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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歉倒是不必了。当年你家收养我,的确与我有恩,但这些年我一直照料着你,也还的差不多了,之前的事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了,从此我们两清吧。至于原谅,倒是不必了,你本来就不是我什么人,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说完,忽略了她铁青的面色,走了进去。
书房里,老爸正与一个黑衣人讨论着什么,看到我进来,便闭了口。
我知道他们定是在商讨机密之事,不想让我知道。没有多话,我将茶盘放下,沏好茶,递给他。
老爸伸手接过,刚将杯子递到嘴边。
“别喝!”
蓦地听兰心一声大叫,老爸的手顿了顿。
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兰心闯了进来,叫道:“干爹,那茶有毒,不能喝!”
老爸看着手中的茶盏,惊疑不定。他身边的黑衣人突然取出了一枚银针,在茶水里试了试,银针一下子就变黑了。
果然有毒。
老爸面色一变,向我看来。
我知道又被陷害了,茶应该就是在刚才被下的毒。难怪她那么好的态度,假惺惺的说了那么多好话,原来是别有目的。心里暗暗懊恼,论毒术,不管是制毒还是下毒,我也算是个高手了,居然被一个半吊子的小姑娘当着面下了暗手。
“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毒的?”老爸问兰心。
“我看到了。”兰心指着我道,“刚才我看到兰槿躲在墙角,鬼鬼祟祟的,正在往茶里加什么东西。”
果然。我心中苦笑,还是一样的戏码啊。
我安静地看着兰心,“既然你早就看到了,怎么现在才出来?”
“我。。。。。。”兰心愣了愣,道:“那时我不知道那是毒。。。。。。”
“那你现在怎么就知道那是毒了?”
“我。。。。。。”兰心被我问得无言以对,突然,她眼睛一亮,转向老爸,道:“干爹,兰心说的可都是真的,兰槿她想暗害你,居心叵测。我原先没想到她敢害你,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在下毒,后来我想明白了,就急忙赶来了。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干爹,兰心说的可都是真的啊,您可要相信女儿啊。。。。。。”说道最后,她挤出了几滴眼泪,一副委屈的模样。
老爸点了点头,柔声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兰心“怯怯”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低下头去,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微笑。
老爸深深地望着我,目光复杂,只听他道:“你竟这么恨我么?竟然想要毒死我。”
我感到心一点点冷了下去,抬眸,对上老爸的目光,道:“我没有下毒。”
老爸却是冷笑,“这里毒术最高的就是你,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感觉眼眶酸涩发疼,强忍着没掉下泪来。指着那枚变黑的银针,我冷笑:“我若是想要下毒,岂会用这么低劣的毒,一枚银针就可以试出来?我若是想要下毒,还用躲在墙角,鬼鬼祟祟,被她看到?”
“你身上的毒都被我缴了,自然弄不到高明的毒。”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下毒害你?犯案总要有动机吧?厂公大人?”我只觉满腔悲愤无处可诉,他。。。。。。竟然。。。。。。相信。。。。。。我会对他下毒,这样冤枉我。。。。。。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冤枉。
“你还缺少动机吗?你本来就是余青的师妹,跟那帮江湖人一伙的。”
“我说了,我没有下毒,没有。”我望着他的眼睛,试图能从他眼里找到一丝信任,可惜,没有。
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一米多距离,我却觉得他远在天边。明明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为什么,我感觉,心这样远呢?他宁可相信兰心蹩脚的鬼话,也不愿信我。
老爸不再看我,突然轻轻拍了拍掌,两个黑衣暗影走了进来。老爸指着我,闭上眼,道:“带下去。”
我想哭,好想大哭一场,可又不愿在他面前哭出来,只好强忍着眼泪。我从没想过,这种想哭而又忍着不能哭的感觉,竟是如此辛苦。
那两个暗影走到我身后,封了我的穴道。我没有挣扎,任凭他们押着我出去。到门口时,我忍不住回头,却见老爸也正看着我,目光深邃难明。
夕阳渐垂,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我只觉心里空落落的,抬起头,看向那即将消失的天光。
