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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爸爸旁边坐着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周彩琴。前一刻她正一脸慈爱的帮儿子徐亦辰整理着装,在见到玺羽后,脸上的表情却僵硬了下来,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瞟着玺羽,给人一种明显的小家子气,看起来不太舒服。
徐亦辰生得倒是和玺羽有两分相似,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此时正好奇地看着徐玺羽,带着点期待。
玺羽并没有多做逗留,径直走过他们去里屋看望奶奶。
多年不见的徐奶奶老了许多,和玺羽记忆中那个充满活力的老太太早已判若两人。她坐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和身边的徐容佩说着家常,说着她的儿女们小时候的事。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养育的儿女就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成就了吧。
玺羽走近他们,甜甜地唤了声:“奶奶。”,转过头冲容佩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老人脸上露出孩子般单纯快乐的笑容,她乐呵呵地拉着玺羽的手,干枯如死灰的手仿佛突然遇上重生,任谁也不会想到那双如枯木的手竟会生出这么大的力气来,她紧紧地拉着玺羽的手,好像只要紧紧抓着,就可以把儿孙承欢膝下的快乐留住,就再也不会孤独。
玺羽和容佩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酸涩。
奶奶是真的老了。她再也不能在下雨天的时候给自己的孙女送一把雨伞了;她再也不能将小孙女抱在怀里,把她逗得咯咯直笑了;她再也不能在秋天的时候给孙女织上一件暖暖的毛衣了。因为,她老了,她的步履蹒跚已经走不动了,她的手臂颤抖已经不听使唤了,她的眼睛浑浊已经看不清了,是的,她老了,她已经老得力不从心了。
她不能给孙女们再多一点的疼爱了,所以,她只好紧紧攥着她们的手,也许这样她们就知道她很爱很爱她们,就知道她有多么的不舍。
新年刚过,奶奶就去世了。新年的那一面,就是玺羽和奶奶的最后一面,也许奶奶是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才会那样紧紧拉着她的手吧。
玺羽站在奶奶的照片前,照片上的奶奶笑得慈祥和蔼,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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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羽、家兴、容佩三人从老家出来,心里各自有各自的唏嘘和感慨。
三人行到玺羽停车的空地上,却见一群男生围着徐亦辰在起哄,而中间的徐亦辰却哭得不能自已,抽抽噎噎的很是可怜。
玺羽叹了口气,走上去说道:“亦辰,你在这儿干嘛。”
坐在地上的徐亦辰揉揉眼,有些委屈地说:“阿羽姐姐,他们欺负我。”
一群孩子见到徐玺羽,便溜得没影儿了。
玺羽拉起他,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问道:“快十三岁了吧?”
徐亦辰开心地点点头,他一直觉得有个哥哥姐姐是个很威风的事,可是妈妈总说,她不是他的姐姐,她会害人,可是长得这么漂亮又对他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你回去吧,等会儿你爸爸妈妈要着急的。”玺羽有些冷淡地说。虽然这个孩子本身没有错,但是她不是圣人,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易了。
“徐玺羽!”周彩琴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伸手就想给徐玺羽一巴掌。
不过徐玺羽毕竟是学过武的,抬手就将她挡了回去。
“你这个没教养的臭丫头,有本事冲我来啊,欺负我儿子算什么!”周彩琴见儿子衣服脏兮兮的,眼睛又红通通得,便认定了是徐玺羽欺负她儿子。
一旁的家兴看不下去,回道:“你哪只眼看到我姐欺负他了。”
“你们都是没教养的丫头!”周彩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拉起自己的儿子就准备走。
“等一下,”徐玺羽看了她一眼,实在不想说这个女人的水平和妈妈的差多少,“教养这东西不是谁都配说的,”她看了眼徐亦辰,问道:“亦辰,刚刚那些男孩子为什么要欺负你?”
