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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多谢您。”如月几乎是扭捏的在说，胤禛抬起她的脸，“你谢我什么？”
如月踟蹰着问道：“为什么不生气？”
“我的气已经生过了。我想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这不像您，”如月小意的说，胤禛没有回答，她心里翻涌着酸楚：“您大可以不必如此，我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现在的我帮不了你什么了。您不杀我已经很对的起我了，不用对我这样……好。”
如月听到胤禛轻笑了一声，这让她的心一紧，果然是会嘲笑自己的吧，她忍着难过道：“之前我说的话……您就当没有听过吧，请不要再讽刺我了。还有，替我谢谢阿弦，这些日子没有他我是活不下来的，不要责怪……”她的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只是浅浅吻了一下，如月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不要在这种时候提到别人。”
如月呆呆的回了句：“阿弦不是别人，你不要再耍弄我了！”话音刚落她就被抱住了，然后听到胤禛的声音，“我没有耍弄你！”如月只觉得气血又开始乱了，心跳的很厉害，刚想说话只觉的胸口发闷，“又难受了吗！”胤禛的声音很急切，如月咽下已经涌到嗓子的血，“我这是怎么了？”
“别说话，坐好。”
如月依言坐好，她感到胤禛的手放在了背上，暖暖的气息从外而内，乱了内息终于平稳了，心跳平稳下来，如月的心法被那股内息调动的也运转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股内息合二为一熨帖的游走在体内，不晓得过了多久胤禛松开了手，如月回头“看”他，虽然看不见如月也能感到他的辛苦，一时间她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你的内伤康复的很快，蛊毒的清除还需时日。”如月嗯了声，“如果感觉还好，就给我说说在泉州和文山的事吧。”短暂的沉默过后，胤禛问道。如月松了口气，心里感激他没有再说那些让人尴尬的话，她慢慢说起了离京后的遭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彷徨
如月在说了出走之后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一些推测后，胤禛离开了数日在这里伺候她的是两个妇人，在外宅还有几名男仆，因为有伤如月一直在休养，无事可做的她想的最多的人就是胤禛，就像表白时说过的那样他应该是不能喜欢自己的，那么忍了回避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改变了态度，这件事如月不敢问，也许下次在见到他的时候可以问清楚，或者就这么沉默的接受着，她又很想知道伍十弦的情况，住到这里后再也没有见过他，问其他人都是不知道
在屋里待的久了如月有种困兽的感觉，她提出想出去走走，在商量过后那两个看护如月的妇人扶着她出了门，但是要求她只能到这里如月被扶着走了走，她闻到了在吴县常会闻到的气息，自由时光于己是再也没有了，之后的人生若一直在黑暗中度过该怎么办，见主子站住发怔，仆妇将她扶着坐了下来，这一坐就是半天，如月不想吃饭暮夏的熏风让她昏昏欲睡，于是她就在躺椅上休憩起来
难得好睡，一直被噩梦缠身的如月放松的躺着，她没有急于起来，保持着躺着的姿态想着之后的生活，相较于回府邸如月更想场在这里，反复的解释会让人烦厌，而同情又不是她想要的，若是这样那么要尽快适应才行当如月下了决心，她就起来坚持不让仆妇搀扶≡己摸索着走了一趟院子，努力去记住东西摆放的位置，第二次走的时候还是会碰到，第三次就好多了，这让她很高兴，可步子一快她就被突出的一块小石子绊倒了，妇人生怕这位主子磕碰坏了身子死活不敢再让她动了，如月哪里肯依↓僵持着由远极近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欣喜像泉水一样浇灭了烦躁的心情，如月转到了来人的方向果然听到了胤禛的声音，“你在做什么？怎么出来了？”
