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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赏赐,退了下来,夜宴继续,只是人们仿佛还没从寰宇图的震撼中走出来,议论的话题也多是由此展开。坐在男宾席的忠毅侯和坐在太后身边的端阳公主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连亭嘉和青黛也成了那些夫人们争相拉关系攀交情的对象。
青黛有些头大,扯了扯亭嘉的衣袖,“我头疼了,咱们出去走走。”
亭嘉会意,当下辞了周围的夫人奶奶,拉上青黛离席而去,让小宫女带着寻东圊之所,双双尿遁矣。
两人从东圊之所出来,绕着太夜池的另一头慢慢往回溜达。
行至半路,从太液池那头跑来一名宫女,见到亭嘉,福了福峰,“世子夫人,皇后娘娘刚才多吃了两杯酒在偏殿休息,请世子夫人过去问两句话。”
从进宫到开宴,亭嘉还没跟皇后单独说上话,而来寻亭嘉的确实是皇后宫里的宫女,今日亭嘉和青黛还在皇后身边见过她。
宫女说明来意,亭嘉又有些不放心青黛,回头看了她一眼。
青黛笑着说:“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此处离宴席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你且去吧,不必担心我。”
亭嘉往太夜池宴席那边看了看,确实不远,当下点点头,然后随那位宫女走了,青黛则随着刚才领路的小宫女往宴席的方向走去。
“夫人是第一次进宫?”
亭嘉一走,青黛沉默不语,小宫女挑了话头跟青黛搭起话来。
“第三次了,你进宫几年了?”青黛随口问道。
“奴婢十岁进宫,到今年是第四个年头。”
“你十四了?”
因为不想应付那帮子夫人奶奶,又碰上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宫女,青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两人的步子便渐渐慢了下来。
眼看离席位不远了,青黛在旁边的花圃旁边瞥见了华韶彦的身影,他正与一个内侍说话,想着他临走时说的那句宫里再见,青黛便想走过去打个招呼,谁知刚喊了个“华”字,华韶彦却忽然转身往花圃的另一头,远离太液池的方向走去,而与他说话的内侍,在他转身离开后回了宴席。
青黛想着华韶彦也许有事,便没追上去,径直回了座位,刚一坐定,青黛无意间看见刚刚与华韶彦说话的内侍出现在了对面使团席旁,端着酒壶一面倒酒,一面觑空四下张望,似乎在寻人。
青黛有些诧异,眼睛在那边扫一眼,却发现秦姝都不在席上,青黛不由蹙眉,又在自己这边看了一圈,秦姿还在。
不知为何,青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起身离席,叫上了刚才领路的小宫女,往华韶彦离开的方向寻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解围
漫天星光璀璨,垂落一道光幕笼在了假山上的小亭。
青黛忽然顿住了脚步,不远处那被照亮的半角山亭里站着两人,正是华韶彦和秦姝。
“你且在此处等等。”青黛指了指旁边假山,示意小宫女在后面等候。掌灯的小宫女知趣地退到了一旁,隐在暗处没有吭声。
借着月华,青黛走近了几步,站在山石旁偷听上面两人说话。
“当年的事却因我与宗镬争执而已,为此我亦心存愧疚……但今日我会到此,是因为我答应过清宁……话已说完,华某告退!这里毕竟是大华皇宫,还请北胡王妃早早归席!”
这厮果真是来见秦姝的?青黛微微蹙眉。
青黛此时看不到华韶彦的脸,可秦姝也看得分明。
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带着痞子气叼着草根陪着她看星星看月亮的俊美少年,容颜依旧人事全非,原本属于她的那些笑容已经再也找不回了。可笑,她还以为他会不同,原来真如那人所说,没有人会真的停留在原地……秦姝眼中划过一丝哀伤,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目光落在下方某处,忽然伸手拉住华韶彦的衣袖,故作激动道:“叔澜,你我曾经的情分换来的便是你今日如此对待?你为何娶上官家三姑娘?还是因为她与我有张相似的脸?”
华韶彦蹙眉,“若非念在昔日情分,我不会来此提醒你们。我娶青黛与你……”
没等华韶彦说完话,秦姝的身子晃了两晃,向前栽倒,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山亭,眼看就要从假山上落了下去。华韶彦伸手一拉,秦姝却转身顺势扑在了他的怀里。
华韶彦眼睛微眯,手腕一转使了暗劲儿,嘴里轻呼了一声:“小心!”
