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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玄烨一甩袖子,“不可理喻!!”扔下这句话,玄烨扭头气冲冲便大步往外走。
“以后永远别给我回来!!”苏帘气得眼睛通红,对着他的背后大吼大叫,但是看着玄烨真的连头也不回,她更是恼怒不迭,顺手便抓起了桌子上插着红台莲的珐琅彩大花斛便朝他后背狠狠扔了出去。
小凌子见状,不由分说,飞奔便挡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便在小凌子脑门上爆裂开来。
玄烨温声脚步随即一顿,回头便看到被大花斛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的小凌子,而那大花斛原本应该打中他的!瞬间,他便气恼无比,正要发作,便看到苏帘竟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忽然,玄烨想起了一年半前,苏苏也曾经在她眼前倒下过一次,那鲜红刺目至极……如今,他哪里还顾得生气,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抱起苏帘,嘴里急切地唤着:“苏苏,苏苏!苏苏——”
第四卷:包子驾到
第一章、喜从天降
“苏苏……”
耳畔是温柔如水的低低呢喃,苏帘纤长乌黑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鼻孔里嗅到的是涩涩苦药汁的味道。
“苏苏!”
苏帘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玄烨惊喜交加的目光,一瞬间,眼底涌现出愧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性格越来越毛,脾气越来越躁,就好像进入了更年期似的!只不过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对玄烨发火,居然还扔花斛砸他。
“对不起……”苏帘眼中蓄满了泪花,“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玄烨坐在床头,轻声安慰着,语气涓涓如细流,一只手轻轻理顺了苏帘额头上斜斜的刘海儿。
苏帘微微哽咽着,吸着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老是爱莫名其妙发火儿。我其实不想闹你的,可是——可是不知怎么了,一点也管不住自己,气性上来,还来拿东西砸你。”——幸好,昏迷的一瞬间,她看到那大花斛并没有砸在玄烨身上。
“没事的,朕没事的。”玄烨从袖中取出一方藏蓝色双龙绣球的软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苏帘脸颊眼角的泪珠,“你可是又吓坏朕了——苏苏,你怀着身子,别哭好吗?”
“怀着……身子?”苏帘结结巴巴重复玄烨的话,意思是她怀孕了?!!
玄烨抿嘴含笑,眼睛细长地眯着,透着缕缕如春风般欣喜的笑意,“是啊,你个小傻瓜!自己月事迟了那么久都不晓得吗?”
“我……”这大半个月以来,她是烦躁日盛,下意识地便忽略了这事儿!如今细细一想,可不是已经延迟了十多日了吗?
玄烨执着苏帘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嘴角眼梢的欢喜难以抑制:“苏苏,你怀了朕的孩子,你可知道朕有多高兴吗?”
苏帘已然被这从天而降的幸福给湮没了。身子都轻飘飘如在云端,愉悦的笑不期然从心底蔓延在还挂着泪珠的脸蛋上,酒窝凹陷在白里透红的两颊。手悄悄覆在自己平坦而纤细的小腹上,两世为人,终于她也要做母亲了吗?!
曾经她是多么羡慕旁人,或怀里抱着咿呀学语稚子,或婴儿车里推着熟睡的白嫩婴孩,或是手里牵着踉跄学步的孩童……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宝贝;孩子,是上天赐给女人最大的恩惠。
依偎在玄烨胸膛着。眼中流淌的是喜极而泣的液体。
抓着玄烨刻丝盘龙戏珠滚镶的袖口,苏帘满是欣喜的双眸望着他:“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玄烨轻轻笑着:“都一个半月了!笨女人!”伸手轻轻搂着苏帘的腰,不但没有胖,反而又瘦了几寸,玄烨不由心疼地吻着苏帘的额头。“以后可不许任性了,不许不吃饭,饿着朕的儿子!”
苏帘努努嘴,“才刚一个多月呢!谁知道是男是女呢!”就算现代世界的b超,这会儿也诊断不出男女呢!玄烨这个当爹的,居然这么快就给她肚子孩子定下了性别!
玄烨下意识想说肯定是个阿哥,但是又不想给苏帘压力。便改口道:“是男是女都好,朕都喜欢!”
这话苏帘虽然听着无比顺耳,却撇了撇嘴,说得比唱得都好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玄烨必然是喜欢儿子远远生过喜欢女儿,否则去年来行宫避暑怎么就只带了儿子。没带女儿呢?他的偏心太明显了!何况古人本就重男轻女,他这个皇帝,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不过现在的苏帘满心欢喜,所以决定大人大量,不能跟他这个迂腐的古人争辩了!反正她的孩子。决不许任何人欺负!
