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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玉贼咧嘴一笑，脸上先前的凝重与严肃荡然无存，傲然的说道：“那是当然，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吗，小爷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世上哪有小爷不知道的事。”
李玉一阵无语：“那你倒是说啊。”
偷玉贼不满的看着他，既然装x不成，只能靠学识了，于是他开始数落起李玉来。
“你也不动动脑筋想想，能让典籍失传的必然是大动荡，能造成这么大动荡的除了战争还有什么？”
李玉深深地皱起了眉，他以前曾经想过这个，但没敢确认。
上古时期的强者早就开始涉足无边星域，踏出大地是最简单的一步，对很多强者来说摘星捉月都是轻而易举，甚至各大圣地世家都曾威震整个宇宙，至尊更是弹指间星河破碎，若是有一场战争能使天下沉寂下来，这场战争该是多么浩大得难以想象？
想着，他确认性的重复了一遍：“战争？”
“当然。”偷玉贼肯定的说着，眼里竟然露出一丝回忆，“那是一场浩大的战争，它几乎粉碎了一切，包括世界意志、天地法则。”
李玉问道：“是圣地之间的战争，还是至尊之间的旷世争斗？”
偷玉贼摇了摇头：“每一个圣地、每一名至尊都参与了这场战争，但不是圣地之间的战争，也不是至尊的争斗。”
“不是圣地之间的战争，也不是至尊的争斗……”李玉皱眉，嘴上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突然问道：“那是什么战争？”
偷玉贼鄙视的看了李玉一眼，说道：“你怎么可以木讷成这样，天羽王墓刚刚出世的几块石碑你都忘了？”
李玉先是一愣，随后表情猛的一变，一切都已明了。
一块预言碑，上面写着“天地破碎之际，魔神回归之日，至尊涌现之时”，天地破碎这个词实在太过恐怖。
另一块镇天碑，用以替代蛇人殿的镇天圣碑，用来镇压传说中的空间裂缝，传说中连通着另一个世界，为世界带来灾难、引发浩劫的空间裂缝。
“难道是那个裂缝再度开启了，异界的强者涌入我第一界，随后引发了这一场灭世的战争？”
偷玉贼赞许的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孺子可教也，你也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嘛。”
李玉收回目光，面上却满是凝重。
果然，一切都已明了。
506。第506章与生俱来的
如今天羽王与青木王携手共铸的镇天碑出世，意味着镇天圣碑支撑不了多久，空间裂缝即将再次开启，岂不是意味着曾经差点令世界毁灭的战争将很快再度降临？
可曾经上古的最巅峰、最辉煌的时期也没能胜利的一场战争，无数的神魔至尊都战死的一场浩劫，到了今时今日的这个时代，他们又该拿什么去抗衡？
……
两天之后——
凤凰源周边的一个阴暗角落中，一面直径尺许的八卦盘静静地漂浮在空中，一名身着青白色道袍的小道士站在前方不断的拨弄着，随着八卦盘上面的土黄色光芒越来越盛，小道士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在他的身边不远，还有一名穿着随意的青年，面容邪魅而俊美，泛着一股妖异的迷惑味道，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道士拨弄八卦盘。
正是李玉和偷玉贼。
忽然，偷玉贼将手从八卦盘上收了回来，抬头看向前方无边无际的凤凰源水面，面色凝重的说：“凤凰源的遗迹怕是要开了。”
李玉皱了皱眉，尽管他并不知道偷玉贼是如何从一个玄之又玄的八卦盘上看出遗迹将要开启的，但他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沉声说道：“我只想来长长见识，对下方的宝贝确实没有兴趣。”
偷玉贼嗤笑了一声：“得了吧，还给小爷装，不就是怕抢不过那些强者嘛，有小爷在你还怕什么，绝对稳稳当当的将水灵珠拿到手。”
李玉诧异的看了一眼偷玉贼，随即点了点头：“至宝不要白不要，只要你有足够的把握的话，尽管吩咐就是了。”
偷玉贼猥琐的一笑，指着远方的天空说：“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全都交给小爷来完成，只是若是出现了什么闪失，你就负责以七星弟子的身份为咱俩保命，怎么样？”
李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赫然正是七星峰所在的方向，他明白偷玉贼的意思，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好。”
修炼界的风气就是这样，或者说是一种维持一种不平等的平衡，他们允许名门大教光明正大的夺取至宝，但却绝不允许籍籍无名的散修大出风头。
