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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卖熟食小吃的商贩从天不亮就开始活跃,那香喷喷的肉包子,红艳艳的糖葫芦;色彩绚丽的小点心……无一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来如织的食客。他们要一直活跃到晚上的戌时方才收摊。(就是现代时间的晚上八点)
而道路两旁那些酒肆茶坊,更是不时传来好听的丝竹管乐之声,张灯结彩的青楼上,歌女和琴而唱的动情曲子老远都听得见。不时还能看见几个顽童嬉笑着跑过。每条道路两旁都栽种着一排排大槐树,茂盛成荫;使炎热的天气里路人不至于没处躲避天上如火的骄阳。
“冰香,快看!那就是朝闻寺!”
彩钿坐在马车里,揭起车窗上的帘子,指着前面的寺庙给她看。
“啊!好大啊!”步摇清挤在窗前一看,只见那越来越近的是一座好像牌坊一样的石门楼,通体用汉白玉建成,雕着盘龙飞凤,差不多有三层小楼那么高,上面有‘朝闻寺’三个斗大的金字,闪闪发光。看起来威严又气派。
石门楼下来来往往的游人香客很多,大路两旁停着一溜长长的马车和许多单独的马匹,都有几个神情慵懒的马夫和车夫候着,准备随时拉客人。
而隔着那石门楼往里望去,隐约可见一个宽大的朱红色寺庙门在里面大开着,上面也镶满了一排排的金黄色的木钉子。雪白的围墙顶着乌青色的瓦当像一对长长的翅膀,两边一字摆开,挡住了寺庙里面的辉煌,反而更加深了庙宇的神秘和庄严。
“那当然喽!朝闻寺可是北震国的皇家寺庙呢!”
彩钿告诉她说,“而且里面都是高僧,就连北震国的天子不时也要前来上香拜望呢!”
“真厉害啊!”可是怎么还会要接纳鸿翩那种神棍呢?
步摇清赶紧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这时候,马车渐渐停下来了。
“我们到啦!快下去找坐在前面马车里的老夫人吧!”彩钿开心的打开车门,率先跳下马车,“哎呦,真是累死人了,坐在车里真憋得慌啊,你说是不是啊,冰香?”
“嗯嗯。”步摇清也赶紧下了车,跟着彩钿一起来到前面的马车前,扶着赵老夫人走下马车,怀着好奇的心情往那朝闻寺里走去。
穿过那座石门楼子,走进庙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镀金铜香炉,上着三柱一人高,有小孩子手臂粗的红色高香。那香身上描龙画凤的,涂着五彩的颜料,煞是好看。大香下面还有许多数不清的小香,长短粗细都不一,有的顶着红彤彤的火点,有的却是弯弯曲曲的香灰高高举在头上,远远望去,青烟袅袅。
香炉后面就是巍峨庄严的大雄宝殿,高高的石台阶下两旁都种满了松柏,郁郁葱葱的遮住了寺庙的上空。游人如织,不时有人来上香拜佛,大雄宝殿从正门里远远就看见里面有一尊两人多高巨大的金装佛像,庄严慈祥的端坐正中间香台上的莲花宝座里。同时还传来了和尚们集体诵经的声音,木鱼铜钟之声不绝于耳,犹如佛乐。听得人不由得也跟着心情肃穆起来。
赵老夫人先在众侍从们的陪同下走进大雄宝殿深深的拜了三拜,上了一柱高香,然后对彩钿和步摇清等随从笑道:“这大雄宝殿后面就是鸿翩大师说法的地方了,此时想来大师正与诸位高僧论法讲经,我等且去一观,看看这位大师是何等样人物?”
