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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小小的话，一些围着看热闹的群众开始散开，一个李小小熟悉的老顾客率先讲话：“我家昨天买的都吃完了，一点事没有，还是那个味道，我就讲是不要紧的。那个投毒的事情我来这里才听讲的，寻仇这样的事情哪个算得准咧？你屋里的菜让人投了毒，你还能怪种菜的啊？”
“那不能这样讲啊！她卖的菜有毒，卖给了我们那肯定是让她负责啊！”另外一个不同意了，跳出来发表不同意见，又是好几个人附和。“只要是吃了我的菜中毒的，我李小小一律管到底，只要是买了我的菜有毒的，拿过来退货，我一概退货。需要上医院检查身体的，我来掏检查费。”李小小面带微笑，认真承诺。
“讲得好听！什么叫做你来掏检查费？你现在发钱？”有人开始双眼冒光了。
李小小笑了：这些人总算是跳出来了，说到底，不还是为了钱嘛？
“钱我是不会在这里发的，再讲我也不知道哪个吃了我的菜吧？今天下午，从十二点到三点以前，我在市中心医院那里等着各位，各位大可以去体检，体检的费用我来出，有中毒症状的，我负责掏钱治疗，如果有人想借机闹事，我也提醒在场的某些想利用我的老顾客，明明没有买过我的菜却想混进来敲竹杠的人一句：公安局已经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如果人家投的是敌敌畏，你一检查却中了甲胺磷的毒，我可是不负责的！想敲竹杠以前，麻烦自己去公安局打听一下到底人家投的是什么毒！”
人群中顿时一阵哗然，有人哄笑、有人怒骂、有人离开、有人推搡，李小小赶忙又说了一句：“我李小小在这里天天卖菜已经有大半年了，谁是老顾客，谁是生面孔，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想要浑水摸鱼的人自己想清楚了！不要利用我的老顾客来挑事。这些阿姨们都是好人，不会受你们的蛊惑！”
顾客们顿时左顾右盼，看得其中混迹着的几个人恼羞成怒：“你看什么看什么？难道你能买菜，我就不能买菜？”
一个阿姨内心是偏向李小小的，看着那个头发两个星以上都没洗的邋遢汉子数落道：“刚才就是你喊得起！我看身上这身衣裳，还真不是天天吃得起李小小农家菜的人！你敢讲你中毒了？”
邋遢汉子怒了：“我中毒了我不是上医院了嘛，就是因为买的菜还在屋里，所以特意来讨个公道嘛！”
“你讲的菜还在屋里是吧？我们现在都去你们家看！要是菜在你屋里，我们就信你，该让人家李小小怎么赔，你就让人家李小小怎么赔！要是你屋里没有李小小农家菜，你就趁早给我滚！不要哄起我们这些人为你抬轿子！”阿姨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呼啦啦几句话，顿时惹得众人侧目而视，纷纷瞪着这个邋遢汉子。
“你讲去我家就去我家啊？我凭什么让你去我家？我家又不是菜市场！反正我是买了李小小农家菜了，我是要求赔偿的。”邋遢汉子眼睛望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竟是个滚刀肉！
李小小突然觉得累了，不想再跟那个明显是托儿的邋遢汉子争辩什么，于是看着离摊位最近的一个面熟的老阿姨问：“阿姨你看这里人这么乱，要是你还想买点菜回家吃呢，就赶快买了走吧，别回头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推倒了摔着，那可不划算。”
“我还是明天来吧，这乱得很，我不敢买了。”老阿姨有些歉意地摇摇手，转身走了。
有了老阿姨带头，李小小问其余几个熟悉的老顾客时，老顾客们看着李小小无奈的表情，都有些不忍：他们中的许多人本来今天就是来买菜的，昨天买的都已经吃进肚子里了，跟以前的菜一样的好，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哪里来的投毒？他们是倾向于相信李小小的，不过是有些好奇事情的结果才一直在一旁听着罢了。
“我家孙子就喜欢吃李小小的菜，他一向肠胃弱，也就是从吃李小小的菜开始才肯吃饭，最近身体都壮了不少了！昨天的菜孙子吃得最多，我看他也挺好，连喷嚏都没有打一个！他向来肠胃都是最弱的，菜只要稍微没有洗干净就会拉肚子，可见这菜根本就没有毒！再给我来一把小白菜和一斤豆芽！”有一个李小小的铁杆粉丝站了出来，力挺李小小。
