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人民文学0609-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问张泽君是不是在我班上;我会毫不含糊地说:在。你要再问别的;我不会回答;我只是一个班主任;我能知道什么呢! 
黄川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些闲话;却啥也没问;就以这样的话结束:徐老师;这么晚打搅你;不好意思哟;祝你晚安。 
这时候;徐瑞星的心突然一空;他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空时发出的响声。此前;他一直提防着;因此对黄川是冷淡的;特别是他镇定下来后;有些话甚至是带着敌意的口吻说出来的;谁知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找你麻烦!听黄川祝他晚安;他才感到愧疚;才来了热情和精神;他说黄主任晚安;等我们都忙完了;把吴二娃约上聚一聚。 
黄川说好的;好的。 
徐瑞星说那就再见了。 
黄川说再……“见”字还没出口;他又转了个弯;说徐老师;我还有个事给你说。 
徐瑞星暗地里骂了声娘;心想到底还是来了!他又换成冷淡的口气;说什么事你说吧。 
我是说张泽君哪——徐瑞星短促地、硬邦邦地唔了一声——她有比较严重的贫血病;去年在课堂上昏倒了;我跟她班主任把她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要定期服药。她从小到大没管过事;加上学习任务又重;就经常忘记吃药;在我们这边的时候;药是她班主任帮忙保管;每天把她叫到办公室;督促她吃下去。我的任务是提醒她班主任不要忘了。已经治了一年;现在好多了;只是还没好彻底……徐老师;我对你说这些;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主要是怕你不了解情况;她自己又不主动给你讲;耽误了治病。这么晚打搅你;真的很抱歉;徐老师再见。 
电话断了。 
那天夜里;徐瑞星通宵未眠。算起来;这是张泽君到他班上的第四天;这四天里;黄川大概也没怎么睡;否则他不会深夜打电话来的。还有张泽君的班主任、科任老师;甚至包括五中的校长;说不定都没怎么睡。六年了啊——张泽君从初一就进五中念书;至今还差不到两个月就满六年了!这六年当中;有多少人在她身上耗费了心血;眼见就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却被别人摘走了。摘走了就摘走了;白摘!正因为这样;种瓜者心里的那份疼痛;该是多么刻骨铭心又无可奈何。从五中的角度说;张泽君是最冒头的“尖儿”;这个最冒头的“尖儿”在关键时刻却被掐掉了! 
徐瑞星再怎么设想;也想不到黄川这么晚打个电话来;是交代督促张泽君吃药的事。 
可怜天下教师心哪!徐瑞星在心底喊了一声。 
黄川请客的那次;他那双软得像熟柿子的手;给徐瑞星留下了很不愉快的印象;他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徐瑞星觉得黄川看低了他的人品;总之徐瑞星很不喜欢他。但在这个暮春的夜里;他发现;自己和那个长得像老农民的人;有着抓心抓肺的联系;他不仅能够体会黄川失去尖子生的那份痛;而且从灵魂深处对他充满了敬意。 
多日以后;徐瑞星也难以解释自己那天的行为是有意为之;还是偶然碰上的。 
他看到七班班主任康小双把她班上的花名册拿出来了! 
