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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这汤可不就是这只鸡的精华了吗?”舅舅叫道。
南松则迫不急待地端起碗来喝了一口,不禁被热汤烫得直伸舌头。
舅妈笑道:“当心!这孩子,猴急什么?又不是不让你吃。”
南松一边喝一边赞不绝口。他说:“妈,明儿我们家也买一只汽锅吧。对了,这个难不难做?”他又转头问奚风烈。
“不难,”奚风烈笑道,“只要把鸡放在这根汽管的周围——剁不剁开都无所谓——再加一些姜、葱、酒等调料,然后把汽锅放在一只大一点的锅里去蒸,等大约半小时到四十分钟,蒸得肉烂骨酥,筷子能戳进鸡肉里,这道菜就算是做好了。”
“就这么简单?!”南松跟舅妈同声叫道。
“是啊,”奚风烈笑道,“如果你们愿意,还可以加上一些药材做药膳呢。以前我还拿它蒸过鸽子、鹌鹑,还有排骨汤,味道都不错。其实最主要的是,它的做法简单,营养还丰富,很适合我们这种懒人。”她看看舅妈,又笑道:“等我们吃完了,你们就把这汽锅带回家吧。”
舅舅舅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听司南在一旁极力反对,“那我们用什么?”
奚风烈意外地瞅瞅他,道:“我走……”她及时地住了口,又抬眼瞅瞅司南。
司南也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事实上,如果奚风烈走了,他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他是绝对不会下厨房的。难道……他真想把它当“念想”给收藏起来?
舅妈好笑地瞅瞅司南,道:“菜场那边就有卖的,我明天去买一只就好。司南,放心,我不抢你的汽锅。”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司南、南松还有舅舅在一旁讨论着一些男人感兴趣的话题,奚风烈则和舅妈继续围绕着汽锅讨论一些有关烹饪的事情。忽然,奚风烈的耳朵里刮过司南的名字。
她转过头,只见舅舅瞪着醉眼冲南松训话:“我也不指望你能有你表哥那种出息,可你也不能太没有上进心了。每天回来就只知道上网打游戏,要不就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舅妈赶紧替儿子解围,“他不是工作忙嘛,老是晨昏颠倒的……”
“你别老惯着他,慈母多败儿,他工作再辛苦,能我们当年那么辛苦?他们现在的条件多好,就是不懂得珍惜。想当年……”
奚风烈赶紧冲司南递了个眼色。
司南起身给舅舅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他的面前,笑道:“舅舅,你这么说就有失公平了,南松哪点做得不好了?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是已经派出所的所长,可算是年青有为了。”
舅舅不满地摇摇头,大着舌头道:“你就别夸他了,比起你跟陆川,这小子那点成绩算什么?再说,他的毛病我这做老子的能不知道?有点成就这骨头就轻了,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要不是我时不时的敲打敲打他,他的尾巴还不知道怎么翘上天了呢。”
看看南松阴沉的脸色,奚风烈微微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知道镇上的人为什么都说温柔有神经病吗?”
“小市民习气!小农意识!”舅舅醉醺醺地咕哝道。
舅妈说:“你别理那些人,他们这些人没事就爱乱嚼舌头,整天就只知道议论别人家的是非……”
奚风烈摇摇头,截着舅妈的话道:“我问他们为什么认为温柔姐妹俩是疯子,结果他们告诉我,说是当年法官在法庭上判定温柔有‘应激性精神失常’,我猜他们都给理解成了她有疯病,所以他们才会躲着温柔她们。”
这倒是大家第一次听说,不由全都支楞着耳朵看着奚风烈。
“真的?”舅舅道,“他们就这么无知?!连什么叫‘应激性精神失常’都不知道?”
