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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承王在翠云山遇刺受伤了?!”
“启禀皇上,千真万确。”探子单膝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让你们跟着承王,为何你们不出手相救!”夏高气得胸口直颤,就差破口大骂了,“你们、你们简直是一群废物!”
探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回。
“那承王他们现在在何处?可有伤到要害?”
探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上,承王他们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另一处别院。”
闻言,夏高朝一旁的德全瞪眼过去:“还不去通知御医!”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德全也是一脸紧张,应声后赶紧离开了御书房。
回过头,夏高朝探子命令道:“速去将血影传唤进宫,朕要亲自问她到底是何人所为!”
……
承王遇刺的消息就似一股风一样,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这消息传得如此快,就连奉德王府都很快得到了消息。
听闻此事,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香茶的夏礼珣很没形象的当场喷了出来——
“什么?承王遇刺且受了伤?!”
回报消息的小厮很肯定的点头:“是的,王爷,听说连皇上都得知了此消息,已经派了御医前去替承王医治伤情了。”
夏礼珣突然间黑了脸。
小厮见他神色不对劲,赶紧出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回过神,夏礼珣有些恼怒的朝他命令:“承王现在在何处?赶紧带本王过去!”
该死的男人,亏他还觉得他算是可信赖之人,没想到居然在背后阴他一道!
不怪夏礼珣如此愤怒。别人不知道承王受伤的后果,但他却是知道的!
太子受伤,有人怀疑是承王所为,其目的就是想除掉太子。如今承王受伤,那所有的矛头岂不是全都会指向他?!
这等黑锅,谁敢背?
这承王,可真不是个东西!
还有太子,蠢得跟猪一样!
以为自己导演了那么一出戏,父皇就会相信承王有野心?
父皇要是这么容易就怀疑承王,那又何必给承王如此多的权利和宠爱?
他以为父皇跟他一样蠢么?
这些年,承王受到的皇宠会如此多,那全是因为他没野心。以前他也不相信承王没野心,可是自从茅山村一事之后,他才相信,承王的确没野心同他们这些皇子争夺皇位。
要是有,就茅山村的事,承王早就趁机对付他了!
想通了这件事之后,他也想明白了另外一些事。依照父皇对承王的宠信,即便将来父皇退位,承王的地位也只会只高不低,将来新君上位,也得倚仗他的辅佐。
想要坐稳那个位置,还真少不了这么一个人物。
可太子那蠢猪倒好,不但没看到承王的作用,反而蓄意要除掉承王,真是蠢到家了!
就他这样,不用他费尽心思动手,父皇早晚得把他废掉!
……
就在承王受伤,消息不断的走漏之时,京城梧桐巷的一间民宅内
简陋的房屋里,一男一女隔着一张饭桌面对面的坐着。
桌上,满满的一桌精致可口的菜肴。酒香溢满了这个窄小的房间。
女人一身雍容富贵,虽然四十岁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当,肌肤白嫩光洁,加上精心描绘的妆容,看起来就似三十不到的样子。
身上的绫罗衣裙不但做工讲究,且色彩明艳,更加为女人增色不少。
这么一位矜贵且风姿迷人的女人出现在这简陋的小院里,很明显就与这小院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女人此刻非但没有一点嫌弃,反而温柔的朝对面的中年男子嫣然施笑。
“子阳,我们已经有快十年没见面了吧?”
坐在女子对面的中年男子穿着朴素,长相一般,且肤色黝黑,与女人相比,一个宛如天上的白云,一个好似地里的黑泥,怎么看怎么都不登对。
偏偏女人笑面如花,温柔艳丽,而男人看着眼前与二十多年前同样美丽如仙的女人,神色是难掩的激动,光是盯着女人的小眼神就舍不得移开半分。
“水艳……你、你怎么突然会想起我?”对于眼前女人的出现,盛子阳感觉就似做梦一般,始终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主动找上他。毕竟当年是她主动拒绝自己的,而且自那件事之后,她就成了承王府的王妃,与自己算是彻底的断了缘分。
邱氏抿唇笑了笑:“怎么,难道我来找你,你还不乐意?”
“不不不……”盛子阳赶紧摆手,一脸的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邱氏突然低下了头,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愧疚:“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伤你太深,为了荣华富贵,我有负于你,如今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我心里都惭愧不已。深宅大院纵然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可惜我不能回头,一回头那人就会了结了我的性命……可现在我不怕了。因为这些年来我郁郁成疾,大夫说我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活……自从得知这个噩耗后,我想了很多,对于以前的事更加后悔不已,特别是对你,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愧疚,为了弥补自己这一生的遗憾,所以……所以我才想和你见上一面。这样哪怕我死了,心里也无憾了。”
邱氏越说越哀,手中的丝绢在眼角处擦了又擦。
听着她满带忏悔的话,盛子阳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一脸骇然:“你、你说什么?还、还、还有一年时间可活?”
