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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她终于学会了“贤惠”的“微笑”。哪怕心中生疼生疼的。
宋阶终于没有推开他的妻子,沉默不语。
良久。安悯公主才开口试探道:“刚刚夫君说,小北给宜妹妹捎了东西?小北怎么会给她稍东西?他们两个……?”
安悯公主言语间意味声长,宋阶心中无端就闪过一丝厌烦。但他还是答道:“小北已经准备来年宜师妹除孝的时候来提亲。”
“哦。”安悯公主点了点头,似乎察觉到宋阶不高兴,便不再继续问了。车轮滚滚之间,她又不免琢磨,宋阶为何会不高兴?难道是因为那个姓林的女子终于要定亲?他不再有机会?
安悯公主食指的指甲尖不断在大拇指指肚上划来划去。
两个人一路无言回到了庐州府衙。作为一府老父母。今日自然有许多人来向宋阶拜年。宋阶见了一两个,其他都没见。而安悯公主借口身体不好,一个官员女眷都没见。
她的大指肚已经被划的快起了茧子,火辣辣的。
“任姑姑。帮我查一查,武兴候府的杨广北同林宜佳是怎么一回事。”安悯公主终于吩咐一声,松开手指,端了一盏参茶,细口抿了起来。
……
林宜佳终于拿到了她想要的种子。
关于番薯。杨广北很细心,将他问到了培育方法也写了出来,虽然送来的番薯总共只有十来个。另外有一种同番薯有三分相似,林大夫人见了十分欣喜,说是“土豆”。是比番薯还要好更耐储藏的作物,可惜更少,只有三个。
“正好这后院临山的那边还有一片空地。你让人给翻翻,开春之后,育了苗,种下去!”林大夫人十分高兴,忍不住拍手道:“今年的收成都做种子,明年怕育的苗够咱们家的地里种上不少了。再后年,就让南山鼓励庐州府的百姓们种……”
很快,番薯和土豆就能在全大显站稳脚跟了!
林宜佳也十分激动,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有了盼头,日子就过的飞快。
转眼就是正月二十二,蜀山学院正式开了学。虽然有宋阶在整个庐州府宣传,但相信“包吃住免学费”的人并不多,除了庆丰年托付进来的几十个灾后孤儿之后,只有十来个乞儿,都是无父无母,只身一人没有顾虑的。倒是因为知道林家在士林的名声,知道林世卿状元之才,由父母重金送来,想请林世卿指点一二的。
林世卿有些气馁,他的好意,居然只能抛给乞儿看。
倒是林大夫人劝他说:“你认真对待了这第一批学生,名声出去了,后面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来学习的。”
“但一个学期时间就这么浪费了,我有些不甘心呐。”林世卿叹息道。
“不如,你下个月再一次学?”林大夫人建议道。
林世卿却是摇摇头:“抓不住机会,并不是我的错误。我不能为此更改学院规矩。再想来的,就只能等秋天了。”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蜀山学院的事情,林宜佳插不上手,也不会插手。
此时,她正看着面前健健康康的一百株番薯苗和四十株土豆苗,满心欢喜。
这一片半亩左右的土地已经平整完毕,只待播种。
因为没有弄到林宜佳想要的种子,安庆嫂子就给林宜佳送了两个身体健壮经验丰富的农妇过来。两位农妇都是穷人,听到这两种新苗会有不可思议的高产之后,看着那些苗子如同看着碧绿的金疙瘩,两眼都冒着光。
林宜佳正想让两位农妇开始插种,蓝思突然开口道:“小姐,是柳公子来了。”
“谁来了?”林宜佳顺着蓝思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立即就发现了那一袭蓝衫。
柳慎之正迎着早春初升的阳光向她们走过来,风姿缥缈,仿若仙人。偏偏,他又有那样温暖想要人亲切的笑容……林宜佳似乎感觉到有一瞬间,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感觉让林宜佳大吃一惊。
她赶紧回了神,等待着柳慎之走过来。显然,他的目的正是她这里。
“林姑娘。”柳慎之看了一眼那陶盆之中露出的一簇簇的黄绿叶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些叶子下面还盖了一层薄麻布护着,明显主人将其看的十分精贵。“这是什么植物?柳某倒是没有见过。”
他是学医的,各种植物不能说全部熟知,碰见也都会眼熟。
“回柳先生,这是番薯苗,那边是土豆苗,是从西洋人那里寻来的物种,咱们大显是没有的,我们正要种下试试看。”林宜佳没有隐瞒,介绍了两个陶盆。
“新作物?倒是稀奇。”柳慎之笑了笑,道:“可否让柳某有幸观播种之礼?”