不知他准备如何处置我,这回,怕是逃不掉了吧。
目光所及的远处,似有水光轻轻晃动。
不对,这不是去天牢的路。我突然惊觉。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骤然停下,我转头问道。
那两个暗影没有说话。
我越发感觉不妙,悄悄运气想要冲开手脚的穴道。
却听一个暗影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姐,冒犯了。”
紧接着,我感觉后颈一痛,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小筑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绣着碎花的丝绸帐顶。这不是我熟悉的房间。
想起昏迷前的事,我一惊坐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精心布置的房间,种种摆设看似古朴,但细细看来,其实甚是名贵。就连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的衣服也是上等蚕丝织成的,细腻柔滑,穿着很是舒服。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走了出去,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这是一个建在水上的小筑,处在湖中央,我将整个小筑都走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通向岸边的路。也就是说,我被困在了这里。
我靠在水边的栏杆上,想了很久,才想起,这里,我是听说过的。当年,住在东厂里的女孩们都知道,内院旁边有一个神秘的湖心小筑。除了厂公,没有人可以进入。那时,我曾对这个小筑产生过好奇,如今,倒得以见到了真貌。
远处那的湖面,波光粼粼,阳光撒在湖面上,漾着盈盈波光。湖水很是清澈,映着一个华衣美人,芙蓉如面柳如眉,肌如雪晕,唇若朱涂,眼横秋水,眉插春山,风姿绰约,甚是动人。
我痴痴地看了好久,才惊觉这便是我。我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脸,脸上的易容,竟是完全被卸下了。这张无暇的脸,原来就是我么?这些年来,我一直易着容,如今所有伪装尽去,面对着这张真实的面容,竟有一种陌生感。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我的肩,我骤然惊醒,转过身去,对上了老爸温柔的眼眸。
“鸢鸢。”他轻唤道。
他的声音很轻,对我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将我扯回十多年前,那小山村里的温馨时光里。
那时,我仍是一个快乐的女孩,他也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他的手伸出,抚向我的面颊。
我不自禁后退了半步,背贴上了栏杆,身后便是湖水。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扬眉,看着他的眼睛,“厂公大人不计较我下毒之罪了?”
“我知道不是你。”
心里有一点涩涩的,我问得有些艰难,“那。。。。。。昨日你为何。。。。。。为何要。。。。。。”
老爸叹道:“昨天那事突然提醒了我,东厂里不见得就安全。我的仇人毕竟太多,我怕他们对你下手。所以,便故意配合着演了一场戏,正好让你脱离他们的视线,带你来到这里。这里四面环水,且非常空旷,没有人可以混进来。”
“但我也出不去,不是吗?”
“是。”老爸点头,“但这里很漂亮不是吗?我给你准备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我不要呆在这里!”我大声抗议,“你这是软禁!”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那你就当是软禁吧。”又道,“别担心,我会来陪你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我紧紧拽住了他一截衣袖,很认真地道:“我不要呆在这里。”
他拉了拉衣袖,没能扯回来,有些无奈,“鸢鸢,不要闹了。”
“我没有闹。”我倔强地望着他,“在你眼里我只会胡闹吗?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你确定你不是?你真的没有胡闹么?”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深不可见,嘴边微微冷笑,“那这些年是怎么回事?你明明认得我的,明明知道你自己是谁的,为什么,宁可去做一个兰槿?我谋算庙堂江湖十多年,从来不落下风,却被你一个小丫头生生欺骗了整整十年,当真是有本事的很啊。”
“我。。。。。。”
“鸢鸢。”他望着我,目光沉痛,“你究竟为什么不肯认我?你可知道,我想起曾经几乎就要杀了你的时候,是多么后怕吗?”
