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旱灾之苦。天庭震怒之下,就把这只惹祸的狐媚子封在那座雪山之中了。她不是爱引诱男人么?天庭就布下这个结界,别说男人了,连人也不让她见上一个!只是因为照顾到那条路是凡人东西往来的必经之道,天庭才开了个口子,允许结界在雨天洞开——毕竟当年这对男女闯的祸就在于不下雨嘛。
可虽说这片地界之内雨天会有人走吧,大家都知道这巴陵戒原不是善地儿,都赶着能早一刻通过也好一刻,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停留,哪怕那狐媚子把雪山变幻得绝美妖异也没人敢靠近。嘿!要我说天庭这惩罚吧,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可真够狠的,也不知那只狐狸现下被憋成什么样了。”
暮田田听罢,觉得心里一动。
虽然还没抓住自己脑子里那一刻闪过的灵光到底是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是一种有了希望的良好感觉。
和谭仲苏分开不过片刻,她竟已是相思难耐,此时更有了赶紧回去和他商量的借口。所以她一听阎王不再有更多的信息补充,就匆匆告辞离去,连牛头马面刚端上来的香茗都没品尝一口。
阎王将她送到大殿门口,摇头苦笑,真不知是该放松还是郁闷:自己珍藏多时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喝的上好贡茶呀!这个暮小姐,老是害他浪费表情,真不知该说她是好伺候呢还是难伺候?
暮田田回到巴陵戒原,把阎王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对谭仲苏复述了一遍之后,刚才脑子里那爆亮的灵念终于尘埃落定。
她登时激动地抓住谭仲苏的手,秀美绝伦的脸上盛放出一派明丽的滟光来:“我知道该怎么出去了!”
她望着他,一双被恍悟染得清凌凌的大眼睛里满是欣喜若狂的笑意:“天庭对那只狐精惩罚的关键在于不让她见人,所以这个结界是只针对于人鬼神发生作用的,对飞鸟走兽则形同虚设,也正因如此,在这里活动的动物才不见得少于别处啊!
也就是说,动物们在这里面是不会迷路的,它们可以随意进出,来去自如。夫君,以你的轻功,只要跟着一头动物,迟早总会走到戒原外面去的!”
谭仲苏听着她这个主意,脸上的光彩越绽越亮,末了,忍不住一把搂住她,在她腮边重重一吻:“娘子果然聪颖过人!就依此法,咱们定能离开此地!”
说干就干。他们这天吃饱喝足之后,瞅准了一头麋鹿,谭仲苏背起暮田田,追着它一路奔去。
那头麋鹿都被这两个人搞疯了!你说你要是想把我抓住吃了吧,那麻烦您快点动手给个痛快就完了,又不是奥运会比赛马拉松,您老跟着我跑什么呀?害得我跑都跑不动了,要自己放弃停下来投降吧又不甘心,真要给你活活累死了我!
麋鹿是畜牲,哪里懂得他们的心意?刚开始,它只在戒原之内不断转向一气乱跑,足足狂奔了大半日之后才误打误撞地盯着一个方向闷着直跑,终于越过了戒原的边界。
等到发现那座一连半个月都没发生过位移的雪山终于从自己的右手边换到了身后,谭仲苏收足停下。
那头麋鹿也已是强弩之末,前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一边吭哧吭哧大喘气儿一边艰难地回过头来用幽怨得可以杀人的眼神愤恨地瞪着他们。
谭仲苏和暮田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同时爆发出一串大笑,直笑得滚在地上。谭仲苏索性去呵暮田田痒痒,直把她笑得花枝乱颤,连声求饶。趁着他动作一缓,她赶紧捉住他的双手,为了怕捉不住,还把它们死死搂在怀里,紧紧压住,半点力道也不敢松懈。
谭仲苏便顺势在那团软玉温香中掏挖起来。暮田田娇嗔一声连忙放开他,却被他整个纳入怀中,刚才用力太猛,现下连出声反对都没了力气,也只好任他为所欲为了……
半晌之后,他们俩精疲力竭,仰躺在草地上半眯着眼睛望着天空。这天云盛,正悬在他们头顶的一大团腾腾的白云仿佛用梳子细细挑过的发髻,密密丝丝的碎发散了出来,晕晕糊糊。他们俩目不转睛,痴痴地看了又看,怎么也不能怀疑那里面实际上是别有洞天,存在着一个看似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的世界。
心一点点地静了,两个人的喘息也终于彻底平了下来。暮田田望着云蒸雾绕的天空,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仲苏,其实……我倒真想去看看那只被封在雪山里的狐精,这么多年,也不知她究竟怎么样了。阎王说天庭对她的惩罚着实厉害,我也觉得是这样,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孤苦伶仃几百年也够可怜的了。”
谭仲苏“嗯”了一声,不假思索:“那咱们就去看看呗。”
暮田田惊讶地翻身看他:“你说真的啊?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出那片要命的巴陵戒原的呢!”
