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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曾纯菁不想再追究他的悄悄离开,看到林齐修和西陵一帆,她随口问:“他们是……”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林小姐,我之前已经跟你介绍过了,而她旁边这位是她的男朋友。”周守义不慌不忙的为她介绍,方才和林齐修擦起的火药味好似已经消失无踪。
“周太太。”林齐修有礼的微笑点头。
一个公司的同事怎么会巧到和他们一同旅游?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曾纯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齐修一会儿,觉得事情必定没有周守义说的这么简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纯菁,我们回房吧!”周守义不想让曾纯菁和林齐修有所接触。
“那林小姐,我们就先走一步了上她对林齐修说。
“慢走。”
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背影,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周守义方才的说辞。
林齐修放开挽住西陵一帆的手,转身想要回房。
“你有必要好好解释清楚!”
西陵一帆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去。
西陵一帆将林齐修强行拖入自己的房间,他用力的甩开她的手,使她站不稳的趺坐至沙发上。
她立即转身,见他将房门上锁,她不悦的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她揉揉被他抓疼的手腕,看着他渐渐走近。
西陵一帆坐在她对面的床上,锐利如鹰的双眼直盯着她。
“你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他并没有察觉自己问话的口气充满了醋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和她素昧平生,她和周守义是什么关系根本和他无关,他没有权利知道,她也没有义务告知。
“就凭你刚刚拿我当挡箭牌,我就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以为她是独自一个人出国旅游,会参加蜜月团是误打误撞之下不小心造成的,没想到她竟有认识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有妇之夫。
他相当介意那个男人和她的关系,从他们的谈话中就可听出他们关系匪浅,他要是没弄清楚,势必会一直胡思乱想。
她扪心自问和周守义之间没有做出任何亏心事,既然她光明磊落,根本不用三缄其口,大可大大方方的告诉他。
“我和他曾经是男女朋友。”林齐修娓娓道来她和周守义的过去。“他为了名利抛弃我和别人结婚,刚才还无耻的提出要我当他的情妇,我一直抗拒,他却仍不肯放弃,就在我们拉拉扯扯之时你正好出现,我忽然想到以你来让他死了这条心,才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利用你。”
既然和他已是过去,她又为何会跟着他来度蜜月?
“你跟着他来度蜜月是对他余情未了吗?”
林齐修脸上露出苦笑,对自己糊涂的冲动行为也是挺后悔的。
“应该说是不甘心比较贴切。和他交往了五年,都已经快要论及婚嫁了,在要决定订婚前,他却跟我说他要娶别人,而且为的是对方良好的家世及荣华富贵。我实在不甘心自己和他五年的感情竟然会输给一个有钱的女人,而且对方还是公司老板的独生女,这教我如何能甘心?”
她怨自己惟一输给曾纯菁的一点就是财富。
经她一说明,西陵一帆心中的担忧暗暗放下。
“他都提出还想和你在一起的要求了,你又为何不答应,将他重新抢回自己身边?”他好奇的想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林齐修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的问题根本是废话。
要是她真的想把周守义抢回来,她早就答应他的要求了,说不定还会去破坏他们的婚礼,根本不可能到现在木已成舟才想要再介入他们之间。
“要是他今天没有说这一堆会惹人嫌恶的话,我也许会忘不了他,但是我现在已经将他自我的心中连根拔除。心中既已没有他,我又何必费心去抢呢?”
感情的事已经是复杂难解的结,她若是硬要再介入、抢回——这个结就变成了无解的死结。
她知道自己直来直往的个性只适合谈简简单单的爱情,太复杂的感情对她而言是种负担。
“男朋友结婚,新娘不是你,你难道不会感到伤心吗?”
他见她如此平心静气,完全没有伤感,根本不像是个失恋的人。
她付出的感情可不是儿戏,当然也有心痛的时候,只是泪流过后,她还是要勇敢的坚强面对。
“该哭、该怨、该伤心、该痛苦……所有失恋的人该做的事我都已经傻傻的做过了,我现在已经不会再沉浸于悲伤之中,因为我终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失恋不见得是不幸、悲哀、凄惨的事,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幸运、福气,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
嘴上说得豁达,但是她还是难以克制的红了眼眶。
西陵一帆见她说得都快哭了,他有点手足无措,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能选择沉默。
林齐修强忍着泪珠,不让它滑下眼眶,微微垂首,不想在人前落泪,更加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泪水。
过于沉默的气氛让两人都觉得尴尬,他们尽量回避对方的视线,怕四目相接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忽地,一阵门铃声响起,西陵一帆觉得这门铃声响的正是时候。
“我去开门。”他起身离开林齐修的视线。
她趁他开门的时候赶紧拭去盈满眼眶的泪珠,随即揉揉眼角,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想哭的样子。
“西陵先生。”门一开,出现的是随团的导游先生。
“有事吗?”
