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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承乾便一蹦一跳的跑到台阶右边,手摸着右边的第一匹石雕骏马,眼中露出无限的留恋,很是遗憾的说道:“乾儿最喜爱‘飒露紫’,可惜,它陪乾儿的时间不长。”
我缓步走到承乾身边,摸着他的小脑袋,示意他不必如此伤心。然后我摸向用巨型的浑身透着紫色的胭脂石雕刻而成的骏马,它在李世民骑着和王世充作战的时候中了六箭,致命的一箭便在前胸,它倒地瞬间李世民都有些恍惚,好在有丘行恭力救才助李世民脱困。
“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愚三川,威凌八阵。”
看承乾蹲下念着底座上李世民亲自为飒露紫提的赞语,我亦蹲在他身边说道:“世间万物终有一死,我们不必为那些必然发生的事去悲伤,这就像四季更替般,只当它又回到了天地间便是。”
不是很明白我说的话,但承乾颇是兴奋的站起来,“我现在很喜欢父王替我夺来的青骢。”
青骢当年可是杨广的坐骑啊。是李世民和窦建德大战的时候,尉迟敬德夺来的。李世民爱子心切,将它送予了承乾。小孩子心性虽然未定,但由于‘青骢’的原因能够这般快的便使承乾从失去‘飒露紫’的悲痛中走出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笑拍了拍承乾的头,只见他很快便跑到了右边第二匹石雕骏马处。
右边的第二匹骏马是‘什伐赤’,它是用一块纯赤色的胭脂石雕刻而成,它亦是在李世民和窦建德作战的时候身中五箭而亡。
中原之战,李世民相继失去了飒露紫、青骓、什伐赤,对于素来爱马如命的他而言是十分难受的事,曾经一度他更是怨自己失了武功才导致它们相继的离开他。
“母妃,你看,父王为什伐赤提的赞语是‘幽涧末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语毕,承乾‘咦’了一声,跑到左手边的白蹄乌、青骓处看了看,接着又跑到右手边的飒露紫、什伐赤处看了看,然后不甘的来来回回跑了数番后,他疑惑的看着我,“母妃,父王给飒露紫、青骓、什伐赤都提了赞语,为什么就白蹄乌没有赞语呢?要知道,乾儿认为白蹄乌最美了。”
白蹄乌,在浅水源大战的时候中箭身亡。但是它多少代表了我和他的感情。我的眼前,相继变幻着一个少年笑若梨花的脸颊和痛不欲生的脸颊,“我给它取名‘白蹄乌’,方方在这山里掳获的,你喜欢就送给你……其实,在高墌,在浅水原……当白蹄乌不幸中箭倒地的瞬间,我心中就有了丝丝预感,我和你的感情也许会一如白蹄乌般死掉……”
思索间,我被承乾拉到了白蹄乌的身边,承乾不停的叽叽喳喳,“母妃,你看,你看,真的没有,是不是如晦叔叔漏掉了。”
“你如晦叔叔我可没有漏掉。”说话间,杜如晦出现在我和承乾面前,笑嘻嘻的和承乾疯闹了会子后这才看向我,“出发前,世民有交待,至于这白蹄乌的赞语,说是留给你提笔。”
我?!
“走,书房中早布好了笔墨,就等着你了。”一边说着话,杜如晦一边抱起承乾,率先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回首看了看白蹄乌,昂首怒目、四蹄腾空、鬃鬣迎风,颇有逐风之态,若它还活着,即便是‘蜀道之难难以上青天’的山川之地在它脚下将是一马平川罢。
轻叹一声,我缓步往书房方向走去。书房中,如晦早铺好了雪纸,砚中墨水已磨。
看着杜如晦真诚的眼神,接过他手中的笔,我略思索一番,提笔写下16个字。
“你这手簪花小楷越发有精气神了。”说话间,杜如晦将我写的雪纸拿到手中,轻声念道:“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承乾凑近小脑袋,抓过雪纸,亦是重复念了一遍。
静静的看着我,杜如晦说道:“也只有你,能够道出世民的心声。”
“你看出我道出他的心声,当也是明白他的人。”见杜如晦一笑,我看向他的手,“伤好了没?”