为什么?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我是在害怕。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害怕。失散多年后的重逢,我还是当年的我,你的身上却几乎再也看不见当年的一丝影子了。可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父亲怎么办?我怕,一旦我认了你,会一点一点的绝望。你如今的形象将彻底覆盖掉我记忆中的那个慈父,那样,连一点回忆也剩不下了。所以,我宁可站得远远的,让过去那份珍贵的记忆独藏心底。可是,这些年,我又是多么矛盾。每当受到委屈的时候,就要想起你;每当看到你对着兰心那么慈爱的模样,又是多么的嫉妒。几次三番,几乎就要冲过去扑到你的怀里哭泣。其实,也许我心里隐隐是盼着你突然有一天就认出了我来的。
眼睛已经酸涩得不行,再也承载不住的泪水就这样滑落了下来。我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就这样面对着他,一边看,一边流泪。
他的面色转柔,伸手拭去我面上的泪水,道:“别哭了,你不想说,我不问了就是。”
我抽噎着,问出了困扰了很久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他轻轻勾起嘴角,“在我认出你是兰槿的时候。”
我讶然,“你怎么知道兰槿就是我?”
“你以为那只狗的坟墓很高明么?骗我一时还可以,事后我却去查过了。你是被兰心父母收养的,年纪和收养的时间都差不多,又知道鸢鸢的事,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我哑然,我自以为高明的计策,原来漏洞这么多。
“那。。。。。。你当年怎么就能确认那些女孩不是我?”失散的时候我只有四岁,是不是记得小时候的事也说不准(当然,我这个穿越者是个例外),他总不能盼着我来认他吧?
“你还记得东厂给你泡药浴的嬷嬷么?”
我恍然,“是那个药浴!”当年,我用化药散化去了药性,老爸自然试不出了。
“可是,药浴怎么就能分辨出呢?”这恐怕不符合科学原理吧,现代也还要DNA检测呢。
“玉家血统不同寻常,玉家的后人的背上都有一个梅花印记,但平时看不出,只有用一些药物泡过身体才会显现出来。”
“玉家?”我愣了愣,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起和我身世有关的话题,“你不是姓楚么?”
“你娘,是玉家的人。”提起我的娘亲,他似乎有些伤感,“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你娘。”
我的娘亲,不是已经死了吗?
第四十章 生母
老爸轻轻推开一扇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这是一间空旷安静的屋子,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一雕花案台,摆着一个灵牌,灵牌两侧,烛火因开门引起的空气流动微微摇曳着。那灵牌上,几个金色大字一点光芒闪动:玉流苏之灵位。
玉流苏,这就是我母亲的名字么?
我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图,图中女子眉弯新月,髻挽乌云,明艳绝世,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子。美人啊,美人。我贪婪地瞧着,细细看来,发现这女子面容依稀有些眼熟,再看了眼才想起,不正是与自己相像吗?
这就是我的母亲?这般绝世的美人?怪不得这身体生就一番好面貌,原来是基因优良啊。
“爹爹你真好艳福,娘亲可美得很,你是怎么将她娶到手的?”我笑道。
听到“爹爹”二字,老爸的身体颤了颤,回头看定了我,道:“这声‘爹爹’我有多少年没听到了?”
那墨黑的眼眸中似有一丝光在不经意间流过,我恍了神,想起这些年种种,竟勾起一股莫名的怅惘。
他转过头去,望着墙上的那幅图,声音悠悠,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的母亲名叫玉流苏,是武林两大隐世家族之一玉家的大小姐,二十年前世所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
天下第一美人?难怪。。。。。。
我起了八卦的心思,问道:“你与娘亲是如何相识的?”
老爸陷入怀疑中,开始诉说当年旧事。
“当年,我还是个天真纯朴的少年,出师后下山历练。那时,尚不知江湖凶险,人心险恶,倒和如今跟我作对的那帮灭楚盟的小子们差不多。虽然不像他们那般坚持武林正道,却也见不得欺负弱女的行为。。。。。。”
老爸和娘亲的相遇,始于一场英雄救美。故事很老套,就跟小说话本中的桥段差不多。
那正是桃花初开时,去探望外祖母的玉家小姐路经桃花林,为赏花而下了车,却被好色之徒看见容貌,顿时起了歹心。凑巧,侍卫均不在身侧,竟是无法呼救。眼看就要清白不保,凑巧却有一个少年剑客在林中练剑,撞见此事,出手相救。美人总是爱英雄的,这一救,就把玉家小姐的心给勾走了。
听完我拍手笑道:“原来你们还有这么浪漫的一段邂逅。”
老爸苦笑,“我如今倒是后悔,若是早知今日,那日我定不会现身与她相见。”
我讶然问道:“为什么?”
