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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实在不知王爷何出此言,其中定然有误会!”简单不是诊断慕容婉所患瘟疫么,而且他对慕容婉的事情从不过问,今天怎么会突然如此愤怒的来替慕容婉讨公道,这一切都让她很是疑惑不解。
“姐姐!事到如今,你就从实招了吧!王爷会念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从轻发落的!”随后追上来的苏姨娘,小声怯懦的奉劝道。
“贱婢,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纳兰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苏姨娘一眼。
这个贱婢,当初要不是为了和青鸾抗衡,她怎么会提拔她起来做了通房。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得到了慕容长天的宠爱,却从来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后来她有了儿子之后,更是仗着王爷的宠爱和儿子,处处和自己做对,让她实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啊!而今居然还看起自己的笑话来了。
“到了今时今日,你居然还没有一点悔过之意,你以为所有的真相被拆穿了,你还能是我慕容王府的王妃么?”多年夫妻情分?在知道她是伤害她的凶手的那一刻,早就消弭殆尽了!只是她毕竟是郡主,所以苏姨娘这番话也有对自己暗示的意思。所以慕容长天尽管不愿意,但是还是在心里略做斟酌。
“臣妾不懂王爷所言!而且就算婉儿不是瘟疫,确是中毒,那王爷又凭什么就认为是我所为呢?当年要不是我求哥哥上谕,才请来御医为婉儿诊病,才能保住她一条性命,这么多年,婉儿一直幽居,那里不都是我在帮忙照拂!”王妃理直气壮的细数。
可是她不提当年便罢,刚刚本来还有些忌惮她的身份,如今听她提起当年,竟然还是一副‘我不仅没有过反而有功’的样子,慕容长天顿时火冒三丈,抬脚一踹,就把王妃踹倒在地上。
苏姨娘连忙上前去扶:“姐姐这是何苦呢!王爷手上已经有确凿的证据了,你对婉儿也实在是狠毒了些!”
慕容王妃一把甩开苏姨娘:“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挺直了腰杆:“王爷既然说证据确凿,不知是物证还是人证?”
苏姨娘被王妃推到在地,好像伤的不轻,双颊抽搐,眼角带泪,努力了两次也没有站起来,干脆就跪在王妃的身边。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不知人证是何人,可否请来当面对质?”
“人证便是你勾结的宫中御医,由陈王世子当面审问所得供词,你到了今时今日还有什么课辩解?”要不是她这个毒妇,陈康怎么会在自己的封地受伤,差点就性命不保,如今还好意思要和证人对质,真是个刁妇。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恨先王妃夺了你的宠爱,可是婉儿何其无辜啊!当年你说她克母妨姐,可怜婉儿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又没有父亲的宠蔼,平日里你对婉儿的份例就多有克扣,难道这样还不够么,况且婉儿身子本来就不好,你怎么,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啊,婉儿好歹也叫你一声母亲啊!”苏姨娘哭的是凄凄切切,声音哽咽,真真是心疼慕容婉啊!
“贱婢,容不得你胡说!”
“臣妾与王爷多年夫妻,臣妾的禀性王爷难道不清楚吗?我就是再不喜欢婉儿,难道会对她下的如此毒手?难道王爷宁肯相信一个外人的污蔑之言,也不信任臣妾的真心?”王妃仰脸望着慕容长天,希望他能多看自己几眼。
都是这个善于伪装的毒妇,才让自己蒙了心,以至于自己和她的亲生女儿,才受了这么多的苦,她一个弱小的女孩儿,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姐姐,你还是招了吧,王爷会看在先王妃的面子,对你……”
苏姨娘抽泣着,眼角轻挑,睃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慕容长天。
“你这贱婢,给我住嘴!”苏姨娘这个时候提先王妃,分明就是火上浇油,慕容王妃心中震怒,就要上去撕扯苏姨娘的嘴。苏姨娘吓的连连后退,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对了,还有青鸾和香儿的死!
“你口口声声说婉儿的事非你所为,那么鸾儿因何早产?香儿又何故出了意外?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婉儿的事证据确凿,她都尚且强词狡辩,那么当年青鸾和香儿的意外,她岂非不是更置身事外?
