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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姬没事吧？”听着燕姬薄弱的呼吸声，赵丹担心道。
“没事，她只是太累了，当年我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鲁母抱起婴儿眉开眼笑的说。“看看我的乖孙，哭的多响亮，以后一定有大将之风。”
赵丹瞄了眼不停啼哭的孩子，看看众人喜悦的神情，也不由得笑了。鲁母将赵丹赶出去，说是要给燕姬清理清理，赵丹也知道自己留下帮不了什么忙，精神松弛下来就格外的疲倦，在客房沉沉睡去。
第50章 第二十五章 痛彻心扉
赵丹是被晴芳摇醒的。“少爷，快！不好了！”晴芳苍白着脸，拽着赵丹的衣袖，“快，夫人不行了。”
什么！赵丹一跃而起。“什么意思？”
“夫人……夫人血崩了。”晴芳哭着说。赵丹只觉得心猛的一沉，他飞快的跑了出去。来的房间的门口，只见四五个郎中都矗立在门边对着鲁母说些什么，然后鲁母让下人送大夫们离开。
“儿啊，这可怎么办？雅淑……雅淑不行了。”鲁母看到赵丹，红着眼睛说道。
“胡说！我离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赵丹心阵阵的刺痛，大声的反驳着，身体已冲向屋内。房间已经被打扫清理过。燕姬安静的躺在床上，紧闭双眸，面无血色。床沿有几个丫鬟在低声的哭泣着。
“你们哭什么，不要吵到夫人睡觉。”赵丹抚摸着燕姬已经有点冰冷的脸颊，回身说，“你们都出去吧。”
“儿啊，这事谁也没想到，你刚走一会，忽然燕姬就大出血……”鲁母在云袖的搀扶下，来的赵丹身边，擦拭着眼泪说道，“来势凶猛，大夫皆无能为力呀！”
“那你怎么不叫我！为什么没有喊我！”赵丹忽然疯狂的大吼大叫道，已经忘记眼前这位是自己的母亲。
“少爷，老夫人先是找人给小少爷喂奶，又让郎中给夫人医治…就是不想你担心…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云袖看着低头垂泪的鲁母，不平道。
当头一棒，赵丹低下头。“对不起，母亲，我…我…”赵丹感觉嗓子干涩的难受，热泪涌出眼眶。是啊，就算自己赶到了又能怎么样？几个郎中都救治无果，自己能做什么？难道我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我知道你难过，我何尝不是？”鲁母叹了口气，拉过赵丹的手，轻拍几下。“事发突然，雅淑走的很快，我也未曾料到。”
“她……她临走可曾说了些什么？”赵丹吸吸鼻子，问道。
“她从血崩就未睁过眼，不过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叫鲁淑。”鲁母用手绢擦拭着赵丹眼角的泪珠，不解的问，“鲁淑是何人？”
赵丹再也忍不住，走到床沿抱住燕姬呜呜的痛哭起来。
鲁母拍拍他的背，“儿啊，生死有命。我……我先去看看孙子。”赵丹没有回头，没有起身。他只感觉自己睡着的那一个时辰，一切已沧海桑田。
心揪痛着，自责如汹涌的海浪袭遍全身。为什么自己要去睡觉，为什么没有守在燕姬身边，让她孤单的离开。
“雅淑，你知道吗？我不是鲁肃。”靠近燕姬的耳朵，赵丹低沉的说道。“我占据了鲁肃的身体，享受着你给他的爱，却……却不能回报。”
用力抱紧这沉睡的美人，赵丹哽咽道，“我不知什么是爱，可是见到你我很总是开心。我不知什么是情，可我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也许我给不了鲁肃给你的爱，但我是真诚的和你在一起。”
眼泪打湿了燕姬的衣裙。赵丹看着如同睡着精灵般的女子，手轻覆上她的眉，“我从不打算告诉你真相，即便你已经是我最为重要的人。知道为何现在说了吗？”
赵丹在她的额头吻了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告诉你，是希望你可以快乐的去找真的鲁肃，和他幸福的生活。我想，他……他一定在等你。”
