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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中有话,玉涟也不是听不出,“謦儿妹妹如此这般老太太都看在眼里,我想一定能嫁到好人家去的……这会儿我们该去见老太太了,也免得让老太太等急了……我们不便去探望杜夫人,可替我们向杜夫人问声好?”
“玉涟姐这份心我自然会带到的,那么我先回房了。”夜魁再是拱手作揖,便先他们一步离开了。
顾里山看了看夜魁的背影,低头凑在玉涟耳边,“你们姐弟俩以前一直这么说话吗?”
玉涟不以为然,“以前可比现在好多了。”她垂下眼,“想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再好也就看起来那样子,你可明白?”
顾里山笑了笑,“我没有兄弟姐妹,当然是不会明白了。”
说罢,两人一齐入了老太太的屋子。玉涟本以为见过了夜魁后,老太太该是乏了,没想到此时却也是神采奕奕的,跟着老姑姑有说有笑的,见了玉涟他们来了,老太太还高兴说道:“瞧瞧这小夫妻一同来了,看起来着实恩爱呢。”
“老太太!”玉涟有些不好意思,也朝着老太太行礼,“方才在门口见着了夜魁弟弟,不晓得他来找老太太是什么事。”
“同你们一样,就是来探望一下我这老身罢了。就是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心也放平了,虽说是活一天是一天,也到底不是明天就闭眼的,你们几个小辈一天隔着一天来,好似我这个老太婆快咽气了一样。”她说得让玉涟大惊失色,自己又止不住笑了起来,把玉涟给吓了一跳。
“老太太这么说,真是折煞小的了。”玉涟低下头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有这份心便好了,倒不用老是往我这老太太这边跑,真有孝心,倒不如早点给我抱上重孙子才好啊。”老太太说完又止不住笑了起来。
见老太太心情很好,身体也没什么大碍,玉涟便早早离开了。路上低头沉思想了一会儿事情,也没注意顾里山在旁边说了什么。走过回廊时被高起的台阶差点绊了一跤,顾里山手快,连忙扶住了她,“想什么呢,走路也不注意,天斗要黑了,你可要小心些。”
“我……”
玉涟有些惊魂未定,她谢了一声,却听顾里山问她道:“你还是在想岳父丢得那笔钱的事?”
“倒也不是这个。”玉涟拍了拍顾里山的手,她回头看了看,只有碧罗一人跟着,便也放心大胆地说了起来,“其实我是在想之前那歹徒和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玉涟,你总是想的太多了。”顾里山打断她的话,“而且你在怀疑你的家人。”
玉涟颇有奇怪地看着顾里山,“你是说我硬要在他们头上加罪名吗?”
“你现在就是这个意思。”顾里山扶着玉涟坐到回廊便的石头围栏上,微微有些弯下腰来,“尽管我并不晓得你与那两位同父异母的弟妹之间有什么隔阂,但你们毕竟是一家人,你不该给他们加莫须有的事。”
玉涟看着顾里山一脸认真,便不好把心里话又说出来,虽不提她母亲先前那含沙射影的话,而后在父亲和老太太身边发生事也都有杜夫人那房里的人,叫她怎么能不怀疑呢。只是她比顾里山更明白杜夫人那一房的都是些什么人,难免叫她不去怀疑。
“我不会这么想便是了,你既然这么说,那就也别为我去问我爹那笔钱丢哪儿去了就是。”
“我也想知道,但到底我也查不到。”顾里山叹了口气,“回屋去吧,夜里也要凉了。”
“怕什么,都要入夏了,夜里也凉不到什么地方去。”玉涟嘟着嘴回答道,看了顾里山的脸色,起身来说:“你虽然看事看的准,但有时也未必只能看表面,虽说是亲人,可有时候亲人若是害起人来,比谁都厉害。”
顾里山笑了笑,“我虽无兄弟,但到底还是羡慕有兄弟姐妹在的,你也未必要把别人想的那么坏。而且在我看来,只是你觉得他们不是嫡出的,没资格坐实这个荣家吧?”
