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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绕着弯子在打听妖孽的情况，“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夫君的家人。”我把问题挡了回去。
皇后娘娘却不肯放弃这个问题，接着问，“难道安夫人不好奇？”
“有什么值得好奇的？”我将目光转向舞台，“想也知道，夫君那种出身，能有怎样的父母。”
“砰！”皇后娘娘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茶桌上。
声音惊动左右，立刻有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没事。”皇后娘娘快速收起不悦，温声道，“本宫手滑了。”
皇后娘娘等左右离开了些，这才重新低声跟我攀话，“安夫人，你既看不起安侍郎的出身，又何必嫁给他？”
我歪歪脑袋，“皇后娘娘没听过吗？英雄莫问出处。夫君是个人才，爹便把我下嫁于他，与他的出身没有关系。”
皇后娘娘听我说完，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似乎已经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夫君跟我说过……”我徐徐开口，看见皇后娘娘立刻转了过来，认真地听我说话。
我微敛了眸，低声道，“夫君小时，过的极苦。”
“怎……怎的苦法？”皇后娘娘一边拼命地掩饰急切，一边焦急地等着我的回话。
这模样，哪里是认不得妖孽的样子？
“他爹……”听到我提到妖孽的父亲，皇后娘娘的拳头都不自觉地攥紧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皇后娘娘一怔，竟“霍”地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随侍的宫女立刻过来查看情况。
皇后娘娘将手放下，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的双手，我离得近看得清楚，她紧握的拳。
“本宫有些不适，”只听她徐徐开口，“先回去了。众位尽兴。”
在座的贵妇们，立刻在右相夫人的带领下朝皇后娘娘行礼，“恭送娘娘！”
我也跪下了。等皇后娘娘一走，我依旧坐回主座。
“任无月！”刘盈起了身，看见我还在主座上赖着不动，恼了，“你还敢坐在那里！”
“回太子妃，”我伸手给自己拈了块糕点，咬一口，对刘盈道，“我坐在这里，是奉了皇后娘娘懿旨。”
“你……”太子妃气到脸红，一甩袖，直接走了。
走了更好。我吃完糕点，看大家还站着，于是摆摆手，“众位，坐下看戏吧。”
众贵妇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有些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回自己的位置坐好了。
右相夫人表了态，其他贵妇也就乖乖回去坐定了。
戏继续唱，宴会还在进行，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外廷那边的喧闹声。我无所事事地在主座上打瞌睡，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
戏到一半，右相夫人起身出去了。
我以为她去小解，没在意。没想到没一会，右相夫人就悄悄派人把我叫了出去。
我不解地随宫女出了宴会大厅，刚刚来到门口，就被右相夫人一路拉着，一直走到一个无人的花园，右相夫人这才停下，微带怒色地看我，“月儿，你说了什么惹皇后娘娘生气了？”
“没有呀。”我扯着右相夫人的衣袖说谎，“娘，皇后娘娘是真是不舒服，不关我的事。不信，你有机会问问她？”
右相夫人甩开我的手，“没有没有！我只怕你连自己说错了话都不知道。你可知得罪皇后会有多严重？”
“我真的没说错话，娘，你要信我！”没有衣袖扯，我就拿委屈的泪眼对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明显心软，但依旧不放心，“不行不行。你把跟皇后娘娘说的话原原本本同我说一遍，我替你看看可有什么错处没有。”
“好，好。”我点着头，将皇后娘娘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右相夫人听，当然，只到皇后念诗。
“皇后娘娘念完试，就很不舒服地说要走，我真的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我眨巴着眼睛看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想了许久，想是也想不出错处，便放过了我。
“还有，你对太子妃，怎么是那个态度？她可是未来的皇后。”