看着邱氏手中被泪水浸湿的手绢,他突然绕过桌子走到邱氏身前,双手猛的按在她的双肩上:“不、不可能的!你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邱氏露出苦涩的笑容,看在盛子阳眼中,更加不舍和心疼。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今日来见你,我就是想来弥补当年对你的伤害,这样,我才能没有遗憾的离开……”
盛子阳抓着她的双肩不放,摇晃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伤心欲绝的神色,很是激动的低吼道:“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庸医替你诊治的?!你告诉我,你不会死,你只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子阳!”邱氏抹着眼角的泪,说得更是伤心:“你别这样好不好?是宫里御医替我诊断的,难道这还能有假?更何况,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今日一别,或许我们就再也见不着面了。你就让我好好的在这里坐一会儿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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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邱氏的帮手
他替自己悲伤的神色全都被邱氏看在眼中,丝绢遮挡下的嘴角微微一扬。
抬起头,她扯出一抹浅笑,那僵硬的笑容对面前正替她伤悲的盛子阳来说,是牵强、是让他更为心疼和不舍的强颜欢笑。
“坐吧,许久都没有这般见面说话了,咱们都想些开心的事好吗?”
盛子阳一双视线都定格在她强颜欢笑的脸上,但双脚还是听话的走回了对面,有些颓然的坐下。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可有成家?”似乎真的不愿意再提那些沉重悲痛的事,邱氏温柔的转移话题。
盛子阳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的屋子,四处的简陋和凌乱让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你看我这里的样子,像是成了家的人?”
“为何不找一个?”
盛子阳沉默不语,不过目光却落在了邱氏妩媚动人的脸上,莫名的说了一句:“你还是没有变。”
这句话让邱氏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没变?都一把年纪了,你就别再取笑我了。”
盛子阳挺了腰板:“我说真的,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
邱氏抿着唇,用手绢挡着红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笑起来。
因为她这一笑,使得方才那些沉痛的情绪少了许多,连屋子里的气氛似乎都换了。
“这是我带来的食物,都是当年你最爱吃的。知道你喜欢喝酒,今日我特意多带了两壶。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邱氏温柔的说着,倾身为对面的男人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听着女人温柔的语声,看着女人如花的笑脸,特别是女人倾身那一刻,淡淡的幽香窜入盛子阳的鼻子里,还有女人那露出的细嫩如脂的脖子,这一切,盛子阳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桌上的菜肴的确是他最喜欢的,让他感觉到了自己是被她惦记着的。可这一刻,盛子阳对桌上的美味佳肴提不起丝毫的胃口,火热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邱氏身上。
眼前的女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非但没有如一般女子那样变得老态和臃肿,反而浑身上下多了一种成熟诱人的味道。比起十年前见她的那一次,他觉得此刻的她更美了。
那容颜仿佛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般,依旧和年轻时一摸一样,如天仙般的让他着迷,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即便找过女人,可依旧忘不了她。
“看着我做何?赶紧吃啊,否则菜都凉了。”似是不经意的对上那双火热的眼睛,邱氏脸上带上了一丝羞赧,赶紧出声提醒。
“哦哦……”发现在自己的失态,盛子阳赶紧回过神,拿起筷子随意的夹了一筷子塞进自己嘴里。她长年在深宅中,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他可不想把她惹恼气走。
几筷子菜肴下肚,终于平复下了方才的尴尬,见邱氏并未动筷,他赶紧出声问道:“水艳,你怎么不吃啊?”
邱氏抿唇淡笑:“你吃吧,我看你吃就好。”顿了顿,她脸上有了一些感伤,“自从姐姐跟着承王去了以后,就再无他人陪我这么说话了。如今,我也快要去和姐姐团聚了。能和你这么坐在一起,我真的心满意足了。”
闻言,盛子阳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兴致。赶紧放下筷子,心酸的看着她:“别说这种丧气话好吗?”
邱氏勾唇,再次露出一抹强颜欢笑。端起身前的酒杯举向了他:“好,今日难得一聚,我们都不说那些丧气话,不管我还能活多久,哪怕是一个月、一天,能和你重新坐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来,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还记得我。”
许是心痛她的遭遇,也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为自己争取些什么,盛子阳大着胆子,对着她笑道:“你说的是哪里话,我这心里可一直都是有你的。”
闻言,邱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见她那摸样,盛子阳黝黑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激动,心里甚至升起某种希翼。
“来,水艳,喝了这杯酒,希望以后我能陪你在身边,哪怕为奴伺候你,我盛子阳也是心甘情愿的。”不等邱氏回应,他执酒一饮而尽。
邱氏低着头,唇角快速的勾出一抹得意。抬起头,她美目中染着水雾,感激的看向对面对她一直都念念不忘的男人:“谢谢你子阳。当年我负了你,你不记恨我,如今还这般对我好,我……我……我现在真是后悔,为何当初没有选择和你在一起,若是我们当年在一起,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听着她这番话,盛子阳很是激动,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将手臂伸到桌对面抓住她抹泪的手,“水艳,我不怪你,当年你也不是心甘情愿要留在承王府的,我知道,都是皇上逼你的。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所以你不必为我愧疚。如今你还能想起我,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
看着那只黝黑的大手,邱氏愣了愣,随即不好意思的挣扎了一下,或许是盛子阳抓的有些紧,让她没能挣脱开。
手中那细滑如丝的肌肤让盛子阳心神荡漾了一下,看着面前女人脸上那一抹的羞态,他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可是想了一辈子的。
可是当年因为承王府的事,她不得不为她姐姐承担起一切的责任,包括照顾她姐姐的孩子。
如今,她就在眼前,甚至可能命不久矣。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放弃些什么,那就真他妈的怂蛋了!
