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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姬可怜楚楚的望着他,就要挣脱,哽咽道:“羽哥哥,放了央儿……”
再度唤他为羽哥哥,裴羽心喜,更是把她搂的紧。
央姬垂泪:“央儿荒唐,被情所惑,忘了灭门之仇,救了杀母仇人,央儿不忠不孝实在该死,央儿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间?”
既然央姬明白了这个道理,裴羽自然不会在此事上揪住不放,反倒宽慰她:“央儿莫再自责,都是我不该,我不该不信央儿,不该教初紫这个贱婢来害央儿。我只是……只是太嫉妒央儿日伴夜伴的是宫容!”
裴羽开始倾诉衷肠:“央儿,你我相伴十载,我对你的情意自不消说。我实在是等不及了,等不及要娶你为妻,央儿……”
裴羽一言,总算让她宽心了很多,“可是羽哥哥,央儿恨呐……不杀了这个宦臣,央儿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娘呀!”
央姬一言很是悲怆,瞳孔里射出的怨毒和恨意让裴羽很是快意。裴羽明白,央姬的恨不只是家恨,也是情爱破灭的恨!这点倒是让裴羽心生酸意。
不过眼下还有最重要的:“央儿要想报仇,在京城是不可能了,不过,若是让他离了京,那就是鱼离了水,任人宰割!”
“那央儿该怎么办?”
“想办法把宫容引到边关。边关都是我的人,宫容就是插翅也难飞!我已经跟闵业说好,由禁卫军与京卫军对峙,京卫军鞭长莫及,只要杀了宫容,京卫军土崩瓦解都是迟早的事情!”
央姬恍然大悟,难怪前世裴羽设计让央姬把宫容引到边关。央姬犹记得那场大雪倾天覆地。
而宫容明知一死还是跟了过来,不巧死于雪崩!
央姬疑惑:“羽哥哥,京卫军可是禁卫军的两倍有余,万一那个宦臣带兵过去,羽哥哥有胜算吗?”
裴羽自得:“我自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连朝宥公主都做了我的助力,我还有何惧?”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前世央姬身死之时,裴羽疯了,陆忠也疯了。为了对付宦臣一行,打开国门,迎朝宥的铁骑而入,引狼入室不过如此。
而朝宥公主凭什么与裴羽合作?
前世公主可是说了:“裴将留着这个贱/人是要宠妾灭妻吗?”
裴羽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实则终究不过是在利用她。而裴羽眼中的情意并不作假,再多的情意也不妨碍他的计划。娶她跟娶公主,并不矛盾,齐人之福罢了。
央姬的眸中摇曳着月光,凄迷惨淡:“羽哥哥是许公主什么好处了么?公主为何会相助羽哥哥?”
裴羽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央儿,羽哥哥心里只你一人,那个大龄公主,我岂会看上她?”
央姬仿佛是信了:“羽哥哥不是只要对付宦臣一行么?为什么要与朝宥合作?”
裴羽负手,虎目簇火,一身肃穆,“朝宥助我得大宥,我许他们十座城池。我如果不这样做,难道就容着大宥毁在宦臣的手里么?太子无能,七皇子荒唐,耿姓早该到头了!”
这句话是从裴羽的胸腔勃发的:“而,大宥,本该就属于齐氏的!而我,本该姓齐,名齐羽!”
裴羽做出这个决定是思前想后的!
禁卫军与一半京卫军勉强平手,另一半京卫军若与他的边关军打起来,两败俱伤时,朝宥的铁骑很有可能趁虚而入。
还不如跟朝宥合作,联合朝宥的铁骑对付宫容,只要宫容一死,京城的一半京卫军还不束手就擒?只要裴羽功成,禁卫军闵业还不是归了他齐氏?如此一来,朝宥那点铁骑还能翻出什么幺蛾子?
裴羽跟央姬分析利弊后,央姬这才安心。央姬道:“那羽哥哥做了帝王,还要央儿这个残花败柳吗?羽哥哥也知道,央儿……央儿终究是被碰过了……”
裴羽给她下定心丸:“央儿忍辱负重,自然该载入史册,做我的皇后!”
