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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齐珍儿哪儿来的魄力怎么舍得买了那么多瓜给这些人吃?
怕被人看见,叶重低着头走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家暴
齐珍儿摘了满满背篓的野果子,选的都是个大、圆润、红透了的,拿到溪边洗了,又摘了些大叶子,准备回去一份份包好,让来帮忙的人走的时候带回去。
不得不说人多办事就是快,夕阳西斜,屋子就建好了,就连齐珍儿临时提的猪圈跟鸡舍也建的实用又大气。
看着这最新成品的屋子,齐珍儿笑的只能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再看看虎子,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叶白芷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傻样,躲得远远的,跟路远讨论今儿城里那场喜事了。路远虽然不知道廖家五姐跟叶家的渊源,却是个爱聊这些的,倒是跟叶白芷志同道合。
叶老爷子从村子家出来,又去了昨天受伤严重的几家看了看,见他们都没什么大碍,就放心的回了家。听说叶松还有村里人在给珍儿帮忙建屋子,忙过来看看。
要给珍儿落籍需要有人引线,当时他就让村长把珍儿算在他的亲戚里。他有一个姨表姐远嫁了,很多年都没消息,只听说他们住的村子发了水,人都走了。正好这珍儿姐弟也算是从那灵渠那儿搬过来的,也算是对得上,就定了珍儿是他表姐的孙女。这会儿珍儿他们建屋子,他是长辈又是亲属当然要到场。
“阿松啊,你们也别走了,今儿就在叔这儿吃晚饭。”叶老爷子热情的留着人。
叶石韦今儿也来帮忙了,这会儿也拉着人不让走,热情的往家里招呼。
汉子们都摆了摆手,个个都说家里做好了饭,就等着回去吃了。
叶老爷子有些不高兴,“咋了,这是看不起叔呢?叔还管不起你们一顿饭?”帮了忙不收钱,要是连顿饭都不管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汉子们听叶老爷子这样说都有些惶恐,叶老爷子是长辈,按说长者赐不敢辞的,可是他们也都明白,叶老爷子并不是齐珍儿正宗的亲戚,甚至连亲戚都算不上,他留饭也是出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之情。可叶老爷子家里不止他一人,或者是跟以前一样,只有忠厚的叶石韦一家也好说。现在这三房人都在一起住着;要是他们这十几口子人真的去了,还不得让人家家里闹矛盾哪。这要是他们把罪过怪在齐珍儿姐弟身上,那他们今儿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再说了,人家小姑娘做事也上道,早就买了西瓜来吃了,那可是个精贵的,这时候谁家愿意花十几一二十文买一斤瓜吃呀。他们承了情,可不能做那没脸色的事。是以虽然不好拒绝,个个也都梗着脖子拒绝了。
纠缠了半天,还是叶七叔说了,“三伯,今儿就不吃了,等下回珍儿搬家的时候,我们都来给她过屋,到时候那一顿可是少不了的。”他想过了,那二两建屋子的钱反正已经退了,他也不打算再要回来了,有那二两银子应该够齐珍儿办一场过屋宴。
众人一听就都点头附和,都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今儿来帮忙是为以前的过错道个歉,再道个谢的,这事过了,他们就算是把那一张揭过。以后来过屋,那就是同村的情谊了,正经的该吃个饭。
叶老爷子看他们这么坚持,想着今儿仓促之下还真没准备什么,等过屋那天好好的给他们整顿好的,想清楚了也没再留人了。
叶老爷子带着叶石韦、叶白芷还有齐珍儿姐弟客气的送走了来帮忙的人。那些人走的时候,每人拿了包果子,各个高高兴兴的走了。心里直觉得这齐珍儿会做事。
送走了人,齐珍儿姐弟围着屋子转,叶老爷子笑呵呵的瞅着他们的小孩子行径。
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逛了三遍,齐珍儿才稍稍安抚下激动的心情。开始仔细打算着怎么清扫屋子,还要找木匠来打门窗了。
叶七叔说要来给她过屋,那天就要待客了,这两天她可得挣些钱,要不然可真管不起这过屋宴呢。
刚进家门,齐珍儿他们的兴奋劲还没过呢,就见叶白芨哭着扑进叶白芷的怀里,还没说上话,东厢房里就传来巨大的响声。
众人一惊,忙奔过去。
叶石燕夫妇一直站在西厢房门口,高声喊着:“二哥,别打了。”却也不去东厢房敲门,这会儿见叶老爷子进门,忙奔了过来,道:“爹,二哥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啦,进门就把东厢房的门给关了,把二嫂关在里面打了这么老久。”
叶老爷子气的瞪圆了眼,“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没去找我?也没拉着你二哥?”