妇人忙解释了一番，如月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胤禛，“你们下去吧，”他向前扶着如月的手臂，“我陪你走”
二人就在庄子里慢慢走了起来，胤禛给她很详细的说着庄子的大小各处摆放，又嘱咐下人不可随意更改物件的位置如月一直沉默的听着，她此刻的心情很难用语言描述♀样的温存是真实的吗？怀疑最终让如月停下脚步，胤禛拉着她的手坐到了石凳上郊外的风里暑气已经少了很多，如月知道现在应该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这个时候他留在这里不要紧吗？胤禛仔细的看着如月的脸，雪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淡红的唇抿的紧紧的，没有聚焦的眼里全是彷徨无助，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很让人爱怜，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月吓了一跳似的向后闪了一下》禛的手停下了
“鸦片的事已经处理了”
如月啊了一声，立刻靠近了过来，这是她最挂怀的事，真心想知道结果，胤禛凝视着她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低声道：“因为擎人员众多，皇上最后只下令处死了福建诸府的涉案大员，查封了西南的罂粟山林〖备海禁和驱逐天主教众”
简单的讲述里涵盖了太多的意味，但杀的再多不寻到根源总会再生出事端的，如月郁郁道：“仁政……”祸国这个词她只是在心里转了个，暗道，姓爱新觉罗就有豁免权吗？
“万金保命，国库需要银子”如月没想到胤禛会解释，“胤丁必范G的声音也变冷了，“我并不信他有这样的魄力也不相信他能让那么多人臣服”如月先是惊讶再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胤禟爱财母亲是宜妃，背后是胤禩还有诸多的宗族“他的解释是想为朝廷多挣银子，殃祸邻邦，未料下面的人会擅自买卖，万金奉上即使是皇上也是会动容的，现在真的很需要银子”
如月一脸忧色，胤禛看着她想起了胤礽在自己质问下的暴怒，“孤是太子，用爱新觉罗家的银子有什么不可以，他们都在用，你难道不知道？！”毓庆宫里充满了诱惑的香味，胤禛看到榻边放着黑色的药膏，上面的花纹正是自己近期最常看到的那种，他转身离开时就说了一句话，“烧了”胤礽扔过来的花瓶碎在脚边也没有阻止胤禛离去的脚步也许是怕皇帝知道，毓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鸦片的踪妓，也或者胤礽在偷偷的使用，但胤禛已经不想去管了，他在意的是眼前的人
“你的事，我只说是奉命行事”如月愕然，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在康熙面前彼自己？！她心绪起伏，一时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回去休息吧”
如月拽住他的袖子，急道：“四爷为何不问我为何一定要去见李通，你现在应该是质疑我，而不是……”她说不下去了
“李通的事我知道，”如月惊疑不定，胤禛继续道，“可那又有什么”他的语气淡漠，如月的心颤了一下，他到底知道了什么，青霜知道的事？自己的来历？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胤禛压住如月放在膝盖上的手，“关于噬心蛊”
半晌不见他说话，如月也没有抽回手，她苦笑道，“苗疆第一蛊毒，我好不了了是不是”
“它是没有法子能彻底治好的一种毒，刀青列留下的药丸只能起到延缓发作的功能，你我的心法已经验证可以治愈烛阴掌，实际上是佛纹不让蛊毒发作，因为中者没有生还的，所以没有人能讲的很清楚有什么样的症状≯盲很可能是被克制后的结果，世间万事相克，总能找出复明的方法，我会一直找方法的你要安心等待，不要……”他顿了顿，“一定不要让心乱了”