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老人站出来，李小小简直是感动得要哭了！李贵旺忙从旁边过来，拿起一网蔸的小白菜和一网蔸豆芽递过去，找零钱给对方。老太太高高兴兴地走了，临走还转身看着那些围观的顾客和不明人士语重心长地劝说：“人家的菜确实好，如果真有吃了不对劲的，就去检查，还没吃，心里不放心的，就拿来退，人家李小小都讲了，人家包退包检查，你们这样围着，人家做不成生意。十几岁的妹子，自己种菜卖做生意，不容易的。都是人，将心比心的，莫为难人家。”
在场不少顾客都是中老年人，家里都有孩子年纪跟李小小差不多大的，如今看着扎着麻花辫穿着牛仔裤的李小小站在凳子上一句一句解释的模样，顿时也都有了两分同情，十几岁跟自己家的孩子可不就是差不多的年纪么？有上前买菜再走的，也有直接离开的。
人顿时少了一半，剩下几个想看热闹的李小小却是认出来了：竟然是周围铺子的老板！当下李小小就笑了：“肖老板，胖老板，这样的热阄就不要看了，要是回头你们铺子遇到点什么事情，我也站在外面撂着手看热闹，只怕你心里到时候也不好受的！”
被点了名的两个小老板对视一眼，灰溜溜地走了。还有没被点名的一个菜贩子，也溜回了自己摊位。
这下剩下的几个就显得有些突兀了，乍一看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仔细一看就有些味道了！
当先一个就是那个邋遢汉子，这种头发都多少年不愿意洗的人，能为了身体健康舍得买李小小农家菜？来菜市场捡菜叶子李小小倒是信。
后面一个穿着喇叭牛仔裤的，却是一双夹趾拖鞋、手背上有一个“情”字刺青，另一个却是脖子露出来一截龙尾巴！还有一个打了耳洞戴了耳环的年轻伢子，虽然穿得都还不算夸张，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经济条件很好的人家，也都面生得紧，根本不可能是李小小的顾客。
此刻这些人都有些挑衅地看着李小小。
121 哥，拿钱来！
“怎么？以为把那些婆娘们忽悠走了，就不必对我们负责？”邋遢汉子似乎是领头的，凑上前来有恃无恐地看着李小小，一嘴的口臭喷到了李小小脸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想怎么样？”对于这样的人，李小小微微撇开了头，根本不想跟他们讲道理，无论什么道理，对着一些贪婪的混混，都是讲不通的，直接问目的比较实在。
“什么叫做想怎么样啊？我们都是良民！怎么能对你怎么样呢？”邋遢汉子来劲儿了，左右看看，拉长了声音吆喝道。看来这个人是一群人里头嘴皮子最利索的一个。
“一万块钱！”李小小冷冷地报出一个数字。
“什么？”
“你说什么？你给我们一万块钱？”后面几个跟着来惹事的不淡定了！纷纷出声询问。这几个人一看衣裳和气质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九九年的一万块钱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你们息事宁人，我这就让人送一万块钱过来给你们。”李小小目光冷静地看着他们。
一群人顿时乱了起来。
有动了心想要的：“那你现在就把钱拿出来！拿出来我们就走！”
有不敢相信李小小的话的：“你骗鬼吧！你身上哪有这么多钱？”
也有坚定地，邋遢汉子就是坚定的人：“你们不要信她哄！她身上能有那么多钱吗？要是你，你会每天背着一万块钱现金跑吗？”
几个人顿时都看着李小小，李小小眼睛一瞪：“哪个讲我没钱？我的钱放在屋里了！我这就打电话让我哥送钱过来，你们哪个说是拿了钱就走的？举手！我按人头分给你们，拿了钱就走的我就给钱，不肯走的不给钱！敢乱来的我就打妖妖灵报警！”
在金钱的诱惑面前，这些本来经济条件就不好的人怎么能抵得住诱惑？顿时起了内讧！有两个当场表示只要拿了钱就走人，还有三个沉默不做声，显然是要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也避免了先表态得罪了那个为首的邋遢汉子。邋遢汉子暴跳如雷，一个人却搞不过人家两个人，尽管生气，却无法强压，有些威胁那两个临阵退缩的人的话，当着李小小的面，也不敢讲出口。
看来这些人都是这个邋遢汉子雇佣来的，竟然不是一条心的！