“明天七点在大厅集合,用餐完毕后,我们要一起畅游科隆。”导游翻着记事本,对西陵一帆说。
“我知道了。”对于明天的活动,他是没啥兴趣。
“对了,西陵先生,你知道你隔壁房的林小姐去哪儿了吗?我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来开门。”他以为西陵一帆可能会知道林齐修的下落。
因为西陵一帆高大的身子遮住了导游的视线,所以他没看到坐在里头沙发上的林齐修,才会这么问。
“她……”西陵一帆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导游她在他房里。
“导游先生,你找我吗?”林齐修忽然出现在西陵一帆身后。
导游原本很惊讶她的出现,但是遇过无数这种状况的他很自然的掩饰掉自己讶异的表情。
“我是要跟林小姐说一声,我们明天七点在大厅集合,用餐完毕后要一起畅游科隆。”
“我……我明天想要休息,我不去。”
她还没把握自己明天面对周守义时能保持平静,可以不在乎他今晚所说的话,所以她宁可选择逃避。
“这……”他从没见过有人花了钱出国还不想玩的。
“我也不去。”
两个人都说不去,他用猜的也能知道其中的原因,既然人家小俩口想要单独相处,他也没有打扰的理由。
“那明天的行程就将你们去除。”导游划掉他们的名字后就离去。
见他走了,西陵一帆就要关上房门。
“等一等。”林齐修见他又要关门,赶紧喊住他的动作。
“怎么了?”
“我也该回去了。”已经很晚了,她不好再继续待在他房里。
西陵一帆侧身让出个空间让她能够出去。
“晚安。”
“等一下!”他唤住她,忽然想到有事要跟她说。
“还有事吗?”
“明天七点我会准时去敲你的门,你可别睡太晚了。”他叮咛她别睡到延误了时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反正她明天又无事可做,她想睡多晚都不关他的事。
“你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西陵一帆不想多说的关上房门。
“喂!”
看着房门就这么关上,林齐修颇为无奈的走回房间,却看见自己的房门已经关上。她反射性的掏了掏口袋,想要找开锁的卡片,却发现口袋里空无一物。
天啊!她竟然忘了将卡片带出来!
都是他们害的,林齐修蹙紧双眉,边抱怨边坐电梯下楼,她得去柜台找服务生来帮她开门。
真是倒霉透了!
第四章
德国时间早上七点整,西陵一帆的手指准时按上林齐修房前的门铃。
“吵死了!”睡得正香甜的林齐修以被子将整个身子罩住,嘴上还喃喃自语的抱怨。
像是不叫醒她不罢休似的,铃声几乎没有间断。
再会睡的人也会被这吵死人的铃声吵醒,林齐修睁大刚睡醒的惺忪双眼,瞪着天花板。
响彻房内的铃声让她越来越烦躁,她眼中有着炽热的怒火跳动。
她立即翻身起床,连拖鞋也来不及穿,火速的打开房门,想看是哪个神经病一大早不睡觉故意来扰人清梦。
“吵什么吵!”一开门,她不小的火气就直接轰向来者。
来人看她头发零乱、穿着睡衣,显示她是被他所按的铃声吵醒的。
“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七点会来找你吗?你怎么还在睡!”她竟然没有将他交代的话听进去。
一见是他,林齐修一堆抱怨的话立即脱口而出。
“拜托!你没事按我的门铃做什么?你只说七点来找我,又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我又不是吃饱没事一大早起床等你。我快累死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让我好好的睡一个好觉,别再来吵我了。”
她话一说完就想要关上房门。
西陵一帆立即伸手抵住她的房门,不让她关上。
“快点去刷牙洗脸,我们吃完早餐后要去逛逛科隆的风光,可没空让你拖拖拉拉。”他说明来意。
听完他的话,林齐修立即翻白眼。
“我昨晚就说我不出去,我想要睡觉,你不是也有听到吗?”
她会不想出门是怕遇着周守义,怕自己一见到他会无法控制的对他咆哮,或者对曾纯菁说出昨晚的事,与其担心自己在冲动之下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她宁愿选择逃避。
他当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不允许她以鸵鸟的心态来逃避。
“都已经到国外了,要是不出去走走、看看,仅是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睡觉上,你不觉得很不值吗?”他堂而皇之的踏入她的房内。
“那也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值不值得是由她来评估,而不是由一个外人、旁人来断定。
林齐修想将他推出房门外,却反而被他躲过。
“快去梳洗吧,我坐在这儿等你。”他指着床前的沙发椅。
“我不……”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将她推入浴室内,并关上门,阻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我就算现在梳洗也来不及,我昨晚就跟导游说不去了,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还在等我们。”浴室内传出林齐修闷闷的说话声。
“谁说我们要和他们一起畅游科隆?我是要充当一天的导游,单独带你探险,好好了解这个古意盎然又充满现代化的城市。”
他早就猜出她不想出门的原因,不外乎是想避开那个男人,所以他在昨晚早就打定主意要带她参观这个他并不陌生的城市。
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跟旅行团的人一起,而是只有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西陵一帆肯定的点头。
“你干嘛不早说!”林齐修慌忙关上门。
浴室里传来一阵阵的水声,不时传来东西掉落的乒乒乓乓声响,显示她现在正手忙脚乱着。
听到声响,西陵一帆脑中浮现里头她忙乱的情景,他难忍的莞尔一笑。
她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要出门了吧?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下着蒙蒙细雨的早晨,令人感到些许的寒意,林齐修一下计程车就赶紧拉拢外套的领口,不让寒风顺着领口吹入衣内。
“我们要到哪里去呢?”她询问一直看着路线图的西陵一帆。
“探险。”他简要的回答。
“探险?”她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他既然信心满满的带她出门,想必他应该相当了解这个城市,可又怎么会说要去探险呢?