嗯,我也很想看看,这位神棍大师是怎么把这里的人们忽悠的团团转的。
步摇清心里想,于是她们就一起出来门,绕过大殿,来到后院。
后院同样不亚于前院的庄严和奢华,所建之殿堂,也与前面的大雄宝殿差不多的规模庞大,只是这边的人比前面拜佛的还多,许多人都挤在殿前不知在看什么。但是当赵老夫人一来,众人看她的排场就明白必是朝廷命妇来了,都纷纷避让,闪出一条道路来。
于是步摇清跟着赵老夫人一干人等很容易就来到了殿门跟前。
原来里面是一群和尚在论法讲经。
只见他们分成东西两拨跪坐于地,每人一个蒲团,都穿着红黄相间的那种正式场合才穿的袈裟,看不出等级。唯一不同的是,东边坐了一大群和尚,约莫有三十多个。而西边却只坐着一个和尚,所穿的袈裟也明显比他们破旧些,却是一脸的得意之色。东边那群和尚虽然个个衣着光鲜体面,却均有不得之色,愤恨之意,人人都恼怒的望着那西边的和尚,却又像有口难言之状。
周围观看久了的香客们都在窃窃私语,有的说:“不愧是鸿翩大师啊!这么多高僧轮流上阵都未能说过他去。”“什么啊,这鸿翩和尚真是欺人太甚,如此咄咄逼人,哪里是出家人应有的行为?”“愿者服输,这也怨不得他。是这些法师都技不如人啊!”
“嗯?难道这个西边的和尚就是那什么鸿翩大师?”步摇清仔细看了看那个西边的和尚,只见西边这个和尚,手拿一把蒲扇,脚下一双草鞋,穿着袈裟脏兮兮的不知多久没洗了。他生的肥头大耳,白胖无须。一双老鼠小眼深陷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来回直转,薄薄的嘴唇还是地包天式的,鼻子是朝天鼻,露着两个大鼻孔,鼻梁却长长的;一双招风耳好像猪八戒的感觉,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果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得道高僧的感觉。
只听那鸿翩大师正得意洋洋的作总结说:“啊!看来,语言锐利的像铁锥的都是我们西凌国人,语言笨拙的像棒槌的都是你们北震国人。哎呀呀……”
“切!这大和尚你好大口气!如此争强好胜的,哪里还像什么出家人啊!用我们迟钝的棒槌打你那些锋利的锥子!”步摇清忍不住插嘴道。
因此此时都在听那鸿翩大师的言论,所以这一会儿子都静悄悄的,步摇清这句话虽然声音不算大,但是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谁?”鸿翩大师正在得意之处,突然听得门外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如此说他,不由得厉声问道。众人也都好奇的循声望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步摇清身上。
☆、第二十一章:神棍装13也是需要学问地
“呃……好像我声音大了点……对不起。”步摇清看着赵老夫人和彩钿略带责备的目光,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
那鸿翩大师看清了不过是个小姑娘,脸上更加露出不屑之色,冷笑了一声轻轻说道:“哼哼,真个是‘鸠盘荼鬼,今在门外’啊!”
嗯?步摇清听了,心里的羞愧顿时全无影无踪了,她怒道:这该死的秃驴老骗子!仗着自己读了几天的佛经,就用《法华经》里的句子来讽刺我,我不就多说了一句话吗?好吧!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姑奶奶今天就叫你认识认识,什么才叫专业的神棍!
想罢,她再也不理会周围赵老夫人和众人的眼光,抬起头来凝视着那鸿翩大师,一字一句清晰的反驳道:“呦,大师啊!毗合阁鬼,乃住其中!”
不就是骂人不吐脏字嘛,我爷爷最爱用的老把戏了。小时候他老人家常常教育我说:神棍装13也是需要学问地!现在看来,爷爷,你老人家真是高明啊!
“噢?!”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叹,有人甚至低声笑道:“这谁家小姑娘,倒也有些意思,居然一下子就听出大师是在说《法华经》,她就立马能同样用《法华经》里的句子反驳,嘻嘻,真是不容小视呢!”
那鸿翩大师小老鼠眼一扫,心道:看打扮穿着,这野丫头应该是谁家的丫鬟吧!长得这般可人,性子却如此刁蛮的令人讨厌!真是不知死活!看她身边扶着的那个老太太,衣着华贵,举止雍容大方,又有这么多侍从拥簇着,想来必定是个朝中命妇。我且拿住那老太太,她一个小小丫头就不难治了。
主意打定,他便把蒲扇往腰间一插,走到赵老夫人面前双手合十打了个稽首,道:“这位老夫人,一看您满面红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必是一位大富大贵的贵人。敢问,夫人可是来观贫僧说法的?”
