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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较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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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瑶没有发现仇台长,便问:“总台的仇台长没来?”

汪副官答道:“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一阵寒暄之后,前来迎接的军官各自散去,秦慕遥向汪副官提议去散散步,汪副官爽快地答应下来。

流动炮台的士兵们正在忙着帮劳军团的艺人们搬运道具。汪副官手里拿着秦慕瑶的那束红玫瑰,和秦慕瑶向树林中的一条小道走去。

“流动炮台怎么就这么几门火炮啊?”秦慕瑶试探着问。

“流动炮台的火炮数量还是很可观的,但都比较分散,大部分都隐蔽在山洞里,这几门炮是士兵模拟演练用的。”汪副官漫不经心地介绍着。

不远处,又有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国民党士兵朝演出现场跑来。

“这些是流动炮台的兵啊?”秦慕瑶朝这几个士兵望了一眼。

“不是,他们是附近一个弹药库的警卫,十几个人守着容城要塞最大的一个弹药库,看阽那边的那座荒山了吗?弹药库就隐蔽在那座山下,大半个山体都是空的。”汪副官用手一指右前方。

二人走出树林,云波缥渺的长江呈现在眼前。

“汪副官,能把你手里的花还给我吗?”

“噢。”汪副官将花递给秦慕瑶。

汪副官坐在江边的岩石上,看着江北似乎陷入了苦闷。

“汪副官,你怎么了?”

“想我大哥了。”

“你大哥,他……”秦慕瑶欲言又止。

“我和他失散七年了,去年才通过共军的一份报纸知道了他的下落,他是共军部队里的一个营长,淮海战役的时候他立了功,上了报纸。我写信告诉母亲说我哥还活着,母亲高兴得哭了几个晚上。”汪副官说着,表情有些伤感。

“那他现在呢?”秦慕瑶关心地问。

“他现在就在对面,是共军先遗兵团里的一个团长。渡江战役一旦打响,容城炮台的大炮就会对准他。前阵子,母亲托人捎信给我,问起我大哥的情况,我还写信骗她,说我哥和我在一块儿,都挺好,这仗一打完,我们就一起回家孝敬她。”

汪副官说得声泪俱下,一旁的秦慕瑶也感动得直擦眼泪。汪副官抹着泪说:“秦小姐,我一直有个想法,但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我想离开这里,不想干了,不想再为国民党卖命了。”

“即使你离开这里,那炮台的大炮不是一样可以吞噬你的亲人吗?”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走。”

一名士兵匆匆跑过来:“汪副官,舞台都搭好了,徐台长问您是不是可以开始演出了?”

汪副官打发走了前来通报的士兵,和秦慕瑶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汪副官突然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叮嘱说:“秦小姐,我今天对你讲的话,你可千万别说给别人,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我是信任你才和你说这些的。”

秦慕瑶笑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二人刚刚走到演出现场边缘,发现沈腾正游荡在舞台周围。

落日的余辉荡尽了天边最后一抹飞红。

来到临时更衣室,秦慕瑶匆忙换好演出服,急着看情报内容,便找到一个脸盆,顺手拿起一只暖瓶,发现暖瓶是空的。秦慕瑶拿起桌上的攻瑰,正在想主意,这时,报幕员报幕的声音传来:“下面将要出场的就是著名影星秦慕瑶小姐,她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是歌曲——《花样的年华》,掌声有请。”

秦慕瑶无奈地放下玫瑰,走了出去。

就在秦慕瑶走上舞台的时候,一个身影在秦慕瑶的更衣室门前一闪,溜进了更衣室。这个身穿军服的人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鲜花,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秦慕瑶刚一亮嗓,台下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秦慕瑶表演完一个节目,趁换装的间隙,匆匆跑进临时更衣室,打开门,顿时愣住了桌子上的那束红玫瑰不见了。

这时,报幕员报幕的声音传来:“接下来秦慕瑶小姐要演唱的是歌曲《飘零的落花》。”

乐队奏响了乐曲的前奏。秦慕瑶急忙将一个红色的披肩披在肩头,又拿起了一个白色的丝质围巾,匆匆忙忙来到舞台上。

台下掌声一片。

走到话筒前,秦慕瑶深情地演唱着,眼神却向台下瞟去。

“想当日梢头独占一枝春,嫩绿嫣红何等媚人;不幸攀折惨遭无情手,未随流水转坠风尘;莫怀薄幸惹伤心,落花无主任飘零;可怜鸿鱼望断无踪影,向谁去鸣咽诉不平……

唱着唱着,秦慕瑶突然看见了那束红玫瑰。人群中,一个人举着那束红玫瑰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秦慕瑶不禁心中一喜。