谭仲苏也翻了个身,一条手臂懒洋洋地枕在腮边,神情慵媚地望着她:“咱们既然能走出来一次,自然也能再走出来一次,用同样的法子,也必能靠近那座雪山。反正咱们现下也不赶着非要去哪儿了,何不满足满足我家小娘子的好奇心?”
暮田田扑哧一笑,既有几分不好意思,更忍不住地欢喜。她贴过去腻在谭仲苏怀里,却又转过身背对着他,让他从后面搂过来:“难道你就没有好奇心?快说你跟我一样——不不,你比我还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哩!不然、不然咱俩就是同床异梦,不是心心相印!”
谭仲苏苦着脸叫起屈来:“好大的帽子啊!为夫焉敢不从?”
他们俩商议妥当,便起来弄了些东西美美饱餐一顿,然后重整旗鼓,回头又往巴陵戒原之内走了进去。
奇特的一对
一切并没有暮田田和谭仲苏原先想象的那么复杂麻烦,这回他们再进来,很快就大为惊喜地发现结界似乎再不存在了!但他们也不敢认为是自己的无心一闯居然就把天庭的封戒彻底破了,讨论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应该是这道结界一旦被某人破了,那么此后对该人便再也无法生效,所以这片戒原从此对他们俩是天堑变通途、可以来去自如了。
那座从前似乎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雪山就这么一丈一丈地近了,脚下地势逐渐升高,在偶尔方向忽转的地带,能看见雪山后那片过去只能遥遥隐现的群峰,远处的峰崖是顶部平直的一座一座,像是被谁用钝刀切开的一块一块巧克力软糕,因为糕质松软,所以侧边无法切得平整,就显出细腻多变的凹凸来。
很快就开始正式进山了。景物渐渐逼仄,身畔往往是小小的峡涧,而侧旁的岩石鼓突之处,多环着一圈圈螺纹,像是沉睡中关闭的龟壳;至于凹陷的所在,则形成大大小小的半穴,一道道细长的岩纹流畅地蜿蜒而过。
天色已晚,四周越来越多的积雪在已经开始西斜的柔光中漫山遍覆,沿途尚且裸…露的岩石被照成漂亮的红色,美丽毋庸置疑,可是脚下渐深的积雪嘎吱嘎吱的,于谭仲苏固然不成问题,暮田田却觉得有些举步维艰了,而且原本就模糊狭窄的山道折拐的地方,厚厚的雪把边缘糊得混噩不清,不但容易滑,还容易一脚踏空。
所以雪中红岩美则美矣,不可亵玩啊。
登山赏景固然劳心费神,暮田田却不曾忘了自己巴巴地跑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可这座雪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只狐狸精究竟被封在哪里了呢?她这么久不见人,好不容易有两个闯进来了,她怎么还没主动出来招呼他们呢?难道是她孤独太久精神出了毛病?变成了哑巴?甚至已经抑郁而亡?
而如果她一直没自己现身的话,他们又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眼看天色渐晚,雪山上却还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暮田田心急中有些失望丧气,谭仲苏只好时不时地安慰她几句。
到底是年纪较长,遇事冷静,安慰着安慰着,谭仲苏倒想起一个十分说得过去的可能性来:“田田,你说,会不会是你身上带有伏魔神息,那狐精是妖,故而吓得不敢现身了?”
一听这话,暮田田“啊”的轻呼一声直拍脑袋,连忙把身上的气息一敛:“我说呢,一定是这个道理啦!”