“门不当户不对,这种缘分,只是孽缘罢了。若是当日不曾相见,她自可安安心心地嫁给她的未婚夫婿,做她的凤家夫人,哪里来的一段颠沛流离,最后更因难产而亡。”
“娘亲,竟是有婚约的么?”
“玉家尊于江湖,唯有凤家能与它相当。流苏是玉家大小姐,绝色之名传于当世,她的夫婿,自然也是不凡。”
“是谁?”
“凤家二公子,凤扬。”他顿了顿,道:“凤扬虽是二公子,但凤家大公子早逝,他又是惊才绝艳,风采绝世,已是暗定的家主继承人了。最重要的是,他对流苏,情深似海。即使她已过世多年,至今未曾再娶。”
“果真是个痴情人。”我暗叹,忽觉不对,“再娶?怎么是再娶?娘亲已经和他成亲了吗?”
老爸点头,“不错。流苏是成亲后才与我私奔出来的。为此,凤家和玉家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来搜寻我们。我和你娘为了躲开他们的搜捕亡命天涯,可你娘本来就体弱,又有孕在身,终于在生下你后撒手人寰。我到如今还记得,那天的雪,有多么冷,那样刻骨的寒意,一直冷到我心底。但你娘难产而死后,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一直在追杀我。”
“当年的黑衣人,就是凤家或是玉家的人?”
“那是凤家的人。当年我被他们追杀了整整三天三夜,三天中半口气也没来得及喘,那时我身受重伤,又饿又累,被逼得无路可逃,若非遇到选太监进宫,早就惨死在他们的刀下。这笔账,终有一天,我要向他们讨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遮住了眼底冷冷幽光,但满身杀气却半点遮掩不住,爆发而出,骇得我几乎站不住身子。
还好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收回杀气,面色转柔,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歉意,“对不起,吓着你了。”
我静静地凝望着他,眸光深处暗含悲悯。本来是英雄美人的绝配,却被无情断绝在家族联姻之下。无奈私奔,却阴阳两隔。当年那个善良纯朴的少年,他一生挚爱的女子,永远葬在了那漫天飞雪之中,独留下他,带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天涯流浪。好不容易可以和女儿安静地生活,杀手再次追至,被逼无奈去做了太监。这对一个男人,是怎样不堪回首的耻辱!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变?
我想到当年他一步一步攫取权力的艰辛,想到这些年他大权在握却苦寻女儿而不得的焦虑与苍凉,心底一切埋怨均化作虚无,愧疚填满了整颗心。我是多么的任性和恣意妄为,竟因为那一点小小的别扭而让他独自孤寂悲凉了这么多年!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吓住了他。他伸出手,轻轻地为我理了理鬓间的乱发,柔声道:“鸢鸢,无论我与你娘和凤家、玉家有什么恩怨,都有我扛起,都与你无关。”
“不。。。。。。”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背负,那也是我的母亲。
但他不给我开口的机会,“鸢鸢,我当年没有照顾好你的母亲,你母亲临死前要求我好好保护好你。如今,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境的。这里很安全,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了,等我把恩怨了结了,就放你出去。”
“不要。。。。。。”我不要呆在这里。
老爸继续说道:“听话。我听说在丐帮的时候你和吴克建处得挺好不错,我让他进来陪你,也不会寂寞了。”
“不要。。。。。。”干嘛老把我和他凑一块儿,他被揭穿的时候还想杀我灭口呢。
“我只要有空就进来看你。。。。。。”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爹爹——”
他没有回头。
第四十一章 赌气
“鸢鸢小姐。”
我抬眸,吴克建出现在我的眼前。
“爹爹呢?”
“厂公大人已经离开了,下令让属下在这里陪伴小姐。”他静静地看着我,语气中略带恭敬。
走了?他真的走了?真把我丢在这里了?
我转过身去,怅然一叹。
“吴克建,你看,这里就几乎与世隔绝,在这里多寂寞啊,很难发挥你的才干哦,不如。。。。。。”我冲他一笑,“不如,我们出去吧?”
“属下承厂公大恩,厂公既然有令,属下绝不敢有所怨言。厂公既然让小姐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