没有想到王妃却突然像霜打一样,刚才还狰狞的面容,突然现出一丝悲哀,双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在慕容长天看来,却是她默认了一切,怒火中烧之余,却不禁感到彻底的绝望。
“为什么?她是你的妹妹啊!你如何能下的了手?”
“我恨她!要不是她的出现,你由始至终都只会爱我一个人,要不是她,我不会孤枕难眠那个多惹日日夜夜!是她从我这里抢走了你!我恨她!”她的眼中只有愤怒和仇恨的火焰,眉角抽抽,隐有无尽的痛楚!咬牙切齿的道。
“你说是鸾儿抢走了我的宠爱,可是你那里知道,我自始至终爱的就只有她一个,而你,我一直都只当你是妹妹,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
“不!”犹如晴天霹雳!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只有青鸾一个人。她捂住流血的嘴,不可置信的瞪着慕容长天,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当年她还只是齐府的大小姐,那一天他第一次和哥哥回府,她第一眼见到他,就深深的被吸引了,她知道他也是爱她的。因为每一次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柔和!只是妹妹?可是凭什么?不是她先遇见他的吗?为什么他却说一直喜欢的只有青鸾!
“不可能,明明当时哥哥做主要把我许配给你的时候,你才第一次见到她,怎么可能早就已经属意?你骗我!”
“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都是孽缘啊!
“其实早在见到你之前,我就已经见过鸾儿了,而在见到她的那一眼起,我的心就完完全全的只有她,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了!直到现在,我的心也只有她!当年若不是皇上执意坚持,必须把你娶了才能将青鸾嫁给我,我何至于委屈鸾儿这么多年?”
“这不可能!”王妃一直挺拔的身躯终于瘫软了下来,脸上是失望的,绝望的悲伤!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被活在自己的梦里,原来无论自己努力多少年都无法得到他的心!
苏姨娘也从来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真相,只是看王妃那被打击的毫无自信的样子,心里也隐隐有些高兴,不过难免也有些替她和自己感到悲哀!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实在不敢把这一切都算在鸾儿的身上,更加不该残害婉儿!”顿了顿,慕容长天长叹一息道:“此后你就迁至梅园养病吧!今上那里我会禀告,你染了瘟疫,府里有简大夫照顾,也不必再从宫中遣人来了!”
既然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自己,那么对于她,他还能过多的却惩罚什么呢?也许真正该受到惩罚的应该是自己吧!如果当初自己坚持,或者能勇敢一点带着青鸾离开,不贪权重势,掺和当年纷争中,或者她的鸾儿就不会去的那么早了!都怪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啊!慕容长天双睑一垂,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她很想责问最宠爱自己皇兄为什么要给自己编织一个爱的谎言,可是,答案对于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呢?为了这个谎言,这个梦,争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现在一切的真相都已经揭开了!
原来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她才是那个最蠢笨的傻瓜!有些事是否自己所为,也没有必要再去争了!她实在是累了,厌了,倦了!现在,她可以彻底的放下了,安静的过剩下的日子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谢王爷恩典!”
第四十二章 另一个姨娘崛起了
慕容王府的王妃,当今的纳兰郡主,搬迁至慕容婉居住的梅园,开始了她幽居养病的生活,从此不问世事!
“婉儿,都怪姨娘,如果姨娘对你多上些心,何至于让你受这么多的苦!”第二天一大早,苏姨娘就顶着两个红肿的像桃子的眼睛来到芷泉阁,慕容婉暂时居住的厢房里,拉着慕容婉的手落着眼泪!
“姨娘,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务须自责,况且这么多年,要不是你隔三岔五的给我送补品,明里暗里的处处帮衬我,叮嘱下人,婉儿的日子只怕还要难过呢!”这些年,苏姨娘对自己的确不错,小时候娘亲病了,不能亲自照顾自己,要不是苏姨娘的悉心照顾,自己恐怕也活不过今日了。慕容婉是由衷的感激和敬重的!