秦姝应声跌坐在了地上就听见假山下一声怒喝,“华将军!”
青黛抬眼望去,假山那头的碎石小径上,宗镬大步而来,身旁还跟着郁子都和李瑜。
华韶彦没有搭理秦姝,从山亭上下来,与三人一一打过招呼。宗镬看着华韶彦目光阴沉,“来人,去扶王妃!华将军刚才是何意?莫非这些年来大华与我北胡议和皆是空谈?”
华韶彦脸色冷凝, 显然对宗镬此言甚为不满。
而此时秦姝也被侍女从亭中扶了下来,“大王,是妾身不慎摔倒,与华将军无关。”
秦姝虽说一解释,可娇娇弱弱双目含泪的模样,让人一看不知她是摔疼了还是被欺负了。
宗镬的怒意不减,反而更胜,质问华韶彦道:“姝是我北胡最尊贵的王妃,华将军是否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大华不是彪炳礼仪之邦,华将军今日的行为恐有违礼法?”
郁子都的目光在华韶彦和秦姝中间逡巡了一圈,“胡王息怒,这其中定有误会。”
李瑜见此情形,也跟着打圆场,“华将军定是怕王妃不慎摔伤所以才出手相助。”
“夫君?”
甜美的女声打破了众人之间流转的诡异气氛,软软的,糯糯的,带着几许小女儿的娇嗔。
顺着声音来处望去,假山那头阴暗处闪现了一点亮光,女子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星辉轻吻着她精致细腻的眉眼,她走得并不快,脚下用金银丝线绣成的云履在银辉下生出谜样光晕裙摆随风轻动,那一丛丛被皎皎月华润泽过的芍药花凌风而开,恍然间众人也似闻到了淡雅的花香。
华韶彦脸上闪过错愕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望着那迎风踏月而来人儿,唇角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娘子!”
黑眸盈盈,蕴满脉脉温情,唇畔温柔多情的笑只献给她眸中一人“你怎么没在亭中等我?”
郁子都的眼眸在青黛出现的一瞬闪过一抹亮光,却在她对华韶彦绽放笑容的一刻被沉入那碧色的幽海之中。
李瑜惊艳过后,便低下头告诫自己不要看可还是忍不住抬眼偷睃着那迎风踏月而来的女子:
“咦,不知北胡王、忠王和隆佑大哥在此,臣妇失礼了,望诸位原宥!”青黛敛衽行礼,转眼又瞥了眼一旁倚在婢女身边的秦姝,恍然道,“原来王妃也在,青黛这厢有礼了!”
“这位是……?”宗镬自然认得青黛,是上次在金铺有过一面之缘,后来派人去打听了青黛的来历,才知道她是华韶彦新娶进门的妻子。不过在宫中再见,并无人介绍,他倒不好贸贸然说相识。
“内子上官氏。”华韶彦揽住青黛的胳膊,给宗镬介绍说。
青黛看着装糊涂的宗镬,笑了笑,“记得在凤城街金铺,曾与胡王和王妃有过一面之缘。”
“哦,本王一时没留意,夫人见谅!夫人来得真巧,刚才本王还在与华将军说话。”看着那张与妻子有五分相似却更加清美动人的脸,宗镬眉头紧蹙,似乎更加确定华韶彦旧情难忘,所以才有了刚才亭中“私会”那一幕。
“青黛从何处来?”
“嫂子去哪里了?”
郁子都和李瑜想在宗镬发难前提醒青黛赶紧解释,结果两人同时开口,一时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其他人一愣,华韶彦更是微微地蹙了蹙眉。
李瑜轻笑道:“嫂子,怎的撂下表哥一人在此?”
青黛回答说:“刚才我看今儿星光正好,偏巧太液池那边幻火太盛看不清楚,便拉了夫君来此处赏星。正巧我家嫂子去了皇后娘娘所在的偏殿,我怕她回去找不到我,就去吩咐了跟来的宫女去传话。”
青黛巧笑倩兮,一句话将刚才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
她告诉众人,是他们夫妻俩先到着亭子,自己离开一刻,而回来时才看见秦姝,说明秦姝是在她离开后才出现在这里。
两人不是私会,而秦姝为何不早不晚就在青黛离开时才到此就耐人寻味了?
