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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睡一觉醒来便已过了半年。罗杰暗忖,但事实似乎并非完全如此,他跟严若辰相处了半年,只是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克里斯,我从头到尾有哪句话哪个字说过我要回美国的?」
「没……没有。」克里斯心一凛,发觉自己踰矩了。「我很抱歉,罗杰。」
不趁罗杰声音听起来好象心情还不错的时候道歉,等他同罗杰见面他会死得很惨。
克里斯看了眼追踪器追踪到的地点--台湾台北。
那是艾德华的势力范围,依艾德华的野心,只要罗杰留在台湾一天,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失踪大半年,罗杰再次现身,克里斯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也有说不出的轻松,但更有说不出的沉重。
罗杰收起不悦,回美国不是当务之急,他可以利用现代科技遥控,最重要的是严若辰。
想到心上人,他不禁回头看了眼在厨房内努力做饭的严若辰。
思及她接他回来时,劈头就丢了张帐单给他,要他自动加进他积欠她的债款中,他便觉好笑。
「希克斯,你在干嘛?还不进来帮忙!」严若辰不耐烦的叫唤自厨房传来。
罗杰不由得微微一笑,冷凝的嗓音渗进了几丝笑意,「克里斯,你知道该怎么做。」
话声方落,电话随即挂断,克里斯喂了好几声,响应他的只是一连串的「嘟嘟」声,他只好放下话筒。
「台北是吧……」他沉吟了下,随即按下内线电话的按键,「茱蒂,帮我准备飞机,我要到台湾。」
「是的。」
克里斯转过皮椅看向窗外,台湾不知是好地方还是坏地方。
但不论如何,他都得将罗杰带回来以稳定楚多集团才行。
等一下!刚刚罗杰最后说话的时候,好象在笑。
笑?!天啊!罗杰笑了……
看来他到台湾后,一定要为自己求个赎罪券,要上帝别那么残忍让罗杰把他给吞了。
小心翼翼的挂断电话,罗杰相信克里斯很快便会到台湾来找他。敛起不经意露出的冷酷面容,他强迫自己僵硬的嘴角上扬,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天知道要他装出这种小孩子的蠢笑有多困难。
但厨房里的那位太上老皇绝对不会理解他有多辛苦。
只闻一串叫唤声自厨房传出:「希克斯,快点!」
「来了。」罗杰刻意软下语调,听起来就像个孩童。
「我给你三秒,一、二、三!」严若辰「三」字甫出口,他人就冲进厨房。
「挺快的嘛!」她嘴角噙着笑道。
好美的笑容,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喏,炒菜的工作给你。」说着,她把锅铲丢给他。
罗杰愣愣的接住锅铲,一双蓝绿异色眼眸里闪着不解的光芒。
「看啥?还不动手?」严若辰见他发呆的拙样,忍不住扬眉。
「喔。」他暗自叹口气。原以为她大发好心要为他煮一顿饭,没想到要吃这顿还得自己DIY。
「若若。」罗杰将最后一道菜摆上餐桌时,轻唤道。
「干嘛?」严若辰早已入座,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我们住在一起多久了?」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因为她十分敏感,只要有一点点不对劲,她很容易会察觉出来。
「你脑袋烧坏啦!我们住在一起半年了呀!」她将一块鲜嫩的豆腐吞进口里,贪心的再夹一块。
「半年?」又是半年。他不敢再问下去,怕会露出马脚,改而环视整间房子。
二十几坪大的空间隔成一房一厅一厨一浴,整个空间的色调是水绿色的,深浅不一的绿将房子衬得绿意盎然,活力十足。
「对,就是半年。」她接过他盛好饭的碗,看着碗中那泛着阵阵香味的饭粒,活似一颗颗可口的珍珠,她便巴不得碗里的饭是颗颗珍珠。
「喔。」罗杰不甚熟练的用筷子夹菜,却一连失败好几次。
严若辰看得大皱其眉,忍不住出口讽刺,「希克斯,你住院不过三天,就忘了拿筷子的方法,忘性未免太大了吧。」
他从小到大拿惯了刀叉,一时间要他改用筷子,他当然会不知道怎么拿,可惜这点不能让她知晓,否则下一秒他会在街头上,而不是在这儿享用晚餐。看来,他与严若辰当真相处过一段时日,不然他不会对她有相当的理解认识。
