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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嫔,你说话客气些,谁是贱人了?”
“拿开你的脏手!”欣嫔蹙着眉,冷冷一句。
惠妃原本就想着让她道个歉,这会儿见她这样不客气,也恼了去了,不但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
欣嫔见状,越发的恼了,挣扎着便想与惠妃挣脱开来,然也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竟然小腹一抽,隐隐的有些往下坠。
她猛的推了惠妃一把,这会儿可没有吵架的心思,对着外头便喊来了春桃,豆大的汗珠子也自额头上冒了出来。
要赶紧回去才是,这是她此时唯一的念头。
然惠妃来了怒气,哪里肯轻易放过,眼见欣嫔要走,干脆过去,一把扯住了欣嫔的衣裳:“谁许你走了,别以为仗着肚子里有块肉便无法无天,这个后宫里头,还是皇后娘娘做主。。。”
“轰--”欣嫔已经走到了门口,却被惠妃一下子拉了回来,她的身后就是一尺高的骨瓷花瓶,整个人一趔趄就倒了下去,春桃想要去扶显然已经来不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随着花瓶崩裂,欣嫔的身子,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嘭--”她只觉得脑子轰然炸开,耳边的轰鸣声那样的刺耳,直欲让她失聪。
“主子--”春桃当下就脚尖了一声:“主子--”
小跑过去半跪下来,将欣嫔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望着她面无血色的脸颊,春桃顿时失声:“你不要吓唬奴婢,你睁开眼睛来啊!”
“孩子,孩子--”小腹阵阵的绞痛,那样的清晰,几乎要让她窒息,一股热流涌出,瞬间就沾染了衣裙,春桃不小心触摸到了那股温热,顿时尖叫了起来。
“血,流血了。。。”
在场的人无不惊呼了起来,那鲜红的一片,不用说,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而惠妃,更是惊慌失措,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轻轻推了一把,怎么就会摔倒,而且还会流血,难道。。。难道。。。
几乎不能思考,她虽恨欣嫔目中无人,可到底也不想伤害孩子,怎么说都是皇上的骨肉,她没有想过真的要害他。
她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声嘶力竭:“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传太医。”
皇后这会儿才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满地的鲜红以及欣嫔苍白的脸颊,她的眸子倏然一紧,这一刻,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浮光掠影的笑意来。
几不可查的,转瞬就被浮上眼底的担忧取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欣嫔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
一时之间,喧闹声一片。
“救,救我的孩子。。。”欣嫔的神智渐渐虚弱,仅有的力气全都用来说完这一句话,小腹的镇痛以及下体慢慢流出的热气让她惊恐,她似乎感受到身体里某处正在离她而去的心跳,她惊慌的想要哭喊。
“主子,主子。。。”春桃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当下就嘤嘤的哭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将欣嫔抬到软榻上,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望着周遭黑压压的人,她有些恍惚,甚至忘了该落泪,只是不住的念叨:“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主子会不会出事啊?太医,太医。。。”
夜,显得格外安静,风呼呼的吹着,拂过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屋子里,一众的宫女鱼贯而出又鱼贯而入,手里轮流捧着面盆,而面盆里,是血红的血水。
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愁云,仿佛黑白笼罩了整个天地,永世不得安宁。
“皇上,微臣已经尽力了,只能够将娘娘体内的死婴取出来,否则耽误了时辰,只怕母子都保不住。”
一片的唏嘘声,传入皇帝的耳中,连同着崔大夫的言语,他只觉得整个人一阵的发虚,有些站不稳当。
欣嫔。。。孩子。。。
星目折射出了骇人的光芒,他抬了抬手,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贱人在何处?”
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青筋暴跳,可见他此时的愤怒。
他怎么都没想到,上午还好好的,不过几个时辰,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来人呐,去把惠妃带过来。”皇后端正了身姿,一派的一家之主的模样。
立马有人出去,没多一会儿子就将战战兢兢的惠妃带了进来,惠妃一见到皇帝,当下就扑到在地:“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啊,臣妾只不过是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孩子怎么会没了呢,臣妾真的是冤枉啊!”
见皇帝的目光阴冷的投来,她打了个寒战,顿时觉得寒意从脑后噌噌的窜了上来。
她害怕极了,有些狗急跳墙的一把抓住了崔太医:“你来说,为何轻轻推一下她就会小产,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对不对?”
崔太医低了低头:“回娘娘的话,欣嫔娘娘的胎像本就不稳,是以稍加刺激便会引致小产。”
惠妃顿时亮了眸子:“皇上您听,不是臣妾的错,是她自己身子不好,小产不能赖着臣妾,是她自己。。。”
“轰--”皇帝一抬脚,狠狠的揣在了她的胸口,惠妃不妨,被踹出了老远,整个人如同秋风落叶一般的趴在地上,姿势狼狈极了。
皇帝恨恨的瞧着她,真恨上一遭没有把她除掉,竟然引起今日的事端。
“贱人!毒妇!这个时候还不肯认错,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来人呐,惠妃心肠歹毒,谋害朕的子嗣,拖出去,腰斩!”