“大师,下人鲁莽无知,还望大师勿怪。”赵老夫人也双手合十,还了一礼;但是语气里却毫无愧色,很显然,她也看不过去这位大师的咄咄逼人。
“啊!大师,请原谅弟子的鲁莽。”步摇清也很有眼色,她也双手合十施了一礼,却依旧刁难道:“只是弟子听了大师论法,深感大师佛法之博学,很是钦佩。难得遇见大师您这样有学问又有涵养的高僧,很想要向大师请教,一时情急唐突了大师,还望大师恕罪。”
“不敢当,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却深懂法华,还会有什么不解之处需要问贫僧吗?”
鸿翩大师没好气的冷冷的说。
“哦,那么,大师是在承认您回答不了小女子的问题了?”步摇清狡黠的问。
“你一个小姑娘家,有何不解之处只管问。贫僧必会知无不言。”
这招果然奏效,那鸿翩大师听了,脸上一阵僵硬,仰着头,拿着蒲扇傲慢的说。
“好吧,既然大师愿意指点小女子,那么,请问;过去懂点经文的民间和尚,无缘无故就能做高僧,出自什么典故?”步摇清大声问道。
“这……”鸿翩大师听了,脸上很僵硬的挂着笑,半响,方拿着蒲扇指着她娇小的身材道:“你这小姑娘!你声音大身材小,怎么不用声音去弥补身材呢?”
“啊!法师您既然认为弟子声音高而身材小,怎么不用声音去弥补身材;”步摇清却并未被他难住,只是轻蔑一笑,说道:“那么,法师既然眼眶深而鼻子长,怎么不截下鼻子来补你的眼眶呢?”
“哈哈哈哈哈!”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哄堂大笑,东边的那些和尚们笑的尤其响亮,像是很解恨的样子。
“你你你……”鸿翩大师被她气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拿着蒲扇的手直打哆嗦,谁知那蒲扇也不结实,居然偏偏在这时候给摇断了扇子柄;步摇清见了,摇头感叹道:“既然扇子柄已断,辩论道理的锋芒也就摧毁了。弟子多谢大师赐教。”
她稚嫩的学着文士们拱手作辑的严肃样子反倒有几分风趣,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哈!真是有趣啊!想不到在这听鸿翩大师论法的时候,居然还能看见如此有趣的一幕,今个,朕倒是不虚此行了!”
这时候,突然只听得大殿里的屏障后面传来一个男子爽朗洪亮的笑声。接着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从屏障后面走了出来。
但见那男子炯炯双目,身材健硕;头戴一顶黑色切云冠,穿黑色交领深衣,领口镶有简单的黑底红色刺绣宽边,黑色暗花大袖衣更加衬托出他的气度不凡,那身飘逸的宽衣大袖恰到好处的诠释了古人独有的儒雅风范。
他走起路来也有帝王之姿。仿佛众星拱月般,身后还跟着几个武士模样的侍从,都穿着统一的灰色箭袖胡服;神情肃穆英武,从容不迫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臣妇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老夫人见了,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急忙跪了下去。众人见状,也都赶紧齐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道:“草民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皇帝?难道就是那个当初在麟德殿为我求过情的大叔?
步摇清见了,一时竟忘了下跪,愣愣的望着那个男子,看清了:果然是他,李贤说他叫什么来着?噢,对了,符昭,他叫符昭。
只见那符昭的眼神依然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笃定,那么的卓尔不群,脸上依旧笑的那么温暖,散发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那种浑然天成的英武不凡,器宇轩昂,犹如天神降临。让人见了就不由得想要臣服与他。
他不怒自威的帝王风范和那明亮的眼神,是她此生永远忘不了的。
就好像,天上那轮看起来不大,却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阳。让人一见,顿时只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第二十二章:不会是这老神棍请来的托吧?
“冰香!”赵老夫人见她还站着发愣,急的低声呵斥道。
“哦!奴婢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步摇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下说。
“呵呵呵,都平身吧。”那符昭和蔼的抬手示意众人道。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步摇清,却似乎不记得她步摇清是谁了,居然毫不惊讶,只是转而对那鸿翩大师笑道:“大师,我们北震国的棒槌比起你们西凌国的锥子来,可尖利乎?”
“陛下,贫僧汗颜。方才是贫僧唐突了。”那鸿翩大师丢掉蒲扇,双手合十道,心里却把步摇清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该死的野丫头,偏生在种时候出现,北震国的皇帝来的真不是时候啊!老子大风大浪都经过了,难不成我还要在这小水沟里翻了船不成!且待我先缓他一缓,再拿出些看家手段,欲擒故纵;好叫他们知道知道我的能耐!
