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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给本王……?!“淮漓闻言一窒,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领口。
这架势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啊……我一挑眉,毫不避讳地注视着他。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家的……”若无其事地上下一瞟。
“这里是 朝!”
是的,这里是 朝,是男女平等,或者说有点女尊倾向的 朝!淮漓睁着眼睛瞪着我道:“你给我出去!否则,否则……”
白皙XX的双颊抹上一层好看的红晕,我微微一笑,心中竟是起了玩意。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就叫人了!”
呃……我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怕淮漓叫人,而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多么经典熟悉的某台词啊……
“你叫吧叫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嘴巴快过脑子的下场就是:等我回过神时,床上的淮漓早已从一只小狸猫变成了一只西红柿。
我想,如果现在有流星划过淮阳王府,在地上砸个坑,不管辐射有多强,我都愿意钻下去。
可是,一来,流星哪是说有就有的?二来,就算有,哪有那么巧砸到我眼前?
于是,我秉着一不做二不休,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精神,一把上前对淮漓道:“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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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缓缓漫过淮阳王府的角落,一寸一寸,染着纯粹辉煌的金色光芒。
长廊的尽头,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低垂着头,不疾不徐地走着。他面上的神色淡淡的,无喜也无怒,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脸上一条几乎划过整张脸的疤痕略显狰狞,叫人望之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王吴华平步走过水榭厢房,沿着走廊一直来到一间开阔的小屋前。院内的一方水池波光粼粼,被日光一照,正好晃了一片水光到屋外的匾额上。‘寂静书阁’四个大字便顺势印入了他的眼帘。
“是吴华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分淡,一分漫不经心,仿佛一不小心便会断了一般。
王吴华应过一声,便伸手推开了寂静书阁的大门。
寂静书阁是淮阳王的书房,也是他的私地,平日里,除了淮阳王和他的几个心腹出入外,即使是扫除的下人也是不得入内的。若是不小心犯了规矩,轻则赐死,重则杖毙。
“王爷。”王吴华掀开书房左侧的幔帘,缓步走进内室,在距离书桌五米的地方站定了下来。
桌前,一身青衣的淮漓执笔而站,半挽衣袖,露出了一节无暇的手臂。
他低垂着头,缓缓起笔、下书,一笔一划,目不转睛,仿佛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那幅字画一般。
“吴华。”不知何时,淮漓已经罢下了笔,他目光淡淡,直落在了手下的书桌上。
“你可知道,这书桌的来历?”
他问,白玉的指尖轻轻抚过平滑的桌面。纹理沉厚清晰,遇光通透明亮,只一眼,便能看出,这桌子定不是凡品。
然而,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王吴华知道,这个桌子除了它本身的价值外,还有一个特别的意义——它是曾经的淮阳将军淮沐阳的遗物。