秦姝的脸色一白,含着水雾的眼眸望着宗镬,故作娇柔道:“臣妾在酒席间呆的有些闷,出来走走,等上去才发现亭中有人,准备离开时不小心闪了脚,幸得将军扶了一把。”
有事回来晚了”少写了点”明后天补上~~
第一百九十章 坦白交待
秦姝最初混淆视听,让宗镬有了可乘之机,青黛的出现让情势急转直下。
秦姝只得将事情“解释”清楚,好让众人都有台阶下。
宗镬面色一沉,怒喝道:“妮娜,你是如何伺候王妃的?”
扶着秦姝的侍女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秦姝脚步不稳地走到宗镬身边,“大王,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妮娜。您也离席许久了吧?
今日皇上夜宴,您此时犯不着为个侍女而动气。妄身这就陪您回去!”
“既然不小心闪了脚,那就早些回驿馆歇着吧!”宗镬立时敛去了怒色,关切道,“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向皇帝解释。”
秦姝摇摇头,“不,妾身是北胡的王妃,大王在的地方就是妾身该呆的地方,妾身说过要一直陪着大王的。”
宗镬抬手扶住秦姝,“好,不愧是我的王妃,随本王一同回席上去。”
宗镬朝李瑜和郁子都点点头,目光掠过华韶彦,顿了顿,“今日多谢华将军出手。”
说完,宗镬便带着秦姝离开了。李瑜是北胡使团的迎宾使,也跟着走了。
郁子郁深深地望了青黛,又转头看向华韶彦,“隆佑知道华兄是个念旧的人,但身为将军应该最重信义,莫忘了当初玉带河边的话!故人身份已变,还望华兄记得避嫌,青黛不是每次都能及时出现……”
华韶彦脸色更冷,两人的目光对撞在一起,电光火石,暗流涌动。
“多谢隆佑提醒!我不会忘了当初说过的话,是我的我绝不会放手!”
“如此,甚好!”郁子都收回了目光,水样的绿眸又望着青黛,唇畔漾着温和的笑意,“青黛妹妹,我先走了!”
青黛笑着冲郁子都福福身,“隆佑大哥,慢走!”
郁子都离开了,青黛只觉手上一痛,耳畔有人气恼道:“不许对他笑!”
青黛甩开手,斜睨了一眼生气的华韶彦,“那请问华将军,您能跟本夫人解释解释,您为何擅离职守来此处私会?”
青黛的唇角噙着淡笑,黝黑的眼眸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华韶彦心里一慌,“我是追着李玠而来,不是专程来见她的…你几时来的?”
李玠,怎么又是他?
青黛讥诮道:“从她质问你,为何会娶了一个面容与她相似的女子?她想说你对她冷淡其实是在掩饰,你并没有忘记对她的旧情……”
话没说完,青黛已经被华韶彦紧紧地搂在怀里,力道大得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去来,心中生出了几分怒气,“华韶彦,我在你心里真如你说的那样独一无二?你心里对青梅竹马长大的秦姝真的半点情意都无?
还是我真的只是替身而已?”
“青黛,不是,你不是,我知道你明白的!”华韶彦不知该如何开口,在战场上第一次真正动手杀人时他都没有现在这般紧张,这般慌乱……“明白什么?”青黛闭上了眼睛,她是在试探,猜到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若他真的说了,自己又会怎样?鼻端还是她熟悉的青木香,曾经让她感到温暖的气息如今却让她感到有些迷惘和慌乱,“我明白你要娶的是这张脸……”
华韶彦苦笑,微微松开了手,低头看着青黛,“青黛,我错了!