我别过头，“我讨厌她。”
“月儿……”右相夫人唤我一声，还想劝。
“她杀了小圆。”我对上右相夫人的眼，“她会得报应。”
右相夫人拉住我，“她得报应是她的事，你少得罪她，日子才好过。”
“我得罪她还少吗？”我哼了声，“就为太子，她都恨不得杀了我……”
“好月儿！”右相夫人压住了我的嘴，“你倒是小声些。这话能随便说？这还是宫里。”
我嘟了唇，不再说话。
“好了好了。”右相夫人安抚我一阵，“你先回去吧。顺着这条小道直走，然后叫个宫人带你出宫。”
“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奇怪地问。
右相夫人敲敲我的脑袋，“再让你呆下去，为娘的都要被你吓死了。真不知你这天大的胆问谁借的！早走早走，少惹些祸端。”
反正听戏也无聊，我便听话，“那我可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右相夫人朝我挥挥手。
我得了允许，便高高兴兴地顺着她指的路往前走。
沿着小道穿过花园，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正要唤人，突然看见路口处灯火通明，立了三个男子。
左首男子一身墨绿锦袍，上绣祥云数朵，华中带雅。当中一个头顶明珠，身着明黄，一派皇家风范。右首的男子穿着四品官服，屈着腰，低眉顺眼间敛去了所有的锋利和妖娆，只在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那刻，微微勾了勾唇，不经意间漏出几缕妖气来。
那一刻突然有股难言的窃喜爬上心头。此时此刻此地，唯有我也只有我，能看见那个男人披着官服，裹着脾气的真实模样，看得见，妖孽真正的样子。
第74章 第 74 章
李廉、李念、妖孽，这三个人怎么撞到一块了呢？
还在犹豫要不要悄悄躲过去的时候，李念已经发现了我，并且举步朝我走来。他一过来，身边那两人也自然而然地跟着过来了。
我见躲不过，只能迎上，福身下拜，“臣妇参见太子。”
而后走到妖孽身边，低声唤了声“夫君”，再拿眼去看李廉，只看一眼，目光相接之后立刻别开，“这位大人是……”
“夫人不得无礼。”妖孽肃色看我，“还不快拜见廉王殿下！”
我于是听话福身，“臣妇，拜见廉王殿下。”
李廉定定地看我，回，“任小姐多礼了。”
我极慢地起身，刻意不再跟他有目光的接触。
“小……任小姐。”李念笑着看我，问，“内廷的宴会还没结束吧，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又下拜，“太子恕罪！”
李念走过来，不忌讳地伸手将我扶起，“你这是做什么？我又岂会怪罪于你？”
我听他这话里暧昧过甚，急忙假意推了推他，回，“方才宴会之上，皇后娘娘见我面生，特意跟我聊了几句。但我初次参加这么大的宴会，一时紧张，也不知说错了什么，气得皇后娘娘当场便退了席。”
“真有此事？”李念看我一阵，不气反笑，“我还从未见过母后生气的样子，小……你倒是本事！”
“太子殿下……”我垂了首，低声求饶。
“不用担心，我先去看看。母后宽厚，我开解几句，她必不会怪罪你的。”李念在我面前拍胸脯保证。
我微微一笑，福身，“臣妇先谢过太子了。”
“日后再谢吧。”太子笑得暧昧，扶着我的手在离开前在臂上轻捏了捏。
我垂着首，恭送太子。
抬首正想跟李廉也说几句，却被妖孽拉进怀里。
“廉王殿下，微臣先送夫人回家，一会再来听候廉王殿下吩咐。”
李廉笑得有些黯淡，“安侍郎有事便先去吧。”
妖孽行过礼，拉过我便走。
行了一阵，见左右无人，妖孽将我带进一座假山之后，冷声问，“你跟皇后说了什么？”
我笑，“你觉得我会跟她说什么？”
妖孽气到，捏着我的腕的手紧了几分，“小鸟儿，你以前从来不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忤逆我！”
这样的妖孽让我的心里有些苦涩，“你也只有在提及你的娘亲的时候，才这样的不冷静吧。”
“你……”妖孽咬了牙，竟说不出话。
“你甚至忘了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她，忘了我对她的所有感情，都是你的赐予。”
妖孽一愣，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收回手，轻轻地揉，“我只是说了你想跟她说的话。还有，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哼！”妖孽冷哼，望定我，“所以呢？”
我摇头，“没有所以。只是跟你汇报一下。”
他冷冷看我一阵，背过身去。我从假山后探出头，看见李廉这时才徐徐地从刚才的地方离开，远远地看见他垂着首，似乎有些恍惚的样子。
我想了想，从假山出来。
“还去哪里？”感觉到我的离开，妖孽转过身来看我。
“做任务。”我回他一句，悄悄地跟上了前面的李廉。
眼看着李廉走得越来越偏，四周也无人，我忙小跑跟上，突地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