徐亦辰嗫喏道:“他们说……他们说……妈妈是第三者……说我是野……”他抬头看了眼周彩琴的神色,见她面色不善,忙住了嘴。
周彩琴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从自己的儿子听见这话,自然是不舒服地,她瞪着徐玺羽口不择言地说:“你和你的妈妈一样都是贱人。”
“噢?”徐玺羽笑眯眯地看着她,眼里却藏着怒火,她护短得很,最容不得别人说她的家人一丝一毫不对。
她一步一步走进她,笑道:“你的声音要不要再大声点,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看,自己没脸没皮,小心让自己的儿子也没了面子。”
徐爸爸和徐妈妈离婚后,公司渐渐败落,玺羽那时也终于明白,徐爸爸的性格谨慎有余魄力不足,浪漫而不切实际,根本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
而他们最终也不得不卖了市区的房子,回到了家乡的老房子里。
周彩琴见周围的邻居越围越多,神色有些不安。
玺羽见状,微笑着看她,声音温和,音量却不小:“怎么,心虚了?”
周彩琴仿佛听到了周围越来越大的嘲笑声。她捂住自己儿子的耳朵,理直气壮地说:“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是你爸爸离婚后才跟他在一起的!”
玺羽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很不解地看着她,说:“可是……我爸和我妈离婚十二年,而徐亦辰却十三岁了耶。”她笑眯眯地看着周彩琴,“难道,他不是我爸爸的亲儿子?”
“你……”周彩琴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瞪着她。
站在母亲怀里的徐亦辰虽然不太明白,却知道徐玺羽在欺负他的妈妈,他冲上去就要打徐玺羽,“我是爸爸妈妈的儿子,我妈妈不是第三者……”
玺羽抓着徐亦辰的手,微笑道:“等你长大了,明是非了,再来告诉我你妈妈是不是第三者。”她将徐亦辰带回周彩琴的身边,缓缓的对她说:“只要你儿子以后懂点是非,你就是他最大的耻辱。”
周彩琴愣愣地看着那辆扬长而去的车,徐玺羽的那句话似乎还依旧在耳边:“不过也不是只有你的错,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离开我妈妈的爸爸,现在还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样子吗?”
她当初喜欢的徐益志,意气风发,一掷千金,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她就是受人艳羡的女人,他浪漫,温柔,事业有成,所以她才想拼尽了一切努力,把他留在身边。
可是现在呢,他是在身边,依旧浪漫,温柔,但是没有了事业的他,让她慢慢发现,浪漫也是不切实际,温柔也是优柔寡断,身边的他,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她幸福吗?
她无奈地苦笑,这么年轻的徐玺羽竟然能够一针见血,让她再也不能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姿态去看她们母女。
容佩
“玺羽,”副驾驶位上的看着玺羽欲言又止,娴静的脸上露出让玺羽感觉陌生的神色。
“怎么了?”玺羽微微侧头。
容佩勉强勾了勾嘴角,叹道:“没事,”她转头看向窗外,说,“你恨周彩琴和叔叔吗?”
玺羽没有回答她,笑笑说:“如果是你,你会恨吗?”
容佩扭头看她,一直觉得这个妹妹要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很多,是因为父母的事吗?
玺羽见她没有回答,说道:“我不反对追求爱情,但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是没有资格谈爱情的。”
她的声音不响,但是字字句句却像千斤磐石,重重地压在了徐容佩的心里。她叹道:“是啊。如果相爱,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她不太不自然地抿嘴笑笑,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红色宝马缓缓驶进小区,玺羽却认出了那停在容佩家楼下的黑色轿车是某人心爱的座驾。她疑惑地皱皱眉。
容佩下了车,正更玺羽道别,就见一个妖娆的女子从旁边的黑色轿车上下来,声音骄傲地说:“徐容佩小姐,”
徐容佩转过身,娴静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她婷婷地问:“请问有什么事?”
玺羽见状有些奇怪,也下了车,敲了敲莫誓面前的挡风玻璃,示意他下车。
莫誓原本有些困倦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不已的表情,问道:“你怎么在这?”
玺羽道:“我才要问你怎么在这呢?那位小姐是谁?”
莫誓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说:“你跟那个徐小姐认识?”
