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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寇仲摇了摇头，沉吟一阵，又郑重说道：“不一样的！”
安隆道：“好吧，就算杨广不可信，那宋缺总是可信的吧？”
“宋缺……”
寇仲沉吟，“他或许可信，但……四大至强中，或也只有他一个，值得信任了。”
“有一个就好，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强。”安隆拍了拍寇仲肩膀：“好了，不必如此忧心忡忡，离明年五月初五，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是？以寇仲你的天份，这么长时间，足够你修为再上一层楼了。”
“再上一层楼又如何？想要救出秀宁……”
寇仲深深一叹，仰首望天，深遂的视线，仿佛透过黑沉的天穹，看到了那遥不可及的天外之天：“还是远远不够啊……”
与此同时。
襄阳城北。
一座普通的民居中。
李世民负手站在屋内，看着对面桌上摆着的一只木盆。
木盆中，盛着半盆碧盈盈的液体。碧绿液体中，浸着一只纤细惨白的手指。
突然，盆中碧液蓦地荡起层层波澜，转眼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嘟嘟冒起无数水泡。而浸于其中的惨白手指，随之迅速膨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颗肉球。
肉球若海绵吸水一般，飞快地汲取着碧绿液体。
盆中沸腾的碧绿液体迅速被吸收，越来越少，而肉球则是迅速膨大，很快就变成了一颗直径三尺的巨大肉球。
噗！
戳破皮革般的轻响声中，一只满是粘液，纤细苍白的手掌，刺破肉球表皮，自肉球内伸了出来。
手掌之后，便是小臂、大臂、肩膀……最后，一位浑身**，通体沾满蛋清般粘液的纤细少女，自那肉球中钻了出来。
其五官面貌，赫然与被欧阳靖一拳轰成骷髅的黑袍法师一模一样！
“碧落姑娘。”
李世民对着那少女微微一笑，拿起一件大氅，上前为她披上。
“你倒是好胆色，看到我从那肉球里钻出来，居然面不改色。”
碧落裹上大氅，抹掉脸上粘液，笑吟吟说道。声音显得稚气，语气却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李世民笑了笑，问道：“碧落姑娘，不知那天外异人欧阳靖如何了？”
“他很强。”名为碧落的纤细少女摇头一叹，“明明没有达到五星，却比普通的五星初阶还要难搞。太硬了，完全打不动……”
李世民眉头微皱：“五星？”
“呵，一种战力等级的评价方式。你父亲李渊，便是五星初阶的强者。你的莫德雷德，则只是四星中阶。话说……”
刚刚说到这里，突然，一截雪亮剑尖，噗地一声，自碧落胸口穿透出来。
“呃……”碧落低头，看了看透出胸口那截染血的剑尖，不用回头，只看这剑尖不同于中土长剑的样式，她就知道这把剑属于谁。
“为什么？”碧落眼神奇异地看着李世民。
“没什么。”李世民一笑，退开两步，欣赏着碧落的表情：“只是想试试……你究竟能复活几次。”
话音落，剑尖蓦地收回。随后碧落身后剑光一闪，咔嚓一声，斩下了她的头颅。
她没能再次复活。
……
遥不可及的天外。
神秘莫测的轮回殿中。
某个轮回队伍的私有空间里，一座阴森可怖的高塔之上。
一把幽幽叹息，忽然响起：“苏梦死了，碧落也死了……”
这把怅然叹息之声，赫然有几分稚气，听上去，仿佛一位青稚少女所发。
半刻后，一把冰冷的女声响起：“碧落不过是你的一具化身，还是实验性质的残次品，死就死吧。倒是苏梦，死得可惜了。”
又一把跳脱活泼的女声道：“是啊，碧落是个垃圾，苏梦倒很有潜力，死得有点可惜了。话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杀我们的人？”
那稚气的女声说道：“不知道。‘魂灯’虽可确定她们的生死，但不会告诉我们，是谁杀了她们。毕竟，她们正在轮回之中，除非发动召唤援军的特殊道具，否则传递不出任何消息。”
那活泼跳脱的女声道：“能让苏梦来不及发动求援道具，可见她死得非常突然，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形下，被人偷袭而死。
