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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郡主到淑妃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2013-06-06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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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地点手儿叫伊过来,紧闭了房门,把爹昨天给我虎符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度娘沉思良久,忽而眼皮一跳,似有一簇火苗跳动眉间,道:“奴婢想,可否藏在郡主的凤冠里?”
  心中豁然一亮,徘徊不去的云翳倏然散尽,嫁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件纪念品,当然如果有幸保留得久一点的话,升格为文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除了自己,别人不会穿用,萧尧就是一时兴起想瞻仰一下的话,也得请我这个独家模特配合。在嫁衣的凤冠里缝个天衣无缝的暗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我拍拍度娘,笑道:“还是你聪明!”
  度娘还没来得及谦逊一番,只听屋外一声音凄厉的惨叫,像一只尖锐的爪子挠在心尖上,让我毛骨悚然。
  头发一根根直竖起来,我问度娘:“这是什么东西?”
  度娘很快镇定下来,侧耳细听,犹豫道:“难道是野猫?”
  萧府夜里素来有野猫出入,但这些识趣的小东西很懂得昼伏夜出,从不与人“撞时”,而且刚才那撕心裂肺地叫声,就跟垂死挣扎一样,不会有猫正在这儿举行盛大葬礼吧。
  度娘沉静道:“我出去看看。”
  说罢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眨眼的工夫又惊惶失措地跑回来,手抖脚颤地说道:“郡主,那只野猫死了!”
  我差点无法控制嘴角的抽搐,度娘的神情,就像是给一只野猫播讣告,章鱼保罗英年早逝也不会引起伊这样大的震动吧,伊什么时候变成极端的动物保护者了?
  可是度娘下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伊会是这样一副观赏恐怖片的表情,伊说道:“那只猫是吃了咱们的莲子糕死的,嘴角吐出的白沫里还有莲子糕的渣儿呢!”
  我瞬间石化,脑子里反转了千百个念头,最终被我一一否定,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谁要往我的莲子糕里下毒?谁又能下得了毒?莲子糕是我昨日早起现做的,为了确保新鲜,做完之后度娘就把它装进了食盒,一直放在齐眉馆里。王府里或许有敌视我的人,但是她们都没有机会,我的寿礼才一呈上就被送到了听松堂的耳房里,与众人的献的寿礼搁在一起。
  我嗫嚅道:“昨儿吴悠悠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留意她......”我总觉得伊昨天有点无事献殷勤。
  度娘迅速地答道:“不是她,奴婢就怕她耍什么花招,所以盯得她很紧。”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度娘说:“奴婢把剩下的莲子糕拿进来,再看一看。”
  不一会儿,度娘用撕下的一大片芭蕉叶子捧了那一堆罪证回来,拿了一根竹棍拔拢半日,又放在鼻尖细细地嗅了一回,然后就托着腮帮子入定了。
  我不好打断伊的沉思,只能茫茫然看着那几块莲子糕发呆,在剩下的糕点上还有野猫细小的齿痕。
  度娘慢慢睁开双目,我迫不及待地问伊:“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吗?”
  伊失落地摇头。然后身心俱疲地说道:“奴婢只知道这是曼陀罗花的毒,毒发后使人面色潮红,躁动不安,曼陀罗花常见于大理,中原很少见到,京城里那些富户也有家养此花的,却也是从大理移过来的。此花虽有毒,毒性却不强,除非是大量服食且不去救治,否则,还真是毒不死人。”
  我见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遂把存在心里的一个疑惑说了出来,道:“为什么我和阮媚儿的莲子糕里都被人下了毒?”
  度娘突然眼皮飞快打开,幽深的眸子里精光一轮,道:“而且萍妃中毒时的症状,与中曼陀罗花毒的症状一样。”
  似乎渐渐有了一些眉目,我问伊:“难道是有人下毒之后发现张冠李戴,故而又在另一盘点心中下了毒?”
  伊咬着唇想了想,勉强点头道:“现在看来好像是吧?”然而伊脸上的疑云始终没有散去,我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隔了半晌,度娘突然摇头,说了一句:“不对,不对,不是......如果有人知道咱们的莲子糕里也有毒,必然会万般阻拦奴婢取回,可是昨天我很容易就拿回了东西,不然若叫郡主吃了中了毒,事情就非同小可......若说有人想要害郡主,也必然要想一个一击即中的法子,取回来,谁又知道咱们会拿给谁吃的?”