南松则低声自言自语道:“难怪……”
司南没出声,只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舅妈想了想,拍着舅舅的肩道:“这倒真是有可能。”她又看看奚风烈,“我们一直都以为,镇上的人是因为温柔当年的事才心怀芥蒂,倒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
奚风烈点点头,“我想,能有人给他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应激性精神失常’,可能他们对温柔的态度会有些变化吧。”
送走客人,奚风烈上楼脱掉她那件唯一能见客的皮夹克,正准备下楼洗碗,却发现司南已经干了起来。
“不错,”奚风烈弯着双眉笑道,“将来你娶媳妇时我一定给你写个推荐信。现在这年头,肯洗碗的人可不多了。”——奚晨月就宁愿每月花两百元来雇奚风烈洗碗,而奚风烈人穷志短,也就这么欣然接受了。
司南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已经做了饭了嘛,我洗碗才公平。”
“我帮你吧。”奚风烈道。
“不用,”司南用胳膊推开她,“你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就好。”
“这活轻松,我爱干。”奚风烈嘻笑着靠在背后的岛台上。
她抬头看看头顶那个巨型抽油烟机,问:“你这个抽油烟机是不是太高级了点?怎么像是工业用的?”
司南回头瞅了瞅,道:“这就是工业用的。”
奚风烈一挑眉,“这也太奢侈了吧……”
“做实验时偶尔会产生有毒气体,排气不够会出事的。”司南道。
“咦?你也在家做那种危险实验?”奚风烈问。
“很少。”司南道,“不过,万一有需要呢?”
唔,这就是司南。奚风烈暗自点点头。当初看了这屋子的装修她就认定,这屋子的主人肯定是一个极有条理的家伙。果然不假。
司南扭头看看她,问:“你会打太极吗?”
“什么?”奚风烈一愣。
“太极拳,”司南挥着满是泡沫的手套冲空中画了个太极八卦鱼,“或者太极推手。”
“这个呀,”奚风烈笑着比划给他看,“我只会‘一个大西瓜,中间剖一半,一半送给你,一半送给他’。”
司南的眉头微微一动,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会呢。”
“我看上去像会的样子吗?”
奚风烈低头看看自己。在她的印象里,会打太极的可都是些古典美人,比如温柔那样的。
“不,我是说,你很擅长太极推手。”司南摘掉手套,转身望着她。
奚风烈歪歪脑袋,怀疑他话里有话。
果然,司南又道:“比如你想帮温柔,可又知道温柔不会接受你的帮助,于是你就转而去查为什么镇上的人不待见她。知道原因后,你知道凭你这外来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镇上人的态度的,于是你又拐着弯儿地告诉我舅妈,让她去做那些你想做却做不了的事。”他弯起嘴角扬扬眉,做了个鬼脸。“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扮猪吃老虎’。我差点儿就上了你的当。”
“什么?!”奚风烈拧眉瞪着他。难道这就是她在他脑海里的形象?!一个阴谋党?!
“你冤枉我!”她跳起来叫道,“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我根本就没想到你说的那些,我也只不过是偶然听到镇上的人这么说,然后告诉了你舅妈而已,我哪能那么有心机?!如果真是那样,我爸就不会叫我‘没头脑’了!”
见奚风烈一脸的激愤,司南倒有些不确定起来。难道,他又看错她了?
* * *
临睡前,舅妈推推舅舅,“这奚风烈……我怎么越看她越不像是在国外长大的?”