突然，前方无边无际的水面上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浪花。
偷玉贼面色一变，严肃的说道：“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强横得无法想象的力量从水流下方升腾而起，肆无忌惮的搅动着亿万吨的河水，形成一个直径万米的巨大漩涡。
凤凰源上空本来凌空而立着许多修炼者，且大多数都是些圣地世家的顶尖强者，但在这一声巨响之后，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的离开了水面上空。
无论这个时代的强者有多天资卓越，他们也绝不可能与上古以前的力量抗衡，这是铁的定律。
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片刻之后，大地轰然一声，一道巨大的水柱直冲天际，宛如冲天的水龙一般。
李玉面上露出忌惮之色，不说这河水中蕴含的强大能量，就是这水流升腾而起的超高速度就足以毁灭一切了。
偶尔有一丝水花溅射到地面上，强横的力量破碎开来，炸开一个个重磅炮弹一般的深坑，令入灵境以下的修炼者望而却步。
李玉身体一闪，敏捷的躲过一滴水珠，看着下方炸开的一个深坑皱眉不语，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可这凤凰源深达万米，宽也有数十里，这么多的水又该蕴含多么强大的力量，他实在难以想象。
忽然，一大蓬水花从空中洒下，李玉迅速的闪身到了远方，而偷玉贼却不闪不避，身上的青白色道袍亮起一阵光芒，将这些水一滴不漏的抵挡了下来。
李玉静静的看在眼里，忽然又想起了这件道袍自我修复的过程，走到偷玉贼身边轻描淡写的称赞道：“衣服不错。”
偷玉贼轻哼了一声，一脸得意的说：“那是当然，小爷身上最得意的宝贝就是这件衣服了，绝对堪比上古至宝。”
李玉惊讶了，没想到这件衣服堪比上古至宝，还是偷玉贼最得意的宝贝，连那柄锋利的小剑、屡次保命的土灵珠和玄之又玄的八卦盘也比不上么？
想了一会儿，他上下打量着偷玉贼，突然开口问道：“在哪个墓穴里面偷的？”
偷玉贼顿时瞪大了眼睛，怒目圆睁，厉声呵斥：“你才是偷的，你全家的衣服都是偷的，这是小爷自己的！”
李玉不屑的看着他，一副早就将你看穿了的表情，什么话也没说。
面对他的这个表情，偷玉贼更加愤怒了，咬牙切齿的说：“李玉小子，你简直太可恶了，小爷已经忍无可忍了，你说我其他东西是偷的就算了，这件道袍可是小爷自己的！”
李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确定的问道：“你真是一个道士？”
偷玉贼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对李玉怎么样，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发火，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说道：“小爷是不是道袍小爷不知道，但这件道袍确实是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李玉惊奇的看着偷玉贼，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竟然短暂的忘掉了前方汹涌上天的水柱，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出生的时候还生出了一件道袍？”
他见过与生俱来的胎记，见过与生俱来的灵气，甚至听过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天赋神通，但与生俱来的道袍还是第一次听说。
偷玉贼恨恨的扫了他一眼：“小爷不知道小爷是哪儿出生的，但小爷一觉醒来就有这身道袍了。”
“一觉醒来？”李玉皱着眉重复着这句话，突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也并没有以前的记忆，甚至没有师尊，就这样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偷玉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并不是说没有以前的记忆，只是没有曾经的人生经历，很多知识小爷也是记得的，比如小爷的修炼秘典，比如很多术法神通，而且最重要的是，小爷是天才，不需要师尊的指导也能无师自通！”
507。第507章遗迹开启
李玉震惊了，前世看过的许多强者重生、大神转世、天才失忆的桥段在他脑中一一闪过，并且全都得到了印证。
比如偷玉贼的强大，比如只有古老传承才有的上古至宝，比如各种各样强大的神通，就像万劫天火，再比如丰富得令他不敢置信的知识储备、玄之又玄的神秘能力。