叶石韦听了他们的话也很气愤,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走到东厢房门口,叶石韦中气十足的呵斥道:“叶石斜,你给我开门,要是等我撞门进去,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叶石韦的话音刚落,东厢房里就静了下来,就在众人以为叶石斜会开门,东厢房里又传出孙氏痛苦的尖叫声。
叶石韦这时候也不敢别的了,一提脚就踹向了东厢房的门。木制的门本就不结实,被叶石韦这一踹就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框上了。
众人挤进去,看见里面的场景都惊了一惊。叶石韦跟叶石燕兄弟拉住了面红耳赤的叶石斜,叶白芷忙跑过去抱住孙氏。
孙氏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很多地方都破了,看着像是鞭子抽的,带着红痕。裸露的脚踝跟手腕都淤青一片。双眼红肿,嘴角青紫,像是被人打了脸。
叶白芷力气小,有些抱不住孙氏。受了这样伤害的人肯定是得自个最亲近的人来给自己安慰的,齐珍儿往叶白芨那边看去,她躲在叶白芍身后,身子往门边缩,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又像是等屋里又什么不好的事,可以早些跑。齐珍儿失望的摇了摇头。
蒋氏从进了门就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孙氏,嘴里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话,却没打算上前去帮扶一把。
齐珍儿见叶白芷实在是扶不住孙氏,就扯了旁边的床单,过去裹了孙氏,跟叶白芷一起把她扶到叶白芷的房间。
那屋里,叶石斜吃了酒,本不怎么醉,可打了一会儿人酒劲全上来了,被人压着很不好受,使劲的挣扎着。这会儿叶石韦兄弟两压着他还有些压不住,叶老爷子看不是办法,在地上捡了一条腿凳子,照着叶石斜的后脑勺敲了下去。叶石斜翻翻眼珠子,就晕了。
叶石韦兄弟俩松了叶石斜,任他摔在地上,狠狠的送了口气。看着拿着腿凳子的叶老爷子又有些怵,叶老爷子学医,行的是中庸之道,别说是打人了,就是吵架都是没有过的,今儿那凳子敲晕自个儿子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啊。
“把他给我捆了,仍院子里去。今儿谁也别管他,让他给我好好醒醒酒,别喝了几壶狗尿,连自个是老几都不知道了。”叶老爷子说完,扔了腿凳子出了门。走在蒋氏身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叶家住在村尾,离最近的一户人家都有些距离,是以这边闹的这么厉害,旁边的人却也不知道。
叶石韦兄弟把叶石斜绑了,扔在院子里,也没管他怎么样,就各忙各的了。
蒋氏因了刚才的尴尬,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惹的叶老爷子厌烦了,忙拉了叶白芍去庖下准备晚饭了。
东厢房里,叶白芷搂着她哭的伤心的娘,满眼愤恨。齐珍儿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别说她爹她娘的感情很好,从来没红过脸吵过架什么的,就连刘氏跟她大伯那对心思不正的都没发生过大媳妇的事,是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娘俩。
虎子早在院子里传来不好的声音的时候,就被齐珍儿赶去叶白薇那儿了。这会儿这边没声音了,他担心姐姐就忙赶过来看看。
齐珍儿觉得这样的时候还是给她们母女俩一些时间的好,拉了虎子去上房找叶老爷子要了些伤药送去个叶白芷,就出来了。从始至终叶白芨都站在门口木楞楞的看着这一切,她既不知道要去安慰她娘,也不知道要去收拾东西。
西厢房里,从进门的堂屋到孙氏他们住的屋子都被叶石斜给砸了一遍,几乎没有完整的家具了。齐珍儿带着虎子一边整理一边打扫。至于孙氏他们的房间,她是没打算管的,不合适。
毛氏今儿带着儿子叶苏木去给黄豆苗还有棉花浇水了,一进门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对。等看到捆着的叶石斜,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
梳洗了一把,回了东厢,就听叶白薇把事情说了。
叶白薇一直在屋里陪着怀了身孕的嫂子杜云,怕她一个人害怕,动了胎气。她没亲眼看到隔壁发生的事,可听着声挺吓人的,事情也猜测的七七八八。
毛氏看了眼吓的脸色发白的儿媳,留下儿子安慰媳妇。自个去了叶白芷的屋子看孙氏。
正文 第五十八章真心
叶重回到家,天已经有些暗了。莲姐正在院子里用个小炉子给叶权煎药。那小炉子长时间不用,火怎么烧都起不来,莲姐拿着把破扇子扇了半天,火没起来,到把自个脸上弄的黑黝黝的,这会儿正恼火着,见叶重垂头丧气的进了门,立马爆发了:“你个死鬼死哪儿去啦?找的人哪?这一下午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你看看这屋子破的,可怎么住人呐?老的老的不省心,只知道坐门槛上等人伺候,小的小的躺床上嗷嗷叫,只知道指望着老娘。”说着使劲的扇了两把火。
旁边叶权的女儿小豆子见她奶发火,吓的抖了一抖,想跑开,又不敢,缩着脖子站在旁边。
叶重心里窝着气,本不打算理自己那不懂事的婆娘,看到旁边孙女瑟缩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涌上来直冲脑门,呵斥道:“你还有理了?伺候老人,照顾子女不是你该做的啊?”