“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以德文译音和中文的‘洞’同音!它可是科隆各路线的火车和地铁的车站,是重要的交通中心,在这儿不管是换车、转换路线都很方便。”他详细的说明一番。
通往科隆各小镇的铁路及地铁全都在这儿交汇,所以西陵一帆才会选择由这个地方当探险的起点。
“那和探险有什么关系呢?”听了他的说明,她还是不懂。
“这是火车和地铁的路线图,上头有各个站的名称,你就任选一个车站,我们就搭火车或地铁前往,不但可以欣赏沿路的风光、美景,下车后还可以四处参观。”
他所谓的探险是指前往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游览。
“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探险。”她终于懂他的意思了。
“你快选一个地点吧!”
看了看路线图,林齐修点了个火车的终点站。
“就这一个吧!”她的手指点在上头。
西陵一帆详细的看了火车路线号码、月台及时刻,他带着林齐修登上月台,并在月台的自动售票机买了两张车票。
当月台的数字时钟显示八点二十分时,火车准时的进站。
“天啊!好准时。”
见她像刘佬佬进大观园似的惊叹,他越来越觉得和她在一起很有趣。
“上车吧!”
上了车厢坐定位之后,林齐修觉得有点奇怪,月台上除了那个吹哨子管理月台的人员之外就没有其余的人,那查票员呢?
“没有人检查车票吗?”
“有啊!”
“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她四处张望,想找出查票员的藏身之处。
“查票员会不定期、不定时的上车验票,所以不管上车还是下车都没有检查车票。你想要看到查票员,就要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了。”
除了她之外,大概没有人会想看到查票员。
“德国人这么守法吗?”林齐修抱持怀疑的态度。“如果台湾也这么做的话,铁路局可就亏死了。”
“他们守不守法我是不知道,不过要是被查到没有买票搭车的话,可是会被重罚好像是票价的五十倍喔!”
“这么多啊!”重罚之下必有守法之人,难怪大家都会乖乖的买票。
她觉得这个方法还不错,可以减少售票员、查票员的人力资源,这些人员的薪资开销省下来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不过,最重要的就是要人人守法不坐霸王车,否则铁路局肯定会因亏损连连而关门大吉。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致,窗外的水泥建筑物渐渐减少,绿树及木造屋舍渐渐多了起来。
“你选的这个地方大概是个住宅区。”西陵一帆说出他的猜测。
“你怎么晓得?”她胡乱点的地方,他应该也没去过才是。
“要不要打个赌啊?”
“赌什么?”
“嗯……输的人请对方吃中餐。”想了一会儿,他才想到这个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的赌注。
“好,我赌。”林齐修不多加考虑就立即应允。
“你还真是干脆啊!”依他看来她真是赌性坚强。
“反正我至少有二分之一赢你的机会,我为何不赌?”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仍有一半的胜算。
西陵一帆知道他占了个大便宜,这个赌注她根本是毫无胜算,因为他可不是第一次来科隆,他随便猜也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出个大概。
她输定了!
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火车终于抵达了终点站。
西陵一帆和林齐修随着车里的乘客鱼贯走出,当踏上月台的那一刹那,她知道自己赌输了。
“被你猜对了,真的是住宅区,这次打赌是我输了。”
四周全是木屋,家家户户都有个小花园,种着花草树木,将白色的屋舍点缀得绿意盎然,这儿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像是住宅区,她就算想要辩驳也争不赢事实。
愿赌服输,她已经认命的要掏腰包请客。
“走吧,我们去逛一逛。”西陵一帆率先举步要离开月台。
和她打赌只是一时兴起,他现在赢了,却绝口不提打赌之事。
其实他并未将打赌的事当其,不管他是输是嬴,他都不可能让一个女人付钱请客,这可有损他大男人的面子。
“好。”林齐修默默的跟着他走。
小小的斜坡两旁全是高大的树木,走在其中,好像置身于绿色隧道内。
他们走到斜坡的尽头,入眼的是一片整齐画一的房舍,与笔直的街道配合,就好像是棋盘的格子。
“哇,好像是桃花源。”她忍不住赞叹。
一登上斜坡,她才知上头别有洞天。
两人缓步而行,发现街道旁有棵大树,树上挂满了小小的彩色灯泡,在白天还一闪一闪的也颇能吸引人的目光。
“这是家小酒吧耶!”她没想到在住宅区中也有酒吧。
“这间酒吧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其顾客群大概是这附近的住家。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见她对这间酒吧如此有兴趣,他主动邀请。
“好啊!”
林齐修走上前去推开门,在吧台前聊天的男女立即噤声,全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害她紧张的回头望着在她身后的西陵一帆。
这种地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