虽然是预料到的情况，如月还是再难掩饰心绪，胤禛将她揽到怀里，如月没有再去挣扎，听到他的心跳，有力又沉稳，心里隐藏已久的感情不由流露出来，她把脸埋在胤禛的怀里佛香的味道本是让人心安的，此刻却让如月的心跳变快，疼痛来的那么猛烈以至于她痛哼起来，胤禛将她扶正，掌抵住后背运起了心法，好一会儿如月才平复下来，胤禛打横抱她起来，“我送你回去”如月揪着他的衣襟，不知所措的问了句：“你要走？”
“本想多陪你一会儿的可是不行”
如月‘看着’他，她本该挣脱出这样暧昧的氛围中的可现在的她是多么需要这片刻的温情，胤禛停下了脚步，也在看着怀里的人，“我不会放手了”
这话说得轻却异常坚定，如月睁大了眼，过了一会儿似乎才想到话里的意思，震惊不可置信犹豫期待，混乱的情绪让她颤抖起来，激动之下蛊毒再次发作♀让如月还没来得及去确认就晕厥了过去，等她醒来胤禛已经走了
如月的伤慢慢在康复，胤禛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正如预料的只要她的心安宁就不会有疼痛，也不用心法治疗，唯有眼疾一直没有好转∩心蛊真是奇怪的蛊毒，佛纹和它对抗的结果更加奇怪，不能动情♀大约是谁也想不到的，也就是因为这噬心蛊如月这才意识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有多深，即使在这个时候她也弄不明白怎么就喜欢上了他，不懂温存的男人，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甚至对自己起过杀心的男人，老天知道他们不可能所以才让自己变成了这样子！那天如月没有机会问出口之后就更没有勇气去问了那么就这样吧，在黑暗里恣意的感受他的温柔哪怕是假的又如何，她自觉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眼盲之人的生活不是焦虑就是寂寞不能再习字绘画，不能去练武绣花，不能出行游玩，没有谁能交心谈话，也许是察觉到了如月的状况，初秋的一日胤禛带着济兰来了如月的情况济兰从留有小刀图样的书信里已经知道了，龙渊的叙述很详粳对于找到彻底治愈的方法太大的消，眼盲已经是最轻的后果了，他会继续和九仙府联系济兰知道这些话不仅是龙渊的转述，同时也是顾云的意思，兄长一想到那样一个活泼跳脱的人突然失明，他感同身受的难过，这次去见妹妹济兰真的很的，当一路沉默的来到皇庄，进得院子，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端坐听雨声的如月，她伸出手接着从屋檐落下的雨珠，神色宁静安和，听到脚步声后她站了起来，“四爷”
如月又侧耳听了一下，她又问了句：“是哥哥？”
“月儿”济兰唤了一句，如月脸上的笑意更深，她突然就冲进雨里向这边跑来，济兰一惊，还未出手，胤禛已经过去扶住了她，“当心，下了雨，地上滑，你再熟悉路也不能这样跑”如月嗯了声，她伸出手，“哥哥，哥哥”
济兰握住她的手，如月笑出了声，“你能来看我，太好了”
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是胤禛事先交待过的，济兰紧着时间问了如月的情况，又去探查了她的内息，见果然如所闻，他这才略放下了心，如月最的的却是哥哥的心情，她看不清济兰的神色就迂回的问家里的近况，自己的事没有让其他人知道，杉颜很好，甄玉洁和凌柱很好，江宁那边的珊瑚怀上第二个孩子了，流苏终于接受了离开如月的事实，开始和鸦九一起照顾小格格，珍珠跟着甄玉洁到凌柱府上了，镶玉成亲了济兰慢慢说着，如月很开心的听着，眼见日影西斜济兰终于道：“我要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如月没有挽留，济兰又道：“我现在跟着十三爷在刑部任职，你放心，一切都很好，只有你……你要安心养伤四爷他很在意你”
“我知道”如月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我已经想好了，等身体好了就重新开始习武，不能这样自怨自艾的混日子啦”
