子生气,正想要居中调解之时,门外就传出了冷敌天不以为然的低沉嗓音,轻淡不急,却充满了威胁感。
「我倒是以为她这个主意不错。娘,妳似乎不太满意我娶的妻子,这一点,可真是教我这个做妳儿子的人感到遗憾呀!」
「天儿!」冷王妃错愕地望着儿子闲步踏进正厅。
冷敌天一进门,就微笑地朝常萧吩咐道:「就照少夫人的话去做吧!咱们东苍园也好久没做这种善事了,真亏她想得出来。」
「没错!侯爷,你可真是娶到了一位好夫人,少夫人除了清早时脾气差些以外,其他时候对咱们下人可真是好得没话说!」常萧见冷敌天站在自己的妻子那边,就忍不住说出内心话。
闻言,冷敌天的笑容却微微地僵凝了半晌,才苦笑地说道:「原来她早上的脾气也不太好,我恐怕是东苍园里最后知道的人吧!」
自从他要她去做下人的工作之后,每天早晨他起身练武之时,她犹甜睡着,等他练武回去,她已经不见纵影了。
常萧却没有听出主子话里的酸苦味儿,只是一迳地说道:「咱们少夫人的家教好、识字多,就连帐册儿她都能懂、能算,碰上生难一点的字,拿去问她就准没错!」
「照这样子看起来,你们似乎都很喜欢她了?」冷敌天眯细了眸,唇边勾着浅浅的笑痕。
「只除了她一直嚷着厨房大师傅的长生八宝粥不对胃口以外,她从来没有挑剔过我们半分!侯爷,没吩咐的话,常萧这就下去配米了!」
「去吧!」冷敌天脸色沉凝地扬手挥退了他,心里忽然乱极了,彷佛有人在他的心里抽丝般,试图将茧蛹的障壳褪去。
「天儿……」冷王妃轻唤了儿子一声,心里对他偏袒杜香凝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谅解。
「什么都别说,我心里自有分寸!爹,娘,孩儿告退了!」冷敌天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不想让别人有机会窥探他此刻的心情。
冷敌天的心神极度混乱,不禁想,从杨叛儿死去的那一天开始,上天是不是就已经注定了他疯狂的命运引
※※※
「嘘,小声一点,绿意,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少夫人知道呀!」梧竹幽居外,红情悄声对着绿意说,小心翼翼地望着房里的灯火还亮着,忽然间,灯火被吹熄了,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响。
绿意见到了灯火暗灭,开心地说道:「放心吧!少夫人好像不知道宫里捎讯儿来说侯爷今晚不回府了耶!」
「傻瓜!侯爷不回府只是小事情,妳没有听人说吗?皇上好像要将丹春公主许配给侯爷,到时候依咱们少夫人的身分,怕不被丹春公主以皇家的尊贵压得喘不过气来?」红情横了绿意一眼,笑她傻气。
「是吗?我倒是听说今晚皇上要犒赏有战功的将领,刚好宫里送进了几位苏州美人儿,皇上要破例送一名美人儿给侯爷呢!所以要侯爷就在宫里歇下了!我常听人家说吴侬软语,娇媚得很--」
「那也就是说,冷敌天今晚会过得很风流快活了?」杨叛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穿过天井,躲在院墙后把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少夫人?!」红情、绿意吓得尖叫,却四顾不见人影。
杨叛儿缓缓地从墙后走出,满肚子怒火,脸色却冷若冰霜,转身重重地踱回房去,进门之时,还狠狠地将门甩上!
完了啦!红情、绿意望着她负气而去的背影,几乎可以预见一场惊涛骇浪就要在东苍园里掀起。少夫人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罢休的!
杨叛儿才不管她们心里的哀号,此时的她气得几乎快要发疯!
该死的冷敌天!她这么认真地替他操持家务,当他东苍园的黄脸婆,他竟然又是公主又是苏州美人?!
哼!他休想要享齐人之福!杨叛儿的心里有如翻倒了一缸子醋,酸得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冷敌天大卸八块,以报他的负心薄情。
所以说,她才不要当女人的嘛!教她眼睁睁看冷敌天抱别的女人,不如要她死了算了!
※※※
磨刀霍霍向情郎!