他回以一个苦笑,努力的学着她拿筷子的姿势。
最后严若辰看不下去,放下碗筷,起身到厨房去。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副刀叉和汤匙走出厨房,递给他,「喏,给你,笨手笨脚的,真不知道你先前的灵活上哪儿去了。」
罗杰低首看着那副刀叉,心头一阵悸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严若辰是刀子口豆腐心,她本人死不承认这点,却在行为上一一暴露出来,这便是她可爱的地方。他不得不承认他得重新认识她,因为她前世与现世的性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前世的她婉柔可人,灵气逼人,正似算命师为她批的命:仙女降世,惜需历百劫,世世惨遭迫害。
现在的她容貌依旧美丽,性格却斤斤计较,容不得吃亏,超级爱钱,甚至可以为了一块钱跟人吵起来。
而且她还是个不谈感情的女人,这是经过他仔细观察后的结论。令他欣悦的是,这样的严若辰,待他的态度却是特别的。
不过,他发现小气如她,开的却是奔驰跑车,住的是高级社区,但她只是一名秘书,怎可能有如此多的钱财?
莫非……
罗杰心一沉,不喜欢心头浮出的答案。
他相信她不是为了钱而不择手段到不洁身自爱的女孩子,就算是,他还是要她,反正严若辰是他手中的宝物,谁也不能抢走。
「喂!」严若辰的叫声将他拉回现实。
「嗯?」他抬首望入她直视着自己的黑眸。
「发什么呆?还不快吃。」她发现希克斯自昏迷中清醒过来后特别容易出神,老是停下手边正在做的事直盯着她看,好象这样看她,事情就会自动做完一样。
还有他问题一堆,全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觉得很奇怪的问题,像是她对他有什么看法?她还能有什么看法,大抱枕一个啊!再不就是麻烦制造者。
难不成希克斯希望她对他有啥看法?要知道,能让她把一样东西留在身边半年之久,基本上她就对其「功用」有所认同,只是希克斯是一项很大的意外,一项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他留这样人的意外。
她不是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只是她思考很久也想不出答案,最后她干脆将理由归于--希克斯欠她钱,还有希克斯煮的东西比她好吃。
罗杰点点头,低首才要吃,她突然叫住他。
「等一下。」
他抬首以眼神询问。
「呃……」被他这么一看,她反而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若若?」他疑惑的唤着,不明白她究竟怎么了。
「呃……」严若辰尝试着想要正视他的双眸,却屡试屡败,最后她放弃了。
轻一抬手,她勉强笑了笑,以一句「没什么」带过。
罗杰盯着低头猛吃没再抬起头的她,心里猜测着她在想什么,却没有个答案出来。
纽约市立图书馆
约瑟缓步走在书架间,寻找放置着各种不同版本的圣经的书架。
他在一个书架前站定,冰冷的蓝眸注视着其中一本圣经。
好一会儿,他伸手取下那本黑色封皮精装的圣经本,修长的手指抚过那烫金的字体,而后翻到「约翰福音」,在其中找到一张黄色便条纸。
那便条纸的纸质普通,在任何超市以及商店皆可买到。
他将那张对折的便条纸稍微打开,微敛的蓝眸闪遇一道讶然的光芒,然后他将便条纸重新对折好,放入风衣的口袋。
不远处的信道突然传来鞋子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他假装翻阅着圣经,眼角注意那接近的脚步声。
一双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映入眼帘,紧接着进入视界的是一袋黑色的牧师装。
约瑟将圣经放回书架,抬首朝那名牧师微笑了下,那名牧师亦回以一笑。
「日安。」
「谢谢你,牧师,也祝你有美好的一天。」约瑟指尖轻触眉角,与牧师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图书馆。
噢!老天!上帝!圣母玛利亚!耶稣基督!