“不要勉强自己”
“不会，你知道我的心很大，眼睛看不见有看不见的好处呢，可以很专心我的心法又回升了，大约过不了多久就能到第五层了，然后我会继续努力的，我还要学盲棋，你要陪我下，不能嫌我啊”
济兰刮了下妹妹的鼻尖，就像小时候一样，如月嘿嘿笑了，等济兰走远了，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了她才敛了笑容≌顾她的邱娘道：“格格，快歇着吧，这可是说了大半日的话了”
如月不在意的嗯了声，“天黑了吗？”
“没呢”
“四爷走了吗？”
“是呀，贝勒爷说有要事，您和琅侍卫说话的时候就走了，是奴才忘了给您说了”如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这里没事了，我想自己待会儿，邱妈妈您自去忙吧”
“是那奴才去厨房了”
邱娘退下时带上了门，她来到厢房，推开书柜，里面有个暗室，胤禛正面对着一面窗，从里向外看着，那窗正好对着如月的屋子，这会儿的如月正坐在桌案前，她摸索着拿到了笔，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神色落寞的坐着
“贝勒爷琅侍卫走了，格格说自己想待会儿，奴才就退出来了，已经留了陈婆暗中照看着”
“知道了，我不在的日子里她可有不适”胤禛的目光没有移开，一直看着如月
邱娘踟蹰了一下道：“格格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人，即使是对奴才们也很少提要求，看着似乎想开了，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事的，夜里也总睡不安稳，时有做噩梦◎夜惊醒后格格问起了伍大人，奴才只说不知府邸的事”
“知道了，以后就这样照看仔细了，格格有任何的情况都要向我汇报，事无巨细明白吗？”
邱娘应了后便退了下去，退出暗室前她小意的偷看眼胤禛，暗惊他脸上的神色，也曾在江湖上行走过的女人暗道以前哪里见过主子有这般涅，怎么就对这么个眼盲的女子动了心呢？
第三百九十三章 煮酒
康熙四十七年的新春在轻松中到来，没有灾难百官来朝，一切都显得祥和安逸，歌舞升平中的康熙又一次为他的孙子赐名，正月初五的时候一直无嗣的八皇子胤禩终于等到了长子的诞生，多年未得子的他高兴到已经忽视了嫡庶之分，不仅大摆筵席，而且还将孩子的生母张氏从格格升成了侧福晋》禩诸多的亲友前来道贺，八贝勒府邸终日热闹非凡，比邻而居的四贝勒胤禛按理自然也要去，他准备了贺礼，带着福晋非印登门道贺，这一趟走下来直到夜里才回得府郜四福晋身体本就不好一回来就支撑不住休息去了
胤禛沐浴后并未安寝而是在去了园中散步他无心睡眠，心中所想是今日见到的种种》禛不是第一次见到张舜华，这次再见只觉和之前大有不同，还有说不出来的熟稔》禩没有把孩子交给福晋代养，而是让亲母养着，胤禛暗自猜测是不是他的八弟昏了头要宠妾灭妻了？开宴时朱赫出现，一脸的病容，倒是应证了之前的解释，胤禩对她的到来很惊喜，才生了儿子的张舜华对她也很是恭敬，朱赫对她却没有什么好脸色
想到这里胤禛又想起幕僚戴铎的暗示，年羹尧这几年的仕途的确很好，朝中已有风声说他可能会入主内阁，这个文武全才已经收敛不少清傲之气，前些年就懂得运用手段得到皇上的喜爱有这样的说法也非空穴来风，年中年羹尧以门生的身份登门造访，对自己还是很敬服的样子，戴铎提过他家里有两个妹妹，若是联姻可以起到很好的笼络作用，其中那个小格格可谓是美若天人，戴铎说这个词的时候竟然摇头晃脑起来，这个举动让胤禛好生骂了一通，此人岁数不小了可依旧不会遮掩心思，想到愣头愣脑但是极忠心的文士胤禛不由微微笑了一下苏培盛在后面小意道：“四爷”辰不早了，您该歇着了”
胤禛紧了紧披风，他嗯了声便向书房走去，走到半道他停下脚步道：“去备马车”
“这么晚了……”苏培盛突然明白过来，他住了嘴立刻去办事去了
前几日积了雪，马车并不好走到了别院已经是亥正，胤禛本以为如月可能睡下了，但一进院子就见她紧攥着斗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