刚腻歪了一小会儿,魏珠就端着满满一大碗热腾腾的药汁近了前,“皇上,娘娘的十三太保熬好了!”
苏帘原本笑容四溢的脸瞬间垮了,她最头疼中药了!立刻投递出哀求的目光,小可怜地望着孩子他爹。
玄烨却立刻板了脸,从魏珠手上接过那只青白玉浮雕石榴纹碗,轻轻用勺子搅合着,吹着热气,笑眯眯道:“苏苏都是要做额娘的人了,乖乖自己把药喝了。”
苏帘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哀求:“不喝不行吗?”
玄烨温润如玉的唇间吐出毫不留情的话:“不行。”
苏帘的嘴巴顿时撅得都能挂酱油瓶子了,玄烨好言好气地晓之以理:“你胎像不稳,怎么能不吃安胎药呢?”
“我没事儿!”苏帘急忙道,她桃源里还有三大罐子的仙蜜呢,用那个调理肯定比什么劳什子的十三太保管用!
“都晕倒了!!”玄烨瞬间脸色一沉,怒声道,“还敢说没事!!”
“我、我……”苏帘半天“我”不上理由来。
玄烨轻扬着语气,挑眉睨眸问:“苏苏是自己吃,还是朕一口一口喂着吃?”
“我——”苏帘的眼睛里包含湿润,“我自己吃!”要是一口一口吃,苦味折磨更重!两害相衡趋其轻,苏帘只能打落牙齿,选了个稍微好一点的。
苏帘孕事突降,的确是很叫她欢喜的一件事——如果不用喝药那就更好了!以前玄烨不来,苏帘烦躁,现在他天天来报道,反而叫苏帘更苦涩了!每次来,他都要亲眼盯着苏帘喝药,否则决不罢休!这就叫苏帘连一丁点作弊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这一日刚被半逼迫着喝完了苦哈哈的药汁,叶嬷嬷又端上了一碗珍珠燕窝:“这是今年新贡的顶级官燕,膳房灶上煨了一个时辰,已经十分软烂。奴才还叫特意多加了些冰糖,正好用来压一压药味。”
一连四五日,不但要一日一副地喝十三太保,更不许随意走动!叶嬷嬷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生生把苏帘困在床上五天都没能下榻,而且晚上的时候还要留四五个丫头守候着,弄得苏帘连进入桃源世界的时间都没有了!
直到刘院判诊断确定,苏帘的胎相已经安稳,叶嬷嬷才松口答允苏帘可以在澹宁殿周遭略走走。
只是这刚一出殿门,苏帘便瞅见了好几波眼生的宫女,没等她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叶嬷嬷便眉开眼笑道:“皇上今儿一早便御驾启程来行宫避暑了!这会儿刚进了园子呢!只怕晌午便会来陪娘娘一同用午膳呢!”
“不是说今年不来了吗?”苏帘疑惑地问道。
“是,原是不来的,可娘娘有孕,皇上便改了主意了!”叶嬷嬷笑容满满道。
隔着蔷薇花丛,便见两个绿色宫装的宫女捧着纱、绢等料子,低声聊着:“我们快些吧,荣主子和二公主还等着呢!”
这话,苏帘听得清晰无比,这回……玄烨带了别的嫔妃来。
叶嬷嬷急忙道:“娘娘放心,万岁爷只带了荣嫔娘娘、吴贵人和两个常在答应小主!”
一瞬间,苏帘心情却抑郁得很,他曾经答允的,不会带别的女人来园子,如今却一下子带了好几个过来!他在宫里,如何召幸旁人,苏帘就只去装聋作哑,如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苏帘心里便堵得慌。
远远地,又听另一个抱着绢帛的宫女细声细气道:“皇上果然还是看重荣主子,这次伴驾的就属荣主子位份最高呢!”
“可不是么,荣主子出身高贵,又是阿哥公主的生母,是生养最多的嫔妃,自然不同旁人!”
二人正沿着弯曲的石子路走着,却突然停了下来,急忙万福行礼,齐声道:“给瑚常在请安,给卫答应请安。”
被称作瑚常在的是个二十许,双眉修长、凤目挑笑的丽色女子,面上略带几许傲然,随口道了一句“免礼”,有些挑刺地道:“你们是哪个宫的使女?规矩这样粗糙?!”
