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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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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只会用笑容做面具的男子。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怎么了,方才不是要问我什么的吗?”
  “呃……那个……”我忙低下头,支吾道,“没什么,没什么。”脸上却发烫得厉害。
  他挑了挑眉:“贤方才好像听到了丽春院几个字。”
  我囧了,低头拉他的衣带:“我错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他默然,未置可否。
  空气静静地在两个人身边流淌着,痒痒地扫在我的脖颈上。
  我缩了缩脖子,甩甩头,又抬头看看他的表情,终于忍无可忍,指着他理直气壮地说:“你比我老那么多,耳朵也该背了,一定是你听错了。”
  “哦?”他一本正经地看我,唇间泛起熟悉的笑容来,看向我:“贤这次倒听得清清楚楚,你是嫌我老了?”
  “对!”我咬牙切齿,“我在这里待得没意思了,打算去丽春院找几个小倌开开眼界。”
  那熟悉的完美笑容一点点地浮现上来,他凑近我,笑道:“贤老当益壮,如何倒不及那些闲杂的人了?”气息拂在我耳侧,暖暖的,带着一种暧昧的轻痒。
  “你──”我睁大了眼睛,抬头,恰好看到他漆黑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
  心一慌,就向后倒退了一步。却偏偏忘记了自己的手里正攥着他的衣带,经此变故,那绣又繁复纹样的华美缎带轻轻一展,竟连同上面的玉带钩一并掉到了地上,引得他内里的袍子也松散开来,露出一片光滑平整的肌肤,明亮透白,堪比美玉。
  我呼吸一滞,忙红着脸去捡地上掉的带子和玉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完,倒被他一把拉住,带到怀里:“这次可是故意为之?贤当却之不恭了。”说着,竟将我打横抱起,走了几步,轻轻放在新铺了锦缎的床榻上。
  我挣扎不过,脸上越发的发烫,开口指控他:“你腹黑!”话说出口,声音却软软的,倒好像刚吃了糯米糕似的。
  他笑着看我,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脸,柔声道:“腹黑是什么意思?贤怎么愈发听不懂了?”
  我词穷了,身上的肌肤因着某种莫名的原因而战栗起来,透过厚重的冬装,更觉得热浪滚滚,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乌黑的发丝低垂而下,连同半松散开的锦衣,勾画出凌乱而美丽的图画。他的手一点点滑过我的发髻,我的脸颊,我的颈部,一点点地延伸下去……
  我像包裹在棉花糖里一样,整个人甜软起来,不想逃,不想躲。
  眼见得头顶的帘幕落下,流苏晃动,一室的暖意脉脉如春泉涌动,又哪里是凛冽的寒冬……
  如果这不过是梦境一场,请让我一直沉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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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来扬州已经有二十多天了,然而我整日见到的人却不过李贤和长生两个人而已。
  偌大的江都宫竟然只剩下寥落到了走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的地步,实在是令人疑惑。
  经历了无数次迷路事件后,我终于可以将这座如迷宫般的楼宇当做自家的后花园来逛了。
  或许是因为出自隋炀帝的手笔,迷楼的华美程度远远超出人的想象,不但每一间屋子的横梁、立柱都用金粉描画过,就连每扇门窗也都选取各种名贵木材精雕而成,精益求精,每间屋子的纹饰图案都不尽相同,实在是豪宅中的豪宅,行宫中的行宫。
  只是这样的豪宅,对于我来说却好比一只金丝笼子。
  每日里一个人左右闲逛,不免苦闷不堪。
  我问李贤,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脸的幽怨,只差没问他外面的天是不是绿的,草是不是蓝的。
  他见了就笑着走到近前,问我:“可是在屋里待得闷了?”
  我眼珠不错地盯着那张宛如冠玉的脸,心中满满的,弥漫的都是纯净的草莓色,混着蜜糖的甜香。
  他见状走得更近,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不必急,再等几日,我便带你到外面去。”
  我点点头,想起刚来扬州时他曾说过要我等他一个月的时间。掐指算算,可不就是这几日了?