她挽住谭仲苏的胳膊,羞惭得只好用撒娇来试图将这个失误糊弄过去:“嘿嘿,还是夫君想得周到啊!唉……可我也吓了人家半天了,也不知道现下藏起来还来不来得及……”
谭仲苏笑道:“天就要黑了,届时阴气深重,她如鱼得水,该不至于还那么小心谨慎的,放心吧。”
既怀着这番信念,他们俩倒不急着去找那只狐精了,只等着她来找自己就好。于是他们开始沿途留神,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背风之处,最好是岩洞,好让他们过夜的。
不料找了小半个时辰,狐精没找着,岩洞没找着,竟找到了他们原以为绝不可能在这里遇见的……
两个人!
更确切地说,那也是一对年轻男女,而且看那男子对女子如谭仲苏对暮田田般百般呵护的模样,若不是夫妻,也是一对私奔的恋人。
谭暮二人各各展开目力,远远的就对他俩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他们更像私奔的恋人。
因为那男子衣着华丽,女子却穿的是一身破旧不堪的衣裙,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材料究竟是什么;衣裙外倒是披着一条华贵的披风,却是男式,一看就是那男子将自己的披风让给她御寒的。
不过他俩的眉眼倒是一般的清恬秀美,尤其是那女子,绝艳无伦,此时雪白的面庞上不见鲜活的表情,却让人触目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想到,若她容光焕发、灵动顾盼,真不知该是如何的慑人心魄!
这就更加坚定了谭暮二人关于他俩是私奔恋人的判断了: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爱上了美丽贫寒的少女,无奈家庭反对,只好远赴天涯,这是多么滥俗于是也是多么说得过去的解释啊!
至于他们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巴陵戒原之内……
应该也是像谭暮二人自己先前那样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吧?
或者他们远道而来,并不知道这戒原的可怕之处?
这两种可能性都很说得过去,但暮田田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究竟是什么呢?
她一时想不过来,待要提出来问谭仲苏的时候,那俩人却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么一来,就算有天大的疑问也不便出口了。暮田田只好暂且搁下心中疑惑,落落大方地微笑着,听谭仲苏与他们寒暄:“幸会幸会!敢问二位这是从何处来,要往哪里去呀?”
那俩人遇上他们显然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这就让暮田田暗自否定了刚才心中的第二种猜测:他们俩好像不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人,甚至好像是根本不希望遇到人呢,否则在如此困苦艰难的境地中遇见驴友,应该是满面惊喜才对,可他们俩看起来别说惊喜了,简直就是戒备森严到都有些敌意了。
这倒是进一步印证了他们俩是私奔出来的,而且应该是知道这戒原是非雨天不能进的吧?
我们两口子敢进来是因为身怀异能,胸有成竹,你们又是何德何能?
但暮田田也只是在心里暗自揣摩而已,面子上还是做出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热情地先自我介绍道:“奴家姓田,外子姓郁,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她和谭仲苏也是两个被追踪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敢说出真实姓名,情急中对自己就随口说了老妈的姓,对谭仲苏,她脑筋转处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沈寂涯将来的化名郁沉渊,于是胡乱就拿来用了。
她主动向别人自我介绍,目的是迫得那俩人也不得不介绍自己,好打探出几分底细。她一时之间未曾想到的却是既然自己说的是假名,这看似身怀秘密的俩人大约也不会说真名、至少不会提供足够的信息量了。
果不其然,那俩人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后,女子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看起来好奇又愉快,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似乎因为没见过世面而拙于言辞,并不开口答话;那男子眸中则暗光一闪,转瞬却又不留痕迹,谨言答道:“幸会!在下姓雷,这是拙荆。”
谭仲苏似乎全不曾留意到对方的冷淡勉强,热心地提议道:“哎呀,这荒山野岭之中,呆久了着实令人胆寒啊!眼下天也快黑了,雷兄,不如我们四人结伴宿夜,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这雷公子明显有些踌躇,但略为思索之后,还是答应了。
他的妻子立即拍手叫起好来:“郎君,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走吗?太好了太好了,我好喜欢那个漂亮的小妹妹呀!我要同她做一路,跟她一起玩!”