“而苏梦身上，随时有沙盾防御，以大唐世界的武力水平，能瞬间击破她的沙盾，将她一击毙命的，寥寥可数。其中，我们大力栽培的杨广、李渊便有这个能力。”
“他们不敢的。”冰冷女声道：“他们的生死，尽在我们掌控之中，岂敢反叛？”
那稚气女声道：“那么，要不要派人去调查一番？”
“不必了。”冰冷女声道：“收获的季节快到了……到了收割之日，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制裁……”
……
欧阳靖携离开襄阳后，一时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沿着汉水，一路漫无目的，往上游而行。
行出数十里外，他忽然停步，回首道：“谁？”
“咦，竟被你发现了？”
略显熟悉的轻咦声中，一条身着黑色武士服的优美身影，自夜幕中缓缓现身，映入欧阳靖与眼帘。
正是本该早就离去的独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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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忘情天书【1/5求订阅】
欧阳靖知道，独孤凤修炼的，乃是忘情天书。
那忘情天书非常玄幻，当真如“天书”一般，能令武者修炼出各种各样的“超能力”。
比如其中“月映”一式，练成后，可借月光隐身潜行。
又如“地势”一式，练成后，利用奇门遁甲，于不动声色间改变地形，挪移赶路。
独孤凤尾行欧阳靖和数十里，直到现在才被欧阳靖发现，便正是用了忘情天书的月映、地势两式。
而正因她的能力玄奇，被欧阳靖喝破行藏后，她方才会显得那般惊奇。
“原来是独孤小姐。”
欧阳靖背负双手，淡淡说道：“不知独孤小姐一路尾随我二人，究竟有何贵干？”
独孤凤眨眨眼，俏生生道：“若我说只是想与你单独切磋武艺，你会相信吗？”
“不信。”欧阳靖哂笑：“切磋武艺，用得着一路隐身潜行，尾行我们数十里？”
独孤凤道：“呃……那我若说，我虽一路尾行，但并非对你不怀好意，你信不信？”
欧阳靖摇头：“不信。”
独孤凤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为何不信？方才人家连以多欺少都不愿呢。”
“‘武者’独孤凤的节操，我是相信的。”欧阳靖淡淡道：“但独孤阀大小姐的身份、立场，都决定了你独孤凤小姐，不可能一直以纯粹的武者身份行事。”
“……好吧，你说对了。”独孤凤垂下眼睑，轻叹一声：“我尾随你，是想探知你下一步的落脚处，然后集结足够多的人手，将你擒拿。”
欧阳靖皱了皱眉：“为何你们一定要擒拿我？我自降临以来，并未作恶吧。”
独孤凤一脸认真地说道：“欧阳先生现在确实未曾作恶。但谁能保证，欧阳先生以后不会作恶？曾经降临的天外异人，也有许多刚开始并不作恶，甚至做出了许多善行义举比如曾帮助宋阀，抵挡另一队异人攻击的天外异人，又比如曾辅佐李唐起兵的天外异人……”
欧阳靖面无表情，心中暗骂：就是那些临走前，还要在“友军”身上捞一把的混蛋，把轮回者的口碑都给搞臭了，害得本座也要跟着背锅！
无奈之下，他只能摇头苦笑：“独孤小姐，我……”
他本想说，自己和别的天外异人不一样。
可是转念一想，口说无凭，天下之人，对天外异人的印象，已是根深蒂固，任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单凭唇舌，就将这印象扭转过来。
既如此，他也就懒得浪费口水，只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独孤小姐，你走吧，不要再尾随我们了。”
“咦？”独孤凤一怔：“你不杀我？”
“只是今天不杀你而已。”欧阳靖淡淡道：“异日若再与我为敌，说不得就要辣手摧花。”
独孤凤深深地看了欧阳靖一眼，抱拳道：“告辞！”
身影一闪，若融化在月光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欧阳靖与独孤凤说话时，一直低眉顺眼，侍立欧阳靖身后，好像个乖巧小媳妇一样的，这时忽然笑嘻嘻地开口：“大王，下次那独孤凤若再与你为敌，你真会辣手摧花？”
欧阳靖眉头一挑：“怎么，你不信？”