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立刻被他扣住，“谁？”
“痛……”我痛呼出声。
“月儿？”李廉听出我的声音，急忙将我放开，而后迅速地看了左右，将我拉进一处阴影。
“你不是跟安易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他说帕子掉了要回来捡，让他等我一下。”我笑着回他。
李廉表情复杂地看我一阵，颓然地垂下首，“我最没用了，是吧？太子可以无所顾忌地调戏你，安易可以正大光明地拥你，可我呢？却只能装作根本就不认识你！”
“傻瓜！”我轻嗔一句，执过他的手放在心口之上，“安易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太子再横也只能拥有我的身体，而我的心，却只属于你呀！”
他的手在心脏上停留一会，渐渐握成了拳，“我不甘心！”他抬首看我，眸里有太多情绪，“我不甘心只拥有你的心！月儿，我爱你！”
我的心脏微微震动，但很快恢复理智，拿手轻抚他的脸庞，“廉，有你这句话，我这一生已经无憾。但你一定要答应我，绝不可以为我做傻事。”
“月儿……”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见他的身后停了一个身影，同样隐在暗处，模糊不清。但我知道是谁。
“我也爱你，廉。”我踮起脚，吻上了李廉的唇。
那个身影只是看着，一动不动。
我将李廉放开，看着他眸中的眷恋越来越浓。我笑着再点点他的唇，柔声道，“我该走了。”
他很是不舍，但终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
我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他身后的身影已经不见。
我收回目光，朝着灯火通明处走去。
没走几步，子爵府的马车便驶到眼前。妖孽掀了车帘，在车上看我。
我爬上了马车，坐到他的身边，对他道，“妖孽，你的速度跟鬼一样快。”
妖孽白我一眼，“小鸟儿，会说人话吗？”
我“咯咯”地笑。我自然是会说人话的，只是突然很想逗逗他罢了。
“你……”他等我笑完，徐徐开口，“怎么变得这么积极？从前不是很气愤我逼你去勾引人的吗？”
“不一样了。”我正色对他，“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一起报仇。”
他勾了眉看我，像不认识我一般。
我垂了眸，将他的手捧过来，执在手心，轻道，“妖孽，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知道这话我已经说过，我也知道这谎话我已经说过太多遍。但是与我心灵相通的你，应该是能够分得清，哪一句“我爱你”是真心的吧？
我抬首看他，微笑，“所以，你的恨就是我的恨，你的痛就是我的痛。不信的话你可以摸摸我的心，”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心脏上，“你感觉到了吗？它越来越冷了。有一天，它会拥有跟你的心一样的温度。”
他有些发愣，将手从我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我却不依不饶地靠过去，将他整个儿抱住了。
“妖孽，我不知道你要的爱是怎样的。但我的爱就是这样，因为整颗心都用来爱你了，所以必须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丢掉。”
第75章 第 75 章
皇帝寿辰要大庆十日，我的三个奸夫都是朝中举重轻重的人物，所以接下来的这几日这三个人应该都抽不开身来招惹我，于是乎我又过起了悠哉日子，嗑嗑瓜子，看看话本，看看荷花，练练字……这样过了五天，我开始想念妖孽了。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总觉得思念过浓，但并不十分想见他。我对他的感情似乎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有时候冷静下来想想，真没觉得这妖孽有什么值得我去爱的，尤其理智上，我根本就不相信他会爱上任何人。可是对他的感情却无时无刻在心里澎湃，好不容易压下去，又总是在见到他想到他的那刻汹涌而出。
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即便知道没有未来，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里陷。这也许就是宿命，总叫他妖孽妖孽，终于也被他祸害了。
将心神从失神中拉回来，我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话本，动作才到一半便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想什么呢？”