“先生随意。”林宜佳微微一笑,对那两个农妇挥手说道。不过是插种一些种苗,居然说是“观礼”……林宜佳心低摇摇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农妇的动作上。
农妇小心翼翼,捏着新苗的手仔细的仿佛是捏着自己孩子的脖子。一个人用手在田垄上扒开一个半指深的浅窝,另一人将新苗放进窝坑中依旧小心地扶着,由前面一个人轻柔地培好土之后,两个人才算是完成了插种工作,轻呼一口气。
接下来,依旧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慢。
“林姑娘喜欢农事?”柳慎之轻声问道。
林宜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谈不上有多喜欢。不过,因为我经营庆丰年后,发现咱们大显的粮食实在不够,但凡遇点儿灾,再碰上一些黑心商人,百姓们的日子实在过于凄惨,就想着能帮他们做点儿什么,无论什么,都是好的。”
柳慎之听了这话,心中当真是惊讶的不得了。原来,得了朝廷“义商”的赞誉,规模迅速扩大许多的庆丰年,竟然是眼前这个温柔恬静的少女弄出来的。
别说什么经营有掌柜的这种话。别的不说,就说若是没有东家发话,看那当掌柜的敢施粥不敢!
“姑娘心善。”林慎之真心赞了一句。
秋天的时候,岭南因为民乱,当地收成很差,粮价居高不下。正是庆丰年的介入,才让当地的粮价回落道一个朝廷百姓和粮商都勉强接受的水平——不知道活了多少人。
林宜佳抿了抿唇,淡笑道:“我只是觉得,人生几十年,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就将所有的光阴耗在内宅虚度了。”
柳慎之震惊的忘了笑。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林宜佳,平抑了自己面上的愕然之色,有些迟疑地道:“姑娘怎么会这样想?相夫教子怎么会是虚耗光阴?柳某实在不解。”
林宜佳淡淡一笑,没有同她解释。
柳慎之也没有失礼逼问。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什么,那种如暖阳一般的笑容再次在他脸色洋溢起来,随口说着自己行医的趣事。
说笑之间,时间过的也快。
很快,一共一百四十株新苗和一些别的种子已经全部播种完成,林宜佳谢过两个农妇,嘱咐她们认真看好这半亩田地后,便想回去向自己母亲汇报。林宜佳知道,自己母亲似乎比自己还要关系这些新苗,但不知为何,不愿意露出太多关切。
难道是因为成全自己?林宜佳想。
“正好,柳某正有事向李老请教,也要拜会一下林伯父。”柳慎之笑道:“劳烦林姑娘给指个路。”
林宜佳这才想起这人仿佛是直接从山上下来,非请进入林府后宅的……
206 子嗣
林宜佳这才想起这人仿佛是直接从山上下来,非请进入林府后宅的……杨广北是因为无长辈教导所以礼教意识较薄,那这一位……是想显示自己的不同寻常吗?