“小伤而已,不要紧,早好了。”
“王爷没说为你报仇的话?”
‘噗哧’一笑,杜如晦邀我到一旁的棋案边坐下,说道:“如今京中风雨欲来,任何小举动都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世民让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避免我和那个尹阿鼠的事件升温。”
“你呀,这个时候只是不想给王爷惹事而已。真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对他效忠?”
“他身边不是有你么?”
一句轻淡的回话,令我心内一滞,半晌才回神指了指琴案,“一如往年,三局定胜负。”
“好。”
“如晦,如果此番我赢了你,便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杜如晦一笑说道:“除却终身大事外,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说话间,听蝶端了茶水上来,笑着为我和如晦分别斟上一杯茶。多时未和听蝶会面,如今见了自是问了些客气的话语,看得出来,她的一门心思仍旧在如晦身上。
“王妃娘娘,慢用。奴婢下去了。”
我含笑点了点头。
真是个兰心惠质的女子……只不过一个眼神暗示,听蝶便知道如晦有话和我说,还机灵的带着承乾退了下去。
眼见着承乾牵着听蝶的手高兴的往外跑去,我笑睨着如晦,“其实,你们两个真的是心有灵犀啊。”
“若因了心有灵犀便可结为夫妻,那这世上心有灵犀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可以结为夫妻?观音婢,什么时候你也这般俗套起来?”
总是这般看穿我的心思……内心轻叹间,我只得讨饶,“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下棋,下棋。”
一边落着子,杜如晦一边说道:“我来洛阳之时,陛下已下诏,令卫公为大将军,兵分四路,兵发江陵。”
李唐在中原战场取得胜利,要想统一海内,平江南是迟早的事,只是李渊此次宁肯用李靖也不用李世民,想必又是太过担心的原因。念及此,我说道:“江南有长江天堑,‘梁帝’萧铣盘踞江南之地年深日久,尽得山川之险要,再加之他应该在听闻我李唐夺下中原战场的时候便做好了防范,所以……卫公这一仗有悬念。”
“悬念是有,但只要有人愿意帮忙,速平江南也不是不可行。”见我眼中疑惑,杜如晦继续说道:“我来洛阳之前,李夫人找到我,向我说及你和岭南大首领冯盎交情颇深一事。”
呵呵,红拂居然也有求人的时候,看来她是担心李靖所致。我会意笑道:“我和冯盎有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语毕,我心一顿,突地明白想必这也是李渊不用李世民的原因,只要我出手,冯盎看在和我的交情下必然会助李世民一臂之力,如此一来李世民又得战功,如今已是天策上将的李世民到时候再该封什么呢?
“我知道是我知道,但受人所托便得忠人之事。好歹你和李夫人姐妹一场,这个面子,你不会不给罢。”
“我这便给冯盎去封信,要他在萧铣的大后方先活动起来,反了萧铣。”如此一来,前有李靖的四方大军,后有造反的冯盎,萧铣能不焦头烂额?
轻笑两声,杜如晦‘啧啧’说道:“观音婢,许多事,都不用明说啊。”
“红拂姐有托与你,我既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啊。”
说话间,第一盘胜负已分。杜如晦终是太过分心,第一局以我赢了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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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章 局中局8
很快,杜如晦摆好第二局。
“知不知道王世充是怎么死的?”
“总不是你们的王爷杀的?”
“错错错。此案已定,与世民无关。”
“哦?”
经如晦解释我才知道,王世充在流放的路途中死于仇家独孤机的儿子独孤修德之手,李渊为了向天下有个交待,只得罢免了独孤家族所有人的官职。
我‘呵呵’笑了两声,“不过是不想让天下割据的英雄之辈以为自己以后也会和王世充一般下场而已。独孤家不过替罪羊。我看,这事仍旧和你们的王爷有关啊。”
“没办法,万事瞒不过你。可是从另一面来看,独孤家族和王世充仇大苦深,独孤家族能报此深仇大恨,也算了了他们先辈的遗愿了。”
李世民和独孤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不置可否。
说话间,第二局却是以如晦的胜利而结束。
习惯性的,如晦摆下第三局,开口一句‘刘黑闼起兵了’的话将我吓了一跳,我不得不问道:“你说什么?”
