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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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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兵来,南昌的三十万百姓还在准备年节的米面猪肉,开开心心准备过年;十五年前,没有清兵来,这南直隶的扬州、江阴、嘉定、昆山,还有你们苏州的数百万父老乡亲,隔几日便能喝个小酒,听个戏文,春天看繁花,秋天闻虫鸣,父母家人齐聚,快快乐乐!”

    “但是他们的结局呢?那些百姓呢,他们在哪!“

    “四年以前,秀才在他父母妻儿惨死的城中对全城的人说:只要这贼清在,你们就是待宰的猪羊!只有早晚被宰割的区别,没有不做猪羊的自由。。。你觉得你之前生活安稳,那是因为贼清鞑子在吃别人的肉,还没轮到你!。。。可就算是猪羊,被杀的时候不是嚎叫就是挣扎。只要这贼清在,总会有人造反,总会有人反抗,总会有人不想做猪羊,想要做人!”

    “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让天下人不再做异族禽兽的猪羊,让天下人不会再象秀才一样父母妻儿被吃掉,不再像你这样妻子被污辱到死。让所有人有田耕、有饭吃、有衣穿,不会被人随意侮辱,不会被人抢劫杀害。老人能够被孝养,幼儿能够被宠爱。”

    “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贼清鞑子不愿意我们过上这样的生活,还想继续把天下人当猪羊怎么办?!我没有选择,我只能拿着那把磨得锋利无比的菜刀去反抗,去杀了那个下令吃全城百姓,包括我父母妻儿的畜生!只能带着和我一样想要报仇的男人们去杀鞑子报仇!”

    “十五年来,江阴城的阎典史败了、湖广想要反攻的堵军门败了、西南的李晋王败了、这一次厦门的延平王也败了,我们一次次败,同心死义的军民数百万不止!可一次次没有放弃,没有投降,就是为了出口恶气,还天下人一个公道!现在,我们终于成功了!我们收复了南都,收复了江南,你将来有机会可以去两广看看,我们太平军治下的百姓乡亲是做着人还是照旧做猪羊!”

    周士相激动起来,语速越来越快。他把痛苦压抑得越久,越是如同火山熔岩一般喷涌而出。周围有听到的百姓已是哭声一片,他们想起了自己的苦难,想起了多年前遇难的亲人。

    钱谦益和柳如是也哭了,整整十五年的痛苦记忆被周士相的回忆所勾起,恍若就在眼前一般。

    “今日,我可以告诉你。这苏州城过去的清兵,现在的大明兵,我不会杀他们,我甚至不会责罚他们。他们许多人有罪,而且是死罪,是滔天大罪。但既然我允许他们戴罪立功,他们就是我手下的子弟儿郎。他们会为我而死,为你而死,为大明而死,为天下汉人不再做猪羊而死。你如果要怨恨,就怨恨我一人好了。等我灭了这祸害天下的贼清鞑子,我们再来这城门下做个了断!”

    “将军!”

    哭成泪人的刘文远突然挺起身,对着秀才又重重行了大礼。

    “请大帅让我投军,好让我报家破人亡之仇!”

    。。。。。。。。。

    以下是有感而言,实在是不得不吐,可能会让大家多花一分钱,这个明日更新会有补偿。

    有关苏州情节不要再争论了,有关那个时代的一些事情也不要争论了,我真是被一些书友弄得头都大了。我可以很圣母的安排好每一个情节,让你们皆大欢喜,而不是写这种让你们非议、痛骂,甚至指责我人品的情节。

    这种情节会让你们弃书,会掉订阅,我知道这样对我很不利。但这本书从一开始走到现在,靠的不就是你们的认同么?正如我在开篇所言,这部作品就是血淋淋的作品,不是温情的,也不是阖家欢的类型。

    也许,我错了,我自以为是的给自己挖坑,却无法照顾读者的阅读习惯和舒服度,让你们感到别扭,突兀。这一点,我会改进,吸取教训才能更好的提升自己。

    但我想,我写的故事,可能很贴切那个时代的真实情况吧。我早前就说过,不要奢望秀才能够一蹴而就改变这个时代太多,他只是一个人,不是神。有些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十恶不赦的事,在那个时代却是被称颂的德政。