  这个可能性也被否定了,看来莲子糕事件真要成为一个无头公案了,我看着这盘一脸倒霉相的点心,竟然出现在爹大喜地寿筵上,真是晦气浩荡。拿起竹棍一阵猛戳,焦躁道:“反正也理不出头绪来,回头你去王府知会爹一声,叫他小心便是了,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度娘却纹丝不动,怔怔地看着那一堆魂飞魄散的点心,轻轻拔开一点碎渣,大惑不解地“咦”了一声,拉着我,说道:“郡主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瞪得瞳仁都快扩散了,才看清楚在碎渣的缝隙里,静静地伏着一根细细地绒毛,简直是挑战肉眼观察的极限,我一下子联想到“明察秋毫”这个有点强迫症倾向的成语。我问伊:“这是什么毛?”
  度娘对我摆摆手,怕一出口说话,那根轻于鸿毛的东西就会杳然无踪,全神贯注地看了又看,才抬头对我道:“这像是鹦歌画眉身上的细毛。”
  我一面飞快地思索着,一面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咱们府里......并没有......”
  是的,老太太有气喘的毛病,最怕鸟雀细毛,萧夫人养的那只黄耳,都看管得极严,从不在府中乱走。
  


☆、第四十七章 珍珠粉

  度娘牵藤扯蔓地排除了一圈嫌犯,道:“也就是前几日萧大爷说要给郡主弄只雀儿来,早晚也听几声啁啾,可郡主又不要。”
  萧尧?我的记忆仿佛跌入了深谷,一些飘泊无依的残片油油地在向我招摇,我摁着脑门,紧锁双眉想啊想,好像在哪里,有一个关于萧尧的记忆......
  终于,阴沉的天空中灵光一闪,我兴奋地抓住了度娘的胳膊,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们刚到西京的那一天,萧尧给陶掌衣抓过一只玉顶儿,陶掌衣说要是驯好了,能衔旗串戏呢!”
  度娘的脸上也豁然开朗,笑道:“这就是了,既能衔旗串戏,就能下毒,只是鸟雀可不会像人一样,看碟子下药,所以就在两碟莲子糕里都下了毒。”
  心里“咯噔”一沉,我猛地站起来,道:“这可了不得了,王妃怕是要下手呢,咱们赶快进府,提醒爹一声!”
  度娘气定神闲地扶我坐下,筹谋道:“郡主先别忙,我看未必如此。曼陀罗花可不是下毒杀人的上佳之选,中毒之人只要救治及时,是无碍的,依奴婢看,是有人想要扳倒阮妃,故而施此小计,意不在杀人。”
  我暗自思忖,方觉度娘说得有道理,今日在听松堂这么一闹,阮媚儿这保留作品兼压轴节目,从此便被打上了一个杀人凶器的耻辱标记,不管下毒的是谁,总之伊的童年是被毁了,我想爹以后再也不会尝一尝伊的厨艺了,结果不言而喻,就是:失宠!
  度娘笑着宽慰我,道:“郡主放心,王妃与王爷好歹也是多年夫妻,说她争宠是真,却还不会这样绝情。”
  真是这样吗?但愿如此吧。不过早起经历了这样一番风起云涌,我再也提不起精神,用膳的时候,心理都有了阴影,总觉得食品安全没有保障,所以,当吴悠悠眉花眼笑地在我面前摊开那一包珍珠粉的时候,我心里只是暗暗怀疑伊给我送来了砒霜。
  我怀着酸甜苦辣的乱炖心情,看着吴悠悠,道:“悠悠,你......”
  悠悠小姐以为我被伊的礼物打动得感激涕零了,嫣然一笑,道:“嫂嫂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客气,我在发愁,你走了之后我怎么处理这些面目可憎的东西,往脸上抹是肯定不敢了,就是埋到土里就有核辐射的危险。谁让你来的这么是时候,我刚刚被蛇咬了一口,你就提着根井绳来了。
  然而伊自然不知道我复杂的心理活动,曼声道:“这是交趾国贡来的珍珠,一颗有指头般大小,光滑圆润,做成首饰价值连城呢?”
  那你为什么不做成首饰送我呢?吴小姐很快给了我答案,伊笑道:“妹妹想着,嫂嫂什么珠宝没见过,怎会稀罕那些?倒是碾作粉末,每日拿牛乳和了,临睡前敷在脸上,可保肌肤光泽,青春永驻。若没有牛乳,拿白水和,也是极好的。”
  我看了一眼吴推销员,笑道:“真难为你想着,多谢了!”