我曾轻执着于这张脸,可等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不然不会惹下这么多麻烦事……”
抬手轻轻在她的脸颊摩挲,华韶彦回忆道:“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做同样的梦,在我梦里每次都出现同样的女人。随着年龄增长,梦越来越清晰,我就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梦里的那个人。在看到秦姝第一眼时我发觉她和梦里的人长得很像,于是就以为她便是。后来却发现她心里没有我,我一度还很迷惘了一阵,为何我梦中的人不记得我了?好,就算她不记得我,只要她过得好便罢了,于是我便在一旁脉脉看着守着……”
“那年北胡来和亲,清宁公主病体沉重,央着我去把那日看中的一对玉笛买回来,在店里我与微服出游的宗镬便为了笛子起了冲突,两人大打出手,那时的我还打不过他,差点没了命,是秦姝替我挡了一刀,就是这一刀让宗镬记下了秦姝。等北胡还准备正式上表提出求娶清宁之时,清宁因病离世了,而宗镬转头便向皇上求娶了秦姝。”
“秦姝起初不愿嫁,她救了我,我以为她心里有我,何况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她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哪里忍心看她远嫁受苦?为了她的事我去跪求母亲帮忙,说要娶她。母亲耐不住我求恳,便答应了。原本母亲已经说动了皇上##,可最后在她在清宁宫里见过李玠后便改变主意,自请和亲了。
母亲为此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我去找她她也避而不见。从那以后,上京城便多了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
“过了一年,你逃婚躲去江南,其实是忘不了她吧?”青黛心里吃味,连问话都酸不溜丢的。
华韶彦看着自家小妻子咬着唇瓣纠结的模样,心中一喜,她还是在意他,那等事情揭开后她原谅自己吧?
唇情不自禁地贴在了她的唇上,含着她娇嫩的唇瓣轻吮了一下,含糊不清道:“别咬破了。”
吮吸的力度渐渐加大,舌尖在她牙龈和齿贝上划过,大力撩拨着,试图撬开她的牙关。
青黛反口咬了华韶彦一记,华韶彦吃痛放开,不解地看向青黛。
青黛哼了一声,“别妄图用这和方式岔开话题,继续坦白交待!”
华韶彦一愣,自嘲一笑,“当时我心里确实还念着她,想要去西北,只有打了胜仗才又可能再见到她,因为她欠我一个解释。只是没想到回了趟梧州,却遇上了你个包子……趴在净房里面看马桶……”
“咳咳,是看香炉。”好吧,虽然马桶我也看了。
青黛别过脸,坚决不承认当年的糗事,“继续!”
看着青黛吃瘪,华韶彦捏了捏她的脸,“我看你当时古灵精怪,觉得无聊的日子终于多了点乐趣,所以一见你就忍不住逗你玩。后来害你落水,是我不对!”
青黛白了他一眼,“你这厮真可恶,拿我当小猫小狗啊,还逗着玩?!”
华韶彦摸了摸青黛的头,就好像她真是他怀里撒娇小猫一样,柔声道:“可是你落水的那一瞬间,我心慌了……”还有看到你流泪莫名的心痛……“我去了西北,有一次宗镬带兵出征,我奉命带着斥候深入敌营,不小心受了伤,无意中闯到了秦姝的营帐,再一次被她所救。加上这次,她一共救了我两次命!”
“你问到了想要的解释?”
华韶彦点点头,“嗯,问到了。她说为了李玠,为了李玠能获得圣心,将说服秦家同意和亲之事的功劳归在了他身上……她说她心里的人一直就是李玠。”
青黛勾勾唇角,“爱人嫁人了,新郎不是你,最后发现爱人心里的那个也不是你。不可一世的华少将军只怕深受打击,然后就不要命地在战场上拼杀!”想到华韶彦对秦姝真的有情,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闷闷的,酸酸的。
华韶彦一愣,看着青黛嘟嘴不高兴,随即轻笑,伸手抓住青黛的手指贴在自己的额心的红记上,“这是那次后我在一场阻击战中被流箭射中头盔留下的,那时候我已经浑身是伤,一箭射中我便失去了知觉,昏迷中我梦到了很多,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醒来后慢慢回想发现秦姝给我的感觉与她不同,我便知道那个曾经在我出现的人不是秦姝,而那个我梦里那个女子也叫青黛……”
华韶彦深吸了口气,似下定决心,“我回了上京,再次遇见了你,在清风山受伤,我故意赖着不走,就是想多看看你,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熟悉,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七夕那夜,那盏“梦”让我肯定了我梦里的人就是你。”
青黛心中闷痛,只觉得指尖下那朱砂印记滚烫似火,就仿佛一把打开记忆闸门的钥匙,那些曾经过往的画面又浮现了上来。
青黛猛地抽回了手,低下头,紧紧握成了拳头。
华韶彦没有注意,他环抱着青黛,抬头仰望着天幕,“那时,看到你和郁子都一起,我心里很痛,那感觉跟秦姝当年要走时的截然不同。
秦姝要走,我难过,替她不值,但却从未有过那和痛彻心扉的感觉。
我知道,我心里一直想着念着喜欢着的那个都是你…我后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