拿着红玫瑰的人是一个眼睑刻着刀疤的国民党下层军官。他缓缓上台,引来台下阵阵掌声和口哨声。

秦慕瑶依旧在演唱,眼神却始终没有从玫瑰花上移开。刀疤军官拿着鲜花站在秦慕瑶身旁一动不动。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刀疤军官将玫瑰递给秦慕瑶。台下有人开始呼喊:“孔老大好样儿的!孔老大好样儿的!”

秦慕瑶对着孔老大说声谢谢,正准备下台,却被孔老大拦住了。侧台的马越看到这情形,很是焦急:“这家伙要干吗?”

流动炮台徐台长拍案而起:“孔老大,你要干什么?”

孔老人突然抓住秦慕瑶的下,秦慕瑶想挣脱,却被孔老大死死地抓住了。

“秦小姐,请你跟我走一趟!”孔老大突然发话。

台下众官兵一片哗然,纷纷站起来。

汪副官走了过来:“孔老大,把手松开!”

孔老大口大气粗:“我要秦小姐和我走一趟!”

汪副官和马越掏出配枪对准了孔老大:“马上放开秦小姐!”

孔老大拔枪,枪口对准了秦慕瑶。马越和汪副官顿时大惊失色。

徐台长怒吼:“孔老大,我命令你把枪放下!”

“徐台长,我要请秦小姐和我走一趟!”孔老大根本没把徐台长的话放在心上。

众多士兵围住了舞台左右两侧的通道。孔老大带着秦慕瑶走下舞台,汪副官慢慢跟了上去。沈腾拔枪从人群中冲了过来,刚到舞台边缘,两名士兵拔枪,对着沈腾脚下连发数枪,沈腾吓得连连后退。前排的徐台长等人纷纷拔枪。人群中又冲出四名十兵举枪将台长等人控制住。

孔老大挟持手捧红玫瑰的秦慕瑶走下舞台,在六名士兵护卫下离开了流动炮台营地。外围的汪副官、马越和徐台长等人持枪冲了上来。护送孔老大的六个人举枪瞄准,双方持枪对峙。

秦慕瑶看看双方,再看看孔老大:“怎么回事儿,你别绕弯子,直接说吧!”

“我有一个弟兄,不能来看演出,希望秦小姐你能去给我这个弟兄唱首歌,一首就行,就是刚才那首。”

“这么点儿小事儿,至于动枪吗?”秦慕瑶哭笑不得。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有个姓沈的军官告诉我,他说你是明星,架子非常大,除非用枪逼着你,要不然,别想。”孔老大连忙解释。

“你受骗了,稍等我一下。”秦慕摇转身欲走。

“你要敢跑,我就敢开枪。”孔老大的蛮劲上来了。

“放心,我一定会去给你那个兄弟唱歌,别说一首,十首都可以。”

秦慕瑶说着,走到汪副官和徐台长跟前,笑着说:“徐台长,让其它人都回去吧,没事儿,这只是一个误会,他们在和我开玩笑呢。”

徐台长大怒:“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老子毙了他!”

秦慕瑶求情:“徐台长,您千万别难为这七个人,不然我会内疚的。他们只是想让我去给他的一个兄弟唱几首歌,没别的。”

汪副官愤愤不平:“他拿枪指着你,你还替他说话?”

“他是受了坏人的蛊惑,才会这样的。汪副官、马团长,你们跟我一块儿去吧。”秦慕瑶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汪副官和马团长。

汪副官、马团长连连点头。

秦慕瑶期待地看着徐台长:“徐台长,千万不要难为他们。”

徐台长叹口气:“好吧!”

一阵低回婉转的歌声从容城炮台弹药库的拱形石门里隐隐传来,那歌声伴着朦胧夜色,在山谷间流淌、回荡。

负责弹药出入库登记的一名老兵静静地坐在桌前,低头静听着秦慕瑶的歌声,渐渐的,泪水滑下了他黝黑的脸庞。

一曲唱罢。众人无语,也无掌声。

秦赛瑶看看几位老兵:“还想听吗?”