  吴悠悠受宠若惊道:“嫂嫂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我笑得太久,肌肉有点僵,忙舒缓一下表情,问道:“做这个很麻烦吧?”
  悠悠小姐柔弱无力地捏一捏自己手腕,道:“啊呀,可不是,我用石臼碾的,手心里都脱了一层皮呢!”
  我浑身也快脱了一层皮了,当天空落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时,一定不会是馅饼,倒极有可能是铁饼,摩拳擦掌地想到把你砸个头破血流。
  我沉一沉,笑道:“多谢你了,无功不受禄,我也没有什么送你的,”我回头叫道,“度娘,把我那串羊脂白玉的明珠璎珞拿来,送给表小姐。”
  那串璎珞是爹昨儿刚赐给我的,皆是上好的东珠穿成,附着一块羊脂白玉雕的双鱼戏水的图案,玲珑剔透,算得上超白金限量版了,还是很拿的出手的。
  吴悠悠自然不会收,我早料到伊会谦让一番,不想却如此坚决,推来推去,伊终于珠泪纵横,悲悲戚戚地向我哀告道:“实不相瞒,妹妹是有求于嫂嫂,才会前来,求嫂嫂帮妹妹一把?”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一边扶伊起来,一边安慰伊道:“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一边心里却捶起小鼓,不知伊又会给我出什么难题。
  伊哭哭啼啼道:“家父因政绩卓著,被提拔为都水清吏司主事,但宁远县令李拱早就觊觎此职,欲要疏通关节抢了父亲的职位,家父年迈,若此番再不得入京,便要在蜀地客居一世了,妹妹求嫂嫂向王爷说情,让妹妹能与家父团聚吧!嫂嫂,我拜佛拜真佛,您是王爷的掌上明珠,您说上一句好话,这件事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就为着要我说一句话,所以这颗明珠才惨遭屠戮香消玉殒了。
  怪不得呢!萧丞相劳军去了,朝中没了说话的人,悠悠小姐把主意打到了我这儿,伊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还真是翻脸如翻书。况且就是伊没有那些前科,我也不会要爹为了我徇私枉法,只是伊这样天天来缠我,该怎么打发?
  我试着在伊面前作知心大姐状,道:“这事你可以去求太太或是二弟呀!”
  吴悠悠拭泪,道:“我已去求过了,表弟那日恰好也在,可还没等我开口,太太就叫我不必说了,说如今萧丞相才受责罚,再叫王爷说他为了亲眷徇顺私情,岂不罪上加罪,太太口气坚决,我也不好再张口了。”
  萧夫人自然不会为了表弟的事反叫萧丞相获罪,所以萧贤恐怕也不会管,正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度娘这场及时雨哗啦啦从天而降,伊笑道:“表小姐不必担忧,方才您说拜佛要拜真佛,这话不错,可真佛不是我们郡主,也不是王爷,而是萧二爷,俗语说:‘县官不如现管’,他是吏部郎中,正经管官员转徒之事,如今就是郡主去求了情,若吏部不举荐令尊,终究无用,表小姐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吴悠悠低头思忖一阵,半信半疑道:“可是表弟,他能应允吗?”
  度娘笑笑,眉宇间一派清风朗月,道:“表小姐没试过,怎么知道事情成与不成呢?”
  悠悠小姐的微缩版丹凤眼转了两转,道:“既如此,妹妹就去试,若不成,还要来搅扰嫂嫂。”
  伊还赖上我了。
  定窑青花蝠寿撇口瓶里养着一枝睡莲,亭亭净植,香远宜清。我无力地叹了口气,责怪度娘,“你叫她去求萧贤,万一萧贤也不答应,她不是还得杀回来?”
  度娘自信满满,笑道:“萧二爷一定会答应,您就放心吧!”
  我一脑袋疑云飘飘,问道:“为什么?”
  度娘笑道:“实话告诉您吧,萧二爷连举荐的折子都写好了,只怕这会儿工夫已经递上去了!”
  我莫名惊诧了。度娘什么时候变身克格勃了?这样机密的消息都能探听到。
  度娘见我满脸疑惑,一壁用指尖挑起一点珍珠粉望闻问切,一壁对我解释,“郡主不是叫奴婢把桃花胭脂送给婵娟姑娘吗,昨儿晚上我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去走一趟,就去了翠景溪,恰巧萧二爷当值没在家,我就把胭脂送给婵娟,又陪她聊了一回。不想良辰给奴婢端的茶太烫,奴婢一失手,竟洒在了萧二爷的案上,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书案,我一撇眼,就看到萧二爷的折子了,想必是那日吴小姐求太太,太太不答允,萧二爷私下里权衡利弊,决定举荐他舅舅。”
  我略略宽心,问道:“那么真是李拱要抢吴小姐父亲的官位吗?”
