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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先喝口茶,保重龙体要紧。”她殷勤的帮隋炀帝又是递茶碗又是打扇子的。眼睛扫到跪在地上的眉妩时,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皇上,臣妾犯了什么错?惹您如此动怒?”眉妩哭着问道。
“哼!你好意思做,朕都不好意思说!”
“皇上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让梅婕妤挨打也挨个明白。”
“好,朕问你,你以前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臣妾是广陵人啊,皇上为何如此问?”
“贱人,朕问的是你搬来广陵之前,你再不说实话,朕绝饶不了你。”
“之前……之前,之前……”眉妩的脸变得煞白,身子抖个不住,“之前臣妾住在夏州的朔……朔方。”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梁师都的人?”隋炀帝厉声问。
“梁师都?臣妾不,不认识。”眉妩的声音已经小到听不见了,看来是心虚了。
“不认识?”隋炀帝上去又是一个耳光,“你是要朕把人给你叫来对质吗?”
“皇上,这个梁师都是什么人?您先坐下慢慢说。”萧皇后扶隋炀帝坐下。
“朕以为你是良家女子,谁知道竟然是别人家的逃妾!”
“逃妾?”我吃了一惊,我一直以为眉妩接近隋炀帝是被人安排好的,没想到这姑娘竟是别人的小妾。眉妩听了这话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跪在地上抖个不住。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婕妤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妾室呢?皇上您是怎么认识她的?”
“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件事现在弄得是人尽皆知,说朕竟然和自己的臣下抢女人!梁师都更是借着这个理由起兵了!”
“什么?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朕懒得说,张敞,你来说!”隋炀帝气得是满脸通红。
“是。”张敞答应了一声,“回禀皇后娘娘,梁师都是夏州朔方的鹰扬郎将,这位梅婕妤……不,眉妩姑娘是他府上的一个小妾。几年前从他府中逃走。梁师都很是宠爱她,便四处寻找,一路找到广陵来,才发现这女子已经被皇上带走了,还封了婕妤。梁师都很是生气,大骂皇上……”张敞止住了话头,看了一眼隋炀帝。
“你怕什么?说!”
“是,梁师都骂皇上荒淫无道,连臣子的妾室都不放过,还命人编成了歌谣,在朔方、广陵甚至江都传唱。现在弄得是天下皆知。梁师都早就有反心,借着这个由头顺势起兵,杀死了当地的郡丞,立国号梁,称帝了。”
“臣妾觉得这事有蹊跷。不就是个妾室,梁师都何至于起兵呢?一定是他安排好的,故意令这女子勾引皇上,给他一个起兵的理由。”萧皇后说着走向眉妩,“你说,你是不是和梁师都一早就勾结好的?故意在广陵和皇上佯装偶遇,然后让皇上带你回宫,封为婕妤,接着梁师都就可以污蔑皇上,顺势起兵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没有和梁师都勾结,臣妾认识皇上实在是巧合。”
“巧合?那你为何要对朕隐瞒身份?”
“臣妾……臣妾不是刻意隐瞒的,皇上没问,所以……”
“这么说来还是朕的不是了?”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当时钟情于臣妾,臣妾喜不自胜,所以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朕问你,你侍寝初夜的元红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之前只是隐瞒真相,那这就是刻意欺君了,你还说你不是早有预谋?”
“皇上,臣妾只是怕皇上知道臣妾不是完璧之身,会治臣妾的罪,所以才出此下策,臣妾实在是没有和梁师都合谋想污蔑皇上啊!还请皇上明鉴!”眉妩哭得声嘶力竭,但现在不会再有人相信她。她长得和萧艳娘如此相似一定不是巧合,会画梅花也不是巧合,是有人知道了皇上极喜欢萧艳娘,故意设的一个局。让隋炀帝一见到眉妩就会非常喜欢,然后带回宫来,给梁师都一个起兵的理由,顺便还可以污蔑隋炀帝,一箭双雕。只是萧艳娘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梁师都一个外臣如何得知的?