谁来告诉他这场灾难仅是他的一场梦?
罗杰瞪着那张铺着淡蓝色床垫、被子以及枕头的床,好似在他眼前的不是床而是远古时代便已绝种的恐龙。
怎么也没想到他出院后第一个面临的难题不是当煮夫,也不是想摸清严若辰的感情,更不是穿上她拿出来的那套皮卡丘睡衣,而是在那张小小的床上与她共枕眠。
在那半年里,他都是这样跟若若一道睡的?
怎么他的身体受得了若若的撩拨,一点该有的反应也没有?
真主阿拉!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
罗杰揉揉眉心,头痛得不知现在是该上床还是睡地板。
上天明鉴,他绝无非分之想,但眼下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想歪。
若若可知他对她,不再是像她所以为的那样单纯吗?他是一名健康的男人,绝对会有欲望的男人,现下他还能克制自己对若若不踰矩,全是因若若仍然当他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平常他有把握维持他不屑维持的绅士风度,但一旦上了床后呢?
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希克斯,你在发什么呆啊!」严若辰从浴室里出来,看他呆站在原地,不解的出声,「怎么不上床睡呢?」
「若若,我们……我们一直是这样睡的吗?」罗杰硬着头皮发问,沐浴后的严若辰肌肤吹弹可破,容颜有着水墨画般的迷蒙美。
他想要她!但只能想。在若若还没把他当是二十七岁的男人时,他不想借着十岁孩子的身分吃她豆腐,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二十七成的他,不是十岁的他。
若若只能爱上现在乃至以后的他,而不是十岁的他。
总而言之,罗杰是在嫉妒半年来与她相处在一起的那个十岁的自己。
「是呀!」严若辰受够了他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了,叹口气道:「要是你不想睡床的话,去睡外面的沙发也行。」
罗杰听出她语气里的躁意,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拿了枕被就到客厅去睡,反倒是严若辰一脸呆愕的站在原地。
久久,她才咕哝着:「怪了,怎么希克斯今天这么乖的跑出去睡?」
不过她也没多费心思去想。折腾一天下来,她累都累扁了,至于希克斯爱睡哪儿,就随他去吧,反正他在家里,她应该、或许、可能不会作恶梦吧!
打个呵欠,严若辰将一切拋诸脑后,爬上床准备去找周公下棋。
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罗杰,心里轻松之余还有着更深的苦恼,苦恼于他该如何才能突破现状。
多希望他现在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罗杰.希克斯.楚多,什么感情也没有,这样他便用不烦恼着感情的事;但若是没有这个意外使他忆起前世之事,他一生或许便是如此的空虚下去,既然无法舍去,就只有接受。
他开始思考,带着前世的记忆来要严若辰接受他是否恰当?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也不能强逼她忆起。
倏地,他的胸口隐约传来一抹刺痛,如果若若忆起了前世的一切,她会原谅他吗?
会原谅他每一世对她的迫害吗?
前一世若若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眸子深刻于心版上,不!他宁愿若若像现在这样,也不愿地想起。
该死的,他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些全都是他一个人在杞人忧天,实际上若若怎么想他并不知道。
「啊--」
一声尖叫打断罗杰的沉思,他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看向发出尖叫的来源。
若若的房间!