舅舅的回答则是一片呼噜声。
作者有话要说:伪更,修改细节。
另外,竹子的孔雀鱼生了40条小宝宝,竹子这两天忙接生,新的内容难产中……
32
元月十六日,腊月二十一,离春节还有九天。
这一天,难得闹铃还没响奚风烈就已经醒了——大概因为没了心事,她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甚至连梦都没有一个。
此时正是早晨六点四十五分,离闹钟响还有半小时。如果是在平时,奚风烈肯定会抓紧这最后半小时的时间再补个回笼觉,可今天的她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瞪着天花板足足瞪了有五分钟,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已经睡饱了。奚风烈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身,又侧耳听了听别墅里的动静。
除了窗外那一阵阵时高时低如呜似咽的风声外,整个别墅沉浸在一片寂静当中——也就是说,别墅的主人又去晨跑了。
而这风声也立刻引起了奚风烈的注意,她抬头看向窗外。
从窗帘的缝隙间,只见远方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地平线上。近处,那片香樟林在强风的威逼下纷纷左摇右摆,俯首称臣;就连院子里的草坪也都仿佛在一夜间枯黄了许多。
奚风烈忽然想起前两天的天气预报——难道说,寒流真的来了?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却并没感觉到室温有多大的变化。她冲自己做了个鬼脸,以为只不过是起了风而已。
匆匆梳洗毕,奚风烈下楼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
冰箱里,除了牛奶就只有昨天早晨吃剩的那一点蛋糕——说实话,别说司南,就是奚风烈自己连着吃了这么些天的蛋糕面包也已经觉得腻味得不行了。
奚风烈冲蛋糕皱了皱鼻子,决定放自己和司南一马。
紧接着,她便想起了司南小时候的最爱——刘大大的牛肉汤。
刘大大的牛肉汤果然是名不虚传,又香又浓。再配上隔壁那家现出炉的草炉烧饼……
想起上一次吃过的美滋味,奚风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她转身拿了钱包和皮夹克便急急地出了门。
关上大门,奚风烈刚一转身,便有一股冷风扑面袭来。奚风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呼吸差点被冻住。
看来,果然是寒流来了——她为时已晚地想起别墅用的都是高科技的保温材料,保暖功能自然要比一般的房屋强——只是,就算知道这是寒流过境,她也没有办法了。除了这件皮夹克,她可没有任何可以添加的衣物。
奚风烈认命地把皮夹克往怀里裹紧了一些,低着头顶风而行。
值得庆幸的是,这件皮夹克是夹棉的。
只是,就算是夹棉的皮夹克也顶不住零下的低温。等奚风烈支撑到刘大大的牛肉汤馆时,早已冻得鼻尖通红,手脚冰凉了。
“哟,你怎么就穿这么点?!”
刘大大正站在那口有着百年历史的大铁锅后面熬着牛肉汤。猛一见奚风烈的狼狈样,他赶紧把汤勺塞给站在一旁的女儿,转身把奚风烈拉进店里。
大概因为天冷,人人都想着这一口热汤,此时汤馆里已经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门口那只大锅里的热气混和着各人面前汤碗里的热气,把小小的牛肉汤馆蒸腾得如浴室一般湿热。
这室内的热度和室外的寒冷形成强烈的刺激,奚风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没想到……会,会突然……这么冷。”她一边哆嗦着一边笑道。
“快快快,先喝碗牛肉汤解解寒气!”刘大大的老伴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
奚风烈感激地捧过那只超大号的海碗暖着手,转头冲刘大大笑道:“我,我想买两……碗。”她看看无处下脚的店堂,又道:“带,带走。”
“忙什么!”老太太推推桌子边上坐着的一个男人,让他往里挤一挤,然后一把奚风烈按在长凳上,“先暖和一下身子再说,可别冻病了。”
她又摸了摸奚风烈的皮夹克,忍不住撇了一眼店门口她那个同样衣着单薄的女儿,大声道:“你们这些姑娘可真是的,要漂亮也不能不要身体呀,这要是冻病了可怎么好!”
“司南呢?”刘大大问,“这大冷的天,他怎么叫你出来,自己倒不出来?”
这时奚风烈已经暖和了过来,话音也不打颤了,笑道:“他晨跑还没回来。对了,我还要去隔壁再买两块烧饼……”说着,她便要站起来。
站在桌旁的刘大大赶紧把她按回凳子上,“这好办,”他扭头叫他女儿,“丫头,跟隔壁说一声,送两块烧饼过来。”
“吃香菜不?”刘家老太太站在奚风烈身后问道。
奚风烈点点头,老太太伸手从桌上的佐料罐里拿了一把香菜帮她洒进碗里,然后这对老人便像两个护法神一样,一后一右地把奚风烈夹在中间,害得奚风烈好一阵不自在。
老太太说:“维……维亚丽多是吧……”
他女儿“噗哧”一笑,叫道:“是维多丽亚!”
奚风烈赶紧道:“叫我奚风烈,或者小奚。”
老太太点点头,笑道:“还是这名字好记。你那外国名儿太长,我们老了,记不住。小奚呀,”她亲热地拍拍奚风烈的肩,低头凑近她问道:“你跟司南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了?”
