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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命运在捉弄人,还是人在捉弄命运呢?
乘着夜风,在黑暗中离开,留下独自啜泣的少年,左近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从这个夜晚开始,左近的生命中,开始出现了一点亮光,噩梦般的生活中,开始出现了美丽的色彩。
正如二公子给左近的感觉一样,他是个令人难以拒绝的人。
如果每天在采石矶看不到他的身影,才会觉得奇怪。
有的人,如同流水一样,丝丝的缓缓的渗入,滋润干涸的心田。
坐在柔软的草地上,闻着植物特有的馨香,身心无比舒畅。
不远处,绿衣少年欢快跑动的身影,是蓝天草地间活动的风景,赏心悦目。
牵着长长的线,少年带着和风,飞一般跑到左近的面前。
“阿近!你看!飞得好高啊!”少年不断回头望着高高飞起的纸鸢,兴奋的涨红了雪白的双颊。
微笑着抬头,望向自由飞翔的纸鸢,心也飘荡起来。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如花的少年,如此快乐的放飞自己亲手扎得纸鸢。
“阿近?”看着左近迷离远望的眼神,少年轻声呼唤。
“啊!”回过神的左近忙看向流露着关切的少年,“二公子!”
“你怎么又忘了!我们不是说好的,我叫你阿近,你叫我的名字!”少年忙不迭的纠正。
沉吟着,看着少年明亮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期盼着什么,左近低低喊出陌生的名字,“映……真……”
如同绽放的花朵,少年的脸上霎时间浮上极美的笑容。
“我真怕你忘了……”带着些喘息的映真在左近身旁坐下,伸手将拉着的长线放到左近的手中。
不明所以的左近握住长线,不解得看向映真。
环抱住膝盖,将尖尖的下颌枕在膝上,映真望向高高飞起的纸鸢。
“小时侯,只要我不开心,娘亲就会带我来放纸鸢。飞起的纸鸢,会把所有的痛苦和伤心带走,我希望这只纸鸢,可以带走阿近所有的痛苦。”专注凝望的眼神,诚挚的话语,令左近的心隐隐绞痛起来。
“只怕这只纸鸢,载不动我的痛苦。”几近无声的呢喃,还是让映真听得真真切切。
心下一紧,侧首看向左近。
仰首望向纸鸢的左近,有些迷惘的眼神随着纸鸢飘动,那神情竟无比的悲戚。
顺着目光又看向纸鸢,映真惟有无声的默默祈祷,此时此刻,只希望身旁的人可以快乐。
一时无声,惟有草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时时传来。
不知何时,肩膀微微一沉,柔软的触感透过衣裳传过来。
左近低头侧望,眼前是倚着自己肩膀入睡睡的映真。
和风拂来,掀起少年柔细的黑发,带来熟悉的馨香。
静谧无声的氛围中,宁静恬适,心中的河流静静流淌,只是这样,就无比的安心,似乎就可以忘记一切不幸,而世界,也渐渐的遥远……
狄鹤找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坐着陷入沉睡的两人。
映真的头靠在左近肩膀上,熟睡的脸颊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仿佛沉浸在美梦中。坐着入睡的左近,背脊依然挺直,头微微侧倒,枕在映真的头上,竟是无比的平和与安详,有若白莲般的,散发着圣洁纯净的气息。
这两个人,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对他们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呢?
这样想着的狄鹤,皱紧了双眉。
有些事,终究是无法阻止的……
第十四章
“映真!离开左近吧。”考虑再三,狄鹤还是决定直截了当。
“狄哥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望着黑白分明的美目,狄鹤已然想放弃劝说。
对于伤痕累累,将心深深埋藏在仇恨中的左近,映真的纯真,对左近而言,是最好的慰藉。然而,在猛兽的眼皮下,猎物的幸福,又怎么可能长久呢?
“左近是主上的男宠,又和主上结仇,主上不会轻易放弃他的。趁着主上还没发觉,你离开左近吧……”狄鹤语气有些沉重,竭力相劝。
“不!”映真断然拒绝,“我决不会离开他!就算哥哥发觉,我也决不放弃!”
“映真!你对左近,只是同情而已,你作的已经够了……”
“不是同情!我喜欢左近!我是真的喜欢他!”冲口而出的话语,令狄鹤楞在当场。
“我喜欢左近。”映真的声音低了下去,轻浅的声音,如同悲泣。“从来没有人,让我怎么也忘不了。一想到他,我就心痛的无法呼吸,可见了他,却又高兴的忘了呼吸,狄哥哥,为什么他,让我情不自禁的笑,又情不自禁的哭呢?”