想罢,他便双目一闭,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世外高人模样,说道:“让陛下见笑了,贫僧久居深山多年,与世隔绝,静时与佛对话,闲暇携八仙共赴瑶池宴,或同彭祖论道,讲那益寿延年之法。花了两百年才忘却那凡人心中的贪嗔欲念。自从两年前为前世尘缘,渡救世人故,所以重返俗世,贫僧便被凡俗迷失了心性,起了这争强好胜的嗔怒之心。如今幸好有这位女施主点醒贫僧,贫僧方悟了:佛曰,人人皆可为佛。与凡俗之人争论,如对夏虫语冰何异?当真是贫僧着相了。贫僧再也不与人挣这嘴上便宜了。还是静心回山修养为是。”
一旁的步摇清听了,心道:这个老神棍!说不过我,就以退为进,让人看了还以为他是个有风范的大师,不与我小女子计较。其实却是拐弯抹角的骂我,挣嘴上便宜的不正是神棍大师你吗?什么与佛对话,携八仙共赴瑶池宴,同彭祖论道,你蒙鬼去吧你!要不是现在这位符昭大叔面前不能说脏话,姐姐我早骂你了!
想罢,她毫不掩饰的瞪着两只杏仁眼,撅着嘴直直地瞪着那鸿翩大师,两个小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好像一对小包子;看的一旁的符昭忍不住噗笑出声来,打趣的注视着她问道:“你这小丫头啊,大师已经认输夸你了,你却这般只管拿眼瞪人家,又是何意呀?”
“陛下,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骗子们都爱吹牛呢?”步摇清见问,毫不客气的说。
“哦?”那符昭听了,抄着手侧身靠近她温和笑道:“什么骗子?多说与朕听听。”
“呃,其实昨天我也见了彭祖,但是彭祖他告诉我说,他一个道教的仙人从不认识什么和尚。”
步摇清努力控制着自己被他看的脸红的尴尬,假装淡定的回答。
“啊,原来如此啊。大师,是这样吗?”那符昭听了点头颔首,表示明了。然后转而把目光很自然的移向一旁的鸿翩大师,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羞涩和尴尬,这不着痕迹的台阶让步摇清心里温暖不少:陛下大叔,您真体贴,你真是及时雨样的好人啊!
“陛下,出家人不打谎语。自古道:白藕绿叶红莲花,三教原本是一家。那彭祖岂会顾忌什么宗教有别这等俗人之念?浊者自浊,清者自清罢了。至于这位女施主是否真的见过彭祖,她心里自知,贫僧不做理论。”
鸿翩大师异常淡定,一副八竿子打不动的蛋定,果然很有大师风范。
步摇清心道:这老神棍,你反说我是骗子了?好吧,我也不与你磨着嘴皮的口水仗,直接开门见山的与你来个痛快吧!
想罢,她鼓起勇气来大声说道:“大师,你好大口气,不就是想说……”
“鸿翩大师可在?我家主人有请!”
她话音未落,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阵大声疾呼的喧闹打断了对话,同时只听得一阵脚步繁杂,引的周围众人都不由得扔下这里的热闹扭头去看外面。
只见那个高呼着说要找鸿翩和尚的是一个梳着双总角的垂发童子,穿着一身青色粗布短打,领口袖口上用金线绣着细细的一排小铜钱花纹,年龄约莫十三岁左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精明慧黠,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训练出来跑腿的小厮。而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穿同样青色布料的年长家丁,衣服上也是绣着铜钱的花纹,一个个看起来身强力壮,默不作声的跟随着那小厮一同往大殿门口奔来。
赵老夫人在一旁见了,不由得低声沉吟道:“钱府青奴?”
“钱府青奴是什么?”步摇清楞了:看起来这些人来头势头都不小,连赵老夫人都知道他们,应该不是普通的富户那么简单吧?
“就是长阳大商贾钱家的家奴啊。”跟在赵老夫人身边的彩钿低声告诉她。正待要再说些什么,只见那伙人已经赶至近前的门槛了。周围的众人有知趣的,忙自觉的闪出一条道路来,那小厮带了家丁们也不迟疑,看准了站在殿内的鸿翩大师便径直奔到近前,激动的仿佛失散了多年的父子相认,拱手纳头便是深深的一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