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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 他才是爸爸
许久，云姝和佟一山的拥抱才结束，两人拉开了一点点距离，视线交织在一起。
佟一山凝望着云姝的眼睛，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的睫毛，激动而又感动的道：“你的眼睛，看到了，看到了……。”
云姝用力点头，眼眶中打转的泪珠随着动作滑落下来。她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的容颜，三年多的时间啊，多么漫长。
他瘦了，比当初从监狱出来的时候还瘦，让人心疼，这些日子，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许久，云姝才微哽着道：“你……瘦了。”
佟一山笑了笑，他深知云姝说的这三个字的深层含义，瘦了，那边是吃苦了，过的不好。所以，他握住了她的肩膀，“我很好。”
看着他依旧明朗而宠溺的笑容，云姝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心的问：“还走吗？”
“不走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云姝的笑意更浓，她愉快的道：“欢迎你回来，我们回家。”
“好。”佟一山抬手帮云姝拭去脸上的泪，弯腰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而后像曾经那样，亲昵的搂住云姝的肩膀，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云姝完全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根本就无心去在意乔子昂，在意他看着他们亲昵的一幕有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只是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乔子昂站过的位置，一截烟头的明火在闪烁。
……
佟一山就这样突然的回来了，只字不提他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云姝问他，得到的也是轻描淡写、逃避式的回答。
当初，佟一山离开的原因是乔子昂给了他一笔钱，为了钱，他选择离开，不管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尽管，她关心他的过去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再去问，只要他现在回来，一切安好，便是她的心愿。
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也有着默契，他不愿回答，那便是一段不愿提及的岁月，云姝也不会去追问，有时候，不愿提的事，硬要追问，无疑是一种揭伤疤的行为。
一品茶刚开业，云姝自然是很忙，她本想让佟一山和她一起经营一品茶，可被他拒绝了，只答应帮她收集冬雪和雨水。
其实，佟一山拒绝云姝的好意，主要是因为他不堪的过往，怕带给云姝不好的影响。而且他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佟一山刚回来，自然需要住的地方，云姝要他和她以及孩子、大妈住一起，他也拒绝了。
以前爸爸妈妈在世的时候，他们就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现在，在云姝心中也是一样的，佟一山是她的亲人，他受了那么多苦，她要好好照顾他。可他拒绝了，还在附近租了房子。
拿他没办法，只能由他去了，好在住的不远，每天都可以见面。不过，云姝总觉得佟一山变了，变得深沉，难懂。也许是分别太久，发生了太多的事的关系吧。
一品茶的生意很好，每天都会有一拨一拨的客人来喝茶。除了以前一品茶的老顾客，也有很多新面孔，所以，不必担心生意会不好。
云姝还和以前一样，会亲自为客人泡茶，很多客人，都喜欢喝她泡的茶，也喜欢看她泡茶，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杂念的喜欢，完全是一种欣赏和享受。
一品茶的规模扩大了，云姝自然也是聘了茶艺师的，她每天也就三个小时会亲自泡茶，其余的时间除了忙一品茶的事，便是和孩子们在一起，所以，要想喝到云姝泡的茶，那可是要掐着时间来。