    乱世,重要的是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其它。

    秀才如今并未主宰中国,他还有大敌,还有很多敌人。他不可能在大敌未退之前,就腾出手来以现代人的理念改善这个社会。如可怕的封建礼法,在没有摧毁士绅和宗族特权前,想谈改变,那就是笑话。有关女人的情节,为何不能官府出面,我在书中已经交待清楚,我也妥协了,改由河东君来收拾这个残局,而不是执意执行你们强烈反对的手段。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尊重书评意见,以后我不会因为你们再有反对,就轻易退让,改变我的故事走向。

    我那些可爱的,喜欢提出批评意见的读者们,你们要清楚:万恶的封建礼法真是吃人的,也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年两年就能改变的!

    廣枺文芄煌平恍┱撸磕鞘且蛭獜V枺磺逑垂⑶胰丝诤苌佟6照剂旖希鸵ネ菩袕V枺恼撸窍匀皇遣幌质档摹K裕悴琶挥惺奔淙ジ谋渫蚨竦亩鳎荒芟仁视Γ蛭衷谧钪饕氖虑槭嵌愿陡A佟

    好了,罗嗦到这儿吧,太长了,你们看的也累。

    最后说一句,请一些年轻的读者朋友对河东君柳如是带有敬意,在我的笔下,她是一位可敬的女中豪杰,而不是一个明末穿越主角见了就要骑的花瓶女主(配)。

    再者,埋怨我不收河东君却又屡次着笔写她的读者小朋友,你口味也太重了,河东君年纪很大了,四十五岁,在那时,属于奶奶级的女人了。你竟想要秀才收这位,不收还埋怨,真是叔可忍嫂也不可忍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一章 我范家遭了什么罪

    明亡于清,究其原因,根子还在于政事疏漏,与士人过宽,与庶民过严,商贾借士人崛起,无利不起早,心中无国家民族之所义,唯图方寸之所得,范奸永斗者,明国之人,汉之苗裔,却在国战之时,不图利国与一毛,却重清人之一信?

    不重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忘大义者,莫过于此,清人如无铁器之利还至于如此迅速的崛起?真正是送利刃与仇寇,嘉定三屠、扬州十日之始,正是始于晋商手也,虽万世难消此恨!

    晋商,民族败类!——此盖棺定论!

    。。。。。。。

    张家口。

    由大清皇帝亲自赐产的范家大院“中和堂”内,点着明亮的巨烛。

    范家儿媳刘氏呆呆的坐在堂内,边上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

    夜已经很深了,刘氏却迟迟不愿睡去。两个小丫鬟年纪小,努力忍着瞌睡,不时偷偷转过脸去打个哈欠。

    打了三更后,在范家生活了一辈子的赵管家见少奶奶这么呆坐也不是回事,便进到堂内劝道:“少奶奶,您还是先去睡吧,省城真要有什么消息过来,有我在这侯着,您放心就是。。。再者,您也别太担心,咱家老爷是皇上亲封的皇商,入的内务府籍,咱范家又根本没有和口外蒙古私通过,老爷出不了事的。”

    一个叫绿翠的丫鬟也劝道:“少奶奶,您还怀着身子,可不能这样熬,还是赶紧歇着吧。”

    刘氏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仍旧没有做声。她看着三十许人,容貌甚美,但体态有些柔弱。微起的小腹是她的第二胎,老大是四年前出生的,取名叫毓馨。

    “省里,府里都要使银子,京里也要送银子,不管花多少银子,都得把老爷救出来!要还不行,咱们就去告御状,我们范家打前明起就替大清卖命,昨这帮官说抓老爷就抓老爷呢?还把大爷打的那么惨,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氏真的是怒火难平,好端端的天降祸事,省里来了帮兵丁,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自家老爷给锁走了,她的丈夫范三拔也被兵丁痛殴了一顿,害得现在都躺在床上起不得。

    赵管家迟疑了一下,道:“少奶奶,不是没往上送,可是那些官都不敢收,说这回是京里来的钦差要办咱范家,省里那帮人现在对咱们范家如躲瘟疫般,一个个都嫌咱家的银子烫手呢!”

    “这天下还有嫌银子烫手的!”