“来人,先把她给朕拖出去!朕看着她觉得恶心。”
“皇上不打算处置她吗?皇上您留着她多一日,就被天下人多耻笑一日啊。”
“皇后说的是。那就拖出去赐白绫。”
“不要啊,皇上,求您饶了臣妾吧!皇上!”眉妩哀嚎着被侍卫们拖了出去。
“希望杀了她能平息一些流言吧。”隋炀帝叹了口气,“朕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竟被她给迷惑了。”
“皇上不必自责,是这些奸人设下圈套欺瞒皇上的。只怪皇上太专情,过了这么多年对艳娘还是念念不忘。”萧皇后突然说。
“皇后多心了,朕是因为她长得和你想象,才……”隋炀帝慌忙掩饰。
“皇上不用骗臣妾了,臣妾知道梅婕妤性子脾气都像艳娘,连梅花都画的和艳娘一样好。”萧皇后一脸的委屈样,竟拿起手绢开始拭泪了。“可怜妹妹是个没福之人,竟早早去了。只留下曦儿这么一个孩子孤苦无依的。曦儿,你过来,到姨母身边来。”
萧皇后把我拉到她身边,抓着我的手使劲儿淌泪,这演技真是可以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了。
隋炀帝是个对女人很容易心软的人,此刻见萧皇后这样怀念妹妹,倒有些不忍心了,劝道:“皇后不必如此。朕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是朕的错。朕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朕对艳娘的感情,就是怕你觉得朕把你当做是她的替身。”
“皇上,您是我的夫君,艳娘是我的妹妹,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们两个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我也知道我嫁给您不过是因为一个误会,但这些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日夜勤谨侍奉皇上。只想让皇上忘了艳娘,能够真心待我。可……没想到一个和艳娘七成像的梅婕妤竟又轻易勾了皇上去。”萧皇后说的是声泪俱下,惨不忍睹,要不是之前她害过我,我真的都要被她感动哭了。
“皇后不必说这些话,你这些年的辛苦朕是看在眼里的,很是感激。朕以前好多事不敢同你说,就是怕你知道了会恨你妹妹,现在看来皇后是个大度的人,竟是朕多虑了,朕以后会好好待你。”隋炀帝说着安慰的拍了拍萧皇后的手。
“皇上既然这样说,臣妾感激不尽。臣妾哪能吃自己妹妹的醋?当年妹妹一家惨死,臣妾是痛不欲生。”
“好了,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幸好凝曦还活了下来,不然你妹妹连个孩子都没有。”
“皇上。”萧皇后突然起身跪了下来。
“皇后这是做什么?”
“臣妾有话要禀告皇上。”
“什么事?皇后起来说就是了。”
“臣妾的这位外甥女,是皇上和艳娘的亲生孩子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隋炀帝惊讶地问。
“皇上既然这么问就表示您早就知道了?”
“你告诉朕你是怎么知道的。”
“臣妾也是刚刚得知的。曦儿刚才去内室换衣服,小宫女看到她背上有一枝梅花,这枝梅花是公主们才有的。那小宫女告诉了我,我就明白了曦儿是皇上和妹妹的亲生女儿。”
原来皇后让我换衣服是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要验明正身,现在她拆穿我的身份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皇后既然知道了,朕也就不瞒你了。曦儿确实是朕和艳娘的女儿。”隋炀帝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拉着我的手,“朕也是不久之前才找回这颗明珠的。”
“没想到艳娘还留了个孩子给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赐予凝曦公主封号,以慰艳娘在天之灵。”
“朕也想过这件事,只是曦儿说她母亲已经嫁入顾家,这样一来会对她母亲的声誉有碍,所以就耽搁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就让曦儿认了臣妾做母亲就是了。昭告天下时就说公主自幼多病,为了好养活便一直寄养在宫外,现在成年了才迎回宫中行册封礼。”
“嗯。皇后这个主意甚好。这样既可保艳娘清誉,朕也可以认回凝曦,是个好办法。”
“父皇,儿臣之前不是已经跟您说了,儿臣不在乎公主名分,只要能留在父皇身边伺候就可以了。儿臣愿意保持庶民身份。”
“不行,这次不能听你的了,朕本来就对不起你母亲,不能再让你受委屈,现在皇后既然有个这么好的办法,朕是一定要封你当公主的。”
“父皇……”我还想争辩,被萧皇后揽了过去,“曦儿,你当了公主,就有父皇和我疼你,你不高兴吗?”