其实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学生花名册可以说是班主任工作的路线图;谁进步了;谁退步了;谁的费用该退该补;需要找谁的家长来谈话;如此等等;班主任都会在花名册上做出各种各样的符号。这天康小双把花名册铺在办公桌上勾勾画画;几分钟后;外面有人叫她;叫得很急;像是说她班上有人打架;康小双没来得及把花名册收起来;就起身出去了——花名册上记录着学生的详细资料;包括父母姓名、所在单位、联系电话。正因为这样;班主任决不将其示人;侯校长说的保管好学生的信息;很大程度上就是指保管好这本蓝皮封面的册子。普通班当然无所谓;火箭班和重点班就非常精心了;生怕被人看了去;透露给了外校;把他们的“尖儿”掐掉了。七班属理科重点班;平时康小双随便走一步;都把抽屉锁上;今天大概是外面的事情紧急;她神经短路;就疏忽了。 
当时;办公室里有好几个教师;除徐瑞星;别的教师面前都围着一大堆学生;很热烈地跟老师讨论猜字母法;他们都没注意到发生在康小双身上的所有细节。但徐瑞星注意到了。其实徐瑞星与康小双相隔很远;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康小双背门而坐;徐瑞星向门而坐;可徐瑞星不仅看到了她拿出的是学生花名册;还看到她出办公室以后;疲惫的身影在门口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康小双爱穿红衣服;她那身红也显得很疲惫;像烧了很久又无人守着的火;烧得很没意思;只想快点熄灭。徐瑞星无法对自己说清楚的是;当康小双一闪即逝的时候;他怎么就想上厕所了;而且急不可待;他更无法说清的是;办公室 

是两扇门;东头一扇;西头一扇;他完全没必要从东头绕到西头去。可是他就这么去了;路过康小双办公桌的时候;他迅速朝花名册上扫了一眼;这一眼;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叫汪文强。虽然七班只是重点班;但班别档次是几个月前分出来的;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现在的汪文强已成为仅次于火箭班里谢家浩这种级别的尖子生。 
徐瑞星不仅看到了汪文强的名字;还看到了附在那名字后面的电话号码。 
他只是用一眨眼的工夫看了那个电话号码;可那七个数字;每个数字都像一根锋利的钉子;狠狠地扎人他的心里。他不动声色;进厕所后;从包里摸出笔和一张卫生纸;将那个号码记到了卫生纸上。 
当他把那片写着号码的卫生纸撕下一角;重新揣进包里去;感觉内心里发生了某种震动;眼里看到的事物;耳朵里听到的声音;本来都是他习以为常的;这时候全都变得陌生起来了。 
他问自己;这是咋回事呢? 
他不能回答;也不愿深想。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他在学校见到任何人都有别后重逢的感觉;那份夸张的亲热;让他自己也觉得吃惊。特别是对康小双。康小双是英语教师;只有四十二三岁年纪;却脸色枯黄;她是一个极其好强的人;八年前从另外一座城市调来;来之后;她每次从高一教到高二;都不让她教高三;又把她放下去;从高一教起。为此;她不知去校长室流了多少眼泪;把眼睛都哭烂了;她表白自己不仅有能力教高三;而且一定能教好;但校长心里没底;任她怎么哭也不心软。那时候还不是侯校长;侯校长上任后;康小双从头做起;常常主动去请侯校长来听自己的课。侯校长是物理教师出身;并不懂英语;但他被康小双的精神打动了。康小双没有哪节课不拖堂;上午二三节课之间该学生做眼保健操;只要第二节课是康小双在上;她就不让学生做操;继续听她讲课。广播里声音很大;她要把那声音压下去;就哑着嗓子喊;嗓子被撕成一绺一绺的;带着血腥味儿。不仅如此;她还要求学生每日三餐都缩短十五分钟;她早早地去教室等着;学生一到;立即开讲。侯校长真的被打动了;多次在教师大会上表扬她;说当教师的;就该有康小双同志的敬业精神。就这样;康小双不仅教了高三;还当了重点班的班主任。平时;徐瑞星不大喜欢这个人。主要是不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忙”劲儿——随便去哪里;哪怕是去保温桶里接开水;康小双都迈着小跑;她的眼神永远绷得直直的;目光里有一种烧焦的糊味。因为不喜欢;没有必须的事;徐瑞星很难得跟她搭腔。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好像觉得自己欠着康小双很大的人情;不有事无事跟她说几句话;就过意不去似的。 
不仅在学校;回到家里徐瑞星也是这种心态。以前;他在家里感受到的是蔗糖一样的甜味儿;厚实、柔和、平静、安详;现在却不是这样的;亲密的外衣底下;多了一层怜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啥也没干嘛! 