央姬主动偎到他怀里:“央儿信羽哥哥的。央儿有十足把握把那个宦臣诱到边关。且不说他如今离不得央儿,他的那个男宠君公子,是他的亲弟弟,是他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
裴羽笑道:“这个君公子我倒是有幸见过,难怪与宫容有三分像呢!如此,甚好。”
第64章 宫容是谁
关外天高;秋意正浓,孤烟直上云霄。
一身鎏金铠甲的裴羽含笑屹立;魁梧如松;漆眉虎目,削铁之容,犄角大八字须下薄唇微勾,负手昂项;豪情毕现。
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停在身侧,帷帘一开;未见花容;只听一声温婉清音:“羽哥哥……”若这岁寒天结在屋檐上的冰溜子融化,滴滴答答切切凿凿。
裴羽的手伸了过去,又一句滴水之音传来:“旁边都有人看着呢,可教央儿如何是好。”
裴羽朗声大笑:“央儿迟早是吾妻,有何不可?”
黑色锻绣狐肷褶子大氅下,浅绛蹙金线长摆凤尾裙拖曳于地,一手微拎裙摆,只露出云丝绣鞋的鞋头珍珠,一手搭着作垂首恭敬状的初紫,施施然的下了马车,尽显端庄闺态。
央姬抬首,一排甲胄兵士可是伸长了脖子,只见皎面如玉,光华夺目,兵士们低声说裴羽是好福气。
裴羽同她并肩而走,面上现出焦灼,窃窃私语道:“央儿,可得手了?”
“你要的人就缚在马车里……”
内殿富丽馨香,雕栏玉砌,前世央姬就死于其中。重活一次,命数已改。
有些事情是在裴羽打开国门之前必做不可。
边关空茫苍劲,秋景很是不错,裴羽如今是美人在侧帝王在望,倒不复往日的忙碌。
央姬浅笑:“羽哥哥不忙公务么?央儿自个待着便好。”
裴羽的视线落在在一旁垂首侍候的初紫身上。央姬皱眉,醋意横生:“羽哥哥要是惦记初紫,就纳了她便是。”
初紫惶恐的跪了下来:“奴婢不敢。”正是初紫的声音。
央姬一吃醋,裴羽好心情的收回目光,初紫被裴羽呵斥下去后,裴羽一把把央姬拦腰抱起就要向榻上走去。
央姬在裴羽的怀里如泣如诉:“央儿这辈子,满门被灭,姓不得陆,拜不得高堂,又脏了身子,还如何堂堂正正的嫁给羽哥哥?”
央姬一言虽说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他,到底是有些怨言了。裴羽看她瘦了好多,加上有愧于她,脚步便顿住了。裴羽思忖了一下,还是说道:“谁说央儿没有高堂了?陆伯父福大命大逃了一死,如今就在边关呢。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央姬满眼欢喜:“当真?羽哥哥真没骗央儿?”
裴羽看她难得巧笑嫣然的模样,记忆瞬间回到那十五年。她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呢。
既然陆忠还活着,央姬亲手下厨做了满满当当的一桌菜,当然四肢不勤的她起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陆忠身着墨绿色锦缎直襟长袍,手抚长髯,眉目巍峨刚正,眸中精光闪烁。央姬见着陆忠后,眸中的欣喜是掩都掩不去的。想必裴羽跟陆忠打好了招呼,陆忠这个时候把慈父形象扮演的极为妥帖。
父慈女孝,其乐融融。裴羽就趁机说了要立央姬为后,陆忠明显脸色不虞了下。
央姬温婉的给陆忠和裴羽斟酒,裴羽已得了消息宫容要到琪玉关了,这次央姬真是功不可没受了几番夸奖。
两杯酒下肚,裴羽和陆忠腹中绞痛眼角流血,央姬转身,只吩咐道:“海棠,杀了。”
裴羽和陆忠面容扭曲,央姬恨声道:“你们害死我娘亲,养我为棋子,几番置我于死地,什么父亲,什么青梅竹马,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千不该万不该,你们居然要引朝宥铁骑而入。我虽不懂朝政,但也知道引狼入室的下场!陆忠,我知道其实我名义上的两个兄长都在边关,他们与我无怨,我不会报复。就以你们二人的命,来换一个大宥和平吧。复国之梦,你们到九泉之下去肖想吧!”