  他见我摆弄手指,也不觉笑了起来:“放心,先前所应之事,贤定不会忘。”
  声音甘洌醇厚,如同百年佳酿,悠远绵长,穿过我的耳,我的心,引得我一醉再醉。
  迷蒙间,我忽记起当初苒苒曾问我为何会恋上李贤,彼时的我尚且说不清楚,只说情难自禁。
  而此时,却忽然有一道急流击中了我,电光石火:哪里只是情难自禁四个字?眼前的男人便是比韦家的夜雨醉天香出色千倍的美酒,只要一个手势,一个笑容,便可让人神魂颠倒,意乱神迷。
  杜康算什么?竹叶青又算什么?
  他若不是美酒,又怎会令我迷醉至今?
  次日醒来,枕边的人早就没了踪影,身边的床铺照常冰冰冷冷的,没有温度。
  我坐起身来,梳洗,吃饭,单调重复着每天的生活。
  第一次在李贤的房里醒来的时候,我还因见不到他而疑心自己又被抛弃了。
  后来才知道既然战事已起,也就是他最忙的时候。鼓舞民心,振奋士气的重任都落在了他的肩上,就连开战时他也会出现在阵前,作为战争宣传的最佳标志。而这一切对于仍住在江都宫的他来说,每每免不了深夜才归,天不亮又要奔回去,实在是辛苦至极。
  这样的日夜操劳总是令人疲惫的,而他却仿佛生来便是要做太子的一般,对这一切轻车驾熟,每每回来依然坚持留在扬州,脸上依旧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眼中的神采却掺杂了几缕血丝。
  我见了就心里酸酸的,也劝他先住在外面,也可免去往返劳顿。
  他只笑了笑,摇头道:“唯有在这边睡下,贤方能安心。”
  我原本也不舍得离开他,听他这么说,心里酸酸甜甜的,倒像是生吞了一大串糖葫芦。
  从他眼中的血丝和长生面上的神情,我知道外面的战事一定吃紧了不少。
  然而待在李贤安置下来的这座金丝笼里,我听不见,看不见,只有无边的甜蜜不断袭来……
  李贤口中的“几日”,果然便在一个明媚的早上悄然而至。
  一夜好梦,我睁开眼,极其意外地发现身边的人仍沉沉地睡着,眉间微微皱着,唇角紧抿,不似平时上扬的形状。
  动了动身子,心里不免疑惑:难道他是近来太累了,竟忘了时辰?
  透明的晨光中暗尘浮动,他的睡颜沉静异常,斜飞的俊眉、高挺的鼻子、清润的双唇,组合在一处,像是名家笔下安逸典雅的画卷,让人更加不忍心打破眼前的静谧。
  我望着他,心中不由感慨:造物主不知有多偏爱他,才将这样的出众的五官尽留给了他一个人。
  等到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击声,他才从睡梦中醒转过来,问道:“什么事?”
  “殿下,到时辰了。”是长生的声音。
  他转回头看我,紧抿的唇又恢复成上扬的样子,声音却依旧带着些微的慵懒:“且起身吧,用过早膳就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在书房等你。”
  “收拾什么?”我愣住,盯着他看。
  他见状不觉笑出声来,抚了抚我的脸:“不是说了要带你出门的吗?怎么,又不想出去了?”
  “想!”我喜出望外,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号馅饼砸中了脑袋,满眼放射喜悦的金星。
  李贤所说的出门其实是随他一起前往都梁山军营,同逛街、郊游绝对划不上等号。对此,我倒也不大在意。反正有他在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情与我又没什么关系。
  因而当我穿着一身男装骑在马背上的时候,心里的喜悦也是瞒不过人去的。
  李贤见了就笑着望我:“果真是在屋里待得久了,一出来倒像是一匹撒欢的野马了。”
  脚下的马蹄声串联成清脆的乐音,如同我的心里叮咚不止的节奏,欢快地汇聚成愉悦的河流。我踏着河流抬眼向前看,那件锦衣依旧整齐洁净,只是不知穿着它的人此时在想些什么,脸上又是什么表情。
  到达都梁山后,李贤忙着处理各项杂事,我只好待在他的帐篷里打发时间。
  我问长生:“看眼前的架势,是又要打仗了吗?”
