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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敏点头:“的确是阴损,可又光裴毓什么事?当日初见小郡主,可是跪了拜了行了大礼的,若赶心存一丝幻想,还不直接杀了?”
裴瑾回想当日情景,狠了心跪她的面前:“是姐姐不对,姐姐给磕头认错,妹妹就帮帮姐姐吧,只要能让们一家都留京城,姐姐磕几个头都行的!”
她咬牙磕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裴敏揉着额头不忍再看:“裴瑾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顾长安值得吗?再说他就算是贬官离京,二就不能过惬意的生活了?这是哪般道理?”
“好妹妹,”裴瑾泪水已下:“若是不答应就不起来了!”
裴敏微微叹息:“他不值得这样的,真的。”
裴瑾只轻轻摇头。
一个端端坐桌边笨拙地做着香包,一个跪地上轻轻啜泣。
裴敏绣完最后一点小边,站起身来:“还是起来吧,以前恨不得让自己遭的罪给顾长安都尝一通,但是现不想了,他贬职的事情毫不知情,也不想插手,算求错了。
裴瑾哪里肯依,她是豁出去了,求也求了,跪也跪了,可裴敏就是无动于衷,僵持了好一阵,家索性出门办事去了,扔下她一叶家前堂跪着。
她不甘心,又很绝望。
回去的路上一直恍惚,裴瑾细细回味裴敏说的话,忽然计上心来。
可能是最后的筹码,是不是高阳最后一点怜悯她不知道,但至少,顾长安会对她另眼相看,当然,如果什么都得不到,她也能从中退身出来,重回郡王府。
裴瑾想了又想,车中一直抚着自己的小腹。
彩云被她打发去了,这件事必须要隐秘的做,她犹豫再三,到底还是狠了心来,叫来银剑如此如此嘱咐一番。
银剑先是不肯,架不住她眼睛一红,立刻从命而去。
是夜,裴瑾腹中疼痛难忍,流下许多血水来,她翻滚地,引来丫鬟惊呼这才惊动了顾家上上下下,折腾了半夜,她那欢欢喜喜怀了的骨肉,到底还是打落了下来,都变成了艳艳的血水。
顾长安到了床前,裴瑾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打着哆嗦硬扯出一点笑意来:“去求了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事出门了,今天更新晚了抱歉啊!
☆、39杨柳儿
第三十九章
颜玉书成亲了;他在京城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只邀请了很少的街坊邻居以及部分同僚;裴敏回京就是为了当面对他道一声恭喜。
她一闲下来时候就做香包,虽然手法依旧不怎么样;但好歹是越做越顺溜,放在一起也有七八个那么多。
不过这仅仅是做来消磨时间的,裴敏没打算送给他。
紫剑给书呆子预备了不少礼品,都是在库房里挑选的,她一眼都没看;将香包都放在梳妆台上;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就瞥两眼。
半夜的时候;她一下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起来洗了把脸,点亮屋内所有角落,裴敏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台前摆着不同颜色的香包,里面也是不同的干草味道,她十指分别有不同程度的伤,轻轻戳着柔软布料,竟也有微微的刺痛感。
自从知道了身世,每日都是红药在给她梳发,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不用自己操半点心思。叶恬的老师换成了宫里的,挽香店生意兴隆,北大营地天地广阔。
母亲位高权重,自己被封公主,一时间风光无限,看起来是什么都有了。
裴敏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一无所有。
所有拥有的东西,从天而降。
而这些,似乎是她缺少的,又似乎根本就不想要。
她想的是什么了?
从一开始,她想要一个能脱离奴籍的户贴,想带着妹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不用伺候人,不要看别人脸色,更不用假装喜欢谁……
她为了户籍舍弃了书呆子,裴敏想这就是她的骄傲,即使那呆子真的会娶她做妾,她也不会甘心。所以她选择了与顾长安离开县里,裴敏其实从未真正的后悔过。
那三年的锦衣玉食,就像是偷来的一般。
古代的外室如何能当得,她就是太过于掉以轻心,才受其辱。
当然命运是公平的,若不受苦,如何能遇见裴毓,若不随他入京 ,又如何能平白受了这么大的福气?