“你……”没想到顾里山将她心里的想法说对了一半,一时答不出来,只是他还未看透另外一半,却也不知道当他看透的时候,自己还会高兴惊讶与否。
“这就同你之前不肯嫁到冯府去一样,而我也知道你要嫁与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千方百计想法子违逆父母的意思。现在你大概又是听了谁的话或是有了什么想法,你才开始怀疑的吧?”顾里山像是看穿了似的望着玉涟,后者干咳了一声。
玉涟抬手将顾里山推开,“少说了,把自己当玉皇大帝一样,什么都被你算准了?让我别瞎想,你可别瞎说呢。”
“好吧,我不瞎说,你便也不要瞎想了。”
看着顾里山,玉涟点了点头,但这个到底她还是做不到的。
第二十四章 二婶请求
亦或许是顾里山的那番话在前,这些天玉涟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也不去铺子里,白日里就是自家院子里支一张躺椅在那儿晒太阳,不然便是跑去账房里跟着萧氏做账,并无其他。反倒碧罗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并没有常常跟在玉涟左右。
顾里山想到了还问,玉涟顾左右而言他地混淆了过去。不过三日之后,玉涟出奇地没有去找自己的母亲来,反而退避左右下人,关着大门不知在做什么。
屋外丫鬟只知道进门要大声通报,待到玉涟同意了才能开门,否则任谁来也不能随意进入。屋里头独留了玉涟同碧罗两人在,围坐在桌子边上,屋子里极静,让碧罗坐得有些不自在,与玉涟这般平起平坐,若不是有玉涟硬拉着她坐,她是不敢的。
话说了大半,玉涟手一停,再也听不下去,她单手扶着额头,望着茶杯中被她引出的层层涟漪,好一会儿涟漪才停下,是她那张紧蹙眉头的倒影。
“夜魁弟真的这么做了?”
“是真的,小姐,本来我也是不信,但是……”碧罗看了看玉涟,“此事千真万确,冯府那里我也确认过了。”
“没想到夜魁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玉涟喃喃自语,“这些天父亲好不容易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这事暂时不能告诉父亲,不然……”
碧罗珍重点了点头,她又道:“小姐……有些话,碧罗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就是了。”
碧罗像是鼓足了勇气,“本来说大少爷把钱赚进了自己的口袋倒好说,但是平白无故送到了冯府去,我就觉得奇怪了,他虽然与冯家少爷关系不错,可没有道理不帮自己家而帮着冯家吧?”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话说得过了头,碧罗便闭上嘴不再提了。玉涟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气不过,“若要是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倒好对付,他竟然将我们荣府的钱骗去给了冯昀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小姐想怎么做?”
玉涟道:“这钱给谁都不能这么算了,怎么也该讨回来才是。”
“可是小姐……”碧罗朝前挪了一挪,“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要讨也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就算是跟荣大老爷去说,他也不会信的,那钱要怎么讨?”
玉涟沉默了一会儿,双眼瞪着茶杯来看,好似出了神,碧罗看着她也不敢开口,只得坐在旁边默默等着。
“钱就算讨不回来,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地让他蒙混过去,否则是真的太便宜他了!”
“小姐打算怎么做?”
玉涟忽而一笑,道:“还没想到,但必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拿走我父亲多少东西我都要拿回来。”
“可是小姐……”
“先不说了。”
大白天屋门紧闭容易惹人注意,是以玉涟拍了拍桌子不再说什么,而碧罗立马起身站到一边。她心里有了计划,但到底不周全,再说顾里山让她别再插手,玉涟倒真真就听了话,姑且先别动手了。
碧罗本还有话要说,被玉涟打断了,也不敢再提。先前两天,那时她本来想打听一些事儿来,却不小心被謦儿给察觉了,她不知怎么一头逃进了西苑去躲了半天,这事也不敢去跟玉涟说。更何况荣晖少爷还帮了她一把,将謦儿给请走了,她甚至都未给荣晖少爷解释,下回见了更不知该怎么说。