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带着泪的映真,透明清澈的如同一滴水。
“映真……”无奈的长叹,狄鹤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对性格迥异的兄弟,竟然为同一个人着迷,这是不是造化弄人呢?
擦干泪水,映真抬头望向盈满忧虑的狄鹤。
“狄哥哥!我和左近的事,你不用管。雷家的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既然喜欢左近,就不怕哥哥知道。”带着一抹决然的神情,那份坚定与执着,让狄鹤恍然间醒悟,不管映真如何孩子气,如何的柔弱,骨子里还是有着雷家特有的强势执著的一面。
******
“啊”再次从梦中惊醒,左近顿感浑身发冷。
很久没有梦见过普岚了,竟然,又开始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月光,如水银泄地般撒下,幽冷,心,也渐渐清明。
诚如梦中所言,左近,你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生命的意义,只是报仇而已,这样的人生,注定是不会幸福的,与其为旁人带来痛苦,不如趁早斩断。
映真……左近,是注定要辜负你的……
*****
一如往常般,带着比往常更明媚的笑容,映真拉住左近。
“阿近!今天晚上,在路口等我好吗?我有话想告诉你。”映真的眼里闪着动人的光,温柔的如水波荡漾。
淡淡的吹下眼帘,左近别过脸。
“你不必等了,我不会去的。”
倏的睁大眼,映真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定定的看着左近,半晌,才回过神来。
“是狄鹤跟你说了什么吗?”声音有些高亢,带着不稳定的频率。
轻轻扫了一眼映真,便飞快的转了目光,左近的声调依然很平缓。
“狄鹤没有来过。我只是觉得,应该结束了。”
双手猛的拉紧左近的手臂,映真摇着左近。
“你在开什么玩笑?一直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说要结束?”
眼神落在映真盛满焦虑的脸上,左近的神情异常平和。
“映真!从遇到雷笑羽的那天起,我的人生注定不会幸福,夹在我们之间,你只会更痛苦。如果是想补偿我,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阿近!我不是想补偿你!我想让你幸福!”映真大喊着打断左近。
微微的动容,仅是一刹那,左近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轻轻挣脱映真的手,左近垂手而立。
“到此为止吧,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阿近!”
凝视着映真受伤的表情,深深望了最后一眼,左近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没有追上,只是发出小动物般的啜泣。
“阿近!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映真的童音带着无尽悲痛,也有着无限深情。
悄然握紧双拳,左近飘然离去。
轰隆隆
幽蓝的闪电划破天际,震耳的雷声响彻大地。
黑夜,世界笼罩在风雨中。
辗转反侧。
扰人清眠的,不仅是雨声。
外面依然是一片黑暗,风雨交加中,仿佛可以想见单薄的身影伫立风雨中。
已经数了一万只羊,神志却越来越清醒,毫无困意。
翻身坐起,批上衣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冷雨倾泻在身上,打湿了衣衫,蹒跚在雨中,脸颊却被烧的火热。
一口气奔到熟识的路口,寂寂暗夜中,却不见人影。
一颗翻腾的心,落回了原地,却又紧跟着收缩起来。
哗哗的雨声中,无人的旷野里,莫名的情感如火山喷发般涌出来。
左近忍不住笑起来,眼泪,却夺眶而出!
如果有一面镜子在面前,一定可以看见自己扭曲的表情!
欣慰、快乐、失望、悲痛,似乎认识映真以来所有的感情都交织在一起!
抛开所有的坚强,抛开所有的强韧,在无人的夜里,在磅礴的雨中,让自己随苍天一同落泪!