前世她被裴羽活活掐死,今生若不是宫容相救,又岂有今日?她无意复仇,却无数次梦里怅惘,若是时间可以重新来过,她绝不允许,绝不允许朝宥的铁骑践踏大宥的百姓!
数日来的心力交瘁,让她在这一刻病倒了。海棠撕掉初紫的面具,搀住她:“央姑娘,是海棠一直小看你了,你且好好的,边关这边,千岁自有安排。莫再劳心了,一切还有千岁呢。”
央姬软软的倒在了海棠的怀里,就要阖上眼睛之际,只听海棠道:“姑娘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岁……千岁在等着姑娘呢……”
****
大宥皇宫,庆元帝的寝宫。
储升依然一身靛蓝色的太监服,双手拢袖,肃立道:“耿尧,耿羽已死,边关军尽在我的手中,你,节哀吧。”
庆元帝呕血,自得了消息后便开始呕血,倒在龙榻上,性命垂危。
庆元帝悲呼:“朕允诺爱妃,传位于她的亲子,朕把边关军拱手给羽儿,册封羽儿为镇国将军。朕自知当年杀前太子惹人诟病,朕虽做了大宥帝王,实则整个大宥谁不说朕是卑鄙小人夺齐氏江山?朕可以不认自己的亲子,朕处心积虑,以为临死之前能看羽儿坐上朕的位置!可是朕千算万算,怎么能算到羽儿打开国门引狼入室?”
三十年前。耿尧追随前太子统一大宥,是前太子手下赫赫有名的将领,偏偏耿尧对前太子妃动了私心。
耿尧在前太子登基之际杀太子夺帝位,夺其妻。这也是前太子妃宫一直保留的原因,虽已败落荒草凄凄,裴羽却不止一次的来过此地缅怀其母。
前太子妃一支金莲舞魅惑天下无人能敌。这也是耿尧着迷金莲舞的原因,偏偏又不许任何人做花芯,因着,在耿尧心里,能做花芯的只有她一人。
前太子妃是绝望而死,被耿尧占了身子诞下裴羽后便寻了短见。耿尧发誓让裴羽名正言顺的做齐氏后嗣做大宥帝王。所以前太子手下的人以为裴羽是前太子的遗腹子,便把裴羽偷出宫去。
所以裴羽一直以为:他是姓齐,大宥本该是他齐家的。
耿尧在位前些年励精图治。直到裴羽在边关战功显赫,耿尧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大了,该筹谋了。
耿尧做了以下几件事。
第一件:盛宠宦臣,纵容宦臣当道。
第二件:借宦臣之力杀势力最强的太子耿晋和五皇子耿煜。
第三件:压制太子耿凌和七皇子耿晟。
第四件:独宠兰昭仪,诞下十皇子耿珩做储君。
第五件:禁卫军与京卫军分庭抗礼。
第六件:纵容宦臣与朝宥公主勾结。
第七件:借十皇子之死把宦臣推往众矢之的。
耿尧的目标:帝王偏信佞臣,百官荒唐,皇子无能,耿姓江山到头了。
耿尧的意图:镇国将军刚正不阿保家卫国,等到裴羽名正言顺姓齐的时候,百姓拥戴。
耿尧的爱子之心:不仅把边关兵权给了裴羽,连禁卫军都给了裴羽。闵业是前太子的人,效忠齐氏,自然效忠裴羽。
储升道:“耿尧,这是降书,为了大宥百姓,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帝王业该做件好事了!”
耿尧目眦尽裂,不可置信:“储升,你们敢!你们敢!朝宥铁骑而入,你们宦臣还有立足之地吗?”
权利制衡之道,耿尧再是精通不过。一旦如此,宦臣还如何独据京城得享荣华?
如今连宦臣都放弃抵抗投了朝宥……
储升冷笑:“耿尧,要怪只能怪你太自以为是了!而你的那个亲儿子,偏偏继承了你的自以为是!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眼里的宦臣任你拿捏,就没想过,我,还有宫容,是朝宥人么?”