“哎!只是我那里想到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居然会有这样歹毒的心肠,我要是早知道了,就算拼了性命也断断不会让她如此伤害你啊!”一提到那个人,苏姨娘就恨的咬牙切齿,神色间又满是愧疚和后悔!
“姨娘,不要再提她了!她不配做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从来就只有一个!”昨夜父亲连夜审问处置了她的消息,一大早她就知道了,想起当年母亲居然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重病不治,饶是慕容婉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女娃,也恨不得亲手血刃了她给枉死的娘亲报仇!
只是林一给自己分析了利弊,说她终究是圣上最疼爱的妹妹,要报仇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如果处理不好,惹的今上震怒,不仅会影响慕容清的前途,说不定整个慕容王府都会受到牵连。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对于堂堂当今的郡主,现在受到这样的惩罚也有够她受的了!她才暂时放弃了要亲手杀了她的决心!
“哎!不提,不提,婉儿放心吧,姨娘以后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丁点儿的委屈。”果然像他的父亲,无论别人对她怎么样,付出多少,她们的心都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苏姨娘脸上微不可查的掠过一丝伤感。
“恩!婉儿也会像孝敬娘亲一样孝敬姨娘的!”慕容婉这才发现刚才说的话可能伤害了苏姨娘的一颗真心,随即展颜莞尔一笑。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路上伺候的人都安排妥当了没有?马上就要开春了,可带了春衫?对了,还有补品药材的可都带齐了?”苏姨娘又细心的问道。
“姨娘放心,一切父亲都命人安排妥当了!”
“姨娘真舍不得你啊,不过既然简大夫说庄子上能帮助你尽快的恢复身体,姨娘就是再舍不得也不得不和你离别啊!”苏姨娘依依不舍。
“婉儿也舍不得姨娘,不过庄子好在离城里也不远,姨娘实在想婉儿了可以带上启哥儿上庄子来看婉儿啊!”慕容婉大眼睛眨了眨,笑盈盈道。
“恩!婉儿好好保养身子,等过些时日姨娘松闲了下来就带着启哥儿去看你!”转过身又对林一嘱咐道:“婉儿身边好在有你,要不然那里能这么快就暴露出那人的本性,说到底有你伺候我也放心了,只是以后你还要费些些心,警惕婉儿身边可还有那别有用心之人。待到婉儿康复回府,我定然重重有赏!”
“奴婢自当尽心!”不知道为什么,林一这一次听着苏姨娘的嘱咐总觉得变了些味道。
“对了,上次你们去庄子的时候祥林嫂没有同去,现在总算真相大白你的事与她无关,想来你从小就吃惯了她做的饭菜,这一次就让她跟着去伺候你吧!”
“谢姨娘体恤!”这几个月吃红玉做的饭菜,他们实在是早就已经想念祥林嫂的手艺,就是苏姨娘不说,慕容婉也有此意思,如今苏姨娘提了出来,那里有拒绝的道理。慕容婉乖乖巧巧的道了谢。
芷泉阁书房
“父亲,此次送婉儿上山,我想把世子也一并送到庄子里去养病!”
“庄子里的守卫不如王府,世子还是留在府里安全些!”
“父亲,我想了一夜,之所以觉得应该送世子进山,正是因为庄子的守卫不如府里!”
“呃?你是怎么考虑的!”昨夜因为那个毒妇,他一夜未眠,一早又来查看陈康的伤势,并且安排人通知陈王,此刻疲倦的瘫在椅子里,捏着眉心。
“所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继续说!”慕容长天睁开眼睛看着这个面容七分和她相似的少年,突然间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
“此次云隐刺杀世子的行迹已经败露,定然知道我们会加派人手保护世子周全,而王府守卫森严,他们首先一定会想到世子就在王府。而上次行动失败,让他们会更加急迫的完成任务,那么世子留在府里反而不安全。”
“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既然他们盯上了世子,王府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在他们的掌控中,如何才能避开他们的眼目把世子安全的送出去呢?而且庄子上毕竟人手有限,按照你这样的分析,我们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派上护卫,那么如何能保证世子不再受到伤害和威胁呢?”慕容长天点了点头,接着说出自己的考量。
“所以,这一次婉儿上山,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办。”
“你的意思是?”
