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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老去,早就没有当年那嫁进侯府时候的模样了,许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熬过就是近二十年。
“小姐,老爷那来信了。”又走进一个年约四十几的妇人,看了那妈妈一眼,“放着吧我来收拾就成了,你去替夫人把安神汤端来。”
许氏放下梳子接过了信,那妇人拿过那梳子就替她梳起了头,一面叹气,“想当年小姐刚刚嫁进来的时候,侯爷对小姐也是疼爱的,可侯爷对三少爷却”
“孩子多了他自然记不得。”许氏看完了信就点着火烛烧了干净,忽然大起来的火势让许氏忙松开了手,还没烧干净的信纸落在了桌子上,一瞬间被火吞灭,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跳跃地火光映衬着许氏那微沉的脸,指尖传来一阵微烫,她慢慢地摸着那被烧黑掉的印记,开口道,“去给我找赵如海过来。”
花园里一个身影匆匆路过往侯夫人的院子,没多久,一个黑影又闪现,往锦竹院的方向走去。
诸葛玉欣听了丫鬟来报,齐颢晟在香菱的屋子睡下了,这才洗漱了准备就寝,胭脂刚刚端着水盆子出去,屋子内烛光一闪,诸葛玉欣坐在床沿地身子一顿,那烛火像只是被风吹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等着屋外声音消失,诸葛玉欣才慢慢地又穿上了鞋子,对着那后屏风的位置轻叹了一声,“出来吧。”
君清夜慢慢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诸葛玉欣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将蜡烛吹熄,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好一会才适应了那光线,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人影走近。
“北厥那的主意是你出的吧。”诸葛玉欣看着他覆手站立地姿势,好像看到了当年在关押他的阁楼上看到的那样,仰头望着天空,瞧不清神色。
“牵制住了上官将军,你又来了京城,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君清夜忽然转身,诸葛玉欣吓地后退了一步,不敢与他太近。
“上次我说的事情,玉欣你考虑地如何了。”君清夜前进诸葛玉欣就后退一步,最终他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眼底带着受伤,低哑问道。
“阿夜,我有我的责任,留在南阳侯府就是我当初答应父亲的责任。”诸葛玉欣努力忽视他眼底的受伤,她怎么还能走的了。
“你父亲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提起庆王爷,君清夜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倘若不是他命大,还有什么机会会的去北厥,更没有机会再回到京城来见她。
“但是他毕竟是我父亲,他若是把继续把你囚禁,你怎么都不会逃脱。”
“别再为他找借口了玉欣,若是继续囚禁我你会嫁么,如果这就是你留在南阳侯府的理由,我宁愿此刻就回到庆王府去,我不需要他放了我,我君清夜留在那里不是说我逃不掉!”君清夜忽然上前抓着她的肩膀说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不信守承诺的人,可除了三个孩子之外,她还需要一些理由让她留在这个南阳侯府,那就是庆王府,她是庆王府的小姐,她不能自私到放任所有的都不顾,她已经坐了选择了,就必须为这个选择负责到底。
“阿夜,你回去也回不到过去了,何必再耿耿于怀。”诸葛玉欣挣脱了他的桎梏,“如今你在京城,上官将军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一计,届时京城严加防守,你就出不去了,还是早点回去北厥。”何必与朝廷争呢,两国相安无事许多年,边境起火,伤的还是百姓。
“他知道又能如何,只要他们一回来,那边就安定不了,你不是问我牵制上官将军的兵力做什么,玉欣,若是我让这南阳候世子出事,你说你能否离开?”