「啊!」尖叫声再次传来。
这次罗杰不再迟疑,一个箭步冲向严若辰的房间,不料,房门陡然大开,从里头窜出个黑影,与他撞个正着,他退后一步稳住身子。
熟悉的软香钻入他的鼻间,让他认出怀中人。
「若若?!」
发生了什么事?若若怎么会怕成这样?罗杰慌乱的想着,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
他想推开她些看看她是否受伤,但她捉得好紧。
「希……希克斯……希克斯……」严若辰吓得白着一张俏颜,死捉着他胸前的睡衣不放,口里喃唤着他的名。
「怎么了?」他跟着感染到她的不安,抬头朝打开的房门往里看去。
什么也没有。
「我……我……」她发颤的唇瓣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更说不出那侵扰她的梦境。
罗杰见状,揽腰将她抱起,走进房间往床上一放,高大的身影半跪在床边,执起她颤抖的小手,蓝绿异色双眸温柔地望着她。
「没事了,我在这儿,嗯?」
虽不知是什么让她如此惧怕,但见她害怕的模样让他心痛不已,盘算着逮到那个让她吓成这样的人,他要以什么样的极刑伺候。
「希克斯……」严若辰微讶地看着他,过去半年她要是作恶梦,希克斯从未有过任何的安慰举止,他甚至会比她还害怕,但这回他竟然抱起她,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充满疑惑,但不可讳言的,她平静了下来。
「嗯?」罗杰轻声响应,以为她仍陷在那不知名的恐惧中,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插入那平顺的发丝内,享受那如缎的触感。
「你……」长大了。严若辰将这三个字吞回肚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决定了,你还是回来睡好了。」
没想到就算希克斯人在客厅,但只要不在她身边,她就会作恶梦,而那个梦她再也不想梦到。
「若若是作恶梦吗?」他从她的话中推敲出结果。
「嗯。」严若辰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承认。
她虽不喜欢示弱,但那个梦境她是真的不愿意再梦见,一点也不愿意。
「那只是梦。」罗杰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她害怕的心。
「那不只是梦,哪有梦会天天梦到的?我又不是天天闲着没事。」她的脸颊贴着他温暖结实的胸膛,一股泪意直涌向眼眶。
罗杰没有答腔,知道她需要发泄,而非建议。
「我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是半年多前倒霉去跟你相撞,但是我有在养你啊!而且那场车祸又不只是我的错……」严若辰愈说愈难过,「我甚至怀疑那是前世的梦境!」
前世?前世的事会让若若吓成这样吗?罗杰心一拧,抱着她的力道加重。该死的前世,去他的前世,他们只要今生就可以了!
「我什么都没做却天天受到恶梦的骚扰,多可悲啊!」她鼻一酸,愈发觉得他很好用。
「嗯,若若真是可怜。但是若若,妳有我在呀!我可以帮妳打退恶梦,统统都交给我吧!」罗杰扬起唇角,展露微笑。
柔和的笑容若一阵轻风送入严若辰心中,平抚了她不安的心。
「希克斯。」她破涕为笑,抬起双臂搂住他的颈子,在他颊边送上一吻。「可惜你只有十岁,不然我一定把你私藏起来当最好的抱枕。」
半年前,她可一点也不觉得生活中出现这么一个人会有什么好事,但现在她真的很庆幸希克斯在她身边。
要是他恢复实际年龄的心智,一定会成为一名迷人的男性,但幸好他是十岁,否则她不可能会这么放心的抱着他,还将他当成抱枕。
我二十七岁了。罗杰听闻她这称不上是赞美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自豪他装得太成功还是失败。
「能成为若若的抱枕是我的荣幸。」他自嘲的应了一句。
不然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响应一个拿自己当抱枕的女人,过去他所接触过的女人大都将他当成一棵摇钱树。
罗杰这略带自讽的口吻反而引起严若辰的疑惑,她抬首望进那双蓝绿异色的眼瞳,却在一瞬间陷溺在那辽阔的碧海蓝天中,久久不能自己。
「若若?」注意到她目不转晴的凝视着自己,他万分不自在的唤着她的名。
严若辰回过神,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她决定什么也不说的抱住他,娇小的身子整个贴在他身上。
「若若?」罗杰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管了,你就这样让我抱着睡。」这是很怪异的事,只要抱着希克斯睡就会一觉到天亮,完全不会作恶梦,但只要希克斯不在,她便恶梦连连。
她不想知道心头翻揽的波浪为何,不想知道希克斯那双异色眼眸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的炽烈情感为何,不愿猜想希克斯转变的原因,她此刻只愿意当希克斯是个人肉抱枕,其余的,她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