难道这个猥琐的偷玉贼竟然是某个被封印的至强者，还是某个被算计二抹去大部分记忆的绝世天才？
李玉不断的臆想着，看向偷玉贼的目光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
天空中的水柱越发粗大，冲向遥远得无从触及的天际，水面的水位不断下降，没有人能想象水流冲上天空的速度有多快，没有人能想象水流被抽上天空的数量有多恐怖，只能看见迅速下降的水位目瞪口呆。
早知道凤凰源可是蜿蜒数十万里，宽度以万米计的河流啊，就像神话传说中的通天河一般，含水量不知多少亿吨，可现在它的水位竟然在明显下降。
这种手段，即使是万年来出过的三大王者联手也远远不及吧！
李玉震惊的看着下面低出地平面数百米的水面，甚至来不及深究偷玉贼的身份，看着面前震撼的水柱，有种要将整个凤凰源的水都抽干的趋势。
“这么快将这么多的水抽空，这水柱中的水压何等恐怖，怕是足以碾碎当世顶尖强者了吧。”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水下遗迹中的力量竟然真的打算将这浩瀚如海的凤凰源抽干，渐渐的，水位越来越低，下方已经出现了一个数千米的深渊。
良久，最后一滴河水被抽干，数十万里河畔的土地再也找不到水流灌溉田地，空中的水柱骤然消失，不知道这足以倾覆一个人类帝国的水流都去了哪里。
李玉站在河床边向下一看，下方果然幽幽的深不见底，残留的水雾遮住了一切，白茫茫一片平添了幽寒的气息。
偷玉贼也跟着站了过来，啧啧的感叹道：“乖乖，这可是东洲最大的河流，连通了好几个大势力，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抽干了，这还是遗迹中遗留的一点力量，上古时期的强者果然不可思议。”
李玉瞥了他一眼，说道：“别感叹了，还是拿出你的宝贝八卦盘，仔细看看下面的遗迹开启没有。”
偷玉贼摇了摇头：“不急，或许人神至尊仁慈，但号称不死神鸟的凤凰骸骨可不是吃素的，小爷敢打赌肯定没有敢下去。”
李玉点了点头，知道偷玉贼的见识确实比他广很多，也不和他争论这方面的话题，而是抓住了其中的一个词。
“不死神鸟，它是不死的？”
偷玉贼撇了撇嘴：“谁知道呢，反正事实是上古出了很多神鸟凤凰，但没有任何一只活到了现在，传说中的圣人都不是永恒的，小爷估摸着它只是命大而已，顶多不容易死。”
正在这时，偷玉贼的脸上勃然色变，下方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波动，在天空中猛的炸开。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猛然荡开，空中的修炼者纷纷被击落，弱小一点的甚至当场重伤吐血，不过这道冲击波的针对性和攻击性并不强，倒是没人被当场轰杀。
紧接着，偷玉贼面色凝重的取出了八卦盘，在上面随手拨弄了几下立刻绽放出强烈的土黄色光芒。
“不好，好狂暴的能量波动，快跑！”偷玉贼面色大变，对着李玉大喊一声，收起八卦盘就向后飞去。
李玉面色紧跟着大变，毫不犹豫的跟随着偷玉贼的身影而去。
突然，他极速飞行的身影戛然而止，犹豫之后，双眼蒙上一层血红的光芒，转头看向远处天边的一群人。
在他血色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匹洁白无暇的威猛天马，浑身氤氲着圣洁的白光，蹄上萦绕着淡蓝色的雷霆。
天马旁边，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静静地凌空而立，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她那清冷的气息。
突然，好像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安然猛的转过身来，目光跨过数千米的距离与他对撞在一起。
见得这女人的感知力如此灵敏，李玉正好省却了射箭提醒她的举动，血瞳骤然绽放出强烈的红光，一道信息瞬间快递过去。
前方偷玉贼也停了下来，转身着急的看着他：“李玉小子你还不快跑，这道能量要是爆发出来，你不起也得重伤！”
目的达成，李玉收回了目光，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随着偷玉贼一同奔向远方，至于安然理不理会他就不管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快跑？”
安然皱眉矗立在原地，她没有抵挡李玉的意志入侵，但却不明白李玉为何突然给她传递这么一道信息。
许久以来建立的信任起了作用，她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正如她没有抵抗血瞳一般。
……