笑道：“不是不信，只是……大王对女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子，好像一直都有些心慈手软呢。”
欧阳靖哂然道：“那是你没看到我一拳把一个美少女，打成一副骷髅骨架的场面。再说了，丫头你不是已经亲自领教过我的心狠手辣了吗？要不要我催发一次生死符，让你再好好回忆一把，被本王支配的恐惧？”
“不要不要。”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地，作心有余悸状：“儿这辈子都不想再尝到生死符的滋味啦！”
“哼哼，不想再尝生死符的滋味，那就乖乖听话，好生服侍本王。”
“是，大王。要不，臣妾今晚就为大王侍寝？”
“本王今日与那两个天外异人一战，悟出了许多道理，等下要找个地方好生消化一番。儿一片好意，本王只能心领了。”
“哈哈……”
欧阳靖老脸微微发热，怒道：“你笑什么笑？”
“没笑什么。”笑得眉眼弯弯，一把挽住欧阳靖胳膊，拉着他大步前行：“走啦大王，找个地方，好生消化你今日战斗中，悟到的大道理吧！嘻嘻……”
当欧阳靖与的背影，彻底融入夜色后，旁边的汉水之中，缓缓浮起一道身影，就那么稳稳屹立在河面上，竟是视河水若平地。
而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已融入夜色之中，消失在欧阳靖与视野的独孤凤。
她并未真正离去，而是又换了种遁法，以“水逝”一式，遁入汉水之中，潜藏了起来。
不过虽以“水逝”暂时瞒过了欧阳靖感知，但独孤凤清楚，倘若自己再跟上去，用不了多久，必然又会被他察觉。
试图一路尾行，探知他的落脚之地，已是行不通了。
独孤凤立于水面之上，望着欧阳靖与消失的方向，美眸之中，闪闪发光：“大王？那欧阳靖，居然还是位异人王爵……这个情报，很值得重视！”
很明显，这姑娘被起的专属称号给误导了……
“不过，他似乎与别的天外异人，有所不同……”
独孤凤一手环抱胸口，一手托着下巴，回忆着方才听到的，自己“走”后，与欧阳靖的对话，喃喃自语：
“阴癸妖女，既是十强武者，又是与师妃暄、石青璇、尚秀芳并列的天下四大美人之一……自荐枕席之下，他居然还能把持得住，还找个那么烂的借口……
“唔，听起来，似已被他用一种名为‘生死符’的禁制控制。但正因如此，才显特别。都已经将妖女控制了，还能如此克己守礼，和从前那些为所欲为的天外异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暗自感慨一阵，独孤凤身形下沉，融入滔滔汉水之中，顺流而下，往襄阳城返回。
不多时，她便回到了襄阳城中，兜兜转转一阵，来到城南一座毫不起眼的朴素民居前，推门进去，对着院中一位男装丽人说道：“妃暄，跟踪失败，我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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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师妃暄的担忧【2/5求订阅】
这民居小院中的男装丽人，赫然正是慈航静斋唯一的幸存者师妃暄。
她身着青袍，腰悬长剑，作佩剑士子打扮。
虽男装朴素，却难掩她的倾世丽色。月光之下，这简陋的小院，都似因她的存在，显得格外鲜明亮丽，宛若世外桃源。
若命运轨迹未曾改变，师妃暄与独孤凤，只会是交情泛泛的点头之交。
然而轮回降临，搅乱了命运。
师妃暄与独孤凤，于大业十年，一次发掘异人宝库的过程中，意外遇上了一位落单的天外异人。二人携手与那异人对抗，一番苦战，艰难获胜。
战斗最激烈危险时，师妃暄甚至以身为盾，替独孤凤挡了一剑，给独孤凤创造了绝杀强敌的机会。而她自己则被剑刃穿胸，险些丧命。
事后师妃暄足足养伤三个月，方才痊愈。在那期间，独孤凤一直精心照料着她。
两位同样天赋卓绝的少女，便在那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将彼此视为最可靠的战友。
“那天外异人欧阳靖，竟能察觉到凤儿你的追踪？”听独孤凤进来便说跟踪失败，师妃暄俏脸闪过一抹讶然，“一个精修横练功夫的武者，居然也有如此敏锐的灵觉？”