  长生便回道:“自然,扬州军运势正旺,连赢了数仗。如今洛阳那边派了黑齿常之将军过来,怕又是一场恶仗呢。”
  运势正旺?我皱眉。
  看眼前的形势,倒似乎真的可以打败武后。那么历史真的改变了吗?如果武后败了,那么继承皇位的会是李贤吗?
  顿时心里杂乱无章,理不清方向。
  长生见我低头不语便笑道:“韦小姐若是累了,可在帐内歇息一会儿,日落前殿下怕是回不来的。”
  我点点头,一翻身,就果真睡了过去。
  依旧无梦无忧,似乎自从到了扬州,我就恢复了以往的悠闲自在,再也不会在梦里哭泣。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果然暗了许多,只是帐子里不但没有李贤的身影,竟连长生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我眨眨眼睛,坐起身来,想到自己被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军帐里,不由得一脸的怨念。
  谁知帐帘一动,便果真走进一个人来,急匆匆的,径直冲了进来,嘴里还正说着些什么。
  这下,我不但没开心,反而加倍地怨念起来。
  因为那个人既不是李贤,也不是长生,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魁梧大汉,长得本也是憨厚可亲。可一见坐在床榻边的我,他便横起粗粗的眉毛,大声说:“你这个侍从真是无理,竟敢私自坐在殿下的床榻上,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私自?我瞪他,李贤的床一直是随我坐、随我躺的,什么时候倒成了“私自”了?
  那大汉见我瞪他,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忽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金屋藏娇的那个‘娇’!”随即低下头去,再不敢看我。
  我听得莫名其妙,便问:“‘娇’?什么‘娇’?”怎么李贤讲给我的故事倒变得人尽皆知了?
  那大汉只低着头,也不看我,憨厚地摸了摸脑袋,支吾道:“还不是那些人都说殿下每日赶回江都宫去,是为了藏在宫里的一位佳人嘛。”
  我点点头,心里甜丝丝的,正要继续听下去。
  谁知他话锋一转,头垂得更低:“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接口道,心里嘀咕这大汉看来豪爽,没想到说起话来居然这么不爽利。
  “没想到……殿下藏的‘娇’不是俏佳人,却是个美少年。”他的头低得更是离谱,耳朵红红的,堪比天山上的小花。
  我张开嘴巴,上下动了动。
  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这一身男装,无语了。
  正说着话,帐外又传来脚步声响。
  我抬头去看,便果真见到了那道熟悉的锦衣。心里一激动,就想扑过去。
  转眼看看那大汉涨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眼珠一转,故意娇媚无比地凑了过去,拉着李贤的衣角,捏起嗓子说:“殿下回来得晚了,叫奴家好等。”
  作者有话要说:  丽春一案。。。某凉尽力了。。。。⊙﹏⊙b汗


☆、军营一日游(晨吟述)

  “殿下回来得晚了,叫奴家好等。”我笑着拉李贤的衣角,故意嗲声嗲气地说。
  我家丰神俊朗的殿下听了也不慌张,只瞟了我一眼,遂笑道:“贤亦如此。”声音融融的,如沐春风。
  我听了不由得好奇地瞧了瞧帐外:明明外面还是冬天,怎么他一说话,我就总有一种春意暖人的错觉呢?
  他拾起我的手,贴近我的耳朵:“莫要调皮,我还有事要问来人呢。”
  我转头看看那个大汉,他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我,硕大的身躯配上无比好奇的眼睛,实在像极了Q版漫画。
  李贤放开我,转脸问那大汉:“事情办的怎么样?人可找到了?”
  “回殿下,一切顺利,”那大汉忙俯身说,“殿下果真英明,小人在洛阳自扬州必经的官道上等了十几日,果真碰到了他。现在人已经被我带到了都梁山来,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李贤听了又问他:“他现在如何?分在哪个营?”
  “他看来体弱,又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因而尚在新兵营。”
  “嗯,”李贤点点头,吩咐道,“既是如此,便让他在骑射方面加强练习,我记得他一向不善骑马,趁着这次机会多学些也是好的。”
  “是。”那大汉应了声,退出帐子。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贤看,他笑了笑,将我搂在怀里:“这是怎么了?竟成了木头样的人偶了。”
  我笑着仰头,感觉他的眼中泛着星辰般的光泽,令我舍不得眨眼睛。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我转过神来,忽然这样问他:“如果我们有了孩子的话,让我取名字好不好?”