无人应答,秦赛瑶转头看了看,其它七名国民党士兵的眼中也饱含着泪水。秦慕瑶靠近老兵:“明晚我们在炮台还有最后一场演出,你可以跟他们一块儿去看,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老兵轻轻摇头。秦慕瑶关心地问:“明天你还要值班?”

老兵依旧摇头,伸手搬开了自己身前的桌子,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秦慕瑶低头一看,老兵双腿裤管空空。

孔老大上前一步:“我们八个人都是一个村的,因为我年龄最大,他们都叫我大哥。当兵以前,我带他们出苦力,吃的是血汗饭,挣的是卖命钱。后来我们一合计就出来当兵了,本指望靠这一把子力气在军队混出个样儿来,可没想到,哥几个从当兵到现在整整五年,在这个鬼弹药库也整整守了五年,这五年我们没回过一次家,家里人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去年,有一批报废的弹药需要销毁,孔老三为了救我们几个,两条腿没了。我这个兄弟喜欢听您的歌,他说,要是在他死之前,能面对面听您唱回歌,也算没白活。”

老兵对秦慕瑶说:“秦小姐,我有个事儿想让您帮个忙。”

秦慕瑶答应着,只见老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又从桌子里拿出一双皮鞋,摆在了桌子上:“这钱是给我娘的,让她请木匠给自己打一副好点儿的棺材;这双鞋,是给我爹的,他一辈子没穿过一双像样的鞋,这双鞋原来是我的,现在我用不上了,虽说旧了点,还破了个洞,让我娘补一补,还能穿……”

秦幕瑶点点头。站在一旁的七个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钱物摆在桌子上。

孔老大从怀里拿出一块用麻绳拴着的旧怀表:“秦小姐,这块破怀表麻烦你转交给我儿子,我走的时候他才两岁……”

“放心吧!这些钱和东西我一定托人帮你们送到家里。”

“秦小姐,我没腿,不能跪,我就给你这个大好人磕几个头吧!”

老兵将头一下一下地撞在桌面上。

秦慕瑶急忙上前搀扶老兵:“快别这样,别这样。这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把你们老家地址给我,我托人带过去就行了。马团长,您帮我把这些东西收好。”

马越点点头。老兵突然用手臂支撑着跳到地上,固执地磕着头。

“快别这样,快起来,起来……”秦慕瑶说完,不禁流下一股热泪。

夜色之中,一辆轿车停在了燕巢宾馆门口。

汪副官和秦慕瑶走下车。汪副官感叹:“想不到秦小姐貌似冷若冰霜,可实际上却生就了一副菩萨心肠。”

秦慕瑶淡淡地说:“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汪副官感慨:“可就是这样的举手之劳,很多人都未必能做得到。”

秦慕瑶有些伤感地说:“我相信世上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做过一些善举,只是他们做的时候,你没有看到罢了。”

汪副官突然想起了什么:“秦小姐,明天演出结束后,台长安排了一个酒会,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和我喝几杯。”

“我一定去。”秦慕瑶向汪副官摇了摇手中的那束红玫瑰。

回到宾馆,秦慕瑶匆忙推门走进房间,锁好房门,迫不及待地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玫瑰的包装纸。纸上显现出一行小字:汪潼是尚九城的人,必定有诈,多加小心。风筝。

第二天,戴天明刚刚走到尚九城办公室门口,便听见办公室里传出胖奎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把保险柜的钥匙交出来,不然我一枪打死你,快点儿。”

众特务闻讯赶来。戴天明一脚踢开办公室,带着特务们冲进办公室,纷纷举枪直指胖奎。

胖奎正用枪指着尚九城:“都别过来,别过来,要不然我打死他,把保险柜钥匙交出来,要不然老子马上送你去见鬼。”

“胖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共党……”

“少他妈废话,让他们都退出去,快点儿。”

戴天明瞥了一眼办公室的窗帘,紧闭着,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狐疑。

尚九城喊道:“都退出去,退出去!”

众人无动于衷。胖奎继续喊道:“快点儿,让他们退出去。”

尚九城胆怯地说:“谁也不要开枪,他想要的就是那份绝密文件,给他就是了。”

“站长……”张登难以理解,喊了起来。

“都退下!”尚九城大声呵斥。

众特务纷纷退出门外。戴天明走到门口,转过头看着胖奎,发现胖奎的手指并未放在手枪扳机上,心里便明白了一切。

“保险柜的钥匙在第一个抽屉里。”尚九城故作怕死的样子。

“把它拿出来,拿出来!”胖奎喝道。

尚九城拿出钥匙。胖奎喝道:“把保险柜打开,打开!”