高阳尽可能的补偿她,问她最多的总是说你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裴敏一直在想。
可她也说不清楚。
书呆子给的温暖,她一直想要,而且想一直享受,但是他如此郑重的承诺,无非就是因为家里早有未婚妻子。
高阳当然知道她的过去,包括这个呆子对她的好。
不过她作为过来人,一直对书生有着抵触情绪,隐晦地问了她,却也鼓励她,若想得到,也并非不能。
裴敏当时只是笑笑,说其实无意。
颜玉书对于她,可能无关于情爱,但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重信重义,若是二女共事一夫,她决计不能,若是他因此抛弃未婚妻,在她眼里,那也再不是那个书呆子了。
所以她祝福,也只能祝福。
不知坐了多久,天还未亮,裴敏开始自己梳发,以前动手总是很快就能弄好,今日却不知怎的梳了半晌,头发揪掉不少,换了几个发型都觉得不顺眼。
索性将自己摔回床里,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迎亲的队伍是要在京城转一圈的,外面锣鼓喧天,裴敏从梦境当中再醒过来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头。
紫剑自会将礼品送过状元府去,她赶紧起身梳洗换衣。
裴敏喝令红药等人不许跟随,独身走在大街上面。她是一路跟着花轿走的,街道两旁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跟着起哄呐喊,她隐匿在人群当中,只在队伍的最末端缓缓而行。
远远的,偶尔也能瞧见颜玉书的背影。
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喜衣,披着大红花,脸上一派喜气洋洋。
裴敏跟着一路行走,不想刚要到状元府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把擒住手腕。她一回头,紫剑的声音冷厉得不行。
从未见过这样的紫剑:“快走,郡王府出事了!”
她随着他的脚步踉跄跟上:“怎么了?”
他只看着前方,眼眸竟是隐隐发红。
二人从大街上直接拦了辆马车直奔郡王府,在路上,紫剑简单与她说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裴瑾昨天回到顾家之后,竟然给自己下了药,直接将孩子落了去。
她哭泣不休,只言来求过裴敏,恐怕是误导了所有人。
消息传到郡王府,高阳立刻传了顾长安过去,裴瑾不顾身体也坐车赶了去,顾母更是在郡王府哭闹不休。
裴敏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一听是裴瑾又自作聪明做了傻事,她根本毫不担心。
紫剑却是忧心不已。
一旦此事疯传了出去 ,那怕是要牵扯出裴敏的过去来的。
二人赶到郡王府,侍卫早已经守住了门口,许进不许出。
高阳的确是气得不轻,顾母一直在堂前哭泣,顾长安双膝齐跪在一边,裴瑾则陪跪在旁。
裴敏走入前堂的时候就见着这番景象。
高阳招手示意她过去坐下,她一直盯着裴瑾,走到母亲身边坐下了还忍不住细细打量她。
其实她的样貌也算娇俏,虽然脸色苍白,可也不得不承认,也算个美人。
高阳十分痛心,她目光如炬只恨恨盯着裴瑾:“你个不成器的是作的什么劲儿?想嫁顾家你嫁了,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还做出如此阴损的事情来,到底为的哪般!”
顾母哭得更加大声来:“求郡主给我们顾家做主啊!好好的孙子就这么没……”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紫剑瞥着她立时大喝一声:“噤声!”吓得她不敢再出声。
高阳冷哼一声,气得无以复加的痛:“怎么?还需顾夫人提醒一下么?”
敏敏也曾受过这样的罪呢!
裴瑾伏地长跪:“请娘亲高抬贵手饶过长安吧,我知道以前顾家是对不住妹妹,可欠了她的,我都还给她,就想做一个了断,以后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去。”
顾长安错愕地偏头,冰冷的心一下戳到了柔软的地儿,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也一起扣首不起。
高阳的目光似能将二人穿透:“好啊,那你倒是说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你求的是什么?”