“我们还得委屈婉儿,只当是府里一个得了重病的丫头,怕累及府里,被赶出了王府,务必不能让旁人起疑婉儿的身份。”慕容清何尝希望委屈自己的妹妹,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可是婉儿?”他已经对不起慕容婉这么多年了,现在还要委屈婉儿不仅扮作重病的丫头,还要被赶着出府,他的心隐隐的也有些疼。
“父亲,我知道你心疼婉儿,但是这也不过只是权宜之计,等将来世子痊愈了,婉儿回府,我们再好好补偿婉儿便是!”慕容清第一次感觉得父亲对婉儿的关心,不禁也为婉儿感到欣慰,总是是苦尽甘来啊。
“哎!那就依你所言吧!”慕容成天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只是世子疗伤需要的药材,还有婉儿身体恢复需要的一切,你都要暗中安排好!另外从我身边的暗卫中挑选两个精英一并带上山去。”
“父亲身边的暗卫还是留在父亲身边吧!世子那里有简大夫和我就行了!”陈康这一次和自己密会,根本不会超过五个人知道,也就是说不是陈王府有暗线就是慕容王府这边的人出了问题,如果是这样,那么轻易动了王府里任何一个人都极有可能暴露,而且他们谁都不知道慕容王府是不是云隐的目标。如果是,那么慕容长天也会很危险,那么父亲身边的人就更加动不得了。
“你是说你也要上山?可是这样又怎么会瞒的过哪些暗里的人呢?”这让慕容长天有些迷糊了。
“父亲难道忘了,婉儿一直都在山上养病啊!作为哥哥的去看望妹妹,应该不会引人非议吧!”慕容婉是小厮的身份秘密回府的,知道她回府的人除了简单,陈康,小四就只有慕容长天和苏姨娘这两个人了。就连他院子里的绿巧都不知情!整个王府都只当慕容婉一直都在庄子上,从未下过山!
见慕容长天明白了自己所言,慕容清又说道:“还得请父亲和城中守卫们一起演一场戏!”
“什么?”
慕容清附耳在慕容长天的耳边低语,慕容长天缓缓点头,面容不禁露出一抹赞赏来。
一刻钟以后,禾邑城派出三千精卫全副武装,守候在慕容王府的正门,由城中主将亲自护送受伤的‘陈王世子’,返回帝都。
与此同时,在慕容王府的后院角门,两个侍卫口鼻蒙上两块棉布,抬着两个面色青紫,奄奄一息的丫头扔进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上。两个侍卫的身后跟着一个衣衫陈旧,满脸泪痕的小丫头,一边哭一边恳求道:“请侍卫大哥高抬贵手,让我去求求王爷吧,不能这样不管两位姐姐啊!”
“滚,滚,滚!真是晦气,一大早就派上这种差事!”侍卫甲把两个丫头丢上了车,连忙退离马车数步,一边甩手一边咒骂道。
那丫头还不死心又去拽侍卫乙的衣裳:“大哥,求你行行好,不要赶我们出去啊,没有大夫诊治,两个姐姐都活不过今天啊!”
“呸!连二小姐得了瘟疫都不能留在府里,你们几个贱丫头还妄想这王府的主子会怜悯你这贱命,真是痴人说梦!”侍卫乙一脚踹开那丫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一脸厌恶。
“行了,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赶紧回去喝药才是正经,要是我们也不幸染上了也和她们一样的下场!”侍卫甲说完。
侍卫乙赶紧拉着侍卫甲头也不回的进了角门,‘嘭’的一声把大门紧闭,任由那丫头在外面又哭着拍了一阵门。
“哎!侯门最是无情无义啊!”那面黄肌瘦的丫头重重的踹了一脚紧闭的角门,恨恨的叹了一口气,才走到马车边上,艰难的爬上了马车,扭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话,才咬牙一边哭一边笨拙的赶着马车离去。
第四十三章 世子有礼!
慕容王府对面一座酒肆的屋顶上,一个青色身影默默的注视着慕容王府的一切。
见那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