叶重捋了袖子,准备跟莲姐好好算算账:“你自个说你做过什么?嫁到我们叶家这么些年,天天跟个地主婆似的被人伺候着,还嫌不够清闲,非可着劲的折腾,不是说东家长就是西家短,闹的整个村谁不知道你是长舌妇?现在更出息了,还欺负孤儿姐弟,你说你做的事地道不地道?”
“我咋不地道啦?那姐弟俩是好的啊?他们是煞星呢,不把他们赶走还等着祸害咱们村呐?”莲姐扯着嗓子吼,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定咱权儿这事也是他们克的呢,要不我权儿怎么会被人打?还有人要骗老叶家的祠堂呢?”
叶松跟几个同村的兄弟听说叶重去过他们家了,就想着或许是有事,就准备晚上过来看看,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莲姐这话,各个脸都黑了。不说今儿珍儿做事让他们很喜欢,就说珍儿帮他们保住了祠堂,救了她家叶权,他们就得对珍儿感恩戴德,哪里还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呀。
大伙一时都没了进门的心。
叶七叔叹了口气,道:“大伙都累了一天,回去歇了吧。”
众人一听转过身各自回家了,心里暗暗思索着,以后可得跟自家婆娘说说,这莲姐可是不能往来了。帮了她或许还得被她给恨上呢。
叶重被这无理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想起今儿那相熟的说的话,照着莲姐的脸就扇了过去。
莲姐被那一巴掌扇懵了,反应过来,扔了扇子就朝叶重扑了过去。昨儿在祠堂里,叶重也扇了她一巴掌,后来被人给劝阻了,今儿他竟然还敢打她,真是反了天了。
女人打架无非是挠、抓、扯、咬。从宽敞明亮的大屋子搬到这低矮破旧的祖屋,莲姐心里有落差,憋了一肚子气了,这会儿也不管不顾起来,伸了手招招往叶重脸上挠。
男人是没办法对付女人这一套的。叶重被她缠的没办法,步步后退。两人阻挠间也没注意,直到有小女孩凄厉的哭声传来,才猛然惊醒,一看,都吓了一跳。
晚上的饭桌上气氛有些低迷。各个沉着脸,就连平常总爱在饭桌上捣下乱的叶苏祁也端着自个的小碗,安静的吃饭,时不时的瞅瞅他爹,再瞪瞪虎子。
虎子倒是没有理会他这些,他姐说了,不让他理叶苏祁这个小霸王,只要他没动手,就当他不存在得了。他也觉得这个主意好,每次他不理会叶苏祁的挑衅,都能让他自个气个半死。
毛氏回家去东厢房南屋安慰了孙氏好半天,她才堪堪好些,就是精神不济,人也越发胆小、瑟缩,一碰都能尖叫半天。毛氏看着,心里直叹气,自家的日子自家过,他们能帮孙氏的实在太少,别说是狠狠的揍叶石斜一顿了,就是谴责他都没什么理由。夫为妻纲,丈夫打妻子是合法合理的,谁敢说他不对?除了家里人看不下去了,才能制止一些。想到这里,这个家里能管的住他的也就是叶老爷子跟自个当家的了。
毛氏从回来就没跟蒋氏说一句话,蒋氏也知道肯定是他们没去劝阻叶石斜,也没去找叶老爷子这事让蒋氏知道了,她生气呢。想着自个在大嫂心里的印象不好,这会儿可不能再让她不喜了。
“大嫂,你是不知道啊,这二哥打二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在镇子上,他赌钱输了回来就打,有什么不顺心的也打,怎么劝都不成。喏,孩儿她爹去拉二哥,二哥把他推的磕在桌角上,腰上伤了一大片,在家里躺了十来天才好呢。二哥生气的时候那是谁都敢打的,你说我们这些妇孺们怎么敢上去劝?”蒋氏说着叹口气,“还以为回乡下来了,有爹跟大哥管管他,他能好些。谁知道这才将将一年多的日子,又开始旧疾复发了。”