“不是,只是……”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后尽快安排册封礼就是了。”
“臣妾知道。”
隋炀帝和萧皇后都是一脸的喜不自胜,只有夹在中间的我是欲哭无泪啊,以往常的经验,我深深的感到自己肯定又被算计了。
我不要和亲啊!
更新时间2013…7…19 19:12:52 字数:3182
“姑娘原来是公主殿下啊?”绿绮抱着太监送来的公主服惊讶无比。“您怎么没说过呢?”
“当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事,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会?当公主还不是好事?您看这个公主服多精致啊!还有这支金凤步摇,连梅婕妤当时都没有呐。”
“你还敢提梅婕妤,被人听到该掌你的嘴了。”
绿绮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伺候我穿好衣服。
“皇后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行册封礼?”
“还没有,只是说要公主换好衣服等候消息就是了。”
“凝曦公主,皇后娘娘请您到玉乾殿去一趟。”门外一个小太监说。
“是要在那里举办册封礼吗?”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娘娘说请您务必好好打扮,一切依公主服制妆扮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我一会儿就到。”
“是。”
“绿绮,我们快些梳妆,不能让皇上皇后久等。”
“公主天生丽质,只要简单装饰便可艳冠群芳了。”
“就你嘴甜。我也不喜欢过分修饰,不过那支金凤步摇要戴上,毕竟是皇上赏赐的。”
“是。”绿绮帮我装饰好,我俩便匆匆赶往玉乾殿。
玉乾殿是丹阳宫最大的宫室,修的最是奢华富贵,一般轻易是不用的,今日用来给我行册封礼似乎有点过于隆重了。
“凝曦。你怎么来了?”快到玉乾殿门口时遇到了宇文两兄弟。
“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的。”
“凝曦姐姐,你今天的打扮跟往常很不一样,似乎华丽了很多。这样也显得气质高贵起来。”宇文承乾笑着说,他在这方面比他哥哥要敏锐的多。
听宇文承乾这么说,宇文承基也仔细打量起我来,“嗯,跟以前是不一样。这只金凤好眼熟,似乎见谁用过。”
“大哥连这个也没认出来?郑国公家的儿媳妇妍惠公主也有一支嘛。咦?这样说起来,曦姐姐的衣饰似乎和妍惠公主有些像。”
“不对啊,凝曦,你这身打扮是公主的服制,你怎么敢……”宇文承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凝曦姑娘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自然是要穿公主服制。”绿绮在一旁得意的说。
“什么?”对面的两个人眼睛瞪得都快要爆开了。
“阿泽,你不要这么惊讶。我本来早就想告诉你,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希望你不要生气。”
“合适的时机?现在就是最不合适的时机!你跟我走!”宇文承基拉着我就要走。
“你干什么?皇后还在玉乾殿等着我呐,喂!你放手啊!”我拼命想挣脱开宇文承基的手,可他抓得很牢,我根本甩不开。
“宇文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打劫公主吗?”绿绮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傻呵呵笑着凑上来。
“大哥!”还是承乾拦住了宇文承基。“你别冲动。你难道真的打算就这样带着她出丹阳宫?”
宇文承基没答话,扯着我继续走。
承乾有些生气了,扯着宇文承基的衣服拖住了我们俩,“你还真是疯了?玉乾殿里所有人都等着呐,你敢带她迈出丹阳宫一步,皇上定会诛了宇文家九族的!”