林宜佳没有去纠结这件事。
她行至岔路口,让蓝田带着柳慎之继续去外院找李老神医,自己迈上了回宜林院的路。
庐州的春天来的比盛京早很多。才二月里,到处就已经花红柳绿的,春意盎然。林宅靠了蜀山极近,于是林宜佳便将林宅当成了她的后院子,时常去走一走,觉得生活有一种安然宁静的美好,让人着迷。
陈真仪带着陈婉之离开了林家。据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比广州府还远的台湾岛上,准备在那里安下新家。海岛物产丰富,人口也不少,还算繁华,陈真仪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地里的插下的新苗和洒下的种子长势都不错,只有些许几颗新苗枯死了,让两位农妇懊悔不已,只怪自己不够仔细。林宜佳只能安抚她们,说今年是攒经验,明天定能种的更好云云。
偶尔将庆丰年的账本拿过来计算一下,招几个人过来问两声。
庆丰年账面上的银子一日比一日多起来,林庆想要多开些铺子,林宜佳没有完全同意,只允许他至少隔半年才新开一间——
“您一个人能掰成几瓣用?我们铺子又决不能出现那些以次充好囤奇居奇的行为来糟蹋‘义商’这块御赐牌匾。而能干又值得信任的人手至少得半年培养吧?就算是抽调,也要给被抽调的铺子充实人手不是吗?咱们步子走的稳当些,才能长久些。”
林庆明白了自己主子的一片心意,也就不再坚持。
日子就这么缓缓流过。
或许是因为庐州山水养人,或许是因为天气暖和起来的缘故,安悯公主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连面色也年轻红润了几分。除了子嗣方面不能保证,或许容易生病些之外,她看起来十分的健康。
宋阶看她身体好起来。又有着一个作为大妇该有的“温柔贤惠”,心中也轻松许多。虽然两人依旧不同房。但他们一起用饭的次数却多了起来,宋阶偶尔也会在她面前露出笑容了。
出了二月二,宋阶收用了那两个妾室。
两个妾室,一个娘家姓乔,一个娘家姓葛,都是安静秀丽的小家碧玉。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里里外外都极为健康,到了四月之后,两人都有了身孕,安悯公主喜不自禁。将二人照顾的十分妥帖。
“夫君,我在这庐州也不认识什么人,想请宜妹妹上家中来坐一坐……”安悯公主小心翼翼地盯着宋阶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不得不问道:“夫君你看呢?”
“小师妹在孝期。寻常不好出门的。”宋阶淡笑摇头,道:“庐州那些个官家夫人小姐们,难不成没有给你递帖子?你若是闷了,拿他们抖个乐子也是不错的。”
安悯公主不再坚持,只道:“我只是怕觉得。客人来了过于拘束就不没意思了……”她懒得看应对那些阿谀巴结上来的人。
她想见林宜佳。但眼下,有了守孝这个借口,她是绝见不到她了。安悯公主有些恍然。恍然间,她又听宋阶开了口。
“待两个孩子落地,你就有的忙了。”宋阶淡淡说道:“两个孩子,不拘男女,都归你抚养。若都是女的,那就看下回。”他已经不想让安悯再怀上他们的孩子,却不能不给安悯孩子。抱养的话,最合适不过。
“我同她们两个也已经明说了。”宋阶道:“两人都是愿意的,绝不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她们若是敢不愿意……宋阶便不想看到她们和她们的孩子生活在宋府了。她们又不是再不能生。舍了一个孩子,换来自己和以后的孩子能安稳一生,这笔交易划算的很,她们必须得愿意。
“谢谢夫君。”安悯公主朦胧了双眼。
到了晚间,安悯公主独自一人坐在红木雕花的大床上,低着头安静地沉思。她已经梳洗过,穿一身里衣披了一个薄褂子,头发也散了下来,乌黑黑的披在肩膀上,将她的脸庞挡了个严实。
她坐了很久。
直到桌子上的烛火爆了一下,引得任姑姑过来剪的时候,她才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任姑姑做完这点小事,才轻轻出声道:“任姑姑,若是你,你愿意养别人生下的孩子吗?”
任姑姑心中一跳,忙问道:“公主您这是……?爷肯将长子长女都交给您,是对您的大尊重,您可千万别想岔了啊!”
更何况公主您已经不能生了!不养别人生的孩子,难道死后无人供奉香火?……这两句话,任姑姑没敢说出口,怕刺激安悯公主,当下又低声劝慰道:“公主,孩子既然过继在您名下,那就同他们生母再无一丝关联了!您放宽心!”
想了想,她一咬唇,发狠道:“若不然……就处理了?”