讲完这些赵丹感觉憋闷的心好受不少，他站起身对着燕姬深鞠了一躬。泪流满面道，“对不起，原谅我。鲁淑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的。”
然后赵丹很快发现自己的承诺食言了。这天下午，鲁府堆满了郎中，因为婴儿的哭闹声从未停过，从早上一直持续到现在。赵丹看着抽噎的快要断气的婴儿，感觉情况不妙。
鲁母也说没有孩子这般哭闹，一刻不停，怎么哄都没用。好些郎中看过之后纷纷摇头，言说不知状况。
有人说，母子连心。生母刚去，小孩子是知道的，所以不停的哭闹。也有人说是燕姬不舍孩子，附身在此。不管怎样，孩子的哭声不曾间断，现在已经呼吸微弱。
赵丹着急起来，想起当年在曲阿能看出鲁肃祖母旧疾的老郎中，急忙让鲁泰带人骑马将他请来。鲁母找了些巫神要给孩子治疗，赵丹本不愿，不过这会已经顾不了许多。
婴儿的哭声渐渐弱如未闻，赵丹的心却越提越高。在老郎中赶到时，他忙迎上去，焦虑道，“大夫，快救救孩子吧。”
老郎中应是知道事情的严重，也不多言。当他把婴儿查看一遍后，脸色已经发青。
“谁如此歹毒！”老郎中愤怒的说道，“禽兽不如，竟然摔孩子！”
“什么！”赵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大夫，您这是何意？”鲁母诧异的问。
“这孩子体内骨骼俱损，能活到现在已是奇哉，老夫无能为力啊”老郎中惋惜道。
赵丹浑身颤抖起来，“您的意思这孩子……孩子……”
“唉，只怕活不过今晚。”老郎中摇摇头，无能为力道。
“老夫人！老夫人！”云袖扶着晕过去的鲁母大声的喊道。赵丹忙托住云袖也要摔倒的身体，将鲁母抱起放于榻上。老郎中为她号脉，说是急火攻心，无大碍。赵丹才稍稍安心了点。
开了方子，赵丹问了老郎中关于孩子的事。当知道若过分挤压腹部催生，会导致了婴儿重创、孕妇大出血时，赵丹对稳婆的恨意上升到了极致。
“鲁泰，去把稳婆找来。”赵丹咬牙切齿的说。鲁泰领命去后，赵丹对着郎中苦苦哀求道，“请您救救孩子吧。”
“并非我不救，无能为力啊！”老郎中拍拍赵丹的肩，“你我也算相识，若能救，你看我哪次未救？”
赵丹的心瞬间冷却了，他抱着呼吸已经几不可闻的婴孩来到燕姬的房间。跪在燕姬的床头，悲痛万分。
“少爷，那……那稳婆从府里跑了！”鲁泰飞快走了进来，声音带着鼻音。
“去，所有人都去找，见到她不用带回来，直接处死！”赵丹听到自己冷酷的声音响起。
鲁泰带着众下人走了。赵丹望着躺在燕姬的身边，停止了哭泣，亦停止了呼吸的婴孩，痛苦不已，“雅淑，你用命换来的孩子，我……我竟也保不住！”
赵丹想，他的一生从未像今天这般大起大落。默默的垂着泪，看着那脸色透明如纸，紧闭双眸的婴孩。赵丹的心抽搐起来，这是自己的骨肉啊，这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啊！
这个在他刚出生时，令自己激动的孩子；在知道燕姬已亡时，有点痛恨的孩子；在看到他不住啼哭，焦虑万分的孩子；这个来的世间仅仅几个时辰，忍受了剧烈疼痛还未曾睁眼的孩子，就这样匆匆的走了，走了……
“啊……”赵丹很想大吼大叫，可他选择了沉默，极度的沉默。呆坐在地上，望着床上熟睡了般的母子。
“也好，这样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了。”赵丹流着泪笑着嘟囔道。
这一夜赵丹一直未闭眼，他就静静的坐在地上，眼神涣散，飘向那无尽的远方，走进那回忆的深渊。从第一次见到燕姬起，一点点的回忆，一点点的想念……
第51章 第二十六章 众人看望
翌日，也就是七月二十二这天。赵丹未去上朝，有点热燥的天气里他却手脚冰凉。下人都被他赶走了，鲁母醒来后差人给他送的饭菜，赵丹也丝毫未动。
没有食欲，大脑一片空白，赵丹不知该思考些什么。鲁泰来回话，说稳婆在家自尽了，她的家人怎么办？赵丹呵呵的笑起来，不知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最终还是选择放过稳婆的家人。
“雅淑这么善良，一定不喜欢我大开杀戒对吧？”