诸葛玉欣看着他眼底闪烁的疯狂,提高了音量,“你疯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早就疯了,从你嫁给他的时候我就疯了,我宁愿留在庆王府也不愿意你为我做这种牺牲,玉欣我没办法再回北厥娶别的女人,我尝试过我办不到。”君清夜忽然跪倒在了她身下,抱着她的腿说地泫然欲泣。
诸葛玉欣望着那窗外的一点点灯光,泪水落了下来
隔了几天,果真京城之中各大城门严加看管了起来,每当有进出都会严加盘查,从车辆到行人都不放过,巷口街市巡逻的兵也多了起来,皆拿着画像在到处询问,而诸葛玉欣正在准备出发去庆王府,因为庆王府来讯,庆王爷一日前遭人暗算,受伤了。
这个消息并未传扬出去,不过齐颢铭还是从定王府那里知道了这件事,让卓夜多注意齐府周边的安危,杀手一定还藏匿在了京城之中。
“庆王府守卫森严,怎么会让人轻易进去,庆王爷当年的身手也不弱啊。”莹绣指着书上画的动物教导壮壮认着,听齐颢铭这么一说,随即让抱琴去找了张妈妈过来,整个齐府各个小门都加强了人手,晚上再多些人值夜。
“据说那杀手也受了些伤,不过狡猾的很,好像十分熟悉庆王府的地形一般,逃的很快,怎么都追赶不上。”齐颢铭心中那个人的身影越加的熟悉,从北厥战事的手法到庆王爷的受伤,无一不和这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块。
不过他并没有要提醒和帮忙的意思,庆王府一乱,想必四哥的事情能够进行的更顺利一些。
“说不定出了内鬼,否则如何对庆王府的地形了若指掌。”庆王府比南阳侯府还要大一些,要准确知道庆王爷的住所,怎么也要是在庆王府呆过的人才知道。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叶国公府的一些将领也不是吃素的,早年他们可是和上官将军带的并称为大宿的二蛟之一。”齐颢铭让她坐下,替她按了按肩膀,“这不过一月的时间,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大了许多?”
莹绣伸开腿抚摸着肚子,四个月的身子,忽然间是增大了不少,严妈妈还怀疑会不会是双生的,找了大夫来看,确定不是两个才放心一些。
“兴许是前些日子怕孩子不好补的多了,如今才大的快,四叔说应当悠着一些,怕孩子个头大了到时候不好生。”齐颢铭最怕的就是生产的时候出什么岔子,莹绣拉着他的手往肚子上靠,柔声道,“别担心,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你们自然都会好好的。”齐颢铭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很快要出场了~
有妹子说100章节最后有第五章的内容,是凉子替换的时候大意没有删掉,抱歉,不过只有十几个字,如果大家都介意的话,我有空补个小剧场上去,修文的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入手,嘿嘿,101买过的妹子,就当这个是给大家的补偿吧——呜呜,凉子实在不知道补什么小剧场,我可以卖萌打滚么
☆、102章
庆王府内;诸葛玉欣站在庆王爷的病床前;看着胸口包裹着白布靠在那里的庆王爷;脸色沉凝;庆王府内早就加强了戒备;庆王爷的住所也换了;抓了一批又一批地丫鬟下人问话,始终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妹妹如今还在修养身子;就不过来看父亲了。”诸葛玉欣从丫鬟手中接过汤药;手执勺子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要给庆王爷喂药。
“那她就不必过来了。”庆王爷看着诸葛玉欣平静的样子,自己的伤势说不上重却也不轻;只是这个女儿;知道自己还活着,基本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
“你可知道君清夜的消息。”庆王爷喝下了一碗汤药,精神不算差,一个侍奉地姨娘过来给他垫高了后背,默默地退到了一边,诸葛玉欣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姨娘,嘴角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嘲讽,摇头道,“君公子父亲不是放回去了么。”
“那你可知他又回京了。”诸葛玉欣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看着庆王爷那似笑非笑地样子,心跳作鼓。
“玉欣并没有他回京的消息。”努力稳了心神,诸葛玉欣从容地看着庆王爷,“父亲见过他?”
庆王爷缓缓地伸起手,指着胸口那微微渗出的红色,“这就是拜他所赐。”
但是除了诸葛玉欣,庆王爷怎么会对外大肆宣告,北厥的小王子来京伤到了自己,这个小王子曾经还是北厥送过来求两国安好的质子。
没有在玉欣脸上发现异样,庆王爷仰躺了下去,微眯着眼睛表示自己要休息了,诸葛玉欣正要起身出去,门口丫鬟来报,“王爷,有一位姓苏的姑娘,说是您的旧事,听闻您受伤了,特来探望。”
庆王爷骤然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床帐顶之上,良久才说道,“请她进来。”又对着那身旁伺候的姨娘说道,“你领小姐去王妃那里。”
诸葛玉欣看着那姨娘脸上还带的稚嫩,这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姑娘。
走去王妃的院子有些远,诸葛玉欣看走在前面的姨娘,忽然出声道,“你进府多久了?”