    刘氏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悲愤,赵管家怕少奶奶伤了胎气,不敢再开口说话。刘氏气一会,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赵管家还想再劝,刘氏却只是摆手,赵管家不敢再做声,悄悄退下。

    两个丫鬟看到管家下去,都是失望,两人心里发苦,天知道少奶奶这要呆到什么时候。

    刘氏一手扶着头又独自坐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在祖宗牌位前跪下来,低声祷念道:“范家历代祖宗在上,范门刘氏今日在此虔诚祷告祖宗在天之灵,保佑老爷安然无恙,保佑大爷身子快快好转,保佑我范家阖门安康!”

    刘氏祷念完,略觉心安,丫鬟扶着她站起,突然没来由的心里一痛,不禁一阵恍惚,似觉天要塌了般,吓得腿一软,复又跪下,又手合掌道:“列祖列宗,想我范家,经商一百年来,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这偌大家业全是老爷白手起家,一个子一个子攒出来的。。。老爷、大爷天天往外花银子,铺桥修路,舍粥给钱,又广修庙宇,给菩萨镀金身,口里口外哪个不说咱范家仁义、信义!。。。凭什么该老爷吃这官司,凭什么老天要降这祸给我范家?我范家要是败了,那是再无天理。。。。”

    刘氏一边祷念着,一边流着眼泪。她就那么虔诚的望着那一排排供奉着的画像。

    画像都是范家历代祖宗,只是二十年前这些画像还是汉人的衣冠,现在却都变成了满人的衣冠。这却是因为范家因被大清皇帝赐入内务府籍,家主范永斗自觉已是旗人,故而要光宗耀祖,特意请画工将历祖历宗的像都重新画了。画像中的祖宗们多了辫子。

    刘氏就这般跪着,许久,才因为丫鬟来报丈夫范三拔醒了,这才赶紧起身去看丈夫。

    范三拔是范永斗的独子,很是精明能干。自从范家被封皇商,入内务府籍后,范永斗父子便挟内务府的权威,藉清朝给予的特权和方便,大肆扩充经营范围。一方面继续经营边疆贸易,另一方面在关内进行绸布茶粮贸易。家产成倍的翻增,成为名符其实的第一皇商。就张家口这座大院中就有仆人三百余,城中属于范家的商铺也有大小五十三家。其他地方更是多的吓人。

    刘氏来时,被官兵打伤的范三拔正在榻上挣扎喊着:“来人,我要起来,来人,快扶我起来!”

    刘氏快步走过去,接过下人手中的药碗:“大爷,你躺着,先把药喝了。”

    范三拔一把推开:“我不喝,我要起来!”

    刘氏眼里一下涌出泪花,颤声道:“大爷。。。”

    妻子的眼泪让范三拔心里一软,停止了挣扎。

    没被打伤前,范三拔相貌堂堂,一举一动都是大财商的威仪,不过眼下,他身上可再也没有一点威仪,而是一个床上不能动弹的男人。神形很是憔悴。

    刘氏噙着眼泪给丈夫喂药,但是只几口,范三拔便“噗”一声吐了出来,倒下去,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刘氏大惊,连声唤叫大夫,这时却见范三拔撑起半个身子,艰难却果决地说道:“别叫大夫,扶我…坐起来!”

    刘氏踌躇了一下,只得和下人扶丈夫拥被半躺半坐。

    范三拔闭眼歇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半晌喘着气问妻子道:“他们肯放我爹回来了么?”

    刘氏摇摇头,范三拔见后,更是痛苦。

    刘氏见了,心中大为不忍,背过脸去低声道:“大爷,老爷被关在省里,咱家派去的人都不让见,送去的银子也没人敢要,说是京里来的钦差要办咱范家。。。。我。。。我怕。。。咱范家怕真是大祸临头了。。。”

    一听这话,范三拔的身体姿势没有放松,手却下意识地抓起身边一个鼻烟壶,烦躁地用力握着,那鼻烟壶竟在不经意中被范三拔攥碎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二章 官兵进府了!