“刘黑闼起兵了。”
刘黑闼是窦建德的旧部,是窦建德手下的一员猛将,窦建德败亡后,刘黑闼逃回老家被窦建德旧部拥为首领,再度发动叛乱。刘黑闼起兵后很快拿下郓州、曹州、杞州、伊州等地,连战连捷,声势迅速壮大。更可怕的是刘黑闼夺了镇守河北的淮安王李神通的粮草军械,一时间引得原来被李世民遣散归乡的那些‘夏军’再度投奔,队伍越来越强大,刘黑闼更被那些人拥立为‘汉东王’,定都洺州,刚刚平定的大河南北风云再起。
如果不能及时将刘黑闼这股熊熊燃烧的势力扑灭,李世民中原决战的胜利必将付诸东流,远征在江南的李靖后防堪危,李唐王朝统一天下的日子又将待定。
都怨我一时心善,建议李世民放了那5万夏军降卒,在这个战争年代,人的善良只会给下一次的劫难带来机会。如果当初一如屈突通等人所言将那5万夏军悉数坑杀……念及此,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观音婢,你怎么了?”
有时候,好心总是办错事而已。心中腹诽着,我睁开眼说道:“如果当初在虎牢关,将那些被掳的‘夏军’都杀了,是不是就不会有战火了呢?”
略沉吟片刻,杜如晦叹道:“不好说啊。既然已经发生,那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为过去后悔莫及。”
是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轻叹一声,我问道:“陛下可有派兵前往镇压?”
“继淮安王李神通战败后,陛下又派了两路人马前往镇压,可惜不但败了,而且更是丢了冀州、相州、黎州等地,‘汉军’兵锋所指,唐将无不败逃。”
仅在短短时间之内,刘黑闼横扫河北、每战必胜、每攻必取,这等神话不下李世民的中原之战啊。“陛下就没打算派王爷前往?”
“还能派世民前往克敌么?”
无论是江南之战还是此番平刘黑闼之战,李渊都不派李世民出征,无非是担心李世民战胜后再度功高震主,我自是明白如晦话中的意思,想着李渊的忐忑,我讥讽说道:“无国哪有家。如果连国都没有了,那些帝位也好、太子位也罢,都是镜花水月而已。”
“可有的人宁肯沉溺于镜花水月,并且愿意为了这镜花水月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语毕,杜如晦又叹一声,继续说道:“依世民这几年的战功,若他要领兵出征,我想……所有贼兵定然会听风而逃。”
杜如晦所言并非虚言,是我也会这么认为。李世民每战必克已位及人臣,天策上将已经够为难李渊的了,若再得军功……总不能罢黜太子罢。
“陛下有意让齐王爷领兵抵御刘黑闼。”
闻言,我嘴角微翕的看着杜如晦,见如晦肯定点头,我了然,李渊此为不过是想让四子树立战功,然后均衡长子、次子的权势而已。一笑,我说道:“元吉出征也不错。”
不屑的撇嘴,杜如晦说道:“观音婢,你难道忘了当初齐王不战而败弃了太原的事么?陛下若真将镇压刘黑闼这般大的事交予齐王,简直就是拿李唐的江山开玩笑。”
“如晦,没那么严重。中原之战的时候元吉也有功劳啊,应该算得上一血前耻了。再说,陛下可以令秦王府的武将护着元吉出战,一来可保此战必胜,二来还可以就此分走秦王的一部分兵马、翦除秦王的羽翼,何乐而不为?”
定定的看着我,杜如晦叹道:“你和世民真的是……好像,好像。”
微挑眉,我好笑的看着杜如晦,“怎么说?”
“似乎就知道陛下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在卫公出兵江南之时,世民将秦王府的一众武将都分拔给卫公带走了,剩下的没多少。只够看家护院和来打理这天策府的人了。”
这只狐狸,居然将秦琼、尉迟敬德、罗成这些猛将都派往江南去了?李渊那只老狐狸的谋划不就泡汤了?