“快吃菜吧!”趁盛子阳看着自己愣神之际,邱氏这才抽出自己的手,赶紧热络的招呼起来。
盛子阳连‘哦’了好几声,除了口干舌燥外,他觉得自己心口仿佛生出一团火一样,源源不断的往身体各处蔓延,特别是小腹那一处,更是很明显的冲动了。
平日里跟朋友在一起,他们也会玩女人,可面对面前他朝思暮想了一辈子的女人,这跟他睡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那些女人只是供他身体发泄,而面前这个女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能让他热血沸腾。
房间里,不知不觉,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看似都在认认真真的进食,但若仔细看,桌上的食物并未动多少。
不过邱氏带来的几壶好酒,倒是少了一半。
许是多年不见,似乎想尽兴一番,两人都喝得有些多。
眼看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邱氏站起了身朝盛子阳说道:“子阳,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也喝了不少酒,面色醉红,美目泛着迷离的色泽,低低的嗓音似乎充满了不舍。
盛子阳一听她要走,酒都醒了一大半,突然站起了身。可是一时间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目光贪恋的放在邱氏身上。
看着邱氏有些摇摇不稳的身子,他愣了片刻,随即走上去将她搀扶住——
“我、我送你出去吧?”尽管不舍,可他却找不到留她的理由。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承王府的老王妃,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制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没有自由,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好……”一个‘好’字刚落,邱氏迈开的脚突然踩到了拖地的裙摆,顿时,她突然重心不稳的朝前扑了上去。而盛子阳虽然搀扶着她手臂,因为怕引起她的反感,只是虚虚的扶着她没敢认真碰她,被邱氏突然栽跟头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刚准备出力拉住她,哪知道邱氏这一跟头栽得又快又猛,于是乎,盛子阳为了不让她受伤,只好快一步的做了人肉垫——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懵了,视线胶着在一起,错愣、迷蒙、羞赧、尴尬……
而此刻的盛子阳,看着身上压着自己的女人,眼里顿时就火亮火亮的,邱氏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他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甚至浑身紧绷得动也不敢动。
“我……”邱氏揉了揉额头,似乎酒意上头了,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
“水艳……”看着邱氏醉了的样子,盛子阳沙哑的唤了一声。放在身侧的双手试探性的摸到邱氏腰侧。
突来的碰触让邱氏开始扭动起身子,也不知道是因为痒痒的缘故还是因为被人摸了的缘故。
而因为她这一扭动的动作,让盛子阳更是心驰荡漾,浑身瞬间像是着了火一样,而这把火还凶猛的朝小腹燃烧。
邱氏似乎醉得不轻,不但没察觉出盛子阳身体的变化,反而突然抱着盛子阳的脖子嘤嘤的哭了起来,颇有些撒酒疯的感觉——
“子阳,我不想回那个地方……我不想回去受别人的约束……别人只知道羡慕我身份高贵……没人知道我心里的难受……”
因为搂抱的姿势,两人身体可以说完全的绞着在一起,各处贴得无丝毫缝隙。
女人的香气似乎更浓了,特别是那柔软的地方,盛子阳只觉得自己浑身血脉喷张,难受得无法形容了。
呼吸急促中,他火热的双眼突然半眯,在邱氏醉醺醺的哭诉中,突然翻身,随即快速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他那张简陋的床——
……
而此刻在一处僻静的别院中
整齐素雅的房间里,一袭雪袍、风姿温雅的男人看着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绯红的薄唇讥笑的开启:“我还真没想到堂堂的承王殿下居然能被几个三流杀手伤到,如此无用,让我都觉得丢人。”
嘴角抽了抽,偃墨予掀开眼皮冷眼瞪了过去:“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医圣竟比女人还啰嗦。”
“……?!”奉亦枫有些脸黑,坐在桌边对床上的男人干瞪眼。片刻后,他薄唇一勾,笑得风华绝代、潋滟如仙,“你说弟妹要是知道你是故意弄伤自己的,她会作何想?”
“你——”偃墨予警告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只见某个女人端着食盘进来,远远的就能闻到食盘里的药香。不过女人的脸色嘛……磨着牙,皱着眉,就差朝某爷扑过去咬上一口了。
一看她那神色,偃墨予心虚的撇开视线。
“故意受伤?”无视某个看戏的圣医,白心染冷哼着走了过去,重重的将食盘放到了桌上,头一甩,身一转,直接离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