尚九城打开保险柜,取出文件,递给胖奎。胖奎刚拿到文件的瞬间,门口的戴天明转身举枪。胖奎还没来得及反应,戴天明的枪已经响了,子弹穿过了胖奎的手背。手枪、文件掉落在地。胖奎的手鲜血直流,嗷嗷乱叫。

戴天明一个箭步蹿到胖奎跟前,用枪顶住他的头。众特务随之冲了进来。

“站长,怎么处置?”戴天明看眷尚九城。

尚九城脸色阴沉,沉默着。胖奎仰起头:“站长!”

尚九城弯腰捡起地上的枪,对准胖奎。

胖奎突然意识到不妙:“站长,你……”

尚九城转头开了一枪,胖奎身体后仰,倒在血泊之中。

戴天明捡起地上的文件,递给尚九城:“站长,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多亏你了。”

“站长,这是本职职责。”

从尚九城的办公室出来,戴天明来到卫生间,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香烟。他突然发现楼下送饭的老头儿,提着饭笼走出保密站大门,走进了保密站斜对面的谭记小吃店。

转眼到了傍晚,化装后的戴天明坐在谭记小吃店里,边吃边观察室内的动静,然后朝同样化了装的茶茶点了点头,茶茶起身走进空无一人的厨房里。送饭老头儿所用的饭笼正摆放在厨房的桌案上,茶茶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撒在了饭笼里的米饭上。

茶茶从厨房出来,和戴天明会意地一笑。

过了一阵儿,送饭老头儿提着饭笼走了出去,拐进了保密站大门。

又过了一阵儿,送饭老头儿回到了谭记小吃店。

茶茶将披肩蒙在头顶,走到保密站大门口,面朝保密站小楼,一动不动。

站岗的士兵见到眼前站着一个蒙面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提枪走出岗亭,将枪口对准茶茶,“哗啦”一声拉上枪栓。

突然,一把枪托砸向士兵颈后,士兵应声倒地。戴天明迅速将士兵拖回岗亭。

戴天明朝茶茶摆了摆手,走进保密站大楼。

对面阁楼三名警卫一边吃饭,一边喝酒猜拳。

突然,饭碗酒杯砰然落地,三名警卫轰然倒了下去。

戴天明走到尚九城办公室跟前,取出钥匙,打开房门,走到窗前,查看对面阁楼,见无动诤,便缓缓走到蒋委员长画像跟前,用手轻轻转动,保险柜显露出来。

戴天明将自己打磨的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没有任何响动,顿感不妙。尝试了半天,依旧没能打开保险柜,戴天明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突然,走廊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一个女人风尘的笑声。

戴天明顿时一愣,连忙拔钥匙,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张登和一名女子听到尚九城办公室有动静,停下了脚步。

张登拔出手枪,渐渐靠近尚九城的办公室。

屋内,戴天明猛拉钥匙,保险柜“当”的一声,竟然开了。

张登听到尚九城的办公室里有异响,身子本能地颤了一下,他缓缓推开门,举起了手枪。突然一声枪响,正中张登眉心。

张登仰面倒在门外,一股鲜血喷到了女子脸上。女子尖叫着,疯狂逃下楼。

戴天明在张登身上又补了一枪。

枪声响震醒了阁楼的警卫。警卫头儿拉开窗帘,只见对面尚九城办公室一片漆黑。警卫头儿张口骂道:“妈的,有人进办公室了。”

三名警卫持枪冲出阁楼。

院子里,一个女人的身影跑出了保密站。

警卫头儿边追边喊:“站住!”

女子听到喊声,更加疯狂地跑了起来。

三人一起开枪,那女子扑到在地。

畀卫头儿和另外一名警卫冲上楼,发现张登的尸体一半在屋里,一半在屋外。

两名警卫慢慢靠近办公室,迈过张登的尸体,冲进办公室。

“给我出来,出来!”警卫喊着,打开灯,屋内空荡荡的,敞开着的保险柜里面是零零散散的一些钞票和一些信件。

二人回到张登尸体旁,发见张登手里拿着一把自制的保险柜钥匙和一沓钞票。两名警卫顿时傻愣在尸体旁。

“头儿,怎么办啊?出了这事儿,站长还不得杀了咱们啊?”一个警卫惊恐地说。

警卫头儿沮丧思索,稍顷,警卫头儿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们发现张登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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