“回常在小主,奴才是荣嫔娘娘宫的。”
这个瑚常在一听说是嫔主宫中的,顿时面容一变,随即敛容清咳了两声,咽回了喉中的刁难之词,柔声道:“那你们快去伺候吧,可别耽误了。”
二个宫女福身道了一声“是”,后退着便从一旁快步走开了。
瑚常在略一抬眼皮,便斜斜看见了坐在蔷薇花丛对面,八角小亭中纳凉的苏帘,她看苏帘一身汉人装束,不由便生了几分轻蔑,但又见亭中伺候的宫女太监加起来有十来个人,架势不小,便不打算冒然上前,扭头便要离开。
这时候跟随在她身后半步的被称作是“卫答应”的女子忽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秀色照人的容颜,风姿绰约处笑靥如花,眼波盈盈下露出几缕尖刺之光,樱唇轻启,柔柔轻声、低吟浅浅道:“瑚姐姐莫怕,那位我认得——她便是从前景仁宫的答应乌苏里氏。”
“区区一个答应,竟然有这般阵仗?!”瑚常在惊讶中带着妒意恨色,随即又是一疑,“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
卫答应垂下秀眸,看着自己衣袖上的素金镶边,低低道:“我如何敢骗姐姐?除了那位,哪个还敢身着汉服?”
第二章、瑚常在的挑衅
亭中阴凉,苏帘手执着一柄双面绣月下牡丹的纨扇轻轻摇曳着,她自然也看到那二位在打量她,虽然听不清晰她们在说什么,却可以看到那位瑚常在的目光愈发不善,甚至带着几分挑衅之色。
叶嬷嬷侧身道:“那位瑚常在老奴不认得,但那位卫答应——”叶嬷嬷旋即皱了眉头,道:“就是以前针线房的针线宫女卫氏!”
苏帘手上一顿,竟然是她?!其实她并不曾见过卫氏容貌,故而如今不认得也是理所应当。记得当初是因为她绣了一件锁暗青缘边的衣裳,被玄烨看到生了大气,才给撵了的。没想到时隔不过一年多,她竟然已经成了玄烨的嫔妃。
微微叹一口气,“嬷嬷,咱们回吧。”苏帘不喜欢和那些女人打交道,还是回澹宁殿去吧。
只是她这一起身要走,便被那头的瑚常在认为是胆怯逃跑,瑚常在嘴角一哼,便快步朝这边走来,卫答应唇角轻笑,也跟了上来。
苏帘今日穿着一身新桃色云锦襦裙,衣袖、襟前绣了繁密的西番莲缠枝,裙袂上则以金线散绣洒花,裙底追着串串珊瑚珠子绣成的红梅,也可压裙之用,一身衣着价值可比百金,远观雅致,近看便叫人觉得华丽。
这不俗的穿着,更叫瑚常在心底冒火,几步便走到了亭子台阶跟前,正挡住了苏帘的路。
苏帘略皱着眉头,她自然看得出瑚常在的不善之意,叶嬷嬷见状便福身行了一礼道:“二位小主,我家娘娘畏暑热,要回澹宁殿歇息了。”
“娘娘?!”瑚常在语气里带着嗤笑,“区区一个答应。也敢妄称‘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身后的卫答应却上来一步,朝苏帘万福,礼数周全地道:“妾答应卫氏。给苏娘娘请安了。”
只是卫答应刚要蹲身,瑚常在便突然拉了她一把,讽刺道:“你是答应,她也是答应!有什么资格受你的礼?!”
卫答应却怯生生道:“瑚姐姐,苏娘娘身份不同寻常……”
“有什么不寻常的?!哼——”瑚常在愈发不屑,“不就是个包衣贱奴吗?!”
苏帘忍不住心里冒火,她和这个什么狗屁瑚常在连认识都不认识,她犯得着如此吗?!
瑚常在冷笑着走进了几步,仗着穿了花盆底儿鞋,足足比苏帘高出四寸有余。她用蔑视的目光俯看苏帘,冷声道:“我是翊坤宫的正六品常在,满军上三旗的瑚尔浑氏,你区区一个七品的答应,见了我。竟然不行礼吗?!”