    裂开的鼻烟壶碎片划破了范三拔的手,血滴在了棉被之上。

    刘氏吓得忙拿帕子要去裹,范三拔却猛的一把将她推开。刘氏一个步伐不稳,竟是跌倒在地,轻叫一声。下人见了,吓了一跳,忙上前将少奶奶扶起。

    看到妻子微挺的肚子,范三拔有些后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只怔怔的坐在那,望着棉被上的血迹发呆。

    血液渐渐凝固,碎瓷却仍在手中。

    “大爷。”

    刘氏轻声叫唤一声。范三拔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挥手要她下去。刘氏无奈,只得和下人一起退出屋中。房门掩上那刻,刘氏看到丈夫突然将头埋在被子里,闷声哭泣着。

    下人们听到了主人的哭泣声,却谁也不敢窃声私语,他们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心中却担心着,惶恐着。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一家之主的老爷下了大牢,少爷也被官兵给打伤。这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刘氏也累了,身累,心也累。

    “都下去歇着吧。”

    下人们听到少奶奶的声音,如蒙大赦,一个个轻手轻脚的退下去。

    刘氏兀自又站了一会,直到丈夫哭泣的声音再也不闻,才让两个贴身丫鬟扶自己去休息。

    也许,一觉醒来,老爷就回来了吧。

    范家大院也依如从前。

    。。。。。。。。

    范家大院很大,因为是大清皇帝特意下旨赐产,故而动工时格局就很大。中庭门楣上镶着的是内务库发给的“皇商”凭证石刻,中和堂内除了挂了范家列祖列宗的画像,更供奉着大清皇帝赐给范家的入籍内务府圣旨。

    在范家上下看来,那道圣旨比列祖列宗还要重要,没有这道圣旨,他范家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山西商人,有了这道圣旨,他范家就是大清皇商。

    只要大清万万年,他范家也将万万年。这是大清对他范家三十年为大清效命的奖赏,是他范家三十年投入的回报。

    范家不会在乎世人骂他们是汉奸,他们是商人,他们图的就是利。

    大清能给他们带来利,他们就没有做错。

    商人逐利,有什么不对!

    “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否亦为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孔圣人的这句话和范永斗的家训一起刻在中和堂的柱子上。每一个范家子孙在供奉祖宗时,都能看到那句家训——“经商先做人,做人先修德。”

    。。。。。。。。

    少奶奶离开后,赵管家依旧在中和堂外的厢房等侯消息。这些天,范家动用了一切人力物力,专门停了一家商行用来传递省城的消息。几十年的积蓄,范家得到的不仅仅是庞大的家产,更是雄厚的底蕴。为范家传递消息的都是快马,上等的蒙古好马,而那些信使也都是口外闯荡行帮的好手,内中不乏前明九边的精兵。

    范永斗是被官兵抓走,若来的不是官兵,范家可以轻易的在张家口动员不下千人的武装力量。如果时间够,他们还能调用更多。这些人,名义上是范家的伙计、家丁,实际却是范家的私兵。只是这些私兵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范家的商队,又有内务府撑腰,所以没有人敢过问。

    钱时勇就是范家的私兵,他刚刚从口外蒙古回来,还没来得及领赏钱歇息几天,就被管家赵福派到了省城。和他一起随商队回来的几十个好手都去了省城。

    钱时勇回来时,他的马已经直喘白沫,随时都会倒毙。但钱时勇已经顾不上马了,他箭步冲到门前,用力拍打着、喊着。

    大门两侧悬挂的灯笼在寒风下东摇西晃,钱时勇的视线忽明忽暗。

    大门被缓缓的打开,钱时勇冲了进去,对着一直在等消息的赵管家说了几句,赵管家当场只觉手脚冰冷,然后疯了般冲去找少奶奶。

    。。。。。。

    睡梦中的范三拔突然感到自己好像被人在摇晃,耳边也似乎有哭声。

    他一惊,睁眼一看,摇晃自己的却是妻子。再一看,屋中团满了人,赵管家在,父亲的几个小妾也在,两个叔叔和婶婶们也在,人人脸上都有泪痕。

    范永把四岁的儿子范毓馨在奶妈的怀中,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

    “这。。。”

    范三拔一惊,猛的一个立身,喝问妻子:“出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都在哭!”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范三拔心一突,一把握住妻子的手,颤声问道:“是不是我爹出事了!”

    刘氏只在哽咽,她吓坏了。

    “别哭了,快说啊!”范三拔急了。

    范三拔的二叔范永勤正要开口,赵管家却突然跪在地上,哭着道:“少爷,省城传来消息,朝廷要将咱们范家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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