  度娘不屑地撇嘴,道:“哪里是人家要抢他的,是工部有了这样一个空缺,王爷念着李大人年迈,想要调他入京,怕是吴小姐的父亲觉得有缝可钻,就叫他女儿谋划的。”
  本来手里捏着一片睡莲的红瓣,此时不觉一使力,红瓣齐齐断为两截,我轻蔑说道:“亏她还好意思来求情——可是萧贤这回怎么这样糊涂,难道真要因为舅舅寒了李大人的心吗?”
  度娘放下一撮珍珠粉,笑道:“郡主放心,二爷在这上头,可变通着呢。别看这吴允宗见钱眼开,却是个治水奇才,如今各处水患横行,正是须要他效力的时候。至于李大人,二爷定会给他个京官调他回来,二爷是在吏部做事的人,他肯说一句好话,才真真是易如反掌呢!”
  我放心了。一低头看见那堆珍珠粉,问度娘,道:“这个怎么办呢?”
  伊笑道:“她既是来为她父亲求官的,送的也必然是好东西,我方才鉴貌辨色,这是白蝶贝产的珍珠,名贵的很呢!又不知吴大人是从哪里贪来的。”
  睡莲的幽香溢得满室芬芳,刺激得我整个人都耳聪目明起来,我笑道:“我也学一学萧贤,还是别把事情做绝了,横竖她也不会再来搅扰我了,你还是把这串羊脂白玉的明珠璎珞拿去给她,也就不欠她什么情分了。”
  度娘领命去了。
  


☆、第四十八章 天光石影共徘徊

  我看一看天色,想着萧尧也快回来了,不如先试一试吴小姐的驻颜极品,若果真有奇效,也好给萧尧一个惊喜。
  果然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惊喜。
  萧尧因午后到大理寺查一项卷宗,所以从那儿直接回来了,大理寺离萧府较近,萧尧比平日要早一个时辰到家。如果按那些被碎尸万段的珍珠的实际价格换算,此时的我相当于在脸上贴了一层金箔,可还是那句话说得有理,只选对的,不买贵的,黄金贵重,可穿上身的感觉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珍珠粉一糊在脸上,整张脸又僵又胀,恨不得立时跟这些白乎乎的东西划清界限,所以当萧尧进门的时候,我正抹了一脸的腻子,忍着满脸的不适,像个白无常似的在屋里游来荡去呢。
  萧尧差一点当场晕厥。
  我连忙叫进青花,打水洗了个清爽痛快,才一长一短地告诉萧尧来龙去脉。
  他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喘气喘得青黄不接,道:“我这位表妹还真有些意思,她想表示些心意,送你一串珍珠,岂不比这个强?白白糟蹋了这些上好的珠子。”
  我拍手笑道:“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是想,倒不如把它们穿起来送我,我纵然不带,还能拿去卖些银子。”
  萧尧刮刮我的鼻子,笑道:“可惜我们这里夫妻同心,叫悠悠听了去,倒说咱们是没有底的荷包,嘴里头三句话不离银子。”
  我正色道:“你先别只顾玩笑,看看可有奇效?”
  萧尧摸着我的脸,鉴赏半日,笑道:“奇效倒不见得,我的珠儿,本就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像才破壳的荔枝。”
  我被他的糖衣麻醉弹打得找不着北,冷不防颊上就被偷袭了。
  我揪起他的耳朵,笑道:“怪不得一进门就甜言蜜语,原来是图谋不轨,可是人家说的,‘小人之言甘若醴’。”
  萧尧一边求饶,一边大笑,道:“我不是‘小人’啊,我是‘官人’。你再不放我,我要使绝招了。”
  他使的绝招就是挠我腋下,我素不禁痒,每每被他挠得眼泪汪汪。当下也不再理他,只扭过身去,将鬃边碎发用抿子抿上。
  萧尧捧起我的脸,作如痴如醉状,眯着眼笑道:“珠儿这般美貌,若不留下个影儿,真真是可惜了。”
  我表面平静如水,心里早乐开了花,笑道:“好啊!那你找个日子把我画下来吧!”
  他摇摇头,道:“画在纸上,水一浸,便污损了,火一燎,又化成灰了,咱们得寻个法子,不怕水淹,耐得火烧......”
  我笑着接道:“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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