那年,淮阳将军告老还乡,归隐迁府,许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只除了这一张桌子视若珍宝,随身带着。而后来,将军府也不知为何,无故起了火,一概旧物都被烧了个面目全非。于是,在数年的颠沛流离后,当昔人已去,人非物也非时,便只有这一张桌子遗留了下来。
再后来,淮漓受命被封,以淮阳王的身份回到了宁都。
大约是见着合眼,又或是想留个想念,他便将这张桌子放在了寂静书阁中,自己日日擦拭、去灰,从不借他人之手。
王吴华不知道淮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只知他既然问了,便定是有缘由。所以他只额了额首,便不再说话,只待着淮漓的下文。
“当年有许多事,父亲都是知道的。但他选择不说,不说,便是不想让人知道。既然他不愿让人知道,那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是应当尊重他的意愿的。所以,后来,他去了,揣着那些秘密一同入了土,我也没有想过,要将它们刨出来……”
淮漓说着,似乎是十分漫不经心的,但那神态间却透着一股淡然,叫人不容轻视。
“也许,只是从前未曾想过罢……”
那指抚过书桌的手指忽然停住,淮漓沉下纤长的睫毛,俊秀的双眸倏忽闪过一丝暗黑的流光。
翌日,淮阳王府的寂静书阁莫名起火。那场火起得蹊跷,浓烟滚滚,红色的凶光直燃到了天际。有些东朝的老人突然忆起,几年前,宁都也起过这样一场火,火光冲天,直烧了一天一夜……
………………
淮漓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我没法再去逗弄他,无事可做,又碍着屋外燥热难耐,便只得窝在房里,就着凉茶不停地吃着水果。
“主子。”明月唤着,轻脚走到我面前,递上了一角书信。
我接过信,下意识地望了他一眼。白牙月袍,长衫长摆,明明是如此酷热的天,他这样走来却是连一滴汗也未流。甚至,当他偎到我身边时,我感到的竟是一阵清凉而非热气。
“明月,你是冰做的么?”看完信,我愣愣地看起了他。
“……”似乎未料到我的话,明月微一愣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嗯,也是,冰会化的。”
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正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琴音协奏而来。琴音,分明是声音,却让人觉得静。我略感惊奇,无论在哪一世,我都不曾听过这样的声音,如嗟如磨,能够让人一听,便忍不住沉浸于其中。
我开了门,听着那叮咚悦耳的琴声愈加清晰。一瞬间,盛夏时节的暑意顷刻消散,只余下一身的清爽宜人。只是……
“明月,你说,这天下之大,能有几个人弹得出这样美的曲子?”
我微微仰头,正好能看见明月剃得雪青的下巴。
“……流华少爷传信,今晨,宫里内府要了件便装。”
今晨,内府,便装。我莞尔一笑,唇角正好扬到我熟悉的位置。
“既然是这么好的琴音,那我们便去看看吧。免得让人久等,失了礼数。”
“是。”他答,便同我一起出门,循着琴音去了。
先前,虽说我是和淮漓他们一同回的府,但一直以来,我却并未用‘客人’这一身份入住,或者说,并未完全用。
对外,我是淮漓偶然遇到的‘世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睿智,无所不能。因为承了淮漓的救命之恩,便无奈出世,为其指点迷津。对内,我是客人,也是谋士。而淮漓在府上对我表现出的极大的宽容,也让下人们愈加的敬畏我。他们知道我性喜静,平日无事便甚少走动,昨日,几个机灵的小厮,还轻手挑了树旁的知了,让我的耳根着实清静了不少。
然而,今日,这个园子有人协奏一曲却未被阻挠。那是为什么呢?
我静静地想着,原因怕是只可能有一个吧:
这个人,淮阳王府的下人们管不了。
整个东朝,谁人不知淮阳王的权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这府上,除了淮阳王外,还有谁是他们管不了,而且还会如此空闲来会一会我这个神秘人的呢?