今天，云姝一如既往的工作三个小时，有茶艺师来接班，她便回了办公室，正好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家里打来的，她微笑着接通，不等她说话呢，手机里便传来了孩子们的声音。
“妈妈，我们在游乐园。”
“今天不去看妈妈了哦。”
“也不用等我们吃饭饭了。”
“佟叔叔要跟妈妈讲话。”
孩子们开心的声音落下，便响起了佟一山的声音，“忙吗？我带婉婉和萱萱去游乐园玩，大妈也一起来了。”
“你们都好潇洒，好惬意，让小女子羡慕不已啊。”云姝唇边噙着笑，羡慕的说完又继续道：“哥，你还和以前一样，是孩子王。这俩小丫头竟然和你这么合得来。”
佟一山一点都不谦虚的道：“当然，我是谁。当年你和韩敬都是我的小跟班，走哪儿都黏着我，甩都甩不开。”
说起韩敬，两人都沉默了片刻，本是亲如兄弟的人，现在，却已经没了来往，难免伤怀。
“好了，我带孩子们去玩了，你别太累。”
“嗯，好。对了，哥，大妈年纪大了，你别让她累着。”
“知道了。”
和佟一山讲完电话，云姝有事外出，刚回一品茶，一服务生一脸焦急的道：“云姐，6号包厢来了两位客人，指名要你去，态度很不好，我看是故意找茬的，要不要让人把他们请出去？”
云姝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过去看看。”
很快，云姝来到了6号包厢，她进去的时候，有两个男服务生很自觉的跟了进去，好似怕云姝的保镖似的。
原本，云姝以为只是比较较真的顾客，进去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所谓的客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不过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柔。
小柔的出现，让云姝有些意外，心情也有些波动。是她，夺走了她三年的光明，生活凄苦。
如果她不是一个理智、淡漠有看透了冤冤相报的人，此刻，看到一个曾经那样伤害过自己的人，一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可她是云姝，此刻，看到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尽管心中有恨，可她依旧冷静而淡漠。
小柔看着云姝，讨厌极了云姝的那份淡漠，正是那份独特的淡漠，让她有着独特的气质，迷住了乔子昂，她输，就是输在了这一点上。
充满妒恨的盯着云姝，语气不善的道：“既然来了，还愣着做什么，我们是来喝茶的，不是看你发愣的。不就是一不知廉耻的小三吗？装什么清高。”
云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透露着她的不悦。茶艺师看了云姝一眼，想要去做她本该做的工作，小柔却道：“我说了，要云姝亲自来，听不懂吗？”
茶艺师有些为难的看着云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小柔来，明显是找云姝的麻烦。
云姝一脸平静的走过去，并没有坐下泡茶，而是站在他们对面，慢条斯理的说：“我听说，你是保外就医，那一定是得了什么重病，应该在医院好好的接受治疗，怎么会有精神来喝茶？难道是传闻有误，或者我打个电话给相关部门，求证一下？”
“你……。”小柔脸上都是怒色，却无法反驳。身边的男人站了起来，一脸的恼怒，“怎么说话呢，顾客是上帝你懂不懂，让你泡茶怎么了，不想做，直接关门得了，矫情什么？”
“什么人在这里放肆！”
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斥着浓浓的怒气，光听声音就让人不寒而栗，众人视线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冷着脸，满眼煞气的男人，仿佛眼神会杀人一般。
服务生和茶艺师被这气场镇住，而云姝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乔子昂会在这个时候来。
而小柔的脸色也是一变，似乎有些害怕，可看看身边的男人，胆子又大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来的可真及时啊。”
乔子昂的黑眸忽视掉小柔，望向了她身边的男人，抬脚，慢悠悠的走过去，站在了云姝身边，冷冷道：“原来是季少。”
季少不屑的看了乔子昂一眼，嚣张的道：“知道我是谁就好，这里没你的事，少管闲事。”
乔子昂冷笑了一下，“我不管闲事。”
小柔和季少忍不住得意了一下，可乔子昂却又继续道：“不过，这不是闲事。”
乔子昂伸手，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慢条斯理的吩咐：“愣着做什么，还不请季少出去！”
