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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补充进来的粮草,聊城足够再撑七天。七天后,援军赶到,在雨夹雪的恶劣天气下,于城外开始了惨烈的战争,最终凭借着人数优势勉强解了聊城之围,但损失惨重。
此次的夜郎国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骁勇异常,军队内部有不少人竟是匈奴的雇佣兵。匈奴国是死不承认二国暗中联盟,可事情明摆着,上次的那场败仗定是让匈奴王恨得牙根直痒痒,这次带着满心不甘卷土重来,誓要分得一杯羹。
此次的援军统领是玉霜天,玲珑在城里只见过他一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沉默寡言,像块冰冷坚硬的石头。看到他这样,她很能理解水凝蕊为什么不愿把感情浪费在他身上,不划算。
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伴着小雪终于停歇,整座城池的上空再度被强风黄沙笼罩。气温降得厉害,早晚干冷干冷的,混沌的空气让人十分不舒服。然而对这种气候非常熟悉的夜郎国人却越发嚣张。尽管暂时被打退,却越挫越勇,连续几夜的攻城搅得整个战区鸡犬不宁。
每一次水流觞出门,玲珑都心神不宁,可是她努力不让自己担忧恐慌的表情露出来。这里是真实的战场,惶恐忧虑等负面情绪只会给周边的人带来更加负面的影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勇敢起来。不说多余的话,只是一门心思地期待水流觞胜利。
夜郎国的新型武器她没见过,但却听到了详细的描述,一种能射击的火器,威力十足。毋庸置疑,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火铳”。
火铳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散弹枪,运用火药的冲力发射铁弹。玲珑一直以为夜郎国是个因为蜗居在沙漠中经常受沙尘洗礼,所以变得身强体壮却脑筋萎缩的民族。骁勇善战的一群莽夫居然能发明出火铳,不得不说世界太疯狂。
遗憾的是,玲珑是个理化废柴。上次误打误撞弄出来一个连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记忆中她只是模糊地知道有“火铳”这么个东西以及它的粗浅原理。
可她不会做。不代表西风瑾不会。这一趟的出行让她对西风瑾的认知彻底颠覆,原来他不止精通乐理饱读诗书,他什么书都看过!
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颠三倒四地全部告诉他之后,他就让她帮他一起研究制造火铳。玲珑想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于是就放下了后勤工作,专心跟他共同研究。那段时间水流觞一直脸色阴沉,心情很差,于公他无法阻拦,于私他若坚持反对。玲珑定会嘲笑他幼稚,说不定还会发脾气,他才不要费力不讨好。
两个外行人瞎鼓弄。又不是武器专家,玲珑本来没报太大希望,不料,西风瑾是个天才,短短七天时间居然真被他给弄出来了!
夜郎国人用的是手铳,这对于刚刚发现火药,还没有大规模运用在战争中的水流国人很是陌生,震慑力自然更强。还没战就先胆怯这可是战争中的大忌。玲珑猜测夜郎国内部肯定有水流国人,因为火药明明是水流国人先发明的。
城郊的武器制造厂,一处总是刮沙尘暴的空地上,玲珑包裹密实地坐在一张破木桌前。西风瑾终于换上了红衣,立在一旁风度翩翩。武器兵端着手铳,对准远处的靶心发射,嘭地一声巨响,命中率还不错。西风瑾偏过头,得意洋洋地笑问:“怎么样?”
“应该和夜郎国的差不多了,等流觞看过,就批量生产吧。”玲珑托着腮,漫不经心地说,用炭笔在一张白纸上画来画去。
西风瑾凑过来坐到她身旁,只见画纸上画了一只奇怪的东西,类似于火铳,却有底座,是立体的巨型火铳:“这是什么?”
“火炮。用手拿着多不方便,放在地上,可以攻城,还能海战。大概是这个形状吧,我也不知道。”她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火炮,现在画的也只是一个雏形,具体什么样她还真不太清楚。
“这的确是个新奇的东西,若真做出来,水流国定会所向披靡。”西风瑾感兴趣地说。
“看来冷兵器时代要结束了。”她幽幽叹了口气。
“这不是人的必经之路吗?”西风瑾说出一句特现代的话,“争斗越激烈,人就越聪明,今后厉害的新东西才会越来越多。优胜劣汰世界才会变得更繁荣。”
“难以想象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我一直以为你是温柔主义,现实和残酷根本与你无缘。”她惊讶地说。
西风瑾对着她绽开一抹迷人的微笑:“我很温柔啊!”