对于赵丹的询问，鲁泰没有回答，过了片刻，鲁泰道，“少爷，你……你不要这个样子。夫人已经走了，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我这个样子？我是什么样子？赵丹傻笑起来，“放心，我没事。”
“儿啊，你这个样子，怎会无事？”鲁母不知何时来的房间，“这天气闷热，若燕姬的尸首不及早下葬，恐不妥。”赵丹没吭声，低头呆坐着。
“我知你难过，难道我就不难过？我的儿媳我那可怜的孙儿一夕之间皆无，心如刀割只是你一人吗！”鲁母质问的声音充满了悲凉。
“你这般不吃不喝不睡，难道让母亲白发送你吗！”
赵丹抬头望去，这位素日保养良好的五十多岁的老妇，一夕间满头白发。面容憔悴，目光透着无尽的凄凉。赵丹的心颤了颤，他动了动坐僵的双腿，站起身，扶着鲁母因气愤焦虑而不住微颤的身体。自责道，“母亲，儿不孝！让您老操碎了心。”
“儿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鲁母拍拍赵丹的手，“你要顶住。”
这一刻，赵丹意识到这位平常很不起眼，性格温良的老妇人有着一颗强大坚韧的心。自己几番周折经历了这么多竟诚不如她。
葬礼开始筹备，灵堂刚布置好，孙权就派人送了些葬品。那传话的侍从告诉赵丹，孙权让他节哀，不可过于伤神，还给他放了长假。
接着周瑜和小乔也来了，小乔扶着燕姬的棺木痛哭流涕，引得赵丹也想嚎啕大哭。周瑜对燕姬之死唏嘘了一番，让赵丹保重身体。紧接着诸葛瑾、甘宁、吕蒙及其家属都前来吊唁。曲阿的鲁氏家族也来了大批的人前来奔丧。
鲁府出现从未有过的热闹，但赵丹的心却掉入寒窟。丧宴大摆了两日，因为天气的原因，燕姬的尸首很快下葬了。本来刚出生的婴儿是不能土葬的，但赵丹坚持让他和燕姬葬在了一起。
当这些事情全部尘埃落定时，时间过去了五日。这晚，赵丹拿了好多酒，打算默默送燕姬和孩子最后一程。
“过了今天，你就要学会忘记，知道吗？”赵丹对着酒杯自言自语道。
“阿紫，你不要伤心了，你还有我。”小灰站在桌子的一端说道。从葬礼开始起，赵丹就把小灰交给云袖照顾。
听云袖说起，小灰这几日一直安静的待在鸟笼，哪也没去。赵丹才知道这家伙最近出奇的乖。不过要忙的事情多，他无暇顾及。
现在，赵丹打量着这个头丝毫未长，眼睛闪烁着担忧的小灰，摸摸他的头，咧嘴笑了笑“是啊，又剩我们两个了。”
“阿紫，你很喜欢小孩？”小灰突然问。
赵丹喝了杯酒，思量了下道，“一般吧，为何这样问？”
“那就是不喜欢了？”小灰对着赵丹的酒杯啄了下酒，眼睛弯弯道，“阿紫，那你不会娶妻了对不对？”
赵丹真没想到这家伙的思路转的这么快，这么远。他苦笑道，“不会了，我已经怕了。可不想在害一个人。”
“太好了，阿紫，以后没有人跟我抢你了。”小灰边跳边开心的说。
赵丹摇摇头，不理他的疯言疯语，独自喝起酒来。
“阿紫，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也这样难过？”小灰跳到赵丹的肩上，歪着头问。
“你怎么会死？你这家伙又好吃又不思考。等你死的时候，我估计早走了。”赵丹嗤之以鼻。“怎么会难过？”
“哼！”小灰对着赵丹脖子啄了下，飞走了。赵丹无奈的摇摇头，心叹鸟就是好，不懂悲伤，简简单单。自己当初为何会觉得当鸟无聊呢？
第二日一早，赵丹看着铜镜中胡子拉长的人，才发现短短数日，自己竟如此不修边幅。因为对胡子的抵触，赵丹自从变成鲁肃后，每日必刮。虽然偶然也被燕姬说留胡须稳重，也被周瑜等人说笑，但赵丹毅然坚决消灭。
摸摸脸上有些扎手的胡子，赵丹作出一个决定，留须。已经三十有三了，不在是年轻小伙，不能再装嫩了。修剪了一番，留了薄薄的一层。穿衣戴帽之后，赵丹从铜镜中看到了一个位中年的儒雅先生。
从这日起，赵丹每日练字看书，要么射箭练拳。平静的过了半月，悲伤从他的眼中已经无迹可寻。
但鲁母反而越来越担忧，这日吃了早饭，鲁母让赵丹出门走走，说是要把赵丹的房间从新布置一番，怕他触景伤情。赵丹百般劝阻，终于说服老夫人不要动，这也是关于燕姬的最后一点记忆了，他不想再抹掉。
“那你出去走走，去看看公瑾或者子瑜都成，莫在家闷坏了。”鲁母劝说道。