跟随云姝进来的俩服务生很快走过去，外面又进来俩。其中俩人很利索的架住了季少的胳膊，另外两人也同样架住了小柔的胳膊，拖着们就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小柔满脸羞怒，下意识的挣扎。而季少颜面丢尽，挣扎不开，只能逞口舌之快，叫嚣着：“姓乔的，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么对我！走着瞧！”
不管怎么叫嚣，人也被拖走了，女服务生和茶艺师满脸的崇拜之色，俨然觉得乔子昂就是英雄救美的英雄。
云姝却一脸淡漠，似乎对于乔子昂的相助并不稀罕，她转身，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却被他拦住，云姝皱眉，乔子昂却扫了一眼女服务生和茶艺师，明显是让她们识趣点回避。
女服务生没看出来，还在那里继续崇拜，或者是想八卦，茶艺师是个精明之人，拽着女服务生出去。
包间内就剩下了云姝和乔子昂。
云姝其实很郁闷，乔子昂可要比小柔和那季什么少的难对付多了，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客气疏离的问：“乔先生有事吗？”
乔子昂高大的身体直直的站在那里，黑眸看着云姝，沉声问：“怎么，不谢谢我？”
谢他？这麻烦的到来，根源本就是他乔子昂，而且，她并没有要求他帮忙。心里虽然这么想，不过为了敷衍他，让他赶紧走人，她随口说：“谢了。”
说完就要走，可他却阴魂不散的继续挡住她的路。就知道，乔子昂比那俩人难对付，比小鬼还难缠。
云姝淡漠的美目带着几分愠怒之色望向了他，不想废话，直截了当的下了逐客令：“再见。”
聪明的乔子昂，此刻，似乎变得愚笨了，一点也不懂云姝说再见的意思，而是有些无赖的道：“谢字不是说说就可以的，既然要谢我，起码要表示一下。”
云姝才懒得搭理他，想要绕开他走人，手臂却被他拽住，不由皱眉，“乔子昂，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请我喝杯茶。”他突然很想念她泡的茶，也很想念，她泡茶的时候那份淡然的美丽。
“我若不泡呢？”
乔子昂松开了她，唇角微扬，一副大度、不勉强的样子，说：“没关系，我明天再来。”
乔子昂，他这样的人不达到目的，怎么肯罢休？
就在云姝要妥协的时候，门，被人猛然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她转头，看到两个小豆丁冲了进来，是萱萱和婉婉！
“妈妈！”
“妈妈！”
大概因为高兴，两个小家伙的脸，红扑扑的，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玩偶，用可爱的声音喊着她。
云姝看到孩子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而乔子昂也望向了他的女儿们，很想抱抱她们，可孩子们却扑到了云姝身边，看也没看他一眼。
云姝蹲下身子，把婉婉和萱萱搂在怀里，在她们小脸上亲了几下，问：“谁给我家宝贝们买的礼物啊？”
萱萱一脸得意，亲着怀里的玩偶，开心的道：“是爸爸送的。”
云姝一脸的不知所云，什么爸爸？而乔子昂的脸色则一僵，爸爸，他确定，他没送孩子们玩偶，孩子们更不会喊他爸爸，那么是谁抢走了他的位置！
这时，婉婉扭着身子，望向门口，眼睛一亮，小手指着正进来的人，高兴的喊：“爸爸！爸爸送的！”
云姝急忙看去，看到了佟一山，不由那么，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孩子们喊佟一山爸爸？
而乔子昂看到佟一山那一刻，血往头上涌，再听孩子们喊佟一山爸爸，心，好似被巨斧劈成了两半！
他的女儿竟然喊佟一山爸爸！难道……云姝和他！想着，两半的心，又如跌入了冰窖之中！
他，乔子昂，才是爸爸！
正文 03 今夜留下
此刻，乔子昂的存在是格格不入的，正好，他来了电话，便边接边往外走，很快，身影消失在门外。他需要平复一下情绪，免得一个控制不住吓到了孩子。
乔子昂离开后不久，云姝挑眉也回了家。吃过晚饭，婉婉和萱萱也因为摆脱玩累了，早早就睡了。
佟一山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便对云姝道：“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云姝说着起身，也对大妈说：“大妈，您早点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好，看完这一集我就去睡。”每天晚上，大妈都会追一部电视剧，看完了才会休息。
云姝笑了笑，也和佟一山出去了。下楼，并没有急着分手，而是在小区里慢慢的散步。