的确;他啥也没干。汪文强家里的电话号码;安安稳稳地沉睡在他的身上。只不过;他不是随随便便地揣在荷包里;而是压在手机电池背后的。压进去之后;他就再没取出来过。 
但他并没有忘记。那七个数字;依然钉子一样扎在他的心里。有好几次;他都对自己说;忘记它吧!可他就是忘不了。关键是;即使真的忘了;那片写着号码的卫生纸还在呢。他似乎不愿正视这一点。他的灵魂总是响起两个声音;一个说;你应该把那片纸扔掉;现在就扔;另一个声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出噪声;把前一个声音压下去。 
十天过去了;徐瑞星终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不仅如此;藏在手机里的那片纸上;还又多出了两个学生的号码!一个是三班的;一个是五班的;都是文科重点班;也均是新州市赫赫有名的尖子生。跟上次一样;徐瑞星是利用这两个班的班主任偶然的麻痹;把他们的信息弄到了手里…… 
这天夜里;儿子早就睡下了;妻子邹静又在客厅里剥瓜子;看电视;徐瑞星则来到书房;将门闭上了。他本来想再备一会儿课;可事实证明他啥也干不了;东摸西摸;五心不定。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被推开了;但徐瑞星没发现;他眯着眼睛;任思绪在他自己也不认识的道路上奔跑。门口的邹静喊了一声;徐老师。邹静的声音湿漉漉的;水似的柔软;可在徐瑞星听来;却像突然炸出的响鞭;抽得他措手不及。他有些恼怒;说你怎么还没睡?其实邹静那时候早已经上床;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要等着丈夫来;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偎一会儿;跟他好好地缠绵一会儿。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可丈夫就像忘记了隔壁还有张等着他的床;床上还有个等着他的女人;于是邹静就过来叫他了。邹静穿着水粉色的睡衣;从脚趾丫到头发梢;都显得那么细腻柔滑;春情荡漾;只是徐瑞星通通没注意到;他说;你自己去睡吧。 
邹静出去了。进来的时候;她被某种东西充盈着;出去的时候;那种东西就被抽空了;让她单薄得像一具影子。 
徐瑞星又冥想了好一阵;终于把纸片从手机里取了出来。 
三个号码前面;都没有名字;但谁是谁的;他记得格外清楚。 
他试了几次;终于把电话拿了起来。 
只响了一声;黄川就接了。这证明他也没睡;而且从显示器上看出了是徐瑞星的电话。 
徐瑞星说出了一个名字;只说了一个;是三班的;叫花远辉。 
黄川一听这名字就兴奋起来。虽然南城和北城的学校没什么往来;但城区内各校有哪些尖子生;彼此都了如指掌;有的学校还在高三火箭班和重点班的后墙上;贴着外校尖子生的姓名;给学生圈定这些人是必须超越和战胜的目标。新州五中就是这么干的;花远辉上了他们重点班的后墙。黄川很兴奋;却把兴奋压抑住了。他怕自己一兴奋;就把徐瑞星在深夜里沉睡的自尊心唤醒了;他就不会捅出真正有用的信息了。同时黄川也想;人家把张泽君都弄过去了;一个花远辉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只是平淡而不失热情地说;好;徐老师;他家的电话是…… 
徐瑞星讲了。 
黄川记下后;非常认真地又说了一些话;徐瑞星却一句也没听进去;更没有对黄川的话发表任何意见。 
放了电话;徐瑞星看着书桌玻璃板底下自己的照片说;你——我——并不是为了钱! 
手里有三只熟透了的桃子;徐瑞星当然不会一次性地让黄川摘走;他需要一次试探。首先把谁给黄川;徐瑞星是很费了一番考量的。既然第一个弄到的就是汪文强;那就给汪文强好了;但徐瑞星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他无法想象康小双在失去汪文强后会是一种什么情形。为了这届学生;康小双真是付出了全部心血;这学校里的人;从没看见过她跟丈夫散过步;上过街;也从没看见过她买过菜;所有的家务活;都是她在市回收公司上班的丈夫包下来的。他们的儿子在成都电子科大读书;康小双把儿子爱得恨不能捧在手里;可今年儿子放五一假回来;她硬是没时间陪儿子在校园里走上两圈!想起这些;徐 

瑞星实在狠不起来。不给汪文强;就给五班的江玲吧;但江玲的班主任岳兴明的妹妹前不久住了院;听说是肾上的问题;很严重;他妹夫在澳大利亚读书;一时回来不了;妹妹的女儿只有半岁;这一住院;就全靠哥哥嫂嫂了;如果再摊上那档子事;岳兴明怎么应付?比较了半天;最后徐瑞星才决定首先把花远辉给出去。 
在这学校里;花远辉的班主任何维跟徐瑞星关系最好。 
他对自己说;我把好朋友的尖子生给出去了…… 
次日深夜;他和黄川在南城一家茶楼包间里见面;黄川推给他一个信封;说徐老师;五千块;你点点。徐瑞星隐约地记得昨天夜里黄川说过这个数目;但并没形成意识;现在;一札百元大钞就摆在面前;它不仅是一个数目;还带着厚度和质感。他想怎么会有这么多呢?他没去动信封;说;花远辉不是还在二中吗?为了不让自己的嗓子变调;他把声音控制得很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很扎实;很硬。黄川说;只要提供了信息;就是这个数;具体能不能把花远辉父母的工作做通;那是我们的事了;与你无关。然后黄川又说;徐老师;真的;像你这么讲信用并为对方着想的人;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话;无异于往徐瑞星心窝里捅刀子;他没把钱抽出来点数;将信封往裤兜里一塞;逃跑似的出了茶楼。 
回家的路上;他把手插进裤兜;将信封攥得死死的;攥得几根手指都酸了。 
第三天一早;花远辉没来上学。他暂时失踪了。 
几个小时后;就知道了他的下落。 
然而;再也把他收不回来了。从新州二中的角度说;他永远失踪了。 
学校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教学大楼依然耸立;钟声依然按时响起;下课后;由于教师无止境地拖堂;学生依然连上厕所的时间也没有;只能夹住;夹得脸都变成猪肝色;早上起床的时候;由于睡眠严重不足;学生昏头涨脑地在墙壁上撞破额头的事情;依然在某一处发生;太阳出来的时候;依然照耀这一小块呈提壶形的土地;白云飘过;飞鸟掠过;东风跑过;只是这一切也跟往常一样;依然与这学校的师生没有任何关系。学校以它固有的节奏;在那根无形而又强蛮的指挥棒下运转——然而;在它最敏感也最要命的肌体上;已经溃烂了一块! 