明明是一对父子啊,如今却成了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思及此,我笑道:“如此一来,陛下派元吉出兵之事便左右为难了。”
“不错,我来洛阳之前,陛下未下最后的定夺。”言及此,如晦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观音婢,回长安罢。世民现在需要你。”
我‘哦’了一声,笑道:“这话谁能信?且不说如今秦王功成名就、战功赫赫,只说如今武有李世勣、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等能征善战的骠勇大将归于秦王麾下为他效劳,文有以杜如晦为首的,攘括房玄龄、虞世南、褚遂良等当世名家的十八学士为他出谋划策,可谓武将如云、文臣如雨,说得不好听点,天策府十足一个小朝廷啊,他怎么可能还需要我?”
苦笑的看着我,杜如晦说道:“讲两件事你听,你便知世民为什么需要你了。”
一件是关于李渊宠妃张婕妤,仍旧是为了李世民当初进洛阳后没有按李渊的手诏给张父土地之事,于是张父感觉李世民完全不给他面子,是以教唆女儿在李渊面前说了些‘陛下敕赐给我父亲的田地,被秦王夺去了给了淮安王李神通’的话,李渊被张婕妤哭得不耐,于是诏李世民进宫,将李世民当着张婕妤父女的面狠狠的批评了一通好让张婕妤消气,还懊恼说了些‘难道我的手敕不如你的教令吗’的话来责怪李世民。
第二件是关于李渊的另一个宠妃尹德妃的父亲,尹德妃的父亲尹阿鼠持着李渊手诏到李世民跟前讨要珍宝不得,亦是在李渊面前说了许多李世民的妄语,但因李世民战功显赫,李渊也奈何不得。而尹阿鼠呢趁机火上浇油,故意指使着家人殴打杜如晦然后要尹德妃哭着到李渊面前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的说‘秦王的亲信居功自傲、欺侮我家人’。就此事,李渊再度诏李世民进宫。李世民虽有解释,但李渊就是不听,而且又教训李世民说了些‘我的妃嫔家都受你身边的人欺凌,更何况是普通子民呢?你长期在外掌握军队,受书生们教唆,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二郎了’的话。
也正因了这两件事,张婕妤、尹德妃和那些没有在李世民手上讨到好处的嫔妃都很生气,争相称赞李建成,并且故意在某些重大场合你一言、我一语的诋毁、讥讽李世民。而李建成深知这些嫔妃们枕边风的厉害,趁机曲意侍奉各位妃嫔,奉承献媚、贿赂、馈赠,无所不用,以求得皇帝的信任、宠爱。
说完宫庭之中的情形,杜如晦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观音婢,你不归长安,世民在大后方便空了许多,宫中那些娘娘的动向他不能掌控。所以,回长安吧,回长安帮他一把。”
后宫、后院之争虽没有前线战场上的硝烟弥漫,但杀人总在无形之中,若后宫、后院起火必会殃及到前院乃至前线,我当然深知其中的道理。可……轻叹一声,我定定看着如晦:“如晦,我回了长安的话,只怕不会帮上忙,而且还会添乱啊。”
起初不解,接着如晦便恍然大悟,“你是说……”
“我的‘贵格’之命天下有闻,陛下、太子殿下没有不知的道理。你想一想,陛下为什么要如此打压王爷,其一是因了王爷战功赫赫,其二便是忌讳我这天命。我不在王爷身边,不在陛下、太子殿下眼前晃倒也罢了,如果我成天在皇宫转悠、在东宫转悠,你说说看,他们会怎么想?”
落下最后一粒棋子,杜如晦缓缓说道:“想必这也是世民不催你回长安的原因。”
而你们这些属下却是热络的盼望着你们的主子能够夫妻团圆、花好月圆。
“可你长期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若那些人有心,你越是躲他们越是怀疑,正所谓欲盖弥彰啊。”
“我又怎能不知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将棋子都搅混,我说道:“如晦,你这里的事还得多长时间。”
“无需半年便可告成。”
“好,如晦,你启程归京的时候,我和你一道归长安。”
露出一向温润的笑容,如晦说道:“即便是龙潭虎穴,你也不要害怕,有我、有无忌、有房先生,必不让他们伤着你。”接着,不待我说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