那姨娘回头看着玉欣,细声道,“我是王爷从桂香阁带回来的,才进府不过两个月。”那一颦一笑地姿势,倒是有桂香阁唱戏的几番滋味,诸葛玉欣眼底越发的浓聚嘲讽,这样一把年纪了,若不是他有着些令人畏惧的能力在,整个京城恐怕要把庆王府中究竟有多少小妾给数了出去。
诸葛玉欣是王妃最小的女儿,在诸葛玉欣八岁那年,庆王妃就开始信了佛,不再将自己摆放在了伺候庆王爷的名单上,后院如此多的姨娘,每年往里面住进去的都这么多,比皇帝的后宫还要充盈。
让那姨娘回去,诸葛玉欣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佛堂里面,庆王妃一生就生过三个孩子,大女儿入宫后没生下孩子就死了,大儿子如今也不是自己能够管得到的,最为贴心的,只有诸葛玉欣这个老来女,只可惜这样的来的一个孩子,她却也帮不了她,不能帮着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嫁了,眼睁睁看着她嫁入南阳侯府。
撩过佛堂里垂下的长幔,诸葛玉欣冲着守在佛堂里的丫鬟点了点头,正前方的**前,庆王妃坐在那里,手中是一串玉珠,微眯着眼一颗一颗的抿着,口中喃喃有语。
一股宁心好闻的檀香味在四周静静萦绕,诸葛玉欣站在那里,等着庆王妃念完。
“欣儿,你来了。”良久,庆王妃放下了手中的玉珠,睁开眼,一旁侍奉的丫鬟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庆王妃牵着诸葛玉欣的手,来到了隔壁的厢房,很快就有丫鬟上茶,这里燃的是和外头一样的熏香,少了一股淡淡的点香味。
“去过你父亲那里没有?”诸葛玉欣很小的时候,庆王妃那会还对庆王爷有些期待着,那时候她并不懂,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让母亲对父亲彻底的绝望,选择了与青灯常伴,将家里的一切事物交给了两个侧妃打理,后来她渐渐长大了,庆王爷的后院之中,只会越来越充实,而带进来的人,永远是那么年轻的年纪。
“去过了,父亲来了探视的客人,我就过来母亲这。”诸葛玉欣望着庆王妃越来越恬静的神情,十几年下来,所有父亲的事情,已经不能撼动母亲的心。
“你二娘这些年替我打理庆王府,身子骨也不好,等会从我这过去,你也去瞧瞧她,前些日子她来看我,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的记性也差了,总是记不住,想来是你父亲那又受了什么委屈。”诸葛玉欣都一一应下了,“将来母亲和二娘欣儿都会照顾,府里最近守卫虽然是多了,但是那贼匪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来,母亲您这边还是得小心些好。”
庆王妃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流光,叹气道,“你瞒着我有什么用,那孩子早就来看过我了。”
诸葛玉欣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颤,水撒了一裙摆,抬头错愕地看着庆王妃,瞥见那一抹了然,诸葛玉欣苦笑了一下,“父亲的伤就是他做的。”
庆王妃不再言语,诸葛玉欣又陪着她坐了一会,去了侧妃的院子。
苏妙戈跟着丫鬟慢慢地走进了院子里,握紧又松了一下拳头,拎着一个小小的食盒走进了庆王爷养伤的屋子。
“王爷,苏姑娘到了。”丫鬟将人带到就出去了,庆王爷看到了那一袭红衣,恍若当年在乐坊看到的,只需一眼就记在了心里,一直没能散去。
十几年时间过去,庆王爷老了许多,可苏妙戈却和当年被赶出乐坊的时候一样,时间根本在她身上带走不了什么,那一颦一笑时隔那么多年,庆王爷却好像感觉回到了过去。
“庆王爷,好久不见。”苏妙戈将小食盒放下,坐在了庆王爷几步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他,目光落在他胸口上的伤,殷红的嘴角忽而扬起一抹笑意,“我是妙戈儿,王爷可否记得。”
“本王自然不会忘记。”庆王爷收回了视线,恢复了温沉的神情,“京城乐坊过去的盛名琴师,我如何会不记得。”
“听闻庆王爷身子不适,过去王爷给妙戈儿捧场的也不少,如今妙戈儿虽然已经不在乐坊,也要记得王爷的好,这是我的一些小手艺,希望王爷不会嫌弃。”食盒之中皆是一些精巧的小点心,食盒下面则是一些珍贵的药材,苏妙戈带来的少,庆王府也不缺。
“难得妙戈儿你还记得本王的好。”庆王爷嘴角的笑意更甚,苏妙戈将那碟子从食盒中拿了出来,放到了庆王爷的面前,纤指拿起一块,欺身靠近了庆王爷,“王爷您尝尝?”