足以让无数女人悸动的笑容,勾魂摄魄。就在这时,一个冷凝的声音介入:“你们在干什么?”
西风瑾望过去,水流觞、玉霜天和彭将军三人前后走来,水流觞和玉霜天全穿着便衣,只有彭将军尤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他不卑不亢地起身,丝毫不觉尴尬地施了一礼:“见过幽王殿下。”
“虽然世子愿意在军中出一份力,本王甚感欣慰,但即使身在边关也别忘了你的身份地位。”一个王爷提醒一个侯爷之子的“身份地位”,这无疑是在讽刺对方。
“风瑾始终都谨记自己的身份地位。”西风瑾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半截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挑衅。
刹那间,空气中火光电石再度爆闪,玲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王爷,世子,麻烦您二位先把正事决定了再聊天。”
水流觞哼了一声,生硬地坐在她身旁。西风瑾敛起唇角的笑容,淡漠地站在她的另一边。玲珑对武器兵打个手势,武器兵弯了弯腰,对准前方的靶子,伴随着巨响,一发即中!
彭将军的眼里顿时闪烁起兴奋惊喜的光芒,粗嗓门哈哈笑道:“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依我看这个肯定比那帮蛮子的还要厉害,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的世子爷,这下定能把那些蛮子打得落花流水!从前我还以为连弩就最厉害了,没想到蛮子居然还能弄出那种邪乎的玩意儿,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有那个脑子!”
“听说连弩最早是在彭将军的西南大营出现的。”玉霜天忽然问。
“嗯,是蓝羽那小子鼓弄出来的,他正在京城当御林军副统领。不过那时候那小子说,连弩不是他弄出来的,好像是他参军前一个跟他相好的姑娘送给他的。哈,多半是他胡扯,世上哪有那种姑娘还会做兵器!”话说到这儿,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粗神经又没想明白到底哪儿不对。
玲珑却觉得一瞬间不少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水流觞手一用力差点将她的素描本拧成抹布,她慌忙扑过去,拉住本子的一角往回拽。他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就是不撒手。两人的眼光在半空中噼里啪啦地纵横交错,无声地交谈着:“放手啦,别拿本子出气!”
“请问那位相好的姑娘是谁?”他似笑非笑,无声地问。
“只是关系比较好,那时我跟你又不熟。”
“你明明说过成亲前你喜欢的是我,却还对他好,你这个骗子,居然脚踩两只船!”
“拜托你别这么幼稚地吃干醋!”
就在这时,轻咳声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玉霜天平板地道:“王爷,这儿是兵器厂,私人问题还是晚上解决为妙。”
玲珑闻言差点昏倒,能用这么冰冷的声音说出这么暧昧的话,不愧是冰山玉霜天!
就在这时,入琴和豆沙一前一后地走来,异口同声地道:“王爷(王妃),京城的来信!”
两人均一怔,同时接过来展开,信上的内容让二人皆大吃一惊。对视一眼,相互交换,心更是沉到谷底。
三封信整合起来的内容是:皇上抱病,命令太子监国;太子刚一监国就接到消息,花家和阿曼国、匈奴国、夜郎国存在非法兵器交易长达数十年,如今证据确凿,花家被抄家,花倾城一个人扛下所有罪名被下狱判了绞刑,连带着芙阳公主水芙蓉也被贬为庶民。
也就是说,当初花倾城收到家书刚一回京就被收押了。
这是一场阴谋吗?还有她出京时皇上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抱病了?但也不能排除年纪大真生病了。
若花家确实存在与异国非法通商的行为,走私的还是军用武器,株连九族都有可能,估计这次的判罚是看在两个公主的面子上,才没有赶尽杀绝。反正花家除了花倾城全是商业废柴,除他一个就能达到目的,还能落个“仁慈”的好名声。
还有一件让她更震惊的消息,在水流苏的积极牵线下,墨羽终于回到墨家,并重新认祖归宗。这也就意味着,墨羽毫无预兆地突然归入了太子党!