叶嬷嬷见瑚常在有不善之举,急忙上前,用自己的胳膊挡在苏帘身前,道:“常在小主,我家娘娘怀着身孕,需要多多静养,不宜在烈日下久晒。还请您让路。”
瑚常在见一旁竟然还停着一顶通体紫檀木打造的华丽肩舆,鎏金溢彩,端的是华贵,便更加妒恨起来:“主子们说话,岂容得你一个奴才插嘴!哼,有个没规矩的主子。难怪就有你这种没规矩的奴才!!”
叶嬷嬷从前是伺候过孝康章皇后和皇帝的老人儿了,何尝受过这种辱骂,登时也是气得老脸通红,又着实担心瑚常在有所不轨,便又上前一步。并以目色示意那边抬肩舆的几个太监过来。
瑚常在见好几个太监竟然将她围住了,还是个个防备准备对她动手的样子,便气结恼怒上来:“放肆!你们想干什么?!”
叶嬷嬷微微一笑,道:“小主,我们娘娘要回了,烦请您让路。”
“哼!笑话!!”瑚常在冷冷道,“我是常在,难道还要给一个答应让路?!她受得起吗?!”
叶嬷嬷面带自信的微笑,笑语问道:“我们娘娘怀着身孕,若是有个万一,小主您可担待得起?”
瑚常在一听,虽然气恼,却不禁面色露出三分退瑟之意,嘴里犹自强硬:“有身孕又如何?哼……我是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罢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卫答应突然胆怯地福了福身道:“苏娘娘恕罪,瑚姐姐只是心直口快了些,还请您饶恕这一回吧!”
这话一出,瑚常在刚熄了的怒意立刻又翻涌了上来。苏帘也听出了卫答应话中的挑唆之意,这个人着实有心计,看似服软的话,其实意在挑动这个本来没怎么有脑子的瑚常在!而她娇娇怯怯,装出一副好心模样,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卫答应面上是怯懦惊吓之色,眼角却不自觉地逸散出几许恨色与得意,纤纤柔弱素手拉了拉瑚常在的衣袖:“瑚姐姐,咱们给苏娘娘磕头赔罪就是了,苏娘娘必然会宽恕你我的。”说着她膝盖一弯,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瑚常在这下子已然被怒火席卷了理智:“哼!‘苏娘娘’?!好大的本事!好大的架子!!”说着,便一甩华丽的衣袖,上前二步,怒气冲天:“怎么?你一个小小答应,竟然要我一个常在给你磕头赔罪吗?!”
苏帘扫了一眼已经跪在地上,含泪欲泣的卫答应,道:“是她自己跪的,关我什么事儿?!”她最讨厌这个做作绿茶婊、白莲花了!浑身的矫揉造作,能叫人把年夜饭都给吐出来!一想到卫答应也和玄烨上过床,苏帘胃口一阵翻滚,恶心便上涌了。
“娘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叶嬷嬷急忙回身来搀扶苏帘。
苏帘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事。”
叶嬷嬷略松了一口气,道:“大约是孕吐犯恶了,娘娘心情放舒展些就会好点的。”
那边怒气未消的瑚常在冷冷一哼,“矫情个什么劲儿!不就是怀个身子吗?郭贵人怀四公主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事儿,宜嫔娘娘月份比你大多了,也没你这么多臭毛病!!”
叶嬷嬷又转望着瑚常在道:“小主,我们娘娘身子不适,着实得回去了。若是有个什么不好,也不是您能担当得起的。”叶嬷嬷语气平和,却带着几许威胁之意。
瑚常在嘴角一扬,声音尖锐冷刻:“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只需给我磕头赔罪,我便饶你这一遭!”
苏帘面对玄烨,尚且没有弯下膝盖的习惯,何况是面对瑚常在?!便皱眉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犯得着如此结怨吗?”
瑚常在却不为所动,语中含讽刺:“你一个答应,这般对我不恭不敬,我没有赏你个耳光已经是够客气的了!只叫你磕头,那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
一旁跪着的卫答应,含泪急忙劝慰道:“姐姐,算了吧!苏娘娘深得皇上宠爱……”
“我呸!!”瑚常在突然在苏帘脚下啐了一口,“不过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不就是因为怀着个龙胎,才敢如此不规矩吗?!还指不定能不能生下来呢!!”
苏帘无语望天,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世界上为什么总不乏奇葩存在?一个蒋刘氏就已经叫她大开眼界,没想到居然还有瑚常在这种人物!
烈日已经高照,苏帘晒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不由烦躁道:“我没工夫给你啰嗦!让开!”
这话一出,瑚常在立时恼怒更汹涌了七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