  “你有了?”他望住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我看不懂,就问他:“怎么,你不喜欢?”随即低下头,想起李贤是早就做过父亲的人了,又怎么会在乎多一两个孩子?
  然而他却将我环在怀里,低声笑了笑:“怎么会?是你的孩子就好,贤甘之如饴。”
  我听了自然高兴,便一面低头摆弄手指,一面细细碎碎地说:“太好了,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李逍遥,是女孩的话就叫李忆如。”我好歹玩了那么久的《仙剑奇侠传》,起个名字还不是信手拈来?
  “忆如?”他问,“你打算‘忆’谁?哪个‘如’?”
  我愣了愣,随即灵光一现:“当然是柳湘如啊,就是李旦府里的那个小妾。我和苒苒帮她逃了出来,我前段时间一直住在她那里的,她对我特别好……”声音越来越小,我也渐渐说不下去了。
  无奈撇了撇嘴:“算了,要是女孩的话,就叫她李孝利好了。”真得赞美一下韩国名字,翻译过来多么符合中国古代的传统要求啊。
  想当初刚生下重照的时候,我有多么兴奋地对李显说一定要让重照随我的姓,那么孩子就可以叫韦小宝了。可惜后来……
  想到这里,目光也不由得黯淡下来,不像方才那么兴奋。
  李贤拉着我,在床边坐下,宠溺地笑道:“名字取得极好,只不知若是孩子多的话,还有什么好听的名字?”
  我眨眨眼:“那还不容易?男孩可以叫李玖哲、李易峰,啊,李世民也不错……”
  “太宗皇帝的名讳不可乱用。”他皱眉。
  我吐了吐舌头:原来这时候已经有李世民了。忙又问他“那么李隆基呢?”
  他笑了笑:“这个名字取得倒好。”
  我点点头,原来现在还没有李隆基。于是又重新掰手指:“还有李寻欢……对了,千万不能叫李亚鹏……”
  李贤一面听,一面拉着我在床边坐下,唇间轻轻泛起笑容。
  我方兴未艾,贴在他身边,接着说:“女孩可以叫李清照、李秀宁,要不叫李宇春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柔软温热的唇堵住了,都化做了细细碎碎的纠葛,缠绕在一处。
  脸红,心跳。
  军营的生活未免枯燥乏味,然而,有李贤在,一切也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只是军务必定是吃紧了,每天早上依旧看不到他,晚上也回来得极晚。偏偏长生又时常在帐子里打转,说是殿下吩咐了,我不可以随意出去。
  如此往复,白天黑夜,不免让人苦闷。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天气晴好。
  李贤一如既往地处理他的政务去了,我睁开眼,惊喜地发现长生居然没在帐子里。忙披上李贤留下的棉袍子,兴冲冲地奔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冬季的风透过袍子横冲直撞,冻结起来我身上,却并不寒冷,刚好让人头脑清醒起来。我搓搓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事实证明,外面的世界不止很精彩,也同样很惊险。因为我一转头,就看到一队巡逻的兵卒正好向我走来。
  我本来就是被李贤暗暗带进都梁山军营的,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总是一件麻烦事。想到这里,我慌忙向回跑,一闪身,撞进临近的一座营帐。
  听着那队兵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我这才长长地疏了一口气。好险。拍拍胸,抬抬腿,就打算寻路回自己住的营帐。
  “这位小兄弟,你是谁?怎么跑进我的营帐来了?”一道颇为豪壮的声音忽然自我背后响起。
  我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一激灵,定下心神,转头看说话的人:“对不住,我方才走错……”
  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我和那人同时大叫起来:“怎么是你?!”
  我指着他说:“你不是那天晚上到帐子找李贤的人吗?”绝对不会错,就这独树一帜的魁梧身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翻版得了的。
  他倒是脸憋得通红,支吾道:“你是……是殿下身边的……那个……宠……”看这架势,八成是把我当成李贤的男宠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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