“那行！你们等着，我这就打电话叫我哥送钱过来！”李小小说着，掏出手机来就准备拨打。谁知道那邋遢汉子突然喊了一嗓子：“她这是要报警！”
其余五个人顿时慌乱起来，骚动之下竟然有动手抢手机的趋势，李贵旺已经在后面紧张得不行了，一看这些人准备动手，李贵旺赶忙往前冲，想要阻止，李小小立刻拉住了李贵旺，人家六个人，要真冲出去动了手，那李贵旺可就是去找揍了！
“你们自己看电话号码，这是妖妖灵么？”李小小把电话主动递过去给那些人瞧。尽管那几个人对手机并不熟练，却也认得数字，已经拨好了还没有拨出去的数字确实是一串手机号码，不是妖妖灵。
那五个人看了看李小小，再看邋遢汉子时，都带了不信任，那两个想要钱就走人的更是直接就讲了：“你才给一百块钱，别人给我们一千多块钱，都是拿钱干活儿，你凭什么还压着我们不让拿钱？”
得！有了这句话，李小小大致就明白了！只要抓住了这个邋遢汉子，背后的人自然就能出来的。几人说话间，李小小的电话号码就拨出去了。
不多时电话接通，李小小的语气照常的平稳：“哥，我在铺面呢，我这里有点急事要用钱，你给我立刻就拿一万块钱过来行不行？”
徐磊接了电话还愣了愣，这明明是李小小的电话啊？再听这声音，也是李小小的声音啊？怎么叫自己哥了？怎么又要一万块钱了？警察的直觉让他突然反应过来，立刻也接过了话：“是现在马上送过去吗？”
“是啊！我急用，你赶快送过来。”李小小嘴里催促着，眼睛看着那六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讲着电话。
“好！好！我这可着急呢，你快点儿！”挂掉了电话，李小小冲着几个人一摊手：“你们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送钱来的！”
邋遢汉子脸色很难看，看着那五个人吼道：“你们这样贪钱不听劝，小心掉进了陷阱里头爬不出来！小心等一下来的不是他哥是警察，你们就晓得错了！”
“你不贪钱，你来做什么来了？”那两个要钱的汉子压根就不相信邋遢汉子的话，用十分不屑的眼神看着他反问了一句。
邋遢汉子十分气愤，没想到这一趟原本就要成事了的，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邋遢汉子看向李小小的眼神就有了些许畏惧：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毛丫头，竟然能够三五句话就将自己找来的人给弄得分崩离析，让他们彻底倒戈。
他很想扭头就走，奈何请来的这五个汉子都是认识自己的，如果不将这几个人弄走，他实在是不放心，真要是来了警察，自己就算跑了，这几个人也能领着警察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或许，这一趟来错了！
徐磊是穿着便服过来的，却是只身一人！李小小远远地看到徐磊一个人过来，心都凉了，可还是抱着期望，摇着手高声喊道：“哥！哥！”
徐磊面不改色地一路小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嚷，声音之大，连李小小旁边的这几个汉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要钱自己不去取，怎么还叫我跑一趟？我那边正打着牌呢！你弄坏我的手气！”
几个原本有些紧张的汉子都松了一口气。
到了几个汉子面前，徐磊打量了一番后问：“这钱怎么给？是给他们吗？”说着手就去掏裤兜，裤兜里鼓鼓囊囊的，确实是有东西。
可手仲进去以后，掏出来的却是手铐！
“你个小娘们哄我们！我回头让人做死你！”邋遢汉子见机最快，扭头就跑，其他几个却是双腿战战，反应稍微慢了些，没等跑出去几米远，周围围拢过来的十来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就已经将人都摁住了！
李小小看邋遢汉子快要跑出菜市场了，急了，忙喊一声：“他是主谋！抓住他！”
地上蹲着的几个勒索的汉子早已经蹲下不敢动了，留下了两个给人都拷上手铐，剩下的几个就跟下了山的狼似的，冲着那邋遢汉子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徐磊这才能正常讲话：“这是怎么回事？”
李小小十分无奈：“像是领着一群人来挑事的，我忙完了过来以后，我爸都快让他们弄崩溃了，我怀疑是那个领头的雇人来故意找事的，具体什么原因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回头审问一下他大概就明白了。”