一字一顿毫不留情,惠妃当下就爬到了他的脚边:“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真的不敢了,求您给臣妾一跳活路。。。”
“皇后,臣妾是为您抱不平才会跟欣嫔吵架的,你快帮我求求皇上。。。”见哀求皇帝无用,便转向了皇后,如今她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皇后身上。
皇后却连连的后退了两步,目光掠过惠妃泪痕满面的脸,她微微的蹙起眉:“妹妹,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
为难的摇了摇头,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不要啊,我不要死,皇上。。。皇后。。。”
立马有人将她拖了出去,惠妃还不住的喊着,声嘶力竭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冷清。
声音渐行渐远,一众人面面相觑的望向了皇帝,谁都不敢开口,生怕这股子怒意会烧到自个儿的身上。
还是皇后先跪了下来:“是臣妾没有保护好欣嫔妹妹,请皇上惩罚。”
皇帝阖了阖眸子,俊朗的面容上尽然全是疲惫之意,扭头朝着里屋望了一眼,他低低的叹了口气:“都。。。退下吧。”
他的心里难受极了,这个孩子,他原本还满心希冀是个公主的,老来得一公主,也算是了却他毕生的心愿,可是。。。
众人纷纷退了下去,连带着崔大夫一众人也离去,皇帝方才进了屋子。
扑鼻的血腥迎面而来,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越发的冷清,屋子里安静极了,就连呼吸都清晰可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床榻边,似乎每一步,都能用尽全身的力气。
最后,他站在床榻前,深深的望着沉睡过去的欣嫔,再看看她那变的平坦的小腹,皇帝的阖了阖眸子,这个孩子,终归是与他无缘呐!
*
痛,真的好痛,身子像是被什么碾过一般的,细细密密的全是痛。
想要睁开眼,可是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一般的了。
她皱了皱眉。
自己这是怎么了?
思绪一点一点的游弋,回到昏倒前的那一幕,她好像是在重华殿,后来惠妃跟她吵架,她就恼火了起来,后来。。。
V74 寒冬
思绪一点一点的游弋,回到昏倒前的那一幕,她好像是在重华殿,后来惠妃跟她吵架,她就恼火了起来,后来。。。
思绪陡然僵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念及到此处,她忽然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入目的是雪白的纱帐,层层交叠中,尽然是陌生的模样。
这是在哪里?
“吱呀--”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眸,就见皇帝的身影从帷帐之后透了进来,见欣嫔醒了,明显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皇帝的面色尽然是疲惫,目光疼惜的落在她的身上,见她有些发怔,他上前了一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欣嫔一时之间竟真的没有回过神来,望着皇帝担忧的神色,她有些不解:“皇上,臣妾。。。怎么了吗?”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思绪混乱到她有些理不清的地步。
皇帝愣了一下:“你。。。”
话音未落,欣嫔已经掀开被子:“我记得我好像在重华殿,这会儿是在哪儿呀。。。”身子却猛然一滞。
重华殿,惠妃,孩子。。。
她猛地低下头,混乱不清的思绪顿时涌了上来,她被惠妃推了一把,然后。。。
“孩子呢?”望着平坦的小腹,她似乎愣了一下,可是声音里,却带了颤抖。
这样钻心的痛,以及昏睡前的记忆,还有气息中的血腥无不昭示着真相,她陡然抓住了皇帝的衣襟:“皇上,臣妾,臣妾的孩子呢?”
她的眼中骇血,丝丝乍现,那模样甚是骇人,紧紧的望着皇帝,眼睛一眨都不眨。
看的皇帝一阵的心痛,他抬手,抚摸着她苍白无血的脸颊,几不可闻的叹息:“对不起,孩子。。。没有保住。。。”
嘎--
似乎有什么声音划破长空,欣嫔整个人一僵,像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一般的,“皇上,您。。。您说什么呢。。。”
心中早已了然,却偏偏的不肯承认,只是牢牢的抓住皇帝的衣襟,目光怔忪。
皇帝阖了阖眸子,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那样期盼着这个孩子,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打击,的确很难承受吧?
“你是在骗我的吧?啊,骗我的吧?”明明是在笑,眼泪却簌簌的往下落,她拼命的摇着头,死死的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明明还在我的腹中,孩子怎么会没了呢,皇帝,你不许跟我开玩笑。”
恍然的笑意,像是所有希冀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只盼着他能够说出一句让她安心的话来。
可是他做不到,他哪里还能自欺欺人,他低低的叹息:“真的。。。没了。。。”
笑容戛然而止,就连最后的一丝希冀都消失殆尽,欣嫔的手指一点点的松开,脑袋像是轰然炸开了一般。
满心只有一句话:孩子。。。没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是我不好。。。”看着她惶惶的模样,皇帝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伸手揽住她在怀,不住的呢喃。
她愣了一下,随即,就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呼喊:“不会的,不会的。。。”语气里有种绝决的意味,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在骗人,你在骗人。。。”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肩膀,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衣衫。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不,她不信,不信!