赵丹本不想出门，不过不能再让鲁母担心，就点头答应。鲁母这才露出笑容，直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离开鲁府没走几步，迎面而来的两人，让赵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本还有些担忧，现在看来子敬恢复的不错。”孙权站在三步之遥打量着赵丹说。
“主公？”赵丹忙行礼，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今日主公不早朝？”赵丹很纳闷的问。
“鲁大人，今天是休日”站在孙权身边的侍从提醒道。
“哦”赵丹拍拍额头，有些涩然道，“这几日很混沌，不知年月。主公既然来了，不如进府一坐？”
“子敬原本可是逛街？”孙权问道。赵丹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一同观光一番如何？”孙权微眯着眼睛淡言道。
赵丹诧异了下，心想这主子估摸是要看看自己的子民过的如何。
“子敬我正要找你……嗯，主公？”另一个方向走来的周瑜看到赵丹，正要喊，却发现了孙权。虽惊讶了下，但周瑜迅速的行了礼。
“无须多礼，今日无主公。既然公瑾也是来看子敬，我们三人一同前行吧。”孙权摆摆手，对着侍从说了几句话，侍从行礼离开。
“走吧。”孙权心情似不错，率先而走。
赵丹和周瑜对视一眼，一个眼神询问，他怎么来了？一个充满无奈，我也不知。二人看着离开的孙权，急忙跟上。
第52章 第二十七章 为女打架
吴郡的集市无疑是繁华的，到处琳琅满目的货物看的孙权频频点头。赵丹百无聊赖的跟着，事实上他真没心情逛街。
“我本打算找你喝酒，看来今日是不能了。”周瑜看了眼赵丹，低声道。
“我已经没事了。”赵丹笑了笑，他知道周瑜是怕他闷坏了，想开导他。跟着孙权逛了一路，三人未买任何东西，但赵丹手里却有不少的瓜果、手绢和小饰品。
赵丹望望右边的孙权和周瑜，有这两个靓丽的公子怎能不吸引女子的注意？狠狠的瞪他们一眼，哼，两个都不收礼物，那些女子竟然全塞给我，我很像你们的侍从吗？
“子敬莫不是爱慕我等，盯的如此热情？”孙权忽扭头，对着赵丹灿烂一笑。
赵丹的脸色一僵，“哈哈哈……”周瑜倒先笑起来，“子敬，这些礼物都送给你了，不用感谢。”
“你们就欺我吧！”赵丹气鼓鼓的说，丝毫未发现看到他眼冒火光时，周瑜和孙权同时欣慰的笑了。这样的赵丹是鲜活的，不再脸色苍白。
“我们三人还未曾一同吃过酒，去望月楼如何？”孙权提议道。赵丹和周瑜忙应承，谁敢不答应。
吴郡最出名的酒楼当数望月楼，一共两层，面积超大，这里菜色鲜美，小二分两种，有男有女。男的上菜，女的在大厅弹琴或者歌舞表演，让食客赏心悦目。
如果客人出价高，也可让相中的女子斟酒，亦是乐趣，所以这里美女自然不少。二楼的雅间也有分类，比如得意阁，春风阁，富贵阁，高升阁等等。
“三位大爷是在一楼还是二楼用膳？”小二热情的招呼道。
“二楼”看着已经上楼的孙权，赵丹对小二道，“多上些拿手的菜，知道吗？”
三人在一间“秋霜阁”落座，小二麻利的上了菜，孙权浅尝一口道，“虽不及家宴亦不错矣。”
赵丹以前来过几次，自然是知道的。周瑜素来也是很挑剔的主，他家的用具，食材都是上乘之物。现对菜肴也点点头。“色香味甚足。”
楼下传来琴音，悦耳动人。赵丹正侧耳倾听，孙权道，“公瑾，此曲应是陌上桑，准否？”
“主公明鉴。”周瑜拱拱手。赵丹有点惭愧，他对琴只会欣赏不懂弹奏啊。
“为何有悲凉之意？”赵丹皱皱眉，他记得开头不是很欢快吗？难道自己记错了？
“弹奏之人心有悲痛吧”周瑜也叹道。
只听“铮”的一声，琴弦断了！三人对望一眼，紧接着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有桌椅被砸。
“放开我！”女子呵斥道。
“放开？本少爷就不放！上次竟戏弄与我，你可知我是何人？”男子的声音咬牙切齿。
“我未收公子钱财，何苦紧追不放？”女子劝说道。
“你原本答应卖身葬母，我取了钱财你却消失，因何出尔反尔？”男子气冲冲道。
“奴家已找到差事，自不愿卖身。”女子平淡道
“你所说的差事，就是在这酒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