我微笑着,脚下的步子绕过灌木树丛,便见到了这位用心良苦的琴音人。
灌木树丛后,是花草园林的一色碧翠,但见眼前湖水微澜,湖边正有一人,一身浅紫长袍从容飘逸,纤纤睫毛下,一双紫瞳妖娆妩媚。他低头抚着琴,隐晦的阴影便顺着**的纹理,一直延伸到他俊挺的鼻子上。薄薄的双唇不染尘埃,温润慑人。下巴坚毅的曲线一勾,勒出了它主人不怒而威的气质。
我遣了明月,轻声走近,没有惊扰了琴声,直到一曲终了,对方抬头的一瞬间,才看到我一身华服站在那,微风轻轻拂动,猎猎无声……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淮天恩……
少年见我打量他,微微愕然地站起身,颀长的身姿迎风而立,看着我的这一刻,一时没有了语言。
于是,直到此时我便细细瞧起了此人的容貌——肤白而细致,是少见阳光的剔透。五官像是精雕细琢过的秀美,眼沉静如水,鼻秀挺,唇微薄而色淡,面容稍显阴柔,却并不显女气,丝毫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大抵“美人”二字,便是如此吧……
我看着他眼中微微的错愕转而深邃如渊,微澜如水,脸上似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被浅浅的笑容取代。
“在下淮仁之,琴技拙劣,烦扰佳人。”
淮仁之,这三个字,也只是一道不轻不重的惊雷,我张了张嘴,小小的配合着诧异了一下。
淮,是国姓。
而仁之二字,正是当今东帝的名号。
——胡伊人,淮仁之。
我很少会有后悔的事,然而,很久以后,等我再想起这一天时,我却突然觉得,若是那时,我没有踏出书房,与他也不曾相遇,不曾相见,那该有多好……
可是,注定,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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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这就不是偶遇。
既然淮仁之这个东帝对淮阳王有心,那自然是不会厌烦在淮漓身边安插眼线的。所以,对我,他应该是早知道的,而我要的,也就是他能来一次。所以,我让人将自己的能力背景传得万分诡异莫测。如此,不论是出于好奇,还是忌惮,他都会被催促着前来一看。
所以,这并非偶遇。
他安排好了一切,以琴音相邀,美好的相遇,足够撩拨所有女子心中那根微弱的细弦。他要我对他不设防,如此才能够将我完全看清。
然而,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那双眼中褪去算计,只余错愕,转而微澜如水,深邃如渊,复杂的情绪微微纠结着。
了解自己,并且善加利用。这是我从他父皇——淮天恩身上学到的。
凤紫,这个和我合二为一的身体,有着绝世的美貌,如深谷的积雪,宁静无染,不染纤尘,仿佛千般美好才造就得出这样一个女子。如斯佳人,如何能不惊艳?
所以,我看他说:“在下淮仁之,琴技拙劣,烦扰佳人。”那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只是内心却再无平静。
“见过东帝殿下。”我淡淡还礼,不卑不亢,只以言行态度,便避开了东帝的试探。
“姑娘想必是淮漓的朋友?”
我微微一笑,并未作答。淮仁之也不在意,扬起唇角继续道:“姑娘既能在此走动必是淮阳王的贵客,是在下多此一问了。”
淮阳王么?
淮仁之说罢,突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起来,他咳得很轻,却很压抑。
“池水消暑,阴气却也重些,东帝殿下还是回房休息吧。”
“无碍,姑娘既是淮阳王的朋友,便也是在下的朋友,叫我仁之就好。”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不是‘寡人’。这突然的亲近让我心头微起涟漪,只是不知是什么感觉。
“皇上?您怎么来了?”淮漓缓步走近,面上笑容依然和气轻松,只是在见到我时,瞳孔微微一缩,不觉加快了脚步。
“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来看一看。”淮仁之说着,面上宽厚一笑,端得万分无懈。
“劳陛下挂念,是臣弟失礼了。”
寥寥几语,却似乎蕴含了太多情绪。这样的淮漓,是我所陌生的。
“大哥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在湖边吹风了。”
淮漓的声音低沉真挚,似是带着几分真心的。然而,不知为何,淮仁之闻言,脸上的神色微沉,却又瞬间恢复到了之前的清浅微笑,他转而对我道:
“那么,姑娘,改日再会。”
他说罢,纤长的身姿便在傍晚柔和微凉的风中飘然离去,那一瞬,我竟是有种下一刻他便会消失在最后一线夕阳残光中的错觉……
淮仁之一走,好似周围空气里,属于傍晚斜阳下的那一丝萧索也倏地消失。淮漓恢复了我熟悉的那副模样,笑道:“去吃饭吧,你瞎转悠,害我也找了半天,都饿坏了。”
“是。淮阳王发话,奴婢怎敢不从?”我嫣然一笑,却见淮漓别扭地侧过脸去。
淮仁之和淮漓二人,虽算得同宗兄弟,可心性却大不相同。我自小与淮漓认识,俗话说,三岁看老,那时的淮漓,顶多十来岁,虽也顶着小大人的模样,骨子里却透着份纯良。那样剔透的一个人,纵使遭遇了再大的变故,心底到底还是会存着一分“真”的。可是,淮仁之不一样。
他的琴音很美,目光也很温和。只是,那身上却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戾气。
他是一把刀,生来便带着锋芒,纵使用再暗淡的鞘,也无法掩其风华。
“狸猫,你有恨过他吗?”暮色中,我立在风里,淡淡开口问道。
淮漓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便趋于平淡。他淡淡回视,没有回避,也没有否认。
暮色四合中渐渐急促的风,无声无息地刮着,我望着淮漓,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些东西,那些无论怎么掩饰,都牢牢盘踞在人性之中的东西。
“恨什么?”