她眼眸紧缩,头脑也有些晕眩,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深情?利用?
玲珑站在窗前放飞信鸽,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过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墨羽归顺太子就那么让你烦心吗?”平坦的语调突兀地响起,顿了顿,水流觞望着她的背影,哂笑着问,“你在想什么?该不会觉得他背叛了你吧?”
“没有忠诚何来背叛?他一直属于他自己,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没有资格干涉他的选择。”玲珑淡淡回答。
“若他将来与你为敌呢?”他搔搔鼻梁,感兴趣地追问。
玲珑回过身,微微一笑:
“认识了那么久,自然希望他平安。可若真到了需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我是不会为了保护与我为敌的人牺牲自己的。”
“有点无情呢。若有一天你我对立,你也同样会这样选择?在只能二选一时坚定地选择保护自己?”
玲珑懒散地歪在椅子上,眯起眼望着他,笑问:“你是想听真话还是谎言?或者你对我说一句,你可以为了我牺牲你自己。”
水流觞笑吟吟地道:“说了你也不会信,只有事实摆在眼前,人才会相信。你从京城跑到聊城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现在担心的应该是太子监国的事。”玲珑翻了个白眼,说。
“仗没打完,他不会轻易动作,更何况父皇这次病得蹊跷,也不排除是在做测试。我担心的是倾城。”
“我想,侯爷不会没留后手。”玲珑思索着,沉声说。
水流觞点点头。同样陷入了沉思。
花家的产业正在进行查抄清算,尽管由于家业庞大还没核算完,可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花家的底子早已被掏空。还能盈利的产业所剩无几。这是水流苏绝没想到的,他隐隐察觉到也许这是花倾城动了手脚,可就算知道也碍于身份无法行动。纵使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玉兔端着银耳汤来到大门紧闭的玉芍殿,叩门进去。玉美人静静地坐在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面前的桌面摆着的是刚刚水芙蓉差人秘密送来的锦盒。她放下银耳汤,望着玉美人凝重的脸,有些担忧地道:“太子妃?”
玉美人将手里的纸张紧紧地握成一团,唇角漾起冷酷的笑意:“青溪侯,人死了也不忘摆我一道!”
玉兔心一沉。忐忑地看着她。玉美人沉默了半晌,咬咬唇吩咐:“去准备火盆。”
玉兔凝重地应了声,快步去准备。玉美人将锦盒内的纸张账册一件一件地扔进火盆,看着它们逐渐燃烧成灰烬。
当今皇上夺位之时,玉家和花家都是凭借着表面上保持中立。才平安度过了那段敏感时期。可玉家当时暗地里支持的是肃亲王,也就是皇上最为憎恨的兄弟,而那些证据居然被花家掌握了!
若这个消息传到皇上那儿,薄情冷酷又对过去存在心结的皇上势必会一怒之下,将玉家斩尽杀绝!真是个上好的要挟筹码!用这么重要的证据只想保住自己孙子的一条命,青溪侯还真舍得!