修练横练功夫的武者，因通常意义上的危险，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危险，久而久之，察觉危机的本能，便会渐渐退化，灵觉变得稍显迟钝。
而酒楼一战中，名为欧阳靖的天外异人，展示出了一副坚不可摧的金刚不坏之躯，横练功夫强至令人乍舌。
在师妃暄想来，此等武者，灵觉当比普通高手稍弱才是。而独孤凤的忘情天书，最擅借天地之势，匿迹潜行无所不能，当不会被察觉才对。
“别提了。”独孤凤摆了摆手，苦笑道：“那欧阳靖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横练武者，甚至不是一般的天外异人。妃暄你可知道，他乃是一位异人王爵！”
“异人王爵？”师妃暄莫明惊诧：“天外异人也有王爵？”
“错不了！”独孤凤绘声绘色地将与欧阳靖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又道：“你听听，称他为大王呢！那妖女何等心高气傲？普通的天外异人，都不被她放在眼里，却偏偏对那天外异人如此恭顺，足见他身份很不一般。”
师妃暄秀眉微颦：“传说很是坑杀了几个天外异人……她对那欧如靖如此恭顺，莫不是又要重施故伎？”
“不会，这趟怕是真的栽了。”独孤凤摇摇头，“她已被那欧阳靖，以一种名为‘生死符’的禁制控制。我虽不知那生死符有多厉害，但听提起生死符时，那发自肺腑的心有余悸之感，想来那生死符绝不是好消受的。”
“她……也被天外异人控制了吗？”
师妃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虽慈航静斋与阴癸派互为宿敌，争斗绵延数代传人，但异人乱世之后，慈航静斋满门灭绝，唯剩师妃暄一人。阴癸派也是损失惨重，叫得出名号的高手，只剩祝玉妍、师徒，以及一位闻采婷长老。
这种局面下，所谓的正邪之争，已经不再是主要矛盾。天外异人，才是天下公敌。
因此，听说失手被制，师妃暄并未有大快人心之感，反而为她的遭遇感到担忧。
“妃暄你不必太过忧心，我瞧虽身中禁制，但与那天外异人相处时，甚是随意，言笑不忌，并未有噤若寒蝉、饱受欺凌之感。”
独孤凤道：“最重要的是，那欧阳靖，似与一般的天外异人不同。明明已用禁制控制，却仍然克己守礼。即使自荐枕席，他都不为所动……”
“这样才更可怕。”师妃暄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都知道，天外异人虽实力强大，但许多天外异人，意志都非常薄弱，极易被各种诱惑动摇。而那欧阳靖，面对这位绝色妖女，却能不为所动，说明他意志如铁似钢……这种人，正是最难对付的大敌。”
独孤凤笑道：“他是天外异人中的大王嘛，当然会和一般的天外异人不同。但倘若我们能将他拿下，说不定能得到超乎想象的收获。甚至有可能得到通往天外天的办法！”
通往天外天的办法！
听独孤凤这么一说，饶是以师妃暄的心境，都不禁有怦然心动之感。
异人乱世之后，当世有识之士，皆有一个想法被动等待异人降临，零敲碎打地干掉几个异人，根本无济于事。若想彻底终极异人之乱，必须设法前往“天外天”，反攻异人腹地，切断天外异人降临的“通道”。
这想法若被轮回者知道了，必会被轮回者嘲笑他们太过天真，不切实际。
然而这想法本身并没有错。
之所以会显得天真而不切实际，只是因为双方信息不对等。大唐世界的强者们，难以想象轮回殿是多么神秘可怕的存在，只将“天外天”，当作了另一个“世界”。
师妃暄从小接受的，便是“圣母”式的教育，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终结异人乱世，本就被她视为自己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
更何况，慈航静斋满门被抓，师妃暄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想要前往天外天，将她们解救出来。
只可惜，一直不得其门。
“凤儿，那欧阳靖武功盖世，恐怕只有四大至强亲自出手，方有可能将他拿下。以我们的力量，怕是难以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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