“他,想杀你。”
我这般直率地说出,淮漓闻后,却反而笑了,他的眉目间溢开浓浓的情感,叫人看不真切:“他也是没有办法,不是么?”
他的话语带着笑,却又仿佛是一声轻叹。
十数年的光阴岁月,也足以让纯净的湖泊深成汪洋了。
我微微翘唇,并未觉得这样有何不好,只是心头泛起玩意,想搅了这汪过于深沉的洋,不由狡黠地笑道:
“狸猫啊,我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
尾音上扬,带着些调笑的意味。我好笑地看着闻言后,忍不住哆嗦了下肩膀的淮漓。笑意更深。
“……真的想吃?”
扬唇,微笑,点点头。
一声轻叹:“唉,那你去屋里等一等吧……”
于是,那晚,我如愿吃到了久违的美食——与记忆里一样的美妙滋味。卖相,也和记忆里一样的——难看。
我乐呵呵地笑过,淮漓也不动气,只严肃着张脸,给我死命夹菜。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不论是以前的将军之子,还是如今的东朝王爷,他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好欺负。我这般想着,这般笑着,心头有块地方就这么无由地软了下去……
………………
黑幕降临,如同一张大网,瞬间将天上所有的光芒网了去。
回廊中,玉无言轻轻掸了掸衣袖上那若有似无的尘埃,信步走到我身边:
“主子,那件事,他们开始动了。”
一折信角,如若无物,我浅笑看过,也无甚在意。
“无殇哥那边如何了?”
“有众位公子的协助,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玉无言淡淡笑笑,但他知道,自己这句话其实是说轻了。那些公子,哪个是简单的角色?凤旭扬弄权,泰凡敛财,祝然制器,巧修罗周旋,加之有流华和玉无殇在后方统筹支援,再由他穿针引线……如此下来,何止是准备得差不多。
“这样便好了。”我轻轻一叹,望着东方的漆黑天空,突然有些期待翌日的旭日东升。
“只是,狸猫这次怕是要受些苦了……”
玉无言闻言,随着我柔和一笑,道:“王爷他本来就厌烦这些事,如果能就此摆脱了,受些苦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说的无可厚非。偏偏从玉无言的嘴里说出,再落进我的耳朵里,便生出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我睨了他一眼道:
“这事结束后,你便能接替暗相的职位了么?”
玉无言点头应道:“是的。”
“不曾想过要做些其它的事吗?”
记忆中,那个寄情于琴棋书画的淡雅少年忽然袭上心头,让我鬼使神差地一问出口。
然,玉无言只是轻瞥了我一眼,随后道:
“属下从出生开始便被教导要往这个方向努力。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就成为属下心里头唯一的方向了。况且,属下以后要做的,是公主殿下的暗相,便是哪日突然兴起,想玩耍些别的什么,也定是无妨的……”
玉无言那双无波无澜的黑瞳缓缓挪来,依旧是一般平静寂然的神色。然而,我知,我的多次试探,确是让他气了,或者说,动气了。
我微微一笑,也不辩解。
我与他,本只算得萍水相逢。即使他身上背着一个族群的责任,又或是承了玉无殇的兄弟之情,于我,却什么也不是,并不足以全然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