“审时度势,不贪不嗔,死后还能守住家族的根基,青溪侯这只老狐狸。我果然望尘莫及呢!”玉美人将最后一张纸扔进火盆里,望着那跳跃的火苗,冷冷一笑。
“姑娘也是优秀的家主,玉家能撑到今天全凭姑娘的能力,老太爷和老爷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倍感欣慰!”玉兔忙说。
玉美人只是惨淡一笑。默然无语。
天气日益寒冷,入夜,玉芍殿早早地烧了地龙。子时,玉美人刚刚沐浴过,桃红色的宽松袍子衬着泛着水汽的雪白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尽显妖娆。她像只寂寞的游魂缓步回到寝殿,绕过碧莹莹的翡翠珠帘,抬起头,却愣住了。
垂挂着桃粉色绣金芍药纱帘的紫檀木大床上,水流苏身穿藏青色单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润地垂下来,正歪在蓝底白花宫锦靠枕上看书,平和优雅,像一幅极美的画。听到脚步声,他偏过书卷望过来,漆黑的眼底漾起一抹惊艳,簇起两团火苗。
“你好久没过来了。”她淡淡说。
“朝中事太忙,每天都很晚,我就没过来打扰你。”他微笑着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兴奋和悸动,他低下身子,将嘴唇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上,陶醉地轻笑道,“小玉,你真美,只有你才配统领六宫、母仪天下,将来你一定会超过云霓裳,成为水流国最美的皇后。”他闭上眼睛,享受着细吻她滑腻肌肤的绝佳触感。
她一把抓住他覆上她胸前的手,他微怔,抬起头,双眼迷离地望着她。她妖冶一笑,手突如其来地用力,将他重重地抛在床上。水流苏背对着床板狠狠地摔在床上,疼痛里竟夹杂着不可思议的快感。她像一条性感的花蛇,诱惑地俯上来,媚眼妖娆,白玉般的手摩挲着他微刺的下巴,带有一丝蛊惑地呢喃:“比起入主椒房宫,我对你更有兴趣,你猜,我对你的这种迷恋会持续多久?”
他颜色浅淡的唇扬起一抹摄魄夺魂的微笑,大手抚上她的脸庞,柔声回答:“我会让你迷恋我一辈子。”
半抬起身,深情款款地吻上她的嘴唇,曲意迎合,极尽温柔。她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多少个女人都不会像她能带给他肉体和灵魂同时体验到的酣畅淋漓的颤栗。
他迷醉地膜拜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臣服讨好,仿佛她是女王一样的存在。麻痹般的陶醉感倏然穷生,那犹如要灼烧肌肤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渗入体内一般。身体仿佛融化了一样。他理智全无,只想狠狠地宠爱她,狠狠地宠爱,到了想把她彻底摧毁的地步。
这份狂热地渴求的冲动。只有对她才会产生。
桃粉帐内,那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战争……
烛台上的红烛爆了个花,玉美人蜷缩在鲜艳的大床中央。桃红色袍子宽松地套在身上,暴露在外的白皙锁骨布满了青紫的吻痕。乌黑油亮的发呈放射状铺在床上,好似一朵妖冶的大丽花。水流苏背靠在床头上,餍足地望着她优美的脊背。暧昧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低声开口:“流苏,你的孩子只会由我来生吧?”
“当然。我们的儿子会是最出色的孩子。”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墨翟如何了?”顿了顿,她突然毫无预兆地转移话题,问。
“还躺在床上,他出乎意料地信任我呢。”他冷笑,“父皇虽然一直想拔掉墨家。却忌惮墨翟,与其怂恿父皇出手铲除墨家重新收编,不如像现在这样,一方面让父皇忌惮不敢贸然动手,一方面我暗中收了墨家军。”
“你真信任墨羽吗?他可是非常迷恋幽王妃。”
“与其说信任,不如说我许给他的利益完全值得他替我卖命。只有在墨家取得地位,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更何况,哪个男人不希望出人头地,御林军副统领和镇国公的地位相比。傻瓜都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玉美人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她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水流苏从来就不信任任何人,最能让他放心的是利益交换。就在这时,他忽然说:“小玉,肃亲王出现了。送来证据威胁我。”
玉美人眼眸一闪,水流苏接着道:
“现在正在节骨眼儿上,即使父皇病卧在床也不能大意,若被父皇知晓我曾经暗中结交肃亲王,以父皇的脾性,恐怕不只会被废位那么简单。”
玉美人沉默了许久,淡淡问:“所以呢?”
“我需要十万两除掉他。”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狠。
玉美人慵懒地翻了半个身:“玉家正在走下坡路,一时筹不出那么多钱周转。”
“可事不宜迟。再说当年我和肃亲王的那些交易,你起了主要作用。”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她冷笑。
“怎么会,我们是夫妻,是注定了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诚恳地回答。
“好动听的话!”她幽幽感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开始动作麻利地穿衣服。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她偏过头,望着他粲然一笑:“为了不成为秋后的蚂蚱,我要去筹钱。”她最后披上一条长长的黑斗篷,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