裴瑾的额头就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瑾儿只求娘亲留下我夫妻在京城,日后也能给娘亲尽一份孝心。”
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这样陌生过 ,她的衣裙下摆还有沾染的血迹,高阳撇开目光,心里也有微微的痛。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她淡淡开口,随即看向裴敏:“敏敏你来决定吧,娘听你的。”
这件事本身就很无聊,裴瑾空有一副毒辣的心肠,却白长了个脑袋。裴敏揉了揉额头,本来关于书呆子成亲的那么点伤感,一下冲淡了许多。
高阳心中突突直跳,她晕乎乎地站起身来,刚要叫出敏敏两个字竟然一下晕了过去!
紫剑赶紧接住她的身体,郡王府乱成一团,柳如风连忙安置了高阳去歇息,宫里又来了御医给她诊脉。
高阳喝令顾家人在前堂等候,不许靠前。
她在娘亲床前越想越气,等御医到了的时候回到前堂。
几个人都是临走时候模样。
顾母一见她立刻急切出声:“叶……公公主,怎么样了?”
裴敏站在前堂门口:“我叫你一声裴瑾,都觉得对不起这个裴字。”她定定看着她二人夫妻同心的场面,觉得好笑:“你们就认定了我还在意顾家的事情吗?其实不然,顾长安对于我来说早已经过去,在觉得他娶了你就已经是有了报应,果然,这才成亲多长时间,你就亲手打掉了他的骨肉。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你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裴瑾急急抬起头来:“你……”
裴敏冷笑:“你真傻,有他的孩子才能在顾家站稳脚跟,有他的孩子,或许娘亲还能顾念一点情分。可惜他没有了,所以郡王府日后与你再无干系,你不是想与顾长安长相厮守吗?可以,”她哼道:“简单的很,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杀死亲生父兄,就多少为杨家做点事情,不日便会送去你的户贴,你就过安生日子吧,杨柳儿。”
裴瑾几乎失声:“不!我不姓杨!”
裴敏也不看她:“我娘给了你十八年的福气,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顾母傻眼了,她口中碎碎念的孙子一下变成了不行不行的,就连顾长安也是一脸颓色,仿似无意,竟松开了裴瑾的手。
裴敏又道:“其实你过的好不好跟我没多大干系,不过既然这么想留在京城我也成全你,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她一字一句说道:“我、会、看、着、你安生的,也恭喜你,你这苦肉计不错,想必顾家会善待你的。”
裴瑾心急起身,身下却突然涌出一股血来,她无力地站起,随即也昏了过去……
她无意纠缠,只让人给他们都赶了出去,自己回到母亲床边。
高阳还是昏迷微醒,紫剑站在一边垂目不语。御医开了点药,又是针灸又是推拿的,可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
到了中午,裴毓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紫剑站在床边盯着姑姑的脸出神。
问了情况,这木头橛子三言两语只说现在情况不太好。
得知裴敏欲将顾家留在京城,他暗自叫好,这种人非要放在眼皮子底下,若是姑姑有个三长两短的,必然叫他们全都给陪葬去!
坐了床前,姑姑呼吸浅浅,怎么叫也没反应。
裴毓本来是在状元府等待裴敏的,可左等右等竟然等到了姑姑昏倒的消息来,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可在心里给裴瑾这头猪骂了不知多少遍……
话说回来,裴敏呢?
他左右扫了几眼,在屏风的后面看见了一双脚。
轻轻走过去,屏风的后面,只见裴敏正蹲着身体擦拭着地板。
这样的活计本来应该是丫鬟来做,他走到跟前忍不住出声:“敏敏?你这是在干什么?”