玺羽点点头,疑惑地看着他。
“莫誓,”那女人走回来,扫了一眼徐玺羽,说,“开车去最近的咖啡馆。”她又回头看着徐容佩,“徐小姐是和我们坐一辆车,还是……”
玺羽见这女人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便道:“容佩,我跟你一起吧。”
徐容佩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心下有些惊慌,做了这么多年的乖乖女,第一次生出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窘迫感。心想玺羽在身边,至少多一个人可以帮衬,便点点道:“好。”
那女人又十分骄傲地扫了眼徐玺羽,眼里露出类似不屑的情绪。
玺羽心下正在疑惑,便没有跟她多做计较。
一黑一红两车一前一后地开出了小区。
几人到了咖啡馆,要了一间包厢,玺羽隐隐猜到了什么,便让家兴先在外间坐着,自己和其他三人进了包厢。
那女人在容佩和玺羽面前坐下,整了整头发。从神态举止来看,是个比较骄傲的富家小姐。
莫誓有些懒洋洋地坐在她旁边,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到玺羽身上。
“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她目光锐利地看着容佩,“我是卢川,金煜泽是我的丈夫,”她笑道,“这位是我丈夫的好朋友莫誓。”
玺羽静静地喝着咖啡,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卢川的神态一直都是骄傲的,仿佛一只开屏的孔雀般目中无人。
“我希望徐小姐可以离我的丈夫远一些,不要再和他有什么纠葛。”她推出一个信封,笑道。“这里的钱可以供徐小姐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徐容佩静静地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略略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卢川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垮,她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爆起,泄露了主人的愤怒。“为什么不说话?”
徐容佩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卢川愤怒地站起来,精致的面容因为怒气而有些扭曲:“反正你必须离开,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玺羽叹了口气,拉起徐容佩的手,说道:“走吧,这个女人电视剧看多了。”
莫誓微微错愕地看着徐玺羽,这个丫头,总是出人意料。他转头对卢川说:“我们也走吧,煜泽知道你来找她会生气的。”莫誓在心里松了口气,抛下公务来管别人的闲事可不是他的风格,若不是金煜泽眼巴巴地跑来求他,让他混进来当卧底,他才不愿意管女人之间的事。
卢川哼道:“知道就知道,我又没对她怎么样。”
莫誓暗地里叹了口气,金煜泽真是好运气啊,娶了一只母老虎养在家里。想到家,他脑子里又浮现出刚刚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心想她就算是会吃人的母老虎,他也会不计千辛万苦的把她娶回家。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莫誓又暗自地喟叹了一番。
而某个女主角却依旧不自知,她静静地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容佩,道:“我相信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容佩掉下泪来,她抱住玺羽,声音委屈,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终于找到人诉苦:“玺羽,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玺羽轻轻拍着她的背,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她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似乎是告诉靠在肩头的人,她就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金煜泽是徐容佩的上司,一个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男人,总是容易得到女孩们的目光。而容佩,一个娴静安然的女子。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自是能让男人我见犹怜,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呵护她,保护她。
他们仿佛天生一对般,彼此吸引,默契十分。
二人均是知道彼此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因为一道婚姻围城,止步不前。
待容佩平静下来后,玺羽耐心地看着她,说道:“容佩,卢川说的对,你该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容佩震惊地抬头,似是不相信。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你要自己每天都见他一次,痛一次吗?”玺羽心疼地看着她,人的一颗心,最为珍贵,给了别人之后,悲喜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间。
容佩叹道:“玺羽,等你有一天爱上一个人后,就会知道,在他身边即便是痛苦,也是甘之如饴。”
缘分
“怎么样了?”金煜泽人还未踏进来,便急哄哄地皱着眉头问道。
莫誓今天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衬得他比以往更多了分书生气,他靠在椅子上,见金煜泽进来,便掐灭了烟,挑了挑眉毛笑道:“什么怎么样了?”
金煜泽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着长腿坐到沙发上,见莫誓装糊涂,不由怒道:“你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卢川没对她怎么样吧?”