“阿近”带着软软的童音,清甜的直穿透雨帘。
讶然回首。
柔顺的黑发滴着水,服帖在身上,白的几近透明的肌肤,挂着晶莹的水滴,纤细的身影,在雨中更显单薄,笼着淡淡的白雾,却清灵的如同下凡的仙子。
“映真”哽在喉间的话语,热的说不出来。
如同乳燕投林般,扑进怀里的身体紧紧抱住,再也不放开。
哽咽的抽泣声从怀中不断传来。
冰冷的雨湿透了身体,而相拥的身躯却是温暖的。
缓缓抬手,环住怀里少年的身躯。
蓦的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笑容却灿烂的比阳光更明媚。
“阿近!你跟我来!”语调明显轻快了许多,映真拉着左近,顺着一条路走去。
雨势渐歇,一路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来到了陌生的院落。
小小的院落中,一座小亭建的格外别致。依着小亭一面,架了竹架,爬满了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一径来到竹架下面,映真才停了脚。
“阿近,许个愿望吧,你最想实现的愿望。”
被泪水浸过的黑眸清灵的如同秋水,真挚的直透心底。
不解的对上那双黑眸,还是依言合上双眼,默默在心底许下了唯一的心愿。
看见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眸合上眼帘,如同入定般沉静,映真微笑着也默默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睁开眼时,同样纯净的黑眸对视,一双盈盈的似欲滴水,一双却沉静的如同古井无波。
“今天是七夕,传说只要在葡萄藤架下许下愿望,就会实现。”映真娓娓道来,带着无比虔诚的神情。“我希望,永远和左近在一起。”
掩住少年的口,似乎想阻止那出口的许诺,带着不忍与怜惜。
“不要轻易许下永远!你还小,永远对你来说,太过遥远!”似低喃,又似梦呓,轻的可以被风吹走,潜藏的悲戚却沉的直坠心底。
握上掩口的手,紧紧相握,伏上胸口,透过心跳,诉说着所有的心念。
“阿近!相信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让你快乐。是哥哥一手毁了你的幸福,我不想为他赎罪,我想用我的手,给左近幸福……”
吹过的夜风,带来雨水和植物的清香,绵绵的夜雨敲打在叶片上,沙沙作响,一滴一滴,随着恍若流水的清音,滑破最后的强硬。
心底,听到了破裂的声音,暖流,涌动着,顺着血脉,流遍四肢百骸。
雨中朦胧的香气格外悠远,远的让左近恍若过了轮回的千百年。
温暖柔软的触感,绵绵轻浅的气息,静静的交换,没有焦躁,没有掠夺,惟有淡淡的弥漫的情……
同样颤抖的羽睫,同样绯红的脸颊,同样纯真的心……
诉说着……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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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写了一半,因为突然懒得写了,怎么写也写不出温情的场面,不行了!!下半要写雷了,不太想写,过两天吧,因为又要转折了。呵呵~~~~
展开长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雷笑羽从一堆公文中起身。
蕴涵着力道的躯体高大匀称,有若猛兽般带着流畅幽雅的线条。
深深吸了口气,矫捷的向书房外走去。
有多久没有过问过那只可爱倔强的宠物了?不知道留云居他住的习惯不习惯?怕是已经天翻地覆了吧?
挂着特有的邪魅的笑容,雷笑羽向着留云居而去。
砰的一声推开门,埋首于公文的谢红绡头也没抬,就大喝起来:“我不是吩咐过,不准吵我吗?”一边呵斥,一边奋笔疾书。
“哦很抱歉……”
带着笑意低沉的声线,熟悉异常,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高大身影,惊的谢红绡差点滑下椅子。
“主上恕罪!属下不知是主上……”忙不迭的离桌跪倒谢罪。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雷笑羽有着难得的好心情,始终挂着笑意。
“谢主上!”恭敬的起身,谢红绡偷眼观瞧。“主上怎么有时间来留云居?”
踱了几步,打量着屋子的雷笑羽随口答道:“忙里偷闲,过来看看。”停下脚步,正视着谢红绡,“左近怎么样?”
心下通的一跳,谢红绡感觉有些呼吸急促。
“左近?他很好……”
“哦”捕捉到谢红绡的异样,雷笑羽快步上前。
“真的很好?”带着危险意味的询问,令谢红绡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殊不知更有欲盖弥彰之嫌。
“是……”嗫喏着低声回应。
“谢红绡!”厉声的断喝,令谢红绡立时跪倒。
“主上恕罪!属下不敢欺瞒!左近他,已经不在留云居了。”道出实情,谢红绡长出了一口气,偷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收了笑意的雷笑羽,面沉似水,冷然问道:“他现在何处?”
“在采石矶。”
“采石矶?是谁把他送到那里去的?”
“是狄鹤总护法!不过,”略停顿了一下,接到雷笑羽询问的目光,谢红绡继续道,“是二公子吩咐,不想在留云居见到左近。”
如所料般皱紧双眉,雷笑羽若有所思。
“起来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又被映真看到?”明显缓和下来的语气,让谢红绡放松了揪紧的心。
“实在是太巧了,那天左近伤了星怜,我只想当众教训一下左近,谁知就让二公子看见了……”
“都是我把映真惯坏了,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拍了拍谢红绡的肩膀,雷笑羽可以想象,常常被夹在自己和映真之间充当坏人的谢红绡,充满无奈的表情,不由得浮现出促狭的笑意。
“好了,忙你的吧。”说完后,雷笑羽转身出了谢红绡的眼帘。
目送着雷笑羽远去,长抒了口气,谢红绡颓然坐下,立时又跳了起来。
糟了!万一给主上知道了映真和左近现在的情况,怕是要风云突变,天地失色了!
一阵风般冲出留云居,却只见茫茫一片,哪还有半个人影?
苍天啊,请保佑一下吧,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