高三领导小组如临大敌。侯校长(兼高三领导小组组长)每天跑高三办公室的次数;已经没法数了。校长室在二楼;高三办公室在六楼;作为他那个年纪的人;跑这么多趟很不容易。而且他不仅是校长;还是校党支部书记;领导的不仅是高三;而是整个学校。他一上来就骂人;既骂五中;也骂花远辉的父母。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他把五中没有办法;把花远辉的父母同样没有办法;根本就与花远辉的父母联系不上;找上门;人家也不接待。这与五中在张泽君父母那里的遭遇;完全是一样的。桂主任就更不必说了;他本来就是个惊惊乍乍的人。高三办公室有侯校长和桂主任的专座;但自从花远辉“失踪”后;桂主任上来就从未坐过;眼看他到那位子上去了;正准备坐下;突然又把椅子一撂;快步走到某个教师面前;说上几句悄悄话。他对何维说得最多;何维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他的大脑袋和板寸头;都似乎在表明他是没什么心计的;是不愿意藏什么秘密来让自己受累的;因此平时桂主任对他说悄悄话的时候;他表情坦然;回应时也把声音说得很大。可现在他把桂主任的悄悄话听得特别地上心;特别地当一回事;仿佛桂主任的每句话他都能够领会;都觉得非常重要。这两天来;他的脸始终是潮红的;像一个老肺病患者。 
桂主任找徐瑞星说话之前;他如同梦游。他还没有心思去同情自己的好朋友;他只是感到害怕。很有可能;他不仅仅是“给”了一个学生;还“给”掉了更重要的东西。 
但桂主任及时地安了他的心。这天;桂主任走到他面前;手肘支在他的桌面上;凑近他的脸说;龟儿子;五中在报复! 
徐瑞星愣了一下;说;嗯;对;肯定是报复……可他们是用什么手段把花远辉弄过去的呢? 
五中厉害;桂主任说;特别是他们那个教务主任黄川;狡猾得很。说到这里;桂主任眼视别处;若有所思;好像在把自己跟黄川相比较;之后接着说;前两年;他们把四中和十一中的尖子生弄了好几个去;四中和十一中花那么大的力气找原因;结果啥原因也没找出来;眼看着那几个尖子生为五中挣名誉;挣生源;自己喷嚏也打不出一个。 
徐瑞星说是这样啊……未必就那么算了? 
桂主任说怎么会算呢;不可能算的! 
话说得很强硬;眼里却全是无奈。 
桂主任离去后;徐瑞星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你怎么就不想想你把人家张泽君都弄过来了! 
徐瑞星觉得;自己之所以把花远辉送出去了;不就是因为对黄川有了同情心吗? 
或许是前面有张泽君的缘故;二中把花远辉与张泽君比较;觉得还是自己赚了;因此动荡了没几天;就平息下来。 
这时候;徐瑞星才有精力去为何维想一想。一年一度的高考;既考学生也考教师;教师们在这场考试中失败了;轻则不让你教毕业班;重则将你由高中部下放到初中部。像康小双那么倔强的人毕竟不多;许多教师遭受挫折之后;就趴下去了;甚至一蹶不振。只要出现这种情况;就很可能迎来更惨痛的命运:被勒令下岗。何维他挺得住吗?有好多次;徐瑞星都想去安慰他两句;可每当有了这样的想法;他随即涌起一阵恶心;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上的。他不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