杨叛儿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望着烛光之下玉柄匕首泛起一丝幽寒的光芒。想起当初她得到这把匕首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其利可断金,那时候的杨叛儿是个男人,带一柄小玉匕象征风雅,今日的杨叛儿是女子,匕首的用处除了防身之外,可又多了一样作用了。
「少夫人,妳拿刀子做什么?」红情、绿意万分担心地望着那诡寒的刀锋,一颗心不停地怦跳着。
他们夫妻之间不会终于要发生惨案了吧?难不成少夫人要拿着那把刀子自杀?不成!不成!她们一定要力守在少夫人身边,以免她一时想不开,就把刀子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没事儿,妳们下去睡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个儿会解决。」杨叛儿坐在烛光之间,心思诡谲。
解决?这下子肯定错不了,她们少夫人有了厌世的念头,要自我了断!
绿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扑到杨叛儿的腿边道:「少夫人,妳不能死呀!」
杨叛儿被她哭得一头雾水。她从以前就对女人的眼泪没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习惯当爱哭的弱者,难不成要她跟着红情、绿意一起哭吗?
她现在才没那种心情呢!光是想到冷敌天那个负心汉,她就满肚子火,挤不出半滴眼泪。
「少夫人,事情都还没有成定局,只要妳去求侯爷,说不定他就不会再娶了,求妳不要寻死啦!」红情也嘤嘤地低泣出声。
「谁要寻死了?我……我才不会自杀呢!」杨叛儿总算搞懂了,顿时她有种冲动,想要把这两个神经女人丢出门去。
「可是……可是妳拿着刀子……呜……妳肯定想把我们都遣退,好一个人含恨而终……」绿意突然觉得少夫人好可怜,更是哭得惊天动地。
「含恨而终?」叛儿气结。
冷敌天一踏进房门,就听到红情、绿意两人哭得既可怜又伤心,而杜香凝则是圆睁着水眸,一脸气煞的神情,他好笑地问道:「是谁要含恨而终?」
「侯爷!」
红情、绿意好像突然找到了救星,急忙地奔到冷敌天的身边,揪着他的衣袖,指着杨叛儿,却是抽噎得说不出话。
「少夫人……少夫人……」
「妳们出去!出去!我们不需要人伺候了!」杨叛儿见到冷敌天,就忍不住满心激动,用力地将红情、绿意两人撵出门去,随后用力地将门上闩。
「侯爷!侯爷!」红情、绿意不死心地在门外喊道:「你要小心一点,别让少夫人有三长两短呀!」
闻言,冷敌天笑觑了杨叛儿一眼,道:「什么三长两短?妳不会又遭逢不能之假了吧!」
「真是对不起,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痛过了。」杨叛儿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倒楣。那麻烦事没来,她可舒服快活着呢!
「是吗?」冷敌天眯细了黑眸,上下地打量着她的身子,眸光诡谲,朝着门外道:「红情、绿意,妳们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是!」她们两人松了口气,但是临去之前,红情还是不放心地往屋里喊道:「侯爷,别让少夫人含恨而终呀!」
冷敌天听着她们的脚步逐渐走远,沉曜的黑眸仍旧直勾勾地盯住妻子倩丽的身影,笑道:「我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是吗?」
「不,好戏才正要开始。」杨叛儿将玉匕反手藏在身后,笑吟吟地拉起他的大掌,厮磨笑语道:「你不是说不回府的吗?为什么突然又决定回来了?难不成是良心发现了?」
冷敌天总觉得她的话中带刺,一双灵灿的眼眸冒着火花,不知为何,他就是爱看她呛火的眼睛。「妳在生气,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生气吗?哼!问一问我手里这把刀吧!」说着,自她的身后闪出一道寒光,就要往他的身上砍去。
哼!既然她已经是女人,那她就把他阉了当太监好了!杨叛儿红着眼眶,狠着心肠下手,气吼道:「我不要你有别的女人!我不要!」
「住手!」冷敌天眼明手快地夺去了她手中的玉匕,却因为对她没有防备,手臂上被划上了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慢慢地在他的衣袍上渲染开,他擒住她纤细的手腕,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杨叛儿看见他受了伤,突然觉得后悔万分,黯然地垂下小脸,泪珠子不断地从她的颊边滑落,她的语气细若蚊蚋,道:「不要爱上别人好吗?我不要你爱上别人,我不要!」
「不可能。」冷敌天硬声回答她的哭求,将手中的玉匕扔掉,脸色沉凝地将她拉出梧竹幽居。「我要妳知道,今生今世我不可能只爱妳一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人?」杨叛儿失去了思考能力,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冷敌天将她拉到那面灰墙边,才将她放开,苦笑地望着她的泪颜道:「我爱上了他,我爱他!妳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杨叛儿听迷糊了,然而,她的心里却被冷敌天认真狂乱的表情给震慑住了。
只是想到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就教她的心如刀割,杨叛儿绝望地想,她一定是生病了啦!否则,为什么她会为了冷敌天心痛不已?