她好像对丈夫敬爱太过,竟似有些崇拜之情,以至于夹杂着几分生涩的畏惧,不敢任性妄为,甚至先前连最合理正当的要求都不敢提。如今见丈夫按她的心愿处事,她才大为放心,真情流露,说着就来拉暮田田的手。
暮田田倒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只好任她紧紧牵着。其实她们俩看起来差不多大,而且这女孩的脾性比暮田田还要像小孩子,她虽叫暮田田小妹妹,然而暮田田看她纯真可爱,倒生出了些许保护欲来,先前的那些疑惑都暂且搁到脑后去了。
于是她也亲亲热热地拉住那女孩的手,引她说话,这女孩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活泼了,可说出来的都是些通常只有幼儿间才喜欢分享的没什么意义的琐碎事,听得暮田田和一直从旁留心的谭仲苏都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小猴子摘了仙桃来给我吃,它可真逗,把桃儿放在我跟前之后,还双手合十对我拜了拜哩!”
“那天惊梦姑姑种的花儿死了,她伤心得哭了一整天,害得我也好难过……”
“小妹妹,我会唱好多好多山歌,不如唱给你听吧?你听着啊,咳咳!啊嘿啊嘿啊嘿……”
这女子一旦活泼起来,脸上果然妩媚鲜丽,一双明眸顾盼如水,但暮田田和谭仲苏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怕是……
脑子有些问题?
既然如此,暮田田就不再存着从她这里套出什么信息的心思了。虽说脑子有病的人可能会口吐真言,然而那样总觉得是在欺负人似的。
她对那为人藏藏掖掖戒心过重的雷公子本来没什么好感,这么一来倒突然大大地改观了。若说他是单纯贪她美貌,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这女子显然不适合为人…妻母,他就算对她一时着迷,却不见得能仅仅因此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担着这么大的风险私奔到这里;而且看他面对着美貌程度并不逊于这女子的暮田田,亦毫无登徒子之貌,也知道他不是好色之辈。所以,他对这女子定是真心,不嫌她心智不全,对她爱护有加不离不弃,也是个难得的有情郎了!
于是,暮田田便只附和着这女孩的话,她说什么自己就应什么,四人紧紧相跟着,翻过一片开阔的地带,总算在山壁上找到了一个岩洞。
雷公子似乎毫无准备,身上什么工具也没有,全仗着谭仲苏和暮田田掏出行囊里的火石点起火把。幸亏谭暮二人在进入常年积雪的地带之前,经验十足地沿途收集了不少干草树枝,否则在这千里冰封的雪山上哪里找得到能取暖的材料?
谭暮二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这姓雷的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而且应该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吧?看起来什么都不懂,还想逞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过夜呢,怕不到时候把那娇弱的妻子冻个半死?
这么一来,暮田田心中那些刚才被暂且压下的疑惑倒更重了。她想了想,故意语气轻松地对那女子问道:“姐姐,有个故事你可知道?”
夜半来客
通常小孩心性的人必然都会对故事充满好奇,果然,暮田田才说了这么一句,那女子就拍着手眉花眼笑地催促起她来:“不知道不知道!小妹妹,你快讲给我听!”
暮田田满脸遗憾地耸耸肩:“这故事我也不大清楚呢,只听人说这山上关着一只可怕的狐狸精……”
“别说了!”才说了这么个开头,雷公子就横眉立目地喝止了她。
暮田田吓了一大跳,谭仲苏立即倾过身来搂住她,望向雷公子的脸上平淡如水,然而一双锐目里已是精光毕露,怒意汹涌。
而暮田田注意的则是蜷在雷公子怀里的女子,只见她脸上原本欣喜的笑容骤然崩塌,整个人瑟瑟发抖,看起来楚楚可怜:“师父,师父,我……”
雷公子抱紧妻子,柔声哄道:“解语不怕,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啊。”
见妻子身上的战栗渐渐止息,他似乎勉力平静了一下,才对谭暮二人施礼道歉:“雷某失礼了!只是内子天性胆小,这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会吓着她的。”
他这句话说得客气,态度却冷慢倨傲,殊无诚意,仿佛对暮田田怨意颇重,而且像是要成心令她不再有心情和胆量同自己的妻子说话。
暮田田也连忙对他们俩道歉。她和谭仲苏暗暗握紧了双手,俩人都拼命按捺着几乎冲口而出的惊讶,暮田田对谭仲苏附耳说了句话,谭