裴敏一心一意地擦着地板,头也不抬:“你个混蛋离我远点,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激各位长评地雷,我现在用的是笔记本,卡得要死,回复留言相当费劲,等回家了再用台式回。
☆、40碰了你
第四十章
高阳在床上躺着;她双目紧闭;两唇微张,气息微弱;一开始裴敏见她唇角有点偏移;吓了一跳。这是中风的征兆;还好御医给针灸过后;唇总算是正了过来;可不知为什么;人却还没醒过来。
柳如风坐在床边,只握着妻子的手紧紧不放。
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席卷了他;他的脑海里;总是高阳英姿飒爽的样子。她性格刚强;这脾气是多年未变,对他总不能原谅。
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害怕起来,原来人的生命可以这么脆弱,总以为她还是那般少女模样,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卧病在床。
紫剑静默在旁,只管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
裴毓将束手无策的御医都赶了出去,叫他们回太医院好生研究研究,一边的小丫鬟不等他说早跑去熬药了,关上房门,屋内十分安静。
唯有嘶嘶地擦地板声音。
他走到屏风后面,裴敏还在擦地板。她拿着抹布,不停在盆中洗洗,再拿出来拧水擦地。仅仅是她身前的一小片,就反复擦了半个多时辰,然后倒退着将自己踩脏了的继续擦,总之一直重复做着这件简单的事情。
裴毓眼看着她回手,立刻蹲下来将水盆向前递了递。
她木讷的说了声谢谢,继续擦地板。
他站在一边,只盯着她的发顶。忽然听见柳如风激动的大叫一声郡主,裴敏一下跳了起来,她动作太大,一下将水盆踢翻了去,也顾不得脚下,三五步就窜到了床前。
高阳果然是醒了,紫剑最先反应过来到门口将留守的御医给叫了进来,几个人都围在床前,御医仔细把了脉,又开口询问高阳怎么样。
她费力开口,却吓了一跳,发现自己说话已经不清楚了:“额贼是子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御医赶紧解释一番,说她是怒火攻心,风邪入中,虽然针灸已经起了点作用,但是还需要静养,过几个月,便与常人无异的。
高阳这才放了心来,御医又仔细给她讲了一番药理,叮嘱她配合用药,然后才退了去。
柳如风特别激动,埋首在她柔软的手掌当中,一时没忍住竟然落下泪来。
她看他模样,心中柔软。多少年怨气一时消散了去,总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突然这么一病,连话都说不齐全了这才惊觉应当珍惜。
他是自己当年爱慕的男人,她跟在他身后,他回眸一笑……
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安慰似的擦了他的眼泪。
柳如风开始忏悔,说着这些年来的愧疚。
裴敏坐在床角紧张不已,见高阳看向自己赶紧上前,裴毓很自然的在她身后揽了她的肩膀,轻轻扶着。
高阳盯着他的眼立时出声:“妹……六儿……”
虽然吐字不是很清楚,但足以听得见。
裴毓赶紧表明心态,生怕她着急:“姑姑放心,表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自然会护着她的。”
裴敏给高阳轻轻盖了被子,与爹爹并肩在床前。
她轻轻拍着母亲,一时间伤感不已。
高阳盯着柳如风又吐出几个字眼来,他连忙点头,让裴敏陪着她,自己去书房寻找东西去了。
裴敏隐约察觉到这东西的重要来,拍了母亲手背让她别着急说话。
高阳想要说话偏就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一着急眼角竟是落下泪来。
裴毓也是让她好生养着,她心里难受,一个裴瑾让她伤透了心,一个裴敏又放不下所有心思,甚至于整个天下都堵在喉间。
裴敏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盯着她的眼喊了几声娘亲,才让她安静下来:“娘,你听我说,养病要紧,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尤其裴瑾,她若是好样的,你顾念顾念还值得,可就这么个小性子的人,她连自己都不知道珍惜的人,别人更不会体会。所以我替你做了主,除了她的身份,若是吃点苦还能回头,也算有救,要是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她。”
高阳轻轻点头,泪花在眼里闪烁。
裴敏知道她的心事和牵挂,随即说起自己的打算来:“娘也不用惦记我,其实若不是贪恋爹娘给的温暖,这身份我不大在意,主要活的自由自在就行,从前也是这样,现在这样,以后也会这样,只想肆意的活,不局限于世俗。那些你和爹爹在意的过去,我也没觉得多苦,都是两厢情愿,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这就够了。”
裴毓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高阳的泪水一双一双滑落,心里也揪得紧。
裴敏的声音越发轻柔:“娘只将病养好,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娘,这才是最重要的。”
高阳再次点头。
不多一会儿柳如风从书房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幅画,到了高阳的近前,这才当着几个人的面从画轴里拿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