听了蒋氏的话,毛氏什么都没说,照样吃着自个的饭,连个腔都不回。蒋氏的脸上就有些讪讪的。
叶白芨很有脸色的接了话,“三婶,那个时候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道会被我爹给打成什么样呢。”声音哀戚婉转,听着真的像一个怕父亲打,感谢救命恩人的样子。
要是再挤两滴泪才更逼真吧!齐珍儿不厚道的想着。
齐珍儿的心里话刚落,叶白芨的泪也落了,就像真的听见她的话,烘托气氛似的。
齐珍儿感觉惊奇的时候,看了看旁边的叶白芷,见她握着筷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青筋直突。想想又觉得没意思,这要真是个懂得感恩的,也不会连自个娘都快被打死了还无动于衷吧。
这厢叶白芨、叶白芍跟蒋氏他们还在继续表演着这婶慈侄孝,姐妹情深的戏码,齐珍儿却觉得自个有些倒胃口,吃不下了,正在想着有什么借口能先溜,最好能把叶白芷也拉走,就听见大门那儿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听着声音还挺急的。
两桌人都放下碗筷,面面相觑。还是叶老爷子沉稳些,“应该是来看诊的。苏木去开门。”
叶苏木应了声就起身了,走在院子里,看到正在地上躺着,睡的正香还隐隐有鼾声传来的叶石斜,为难的看着叶老爷子道:“爷,二叔还躺着院子里······”这要是来人看到了怎么办?
叶老爷子现在应该是很不想听到叶石斜的名字的,皱着眉摆摆手,道:“把他扔到房里去,也不用放床上,就这样捆着扔地上。”
叶石燕嗫喏了下,像是要说什么,见叶石韦什么也没说就出去挪叶石斜,也忙跟了出去。
叶苏木见他们把叶石斜搬到屋子里了,才开了门。
门外的人也不看是在谁家里,也不看是谁开的门,进门就骂道:“慢死了,你是乌龟他儿子啊,你咋不等人死了再开门那。”
大门口有些暗,看不清人,叶苏木一开始听了以为是谁家有得了急症的病人,想着人心情好也没说什么。关了门,正好来人走到灯光下了,一看,脸就黑了下来。
正文 第五十九章睁眼瞎
莲姐的声音不小,态度还很嚣张,迎到门口的毛氏正好听见她骂苏木的话,心里很是不高兴,脸也垮了下来。自个的儿子她自个都疼的跟什么似的,再加上苏木从小就听话,他们夫妻俩可是连重话都没说过呢,这莲姐算老几啊,还跑到他们家撒泼来了。
叶重抱着小豆子,莲姐跟在旁边扶着,一进门,就哭嚎着冲进上房:“叔啊,快救救我这小孙女啊,叔啊,快死人了。”声音洪亮,却也是干嚎。一路跑来跟号丧似的,直炸的齐珍儿耳朵疼。
叶老爷子也没计较她的态度,让叶重把小豆子放在高凳上,就给看了起来。
“这也太狠了,一个小姑娘怎么烫成这样了?”蒋氏看的尖叫起来,嘴里念叨着。
齐珍儿看着也触目惊心。小姑娘身上的衣裳都给烫皱了,贴在肉上,叶老爷子拿剪刀才把那衣裳给剪出个洞,慢慢的把伤疤露出来,衣裳下更是连看都不忍心了,很多地方都烫的通红一片,还起了很多泡,有的泡破了,粘着衣裳,叶老爷子扯一下衣裳,那小姑娘就哼唧一声,看来很是痛苦。齐珍儿把虎子的眼睛捂上,生怕他看了害怕。
费了好大的力,叶老爷子终于把小豆子身上的衣裳都给剪开了,伤口也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