我嫣然一笑，转眸看他，“除了你谁还这么折腾我？”
这个时间，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快想死我了，小月月！”太子将我拥紧，轻吻我的耳垂。
我由着他吻，将手放在他拥着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小月月……”他轻唤了声，微一使劲，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内室，将我放在了床上。
“小月月，”他将额头抵在我的头上，呼吸微乱，“现在可以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扶上他的脖子，将吻印上他的唇。
他扶上我的腰，整个儿压上来，急切地索吻。我并不想争主动权，顺从地让他吻着，同时手从他的脖子上滑下，慢条斯理地解他的衣服。
他也在撕我的衣服，不过他太激动，又要分神吻我，速度比我慢了许多。等我把他脱得赤条条的时候，他只脱下我的一层外衣。
身上的清凉让他稍稍分神，意识到自己跟我的差距之后他有些恼，停下亲吻来解我的衣服，偏又太急，恨不能将我身上的衣服都撕了。
“太子，你别撕呀。”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裳……”
听我说完，他眼中的火焰更加炙热，手上的动作也更为急切，“本太子给你买更好的！”
“嘶——”
衣服撕裂的同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念！我知道你在这，给我滚出来！”
太子差点从我的身上摔下来。
“这个该死的泼妇！”太子一边骂，一边迅速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同时快速地环顾四周可以藏身的地方。
“太子别急，”我扯了扯撕了一边的中衣，将外裳罩在身上，转身向外，“我这就去把太子妃拦下来。”
太子回了我一个担忧的眼神，但没有拦我。
走出门来，太子妃已经走到阁楼之下，手执长鞭，怒气冲冲。
看见我衣冠不整地出来，她“啪”地一下甩开长鞭，指着我骂，“贱货！今天还不让我抓奸在床！”
“哟，原来是姐姐呀。”我倚在楼上看着她笑，“还不知姐姐火气这般大，却是为何？”
“该死的骚狐狸！”她咬牙切齿地骂我，“道我不知道太子此刻就在你的床上吗？”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回她，“姐姐要找自家夫君，不在家里找，却到别人的床上找，着实好笑。”
“哼！”太子妃重重哼了一声，继续骂，“想不到你这骚狐狸睡了三年，倒把牙齿磨利了，等我上去抓奸在床，看你还敢嚣张！”
言毕也不再跟我啰嗦，执着鞭子便从楼下闯了上来。
太子妃练过武，动作也神速，不一会已经上来，越过我直奔内室。我跟在她的身后进房，看见地上只有我的衣服，没见太子的行头，便知道太子已经走了。不止走了，还刻意关上了窗，放下床帐，使了个障眼法。
太子妃果然中计，瞟一眼垂下来的床帐后，得意地看我。
我回以媚笑，“太子妃可找仔细了，要是找不出太子，会很丢脸的。”
“哼！”太子妃冷哼了声，道，“兴许真不是太子。谁知道你这骚狐狸的床上到底爬过几个男人。”
我微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太子妃的直觉其实非常的敏锐并且准确。
上前两步，太子妃“刷”地一下，扯开了床帐，而后惊讶地愣住。
我也吃了一惊，因为床上真的有人，并且不是别人。
妖孽君斜倚在床上，一头墨发在床榻间铺散，衣裳大开，凌乱间将大片黝色的肌肤曝露人前。那情态怕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太勾人！
见着太子妃，妖孽从床上坐起。起身的同时，原本就松垮垮的衣裳一路下滑，柔软的衣料之下，他的上好的肤色及身材一寸寸地展现着。
那厢太子妃早红透了脸，但那双眼睛却死定在妖孽身上挪不开。
太造孽了！这不是要把人的魂都勾走了？我急忙扑上去替妖孽将衣裳拢好，“夫君这是要做什么？”
妖孽无辜地看着我，似乎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力浑然不知，“我想给太子妃行礼。”
“不用了不用了。”我迭声回他，“你不是腿软吗？想太子妃不会勉强，礼就免了。”
我转过脸去看失神的太子妃，“太子妃！您说是吗？”
“你……”太子妃红着脸，显然没能将神魂从刚才的震撼中全拉回来，否则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她说，“你们俩在干什么？”
我有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一对夫妻衣衫不整地在床上滚，你说在干什么？
不过妖孽在人前从来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