玉涟不知其中有这么一件事,心想碧罗也挺会做事,改明儿了跟母亲说说,给碧罗涨涨工钱,亦或是……踏入萧氏屋门,里头传来阵阵说话声。声音不响,却是熟悉。
坐在萧氏对头的是二婶,她不常踏出西苑,时而也只见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替她跑腿。这回破天荒地看到她坐在母亲房内,玉涟自然也要惊上一惊。按规矩上前行礼,萧氏见她来了,也并没有赶她。玉涟便自说自话地坐在了萧氏的身边,听听这二婶寻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二婶看了一眼玉涟,看样子并不希望她知道一般,可萧氏未开口,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扭扭捏捏开口道:“嫂子,方才我也提了,眼看玉涟小姐也成亲为人妇,我儿子晖儿与玉涟小姐一般大小,我想着要给晖儿找一个姑娘成家才好……”
原来是这件事。玉涟若有所思,心想也该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悄悄看了一眼碧罗,后者低着头,瞧不清表情。
萧氏听了二婶的话,小声笑了一下,“说来也是,堂少爷到了这个年纪,也该寻个好姑娘家来。就是……”萧氏欲言又止,而二婶心里也明白,无非就是因为她的儿子有腿疾,无法行走。
二婶低声说道:“我知我儿子的情况,也不指望能找到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只要是能有个不嫌弃我儿子的疾病,心地善良的姑娘足矣。”
“你倒也别灰心,就是堂少爷有那样的病,也未必就不能找到一个诚心如意的姑娘。”萧氏说道,“或许待我找了媒婆来,把消息放出去了,寻上门来的铁定不少,弟妹你且放心好了。”
“那有劳嫂子了,我儿子可就是仰仗你了。”二婶很是高兴,拽着萧氏的手拉了又拉。
“放心吧,既然你们母子几人都住在荣府多年,我自然都把你们当成自家人来,说来堂少爷我也把他当半个儿子来看,自然是要对他好的。”萧氏说得高兴,与二婶关系更是亲昵起来。
玉涟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她记得给荣晖堂弟娶妻这件事并未那么简单顺利,后来荣晖堂弟与杜夫人说媒说来的那位小姐成亲,看来也应该与自己母亲没有什么事。这回来看二婶先与自己母亲提了此事,最后到底怎么会成了杜夫人带来的姑娘,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得人知。可若是让荣晖堂弟娶了那样的妻子,玉涟心里也安心不下,定然不能让杜夫人横插一脚,坏了荣晖堂弟一生的幸福。
出神之际,二婶与萧氏已经坦然转了别的话题来说,玉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早就想到了别的事上。
二婶又坐了一会儿才走,送走她后,玉涟回屋便问母亲道:“娘,这回晖堂弟的事要怎么做?”
“怎么做?”萧氏揉了揉眼睛,“不做最妙。”
玉涟心底一惊,“为何?娘不想管这件事?”
“自然不怎么想管,但又不能不管。”萧氏叹气,“若要找个不嫌弃堂少爷的姑娘倒也不难,就是要多费周章罢了。”
“娘最近可忙?”玉涟追问。
萧氏看了一眼玉涟,“说忙也并非,就是端午节将至,要出府去庙里酬神,又是一桩事。”
“可是晖堂弟的事娘也不能不管呀。”
“应了自然要管了,你急什么。”萧氏觉得玉涟好笑,想不出她这会儿又在着急什么。
玉涟想了想,“不然让女儿帮你吧。”
“帮我什么?”
“给晖堂弟找位好娘子呀。”玉涟连忙说道,“娘若是忙不过来,为何不让我去试试呢。”
萧氏笑了起来,“好好好,你要是肯帮忙自然是要谢天谢地了,那这件事我也交给了你,方才你也听到了要求,可别出什么岔子呀。”这最后一句说得多带了些戏弄的口气。
“娘可就这么说定了,若是找到了一位能让二婶满意的,那晖堂弟的事娘就帮着做主可好?”
“若是你能找到的话便好。”萧氏低下头去,便再不提这件事。
玉涟回头看着碧罗,可她从头到尾似乎都这么低着头来,好像也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傍晚领着碧罗回屋,还未将椅子坐热,玉涟便开口去问碧罗,“要是把你许给我晖堂弟,你应不应?”
碧罗看清来并不高兴,“小姐你就别再笑话我了,这事我是想都不敢想呀。”
玉涟将她喊过来,“我不是笑话你,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在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晖堂弟?”