「杨叛儿。」冷敌天神情温柔地说出这三个字。
听见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杨叛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差点停止,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他相信了吗?相信她就是杨叛儿了吗?
「妳说我疯了也好,癫狂也罢!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爱上了杨叛儿,一个与我吵嘴半辈子的冤家。我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回……如果他还活着,我会用尽我的生命去爱他,会保护他不受一丝伤害,就算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妳出现了。」他神情苦涩地摇头,唇畔勾起了一抹无可奈何的浅浅笑痕。
杨叛儿彻底怔了,她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爱语,冷敌天爱的是她!不!他爱的是身为男人的杨叛儿!
彷佛有人在她的心里煮滚了一锅沸水,热气呛上了她的双眸,让她忍不住泪水盈眶,哽咽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就是--」
「不准再说了,好不容易我已经说服自己原谅妳的错,就不要再说这种疯言疯语让我生气!原本我想很恶劣的对待妳,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不到,我可以对妳好,但是如果妳不能接受我爱叛儿的事实,那我也只好不客气了。」冷敌天说完,脸色沉凝地绝然离去。
「冷敌天!」她望着他隐没在夜色里的背影,忍不住又气又哭。
那个呆头鹅!杨叛儿明明就在他眼前,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出来?
还说爱「他」呢!呆……呆死了!那个大笨蛋是爱着她的呢!想着,杨叛儿欢喜地咬着嫩唇,偷偷地笑了。
第九章:
自从杜香凝嫁进冷王府以后,就一直有人觉得府里的气氛经常火爆得不可思议,直追杨叛儿在世时与冷敌天的对战盛况。
杨叛儿听见下人们流传着这种说法时,心里只是冷笑,心想以前她与冷敌天分居东、西两府,只要彼此不见面,自然相安无事。然而,现在让他们成了夫妻,这分明就像是把两个火药库放在一起,会没事才怪呢!
而且,以前他们不过是言语上的激争,现在他们可是再加上身体力行,「摩擦起火」之后,当然闹得更不可开交了!
可是,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吵架,只想找到他的人,说出她心里的话,不!或者说她只是单纯地想见他而已。
「红情,妳知道侯爷上哪儿去了?」杨叛儿奔出梧竹幽居,就见红情、绿意两人端着午膳正要进来,她便急忙地问道。
绿意很开心见到少夫人平安无事,高兴地说道:「今早王妃请了戏班在枇杷园里唱戏儿,听说大夥儿都在那里,侯爷正好今儿个没进宫,也被请去喝茶听戏了。」
闻言,杨叛儿心里就觉得有气。他们分明不把她当做冷家的媳妇儿嘛!「枇杷园要往哪儿去?」
「少夫人也要去听戏吗?侯爷教我们不要打扰妳歇息,所以就没过来请少夫人去听戏,不过如果少夫人坚持要去的话,从这儿往西北方向去,过了细柳亭,就能看见枇杷园了,现在正热闹着,好认得很。」红情遥遥地指着一条小石子路,笑着说道。
所谓枇杷园,不过就是冷老王爷雅兴在园中栽了几株枇杷,中间矗立了一幢约莫两层楼高的戏楼,逢年时节,冷王府就请来京里有名的戏班,连唱三天大戏,有时候瞧谁心情闷了,也会教人在此唱小曲儿,逗着开心。
杨叛儿悄声地在门外观望了半晌,见到冷敌天一人坐在楼上的厢房里听戏,其他的人都在底下聊得开心极了,包括冷王爷及冷王妃,此时台上正演着《豆汁儿》中的一阕笑闹,看得众人哄堂大笑,没注意到她的出现。
不过守在门边的小厮儿立刻就发现了,却被她点在朱唇上的手指给示意噤声。
总管常萧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只是伸手指着楼梯的方向,便笑着回头继续观戏,知道接下来没他插手的余地。在东苍园待了大半辈子,他几乎是看着侯爷长大成人,怎么可能会瞧不出他今天的心情极度恶劣?
「谢了!」杨叛儿笑着点头,迅速步上楼梯,悄悄地来到冷敌天的身后,无措地咬着嫩唇,心如擂鼓。
「过来坐下。」冷敌天没有回头,只是面无表情地抛出一句淡语。
杨叛儿惊讶他的敏锐,慢慢地走近他,却不是在他的身旁坐下,而是出其不意地伸出纤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颈子,小脸通红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