往年在宫中的时候,她手上也不是没有粘过血腥,对于一些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的法子不能说信手拈来,也是知之甚详的。只是到了宋府之后,因为宋府情况实在简单,她便再没有往这方面想。但现在……宋阶有了妾室,情况就不一样了。
“别。”安悯公主摇摇头,道:“短期内那两个人若是出了任何岔子,都只会让他怀疑于我。而且,若将来孩子知道了,怕是养恩也抵不过杀母之仇,不值当。”
“我明白了。”任姑姑道。
经过这么一打岔,安悯公主自然而然地就考虑起将来“生恩养恩”上面,心中那点儿别扭的情绪就不见了。她拿开肩上的褂子,上了床安安静静地躺好,将双手叠放在自己上腹,闭上了眼睛。
正如林大夫人所说,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大妇。
次日,安悯公主就又看了两个孕妇。
宋阶请了亲自过来,给两个小妾诊了脉。两人脉象都极妥当。之后,就当着李老的面儿,宋阶对自己的妻子和两位小妾说道:“我已经同你们说过,你们两个这一胎,都交给公主抚养,公主也同意了的。”
“我让人将海棠院收拾了,你们两个今后都住在里面住下,吃食都从海棠院的小厨房里出,吃什么由厨房上说了算,你们不得有怨言,但可以提意见。海棠院我会亲自找人看着……”上下全是他信得过的人,保证两人不出任何意外。
“狠话说在前头,我宋阶看中你们肚子的子嗣,但我还年轻,不怕找不到其他女人替我生孩子。”宋阶冷冷地道:“你们两个吃住一处,若是任何一个出了意外,那我就只能对你们两个人说对不起了。就算孩子健康生下来,我也不会留!”
他的意思,就是要么两个孩子和他们的母亲都是好的,要么她们四个一起玩完!哪怕因为子嗣,他也绝不会姑息忍让!就像他说的,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两个妾室的身体俱是一颤,对视一眼之后,忙低眉顺眼道“不敢”。
“那就这样吧。”宋阶摆手道。
他没有看安悯公主,但安悯公主只觉得凉意从她心底一阵阵地涌出来,让她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他何尝不是在警告她!
若她敢完“去子留母”的把戏,他就会让她一个孩子也得不到!
但,若孩子真活下来,他肯定舍不得要了孩子的命。既要孩子,又不给她养……安悯公主一下子就想到了林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是了。
宋阶自己不就是在林家长大的吗?
他的孩子放在林家长大,他当然是最最放心不过!
然后呢?
然后她这个妻子若活着,一辈子无子嗣,后半生会如何?她对宋阶的孩子连个养恩都没有,指望那孩子能多尊敬她这个嫡母?
若她这个妻子熬不住死掉了……那林宜佳可还没有许亲!安悯公主又想起宋阶和林宜佳对面站在夕阳中的情景是那么和谐温馨……她禁不住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只一瞬间,她又恢复了清明,扶了任姑姑,随意交待了两个妾室“仔细身子”之后,便离开了。
宋阶既然没说海棠院让她主持,她还是别去讨那个不自在了吧。这样也好,她不用费任何心思,就能得到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会管她叫娘……
那天夜里,安悯公主在梦中见到了两个血糊糊的肉团子,只见四肢不见眉眼,对着她直喊“娘……”她惊叫一声醒过来坐起,汗水已经将床单都湿透了。
安悯公主又重重地将自己摔在床上,任那湿掉的衣裳冰冷下来,紧紧贴着她。她瞪大眼睛,盯着帐顶,眼睛一眨不眨,盯了一整夜。
一早任姑姑来收拾床铺,摸到床上湿漉漉的吓了一跳。
“我做了个噩梦,出了些冷汗。”安悯公主吩咐道:“备水吧,我要沐浴。”
207 不同意
一早任姑姑来收拾床铺,摸到床上湿漉漉的吓了一跳。
“我做了个噩梦,出了些冷汗。”安悯公主吩咐道:“备水吧,我要沐浴。”
任姑姑见她脸色岁有些苍白,神色却很平静,便没有问,服侍了安悯公主沐浴。一日的时间,很快就又过去了。
待宋阶下了衙,安悯公主将他请了过来。
“夫君,我想回盛京了。”安悯公主笑容贤淑,举止优雅。
“怎么又想回去了?”宋阶略皱了皱眉。上次他提及的时候,她还坚持同他待在一起。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