庆王爷一愣,看着在眼下的糕点,还有苏妙戈宽大红衣内的一片春光,往上便是苏妙戈那张越发妖娆的容颜,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庆王爷只听见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怎么,王爷您不敢吃?”
“妙戈儿送来的东西,本王岂会不敢。”庆王爷张嘴就将苏妙戈手中的糕点如数吞下,满眼地笑意,仿佛那过去的种种都是梦一般,他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她依旧没有离京,他们还是在乐坊中。
“这些都是妙戈儿亲手做的,王爷可记得都吃了。”苏妙戈坐会了凳子,不动声色地拿着帕子拭去了指尖的碎末,庆王爷意犹未尽地看着她,不掩饰眼底的贪婪。
“这些年你离京过的可好?”
苏妙戈忽然神色一黯然,微微垂了头,“这些年妙戈儿过的并不好,过去是我不懂事,看不清王爷的好,如今想想,王爷愿意那般做,就是看得起我了。”苏妙戈说着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是满满地悔意,随即又黯然低头,“如今妙戈儿已经是年老色衰了。”
权当是她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再多这么多年回去想想,当初留在京城是多么明智之举,才不会那样被赶出了乐坊,落地个离京的下场。
“不过如今妙戈儿幸得了贵人相助,开了一家琴坊,过去乐坊认识的姐妹,偶尔也会差了徒儿过来买,生意过得去,倒是能糊口,总比像过去这些年颠沛流离的好。”苏妙戈抬头,这次说的有几分欣慰,庆王爷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诸葛玉欣从庆王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没等上马车,大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一袭红衣耀眼地她想忽视都难,特立独行的装扮还有那一袭拖地的红裙摆,都让诸葛玉欣觉得有些熟悉。
苏妙戈注意到有人在看,回过头冲着玉欣礼貌地点了点头,拎起裙摆上了马车,诸葛玉欣招来了门口的婆子问道,“那人是谁?”
“回禀七小姐,那人是前来探望王爷的苏姑娘。”
“苏姑娘?”诸葛玉欣越想越觉得眼熟,脑海中忽然浮现当年的那一幕,脱口而出,“是乐坊的苏妙戈!”
“是的,七小姐。”诸葛玉欣被胭脂扶上了马车,当年苏妙戈被赶出乐坊的时候她才六七岁,因为王爷和王妃吵架,她偷听了下人的话,央求奶娘带着她出来要去看看那个苏琴师,恰好在乐坊门口看到了苏妙戈被赶出来的那一幕,也是一袭的红衣,铺天盖地地布满着那乐坊的门口,映衬着当年苏妙戈那双骄傲的眼神。
“她来探望父亲做什么?”按理说当年的事情也有庆王爷插手的份,那苏琴师应当是恨父亲,怎么还会来看望她,再者,苏妙戈一个铺子的老板,是如何得知父亲受伤的事情的!
同样疑问的还有庆王爷,受伤的事根本没有外传出去,如果苏妙戈都知道了,那么市井之间已经有传出他受伤的消息,府内不可能流传出去,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还留在京城的君清夜派人去传扬的。
“啪嗒”一声,庆王爷将之前苏妙戈放置地碟子扫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精致地糕点和瓷片混合在了一块,很快有人冲了进来,看到屋子里只有庆王爷一人,警惕地左右查看了一番。
“去,给我加大搜查力度,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永葆青春的师傅,大家猜猜她用了神马法子~~~挑眉~!!!
☆、103
京城之中这样盘查了一个月;都没有什么结果出来;庆王爷的伤势渐渐好了;那当初夜袭的人也没再出现。
五月刚入;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齐家的花园之中;热热闹闹地举行着小型的会宴,近六个月的身子;莹绣的肚子明显地比当初怀壮壮的时候大了一些;人也圆润了不少。
壮壮迈着小粗腿跑的十分欢;一会到莹绣这吃一口糕点,一会又跑去了珞宁那;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