“承乾,这是怎么回事?”听宇文承乾说的严重,我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我也不能看着她……”
“公主殿下,原来您在这,皇后娘娘让我请您赶紧进去呐!两位公子也在,那就别耽误了,一起进去吧。”一个宫女突然出现打断了宇文承基的话,一把拉上我要走。
“不行,她不能去!”宇文承基又把我拉了回来。
“怎么?宇文公子是要违抗皇后懿旨吗?”那宫女是一只伺候在皇后身边的,也算有些地位,登时翻了脸。
我暂时还不想再得罪皇后,便对宇文承基说:“你也太紧张了,不会有什么事的,皇上在呐,你们不是也去吗?没事的。”
“你不知道,那玉乾殿……”
“好了,好了。走吧。”我跟着那宫女进了玉乾殿。里面的景象吓了我一跳。
我以为只有皇上皇后在,没想到里面竟是个规模不小的宴会,我一进去,所有人都停了箸看向了我。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凝曦,你怎么来了?”隋炀帝见到我似乎有些惊讶。啊咧?不是你们让我来的吗?这时候又问我。
“父皇,不是……”
“什么父皇?未奉召前来,还不快点出去!”隋炀帝竟然有些生气。
“慢着!”突然一个浑厚的男声说道。我侧目一看吓了一跳,右手客席首位上站起一个少数民族打扮的壮汉。
“皇上刚才还说宫中没有成年待嫁的公主,那这位怎么说?”
“使节误会了,这位并不是公主。”
“哦?可我看她穿衣打扮可都是公主的规格,尤其是发上的那支金凤步摇,更是皇后嫡出公主才有的。这姑娘入宫又称‘父皇、母后的’,皇上不要以为我是外邦就不知道你们宫中的规矩。”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
“那皇上就是看不起我们建宁乌蛮国了?”那汉子砰一声放下手里的酒杯,“我蛮王仰慕贵国风俗文化已久,特意派微臣前来求娶公主,没想到皇上竟处处欺瞒,我乌蛮国虽不及你朝国力强盛,但也不能受你这奇耻大辱。就算我答应,我国中的几万勇士也不能答应!”
这家伙这一通的慷慨陈词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什么乌蛮国、求取的,求取真经吗?走错地儿的吧?二师兄。想到这我差点笑出来,但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我的脑子终于抓到了重点,想起宇文承基说的那些话,明白了为什么他知道我是公主之后拼命拦着我不让我进殿,尼玛!原来是乌蛮国正在玉乾殿商量娶我回去的事!我还真是蠢,自己撞了进来。
“使节息怒,皇上不是这个意思。皇上的这位公主一直养在宫外,最近才接回宫中,皇上是怕她不懂规矩,嫁给蛮王有些失礼。”萧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这么说就是承认这位是公主了?我们乌蛮国本就不是什么礼仪之国,不在乎这些。”
我瞪了皇后一眼,我就知道她让皇上恢复我的公主身份是有阴谋的,只是她算的也太准了,料定了乌蛮国会求亲吗?只要我嫁到了建宁,她就真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位姑娘刚从宫外接回,还没有行册封礼,身份也还没有查明,所以还算不得是位公主。”隋炀帝还在拼命维护我。
“皇上不必再解释了,这姑娘的容貌和皇后娘娘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嫡亲公主的身份不用怀疑。还请皇上挑选吉日,将公主嫁与我蛮王!”那使臣单膝跪下说道。
“慢着!”宇文承基突然站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也想阻扰我蛮王娶公主不成?”
宇文承基看也不看那使臣一眼,径自走到我身边,跪下对隋炀帝说:“臣有事禀奏。”
“你不要上来添乱。朕在和使臣商量重要的事。”隋炀帝有些不耐烦。
“臣要禀奏的这件事就和公主有关。”
“哦?你说。”
“是,乌蛮国求娶公主自然是要适龄的待嫁公主,但这位公主已经与微臣立下婚约,已是有夫之妇!”
纳尼?宇文承基这句话震惊全场,连和他“立下婚约”的当事人,我,都吓了一大跳。
“宇文承基,你说什么?你和公主已经订下婚约?”隋炀帝的眉毛都快飞到头发里了。
“是,微臣一直以为凝曦只是庶民,也是今日才知道她贵为公主,所以一直没将此事禀奏皇上知道,还请皇上恕罪。”
“宇文承基你胡说些什么?”萧皇后厉声喝道。
“好!哈哈哈哈。”隋炀帝竟然大笑起来,但看到一旁乌蛮国使臣的脸立刻收起笑容,“咳,咳。使臣,这样朕就没有办法了。在我朝,男女只要立下婚约就是夫妻了,是不能再嫁他人的。”
“你说你们立下婚约了,那可有证据?”
“当然有!”宇文承基从怀里拿出一只香囊,“这里面有公主送我的一只压发银蝶,公主的右手腕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