偷玉贼在前面刻意的放缓着速度，李玉拼尽全力在后面追赶着，突然天地一声闷响，像是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咚。”
李玉的意识顿时混乱一片，飞行中的身体陡然失去控制，灵域中的灵气混乱得像是污浊的烟雾，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向下栽落，在最后一刻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到了前方的偷玉贼同样落下的身影。
感受着这恐怖的一击，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凤凰源遗迹开启了，紧随其后，他竟然想起了正处于凤凰源上空的安然，不知道这女人有没有听从他的劝告……
随后，他脑中黑暗一片，像是断了电的城市，一个个神经元迅速的沉寂了下去，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幸好李玉在偷玉贼的提醒下选择了逃离，此时距离凤凰源河流已经很远了，不然等待他们的将是凤凰源上空炸开的巨大波动，来自上古时代神鸟凤凰的冲击。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升龙以下的所有修炼者更是瞬间就被轰成了碎片，即使是圣地圣子、世家世子有上古至宝护身，也被重伤得失去了战力。
508。第508章幻觉？
灵气混乱，法则波动，这一片天地好似突然回到了混沌时代，屈指可数的顶尖强者好不容易撑过冲击，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对灵气的控制，包括自己体内的灵气，甚至连飞行都做不到。
一群只手遮住天空、随意踏碎山河的强者很无奈，通天彻底的神通术法无法动用，这将是他们很久以来最弱小的一段时间。
良久，李玉硬了过来，发现偷玉贼正在自己席地而坐，随意的仰望天空发呆，身上的道袍随意的在地上摊开，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竟然折射出一种深沉的味道。
他拍了拍昏沉的头，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醒了多久了？”
“我靠！”偷玉贼好似被吓了一跳，刚才的气质顿时随着这声粗口烟消云散，他竟然还不满足，怒视着李玉大声呵斥：“李玉小子你醒了也不说一声，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吓坏了小爷你陪得起吗？”
李玉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明显比他醒得早很多的偷玉贼，很无所谓的说：“我以为你一定发现我醒了，再说了，堂堂修炼者若是被吓坏的话，你还是回家种田吧。”
偷玉贼冷冷的扫视着他，不甘示弱的还口说：“小爷刚才想事情想得入神，才没有管你醒不醒的，话说李玉小子你可真差劲，小爷都醒来好久了。”
李玉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确实落后了偷玉贼很多，不由得皱了皱眉，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深沉？”
偷玉贼面色有点怪异，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
李玉记得偷玉贼曾说过他叫千晨，但他没有出言相问，而是点头赞叹道：“很有哲理的问题。”
偷玉贼轻嗤一声，转身向着凤凰源而去。
李玉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你去哪儿？”
“去凤凰源，小爷感觉到了宝贝在向我招手。”
“你确定不会有危险，我可扛不住那瞬间的伤害。”
“当然，小爷说的话是最权威的。”
……
到达凤凰源之时，空中的灵气已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强大的灵气力量失而复得，最后一段路程他们是飞过来的。
大部分入灵境的修炼者都在那一瞬间被轰碎，圣子世子也因为重伤而彻底与遗迹无缘，幸存的都是些升龙境的强者，但也忌惮着遗迹的威势而不敢靠近。
于是，李玉和偷玉贼成了两个异类，在所有升龙境强者都在后撤的场景中，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向着危机四伏的凤凰源遗迹而去，一路上吸引了许多目光。
“两个黄口小儿，前面刚刚发生了那么强烈的能量爆炸，顶尖强者都差点撑不下来，竟然还敢往前走。”
“不知天高地厚，真是为了宝物和机缘连命都不要了。”
“年轻人就是敢作敢为，我老了……”
一路走来总能听到许多议论，但李玉和偷玉贼都选择了无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