两人一直静默着，片刻后，云姝先开口，淡淡的道：“佟哥，解释一下吧，孩子们怎么突然喊你爸爸？”
佟一山抬手挠了一下头，视线望向了云姝，“其实吧，我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心理准备。”
云姝轻轻瞪了他一眼，“别贫了。”
“其实吧是这样的，今天在游乐园，和另外几个小朋友以及家长们玩了一个亲子游戏，我扮演的是爸爸。”佟一山说着用手抚摸了一下心口，“别说，被喊爸爸的时候，心中无比骄傲。”
云姝没有再多问关于喊爸爸的事，而是犹豫了一下问佟一山：“哥，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要成家，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耗着了。”
佟一山的脸色变了变，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痛处又好似有点生气，总之脸色复杂古怪，紧抿着唇没说话。
云姝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自从重逢后，她总觉得他内心深处藏着什么秘密或者是心事。
“哥……你生气了？”
他们一起长大，足够了解，也足够有默契。云姝知道佟一山对她有着男女之爱，而她无法回报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孤独着浪费大好年华。
而佟一山，怎能不了解云姝的良苦用心，他们都希望对方过的好，生活的幸福。
佟一山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抬手，宠溺的揉了一下云姝的脑袋，“傻瓜，我怎么会生气。我不成家是因为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多说什么，慢慢的往回走，云姝上楼，佟一山则来到了停车的地方，发动车子向回住处的方向行驶。
他的脸在路灯的闪烁下忽明忽暗，显得那样阴沉。他的黑眸满是痛苦，直视着前方。脑海里翻滚着往事的一幕幕，心也一阵阵的刺痛着。
多想，将过去抹掉，可是，那耻辱的记忆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无法抹去，将伴随他一生……。
*
一大早，乔子昂就被楼下的一阵吵闹声扰醒了，他皱着眉头睁开眼，似乎很不爽被吵醒，可当他听清楚那吵闹声是属于孩子们的时候，眉心立刻舒展，人也腾的一下坐起来，麻利起床洗漱。
一定是父母早上去云姝那里把孩子们接了过来。
很快，他清清爽爽的下楼，看到婉婉和萱萱在客厅里追逐嬉闹，小家伙那小小的身子，可爱的小脸，看在他眼里，让他的唇角忍不住扬起，冷眸也泛起了慈爱和温柔。
“起来了啊，早饭在厨房，快去吃吧。”张菁看了一眼乔子昂，视线又落在了孩子们身上，忍不住叮咛着：“婉婉，萱萱，慢点跑，别摔了。”
婉婉和萱萱大概也闹腾累了，先后跑到了爷爷奶奶身边，拿起自己的小水壶，喝水。
乔子昂没有去餐厅，而是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慈爱的看着俩宝贝女儿，明明想抱抱她们，可是却说不出口来。
张菁也没多搭理乔子昂，而是问婉婉和萱萱：“跟奶奶说说，昨天去哪儿玩了？”
萱萱喝了一口水，大眼睛望着奶奶，用稚嫩可爱的声音回答：“佟爸爸带我们去游乐园了哦。”
婉婉也道：“爸爸好棒哦，还赢了玩具。”
张菁和乔维新对视了一眼，然后，张菁才又问：“婉婉，萱萱，为什么佟叔叔变成了佟爸爸？”
“玩爸爸棒，佟叔叔是爸爸。”
“我们是宝宝。”
原来如此啊。乔子昂那颗在昨天跌入冰窖的心又好似葵花见太阳一样，盛开了。
不过也忍不住腹诽，好个佟一山，够阴险的，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的女儿喊他爸爸。
乔子昂干咳了一下，努力放柔自己的声音，对俩宝贝说：“婉婉，萱萱，叔叔带你们去玩。”
婉婉和萱萱不约而同的摇头，异口同声的道：“不要。”
乔子昂被自己闺女拒绝，很没面子，又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可还是努力着：“去游乐园。”
俩小宝贝继续摇头。
乔子昂有点无措了，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正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很是不自在，正想起身离开的时候，张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