莫誓站起来,走到他对面坐下,递给他一支烟,颇为严肃地说:“重点是,”似镶着黑色水晶般的狐狸眼深深地看了金煜泽一眼,“你想怎么样?”
金煜泽略为瘦削的脸上露出疑惑,愣愣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到底要卢川还是徐容佩。”徐玺羽推门而入,一头咖啡色的短发像被阳光染上了一层雀跃的金色,清丽的脸上隐隐有一层怒容,跟在玺羽身后的秘书惴惴不安地苦着一张脸说道:“不好意思莫总,徐总监坚持要进来。”
“行了,你先出去吧。”莫誓挥了挥手,心道这丫头不仅出人意料还学会了神出鬼没。
金煜泽看着门口的徐玺羽问道:“阿羽,关你什么事啊?”
“还就关我的事了。”玺羽语气不善地瞪着他,一副小霸王的模样坐到一旁空着的沙发上。
“小丫头,你说什么呢?”金煜泽感到很气闷,这小丫头欺负莫誓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得寸进尺攻城掠地顺带欺负他了。
“徐容佩是她的堂姐。”莫誓很好心的帮金煜泽解惑。
“金老大,你快说,到底想怎样?”徐容佩坐到他对面,浑身上下一股不说清楚就不走的无赖气质。
金煜泽叹了口气,道:“真是近朱者赤,你倒跟莫誓一模一样了。”
莫誓笑眯眯地蹭到玺羽身边坐下,对金煜泽的话表示十分满意。
玺羽皱皱眉,说道:“别打岔,抓住重点。”
金煜泽笑嘻嘻地说:“能怎么办?在下只能恨不相逢未嫁时了。”他的笑容灿烂,可是眼里却好像藏进了一生的落寞,寂寥得如同万物枯竭的寒冬深季。他缓缓站起来,拍拍莫誓的肩说道,“兄弟,谢了。”
“喂,等一等。”玺羽叫住他,语气有些愧疚有些不忍“既然你决定了,就别再把她留你身边遭罪了。”
金煜泽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沙哑有些低落:“知道了。”
他突然低落的情绪让玺羽不禁愣了愣。
莫誓摸摸她的头,道:“他也是有苦衷的。”他的双手温暖,恍惚间让玺羽想起了曾经那个疼爱自己的爸爸。
她敛了情绪,拍开他的大手,抬头望着他,“你知道?”澄澈的眼睛碧水般波光粼粼,让莫誓不禁心神一荡。
他转过头低咳了一声,说道:“卢川性格虽暴躁,但于他有恩,而且她肚子里也有了孩子,你若是他会怎么选?”他幽深的眼静静地看着玺羽,这个选择,对谁来说都一样是两难。
玺羽叹了口气,容佩喜欢的正是金煜泽作为男人的魄力和担当,也正是因为他的担当,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如果能早一点遇见的话……”玺羽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傻瓜,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莫誓叹道,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玺羽身上,突然觉得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但是,他却不愿意告诉自己,他们没有缘分。不论说他是自欺欺人也好,太过乐天过于自信也好,他总是愿意相信,既然此刻他们能够坐在一起,既然他未娶她未嫁,既然她也没有说讨厌他,那么,他们还算是有缘分的。
莫誓故意弄乱她的一头短发,笑得阳光灿烂,“所以你更应该好好珍惜我。”
“你行了,别一天到晚说胡话。”玺羽往旁边挪了一些,顺手整好自己的头发,站起来向他挥挥手道,“我走了,拜拜。”
“徐玺羽。”莫誓看出她的不自在,伸手拉她,笑道,“为什么总不肯把我的话当真?”
玺羽心道:你都不当真,我又要如何当真。她轻轻挣开他的手,“你别开玩笑了。”澄澈的眼里已有了一些微薄的怒气,她最讨厌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玩笑。
“我有必要过了这么多年还跟你开玩笑吗?”莫誓淡笑着望她,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柔和,恍若一朵恬静的莲花静静盛开。
当初莫誓在玺羽的班级代教,时不时地逗弄玺羽的确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谁又能说那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