在耿尧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储升在拟好的投降书上盖上了玺印。
储升道:“耿尧,你可以瞑目了,我朝宥的太子比你更爱大宥的百姓。忍辱负重十五载,只争一夕。要皇位,要天下,更要百姓安康。”
“是谁……是谁……”耿尧做最后的挣/扎。
“举国朝宥,还有第二个匪玉公子么?文武双全惊采绝艳的嫡太子,可是给你整整跪了十五年呀……被你们大宥官员嘲笑了十五年,十五年不近女人身子,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
“我朝宥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就是你们眼中不男不女的宦臣!你们如此作践他,不是自以为是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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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三十年十月。
大宥边关大开,朝宥铁骑而入。朝宥铁骑一路通畅上京,因着皇位之上的庆元帝下了圣旨:拜朝宥为臣。
自此,两国成一国,朝宥不费一兵一卒得了天下。
两国合并,沿用大宥国号,宥是宽恕之意。此举甚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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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新帝迟迟没有登基。京城还是原大宥京城。
新帝这桩,可是争议不小。而央姬便有幸参与了这次争议。
央姬病愈后,便养在宫中。而朝宥官员理所当然认为的新帝,自然是嫡太子:宫容。
宫容原名:苻容。
君公子是其名义上的嫡亲弟弟,二皇子:苻君。
宫容曾有言于央姬:“朝宥皇嗣甚薄,太子缠/绵病榻,二皇子下落不明,仅余女作男养的长公主。长公主代掌兵权……”
太子缠/绵病榻,二皇子下落不明都是掩人耳目。
而有关宫容叔和娘的秘辛,也正如海棠所言。不过可以这样理解一下。
朝宥皇帝苻泰舍后宫佳丽三千独宠皇后甄氏一人,诞有太子苻容与长公主苻华。还有名义上的二皇子苻君。
十三年前,皇帝苻泰崩,苻泰的弟弟苻光和皇后设计要阉了太子苻容,后二皇子苻君求情之时,苻光才透露真相:苻君是他与皇后的私生子。
苻容被阉割,自然再无子嗣,就是再恨,要想皇位上还坐着苻姓的血脉,只得留下苻君。
后太子苻容和二皇子苻君前往大宥图谋,因着朝宥向来崇信能者得天下。
苻容忍辱负重筹谋了十五年,苻君只要跟着来,日后这功绩自然算苻君一份。
而苻光任摄政王,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奠定帝位。
眼下的问题是:秘辛之所以是秘辛,在于不为人知。
太子苻容被阉割一事,百官不知。如今太子苻容手据大宥兵马又是嫡皇子,帝位理所当然是他的。
加上长公主苻华与苻容兄妹情深,长公主掌的朝宥兵权还不是苻容的?
可是摄政王苻光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朝堂之上不是帝王胜似帝王,长公主一介女流,怕也是名义上掌权。苻光不似其兄长苻泰,他野心勃勃,之所以不登帝位一是顾忌皇后名声,二是为了苻氏基业。
如今两国为一国,谁为帝王?
今晚的宫容黄袍加身,头戴冕冠,薄唇抿起,明珠下玉面莹光,悬珠明眸深沉无波。七尺颀长,清俊无双。
宫容不消一言,天子威仪毕现。
这是一种天生的矜贵气质。
央姬回想:从一开始,是她小看了他……
犹记得: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的胸膛,红唇便要欺上他优美胚滑的下颚。
他迟疑了下,随后吐出薄凉的两个字:“放肆!”
悬珠明眸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戚薄的冷唇微勾,宛如千钧之重的雷霆震的她魂不附体,几乎是仓皇的松开了手,带着惧意和荒凉倒在榻上。
往日历历在目,她惹他的时候,他无意中彰显的气质,便是这般,遥不可及,令人望而生畏。
如今想来,是她太放肆了啊……
央姬见到坐在宫容身侧的太后甄氏,那个曾要亲手阉割他的娘亲,美艳天成,大气端庄,母仪天下。
宫容有言:“宫容的娘,怎么说呢,美丽端庄,如皓月高贵,比璞玉精致,比世间的绝大男子还要博学通达。整个家族里没人能挑出娘一丁点的错儿。爹对娘更是情深一片。”
“爹说娘就是太要强,爹说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宫容都信了,她是自个的娘啊……”
“那一晚,爹尸身未寒,娘就拿着一柄雪亮的利刃,还跟叔讨论说,我都成大人了,该怎么割才能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