徐磊让几个穿警服的带着人走了，最后才跟李小小说：“要么，你让李叔叔在这里守着，你跟我回去做个笔录？”这毕竟是要走的程序，总不能报警的人都不去公安局，这事情就直接丢给警察了吧？
李小小看了看手表，只是想叹气：都快十二点了！今天又不是周末，最好的卖菜的时间就被这些人搅和了！看着老爸的愁眉苦脸，李小小叹了一口气，堆上一个笑脸给老爸：“爸，这些菜就放在这里，除了豆芽要装回去之外，其余的都别拉了，你开车去接妈妈和奶奶吧！回家再吃饭就行！我去一趟公安局，没事了的，别担心了。”
李贵旺沉默地点头：女儿跟着徐磊去，他并不担心，这些人也抓住了，他也算是放下了一些担忧，可今天的生意都被这些人搅和了，老婆和岳母娘还在医院等着，李贵旺自己都觉得累了。这一出又一出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边厢李贵旺去接老婆和丈母娘，那边厢李小小跟着徐磊去了公安局，没料到龚局长也在审讯室，那个为首的邋遢汉子竟然是龚局长在亲自审讯！不就是个闹事的吗？这又不是特大毒品案件，又不是什么大的杀人抢劫案件。至于让龚局长这么大的领导亲自审讯吗？
徐磊吃了一惊，问一个支队领导时，领导叹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好好干。”
这话来得蹊跷，不知道是正话还是反话，却又不好追问，徐磊满头雾水地给李小小做了个笔录，李小小对于这一伙人一无所知，当徐磊问起她有没有得罪人时，李小小自己都苦笑了：“昨晚才问了呢，不都是这些人咯。
我不觉得村里的人有谁对我恨到这个地步，到了花钱雇人来搅局的地步。”
这边笔录草草做完，徐磊送李小小出公安局，说要请李小小吃中午饭，李小小正要推辞呢，公安局里头却突然吹起了尖锐的哨子！徐磊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丢下一句：“紧急集合出任务，你自己回去吧！”扭头就跑进公安局大院排队集合去了。
李小小好奇，站在公安局门口往里头看，看到一身警服的局长大人正在队伍前面来回踱步，似乎这次行动是局长大人组织的！
122 蝴蝶的翅膀
等到满城都是警笛鸣叫的声音响起时，李小小才晕晕乎乎地往医院走去，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百思不得其解：这只是因为来自己摊位闹事的那个邋遢汉子？几个邋遢汉子就能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7
一路往医院走的路上，只听老百姓议论纷纷，又说抓杀人犯的，有说抓逃犯的，甚至有人说是李小小的投毒案发了，这些车子是在搜捕李小小的。市中心医院的大堂没有任何人等着李小小去付检查费，李小小转悠了一圈后，看了一趟龚奶奶就回家了。
回到祖屋后，家里热闹得很，除了自己家人，叔伯婶娘们都在自己家，帮忙的婆娘们也都在，因为当天的豆腐和果蔬都没有卖掉，自然也就不能多打豆腐多拔菜，于是歇下来的婆娘们有了精力，本来就叽叽喳喳地在屋子里聊着八卦，李小小一进门，婆娘们立刻都将问题抛给了李小小。
“小妹子，那个撒农药的都被抓起来了，咱们这个卖菜会不会受影响？”帮着李小小每天拔菜的婆娘们已经将李小小这里当成了家庭经济来源之一，自然不愿意看到李小小的菜园子倒闭。
“市政府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会采取措施消除影响的，今天是肯定受了影响了，但是我估计，过两天就会好起来的。过两天我们也会跟省体委签一个供货合同，到时候我们的菜就卖到省城去了，以后生意只会越来越好！”李小小笑着给大家鼓劲儿。
回来的路上，李小小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公安局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一直想不明白，最后只能总结为：龚保国局长肯定知道原因，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而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