碧罗的脸颊不自主地红了起来,“这种事碧罗自然是不敢想的。”
“你说这话我可不信,别改天我给晖堂弟找了个好佳妇你偷偷躲起来哭。”玉涟笑话她,还以为能逼出实话来,却没想碧罗竟然不回答她了,只是在那儿低着头。
玉涟心里为他们着急,偏偏两人自己一点儿也不急,“碧罗,这回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不能不感激你,这回晖堂弟的事我揽了过来,一来是想凑合你们,二来免得晖堂弟被别人搪塞了个不好的媳妇,他跟着过苦日子。再说你也到了出嫁年纪,不能就这么跟着我一辈子呀。”
上辈子她跟着自己受人欺负,可不能再带到这辈子来了。
正说着,顾里山刚从外头回来,踏足到了玉霄楼里。从门口到里屋的下人丫鬟一声声“姑爷”这么喊着,就是不知道也给喊得知道了,玉涟自嘲地一笑,起身去相迎。
“你们主仆二人躲在屋子里聊什么?”顾里山回来的虽晚,不过心情瞧起来挺好。
玉涟看了一眼碧罗,“还不是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
“今天没往外头跑?”
玉涟上来拍了拍顾里山碰脏的袖子,“还不是听了你的话吗?”
第二十五章 官场之上
顾里山没有想到玉涟就这么袖手不管,起初还有些惊讶,他颇有些愧疚地跟玉莲说,他自己通过一些朋友倒是查到了些事情,就是不知该怎么同她讲。
玉涟回答地倒是简单,“既然不知该怎么说,那便别说,省的你愁上眉梢,我也闹得不愉快。”
“那这事就这么放了?”顾里山问得小心,“那么便宜了他?”
“不然怎么办?跑到冯府去闹吗?”玉涟也回答的小心,“那位冯昀晌的人品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就算我们手上有证据,同他眼里就跟没有一样。”
顾里山笑了起来,“说到他,最近我在部里听到一些传闻。”
“怎么说?”
见玉涟兴致高又好奇,顾里山便开了话匣子。说冯昀晌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母亲是冯大老爷的众多小妾中的一位,这位弟弟也是他众多庶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位,最近要到礼部去走马上任。至于是怎么拿到的这个位子,部里一致确认不是科考上去的,那就便是买官买来的。
六部里无分轻重之说,大家各司其职,也各有各的用处。那庶子瞧不起礼部,觉得都是在做无用功,最闲的部门便是这礼部了。那日庶子来到他们吏部来入职报到,后头带着的就是那个范山南。入职一事本不是顾里山来管,但来的是范山南,那厮绝不放过一切机会来给顾里山寻麻烦,是以顾里山他只能硬着头皮拿了同事的活儿来干。
只是范山南本以为新来了一个跟班,又年轻也好把握,谁晓得干活第一天就没给他好脸色。一边入职又一边说他礼部闲人太多,就是连入职都要派个人来跟着。说着便语气愈发不好,说自己家捐了那么多钱来给他做官,怎么也该是去刑部或是工部诸如此类能有功勋的地方,怎么好死不死去了个礼部。又说礼部人个个人闲马荒,干的是闲事,就是想寻事过来做,寻来的也是闲事,实在不好、不好。
这席话把一旁的范山南说得脸色极差,而且他顾里山也在场,想笑又不能笑,只得劝慰这庶子两句。结果又被这庶子指着鼻子来骂。说他一个吏部小小入职官员,还敢来管他们礼部的事,差点惹了其他同事。
顾里山边笑着摇头,边说:“你是没看到那小子的嚣张气焰,大概以为捐了钱做了官谁都能听他了,这真叫口气比力气大。”
玉涟觉得没那么好笑,反而说道:“他的脾气跟冯昀晌是一样的,都是自以为家中出了一位后宫娘娘,自己是皇亲国戚,地位不同了,自然口气也不同了。我只是在想,冯家庶子多,嫡子只有冯昀晌一个,冯家怎么肯出钱来给他捐官呢?”
“那个庶子叫冯有才,你可知晓?”
听了这个名字,玉涟心中哈哈一笑,还真是他。上辈子也是这小子走运家里给他捐官来做,没想到原来他在官场是这么办事的,难怪后来范山南那么不放过他。说朝中一些官员给自家生意走后门亦非是稀罕事,若是能把左右官中同僚的关系处理好了,大家也就睁眼闭眼的蒙混过去,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此等大事,没有谁会去想着断别人或是自己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