奚风烈眨了眨眼,心头不由一动。她走之后,司南要怎么向这些热情的乡亲们解释他们的“事儿”黄了?
刘大大白了老太太一眼,道:“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这是人家小奚跟司南之间的私事……”
老太太立刻梗起脖子道:“怎么着我也是看着司南长大的,关心一下不能啊!”
刘大大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人家外国人可不像我们中国人,人家都讲究个隐私权的……”
这老俩口正拌着嘴,隔壁的小伙计已经送了两块烧饼过来,还是现出炉的。
奚风烈赶紧趁机岔开话题,假装惊讶地叫道:“呀,这么快!”
她付了钱,捧着烧饼嗅了嗅。新出炉的烧饼散发着阵阵芝麻香气,和着满屋浓郁的牛肉香,奚风烈只觉得唾液分泌旺盛得不行。要不是她想在司南面前表现一番,此刻她真想先尝上一口……
她这边正努力压抑着咬一口烧饼的冲动,就只听刘大大的女儿在门口冲着马路对面大叫:“司南!司南!”
刘大大听见喊声便赶紧钻出店门,以他那宏亮的嗓门帮着大吼道:“司南,你老婆在这里呢!”
这一声,顿时让熙熙攘攘的牛肉汤馆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奚风烈的身上。
奚风烈不由一窘,脸颊泛起一片热烫。
她抬起眼,隔着汤馆那扇已经不太透明的玻璃门和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穿过马路向这边跑来。
只听刘大大在门口道:“果然是你们年青人火气大,这大冷的天,你就只穿这么一点?”
随着一阵冷风,刘大大推着司南进了店门。
如果说奚风烈的打扮停留在深秋,那么司南这一身就明显还在夏季里了。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长袖T恤,下身却只有一条蓝色运动短裤,从膝盖到运动鞋上方的袜口,一段结实的肌肉毫不畏惧地□在寒风当中。
而且,他没有戴眼镜。
“咦?你今天倒是起得早。”司南冲奚风烈笑道。
说得好像她天天睡懒觉一样!奚风烈尴尬地一缩脖子,低头对着汤碗没吱声,眼神却不自觉地溜到他那半截□的小腿上。
男人不是都应该长着腿毛吗?为什么他的腿上却光洁溜溜?难道他也像女人那样剃腿毛?!
她的视线沿着那截小腿向上漫游至他的胸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她所看到的。
……唔,她记得他的胸膛也很干净,没有那种屠夫似的胸毛……
这是想什么呢?!
奚风烈抬眉飞快地瞅了他一眼,不自在地闪开眼眸。
此时正好有人离座,刘大大便把奚风烈旁边的那个小伙子硬是赶到后面,然后让司南坐在了奚风烈的旁边。
“来来来,坐坐坐。”他给司南也端上一碗牛肉汤,对奚风烈笑道:“既然你俩都在这儿,就不用打包了吧。”
奚风烈笑着点点头,见司南斜眼看着她,她不禁又是一窘。
“干嘛看着我?”她色厉内茬地低喝。
司南微微一笑,靠近她低声道:“我以为你要甩开我,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呢。”
店堂里十分吵杂,有炉灶下鼓风机的噪聒,也有人们大声交谈的吵闹。不知道是怕奚风烈听不清,还是故意想要让她难堪,司南的嘴唇靠她的耳朵很近,近得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嘴唇的蠕动。
奚风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往里挪了挪。
不想司南也跟着往里挪了挪。
奚风烈转眼瞪着他,却只见他一脸温文地笑望着她——倒像是她小家子气一样。
妖孽!
看看旁边笑咪咪望着他们的刘大大夫妇,奚风烈脚下微微一动,狠揉慢捻着那只穿着运动鞋的妖爪。
疼痛让司南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膝盖往奚风烈的大腿上一撞,这才让他的脚逃出生天。
刘大大却是不知道这桌下的乾坤,往司南的碗里洒了一把葱花,笑道:“你还是不吃香菜?”
这时有客人要求结帐,又有新客人进门,老俩口只好走开去招呼客人,终于还了司南这“小俩口”一个相对清静的空间。
司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