也不知哭了多久,最后瘫倒在皇帝的怀中。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周围都是人,可是她却怎么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无数的人在抢她的孩子,她想要求救,却怎么都张不开口。
她猛的惊醒,一身冷汗。
入目的是一张带了愁容的面颊,竟然是孟菀守在了床前,见她醒了,忙不迭的上前来查看:“娘娘,你怎么样?”
欣嫔似是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呆愣的瞧了片刻,眼泪忽然就再度涌了上来。
“菀儿--”她也不想这样的哀苦,可是就是忍不住,无论睁眼还是闭眼,满心满脑都是孩子。
看的孟菀一阵的难过,走上前去抱住欣嫔的身子,她低低的叹息:“身子还很虚弱,怎么能落泪呢,这样会烙下病根的。”
抬手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不住的劝慰了一句。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欣嫔的眼泪更汹涌了,两行热泪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像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孟菀瞧着,心里头也跟着难过,可是在欣嫔的跟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咬牙隐忍着,只是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娘娘,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一切木已成舟,你这样哭只会伤身,并不能改变什么。”
欣嫔咬了咬牙,“可是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都是慧妃,都是那个贱人。。。”眼泪根本止不住,一想起慧妃那张脸,她就禁不住恨的咬牙切齿。
是她,是她害死了孩子。
孟菀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握着欣嫔的手也跟着一紧,良久,才轻声出口:“皇上已经将慧妃处置了,也算是为娘娘腹中的孩儿报了仇,娘娘,节哀顺变吧!”
欣嫔也是一愣,怔怔的望着孟菀良久,忽而便扑到了孟菀的怀中,眼泪瞬间决堤。
大抵是因为孟菀也曾有过丧子之痛,所以在瞧见欣嫔这般之后,心中十分的难过,仿若又想起了从前自己受过的苦,这会儿情绪低落着回到王府,连晚膳都没用便和衣躺下。
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眼前尽然是慧妃哭泣的模样,一遍一遍在眼前闪,搅的她心烦意乱急了。
皇甫谧回来的时候,就见孟菀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端了暮词让人熬好的粥放在床边,半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脸蛋,等她睁开眼来,这才勾起唇角漾起一抹浅笑道:“暮词说你未用晚膳,这会儿熬了粥,起来多少喝一点吧!”
孟菀正心烦意乱着,这会儿见他回来,当下便坐起身来,一边扣住他的双臂,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中:“皇甫谧”
无助的语气,显然是难过极了的,皇甫谧知她定是因为欣嫔孩儿一事,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道:“事已至此,难过也无益,你就好生的歇息着,这两日多去陪陪欣嫔娘娘。”
这事自不必他说孟菀也会做,只是方才躺在那里,想着欣嫔,想着那孩儿,孟菀竟开始自责了起来。
“皇甫谧,你说若是今儿个我身子没有不舒坦,若是像往常一般,我早早的就进宫去陪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丫头。。。
皇甫谧眉心一蹙,双手便倏尔收紧:“傻瓜,这是意外,你又没有想到这么巧就在你不进宫的时候出事,怎么能怨你?”
“可是。。。”孟菀还是自责着,心里头怎么都好过不了,可是了半天却想不出什么该说的来,最后只能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了皇甫谧。
“那你觉得不关我的事?”
“嗯。”皇甫谧点头。
孟菀咬了咬唇:“那你能不能说十遍这件事跟我无关的话给我听?”
。。。
皇甫谧一阵的无语,这丫头,真真儿是难过极了的,才会这样幼稚的要求他做更加幼稚的事,说十遍这件事与她无关给她听?
才不要!
“你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你再这样难过,我看欣嫔还没好,你又要病下了。”
毫不留情的拒绝,孟菀微微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想自责,旁人说什么也没用。
推开放在桌案上的食盒,越发的没了胃口,转身又躺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皇甫谧站在床边瞧着,知她心里头难过,这会儿他也跟着心思沉重了起来,这丫头,这下子真的伤心了呢!看来他也不能坐等着,该做点什么,让她开心一些呢!
翌日一早,便进了宫去,早朝过后,便去正阳宫跟皇上商量,皇上本就因为小产一事心疼着欣嫔,这会儿皇甫谧提了,便当即命人颁旨,晋奉欣嫔为淑妃。
旨意传去的时候,欣嫔正躺在那里发呆,便连接旨都未曾下榻,只是躺在那里,耳边是太监尖着嗓子的唱喏,她却只想冷笑。
她的孩子,换来的就是一个淑妃的位分,谁稀罕,她想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好不好?不稀罕什么位分啊!
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心中又是懊恼,又是自责,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孟菀来的时候,就见她躺在那里落泪,看着她一脸的苍白,孟菀胸口一紧,便快步上前,一边拿着帕子帮她擦干眼泪,一边道:“娘娘,你怎么又在落泪,你的身子,可受不了这样。”
昨日虚弱着,连说话掉眼泪都没什么力气,这会儿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在见到孟菀之后,便扑到她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菀儿,菀儿…”
似是要穷尽毕生力气用来哭泣,声嘶力竭的模样直让人心疼,孟菀瞧着,也落了泪,双手紧紧的扶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